門敞開著，天氣不冷，但風鑽進樓道再衝進房間裏，就褪去了一身熱度，涼的有些讓人發麻。

    姚雪看著眼前的情景無動於衷。

    “你就是小雪吧。”女人大波浪頭發淩亂的散著，身上的衣服也不算整潔，即便這樣，她仍然蹬著一雙細高跟鞋，胳膊架著不算輕的姚玉清。

    姚玉清眼鏡早就不知道在哪了，大半個身子依靠在女人身上，臉上紅暈一片，風掠過他的身子再抵達姚雪鼻尖。

    有點惡心。

    姚雪看了半天，才開口問，“他怎麽了？”

    “喝多了。”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扶他進去，你來給我搭把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手機鈴聲從客廳傳過來，女人一愣，“要不你先去接，我還能撐會兒。”

    姚雪沒說話，直接走上前扶起姚玉清的另一半身子。

    倆人跌跌撞撞，晃晃悠悠把姚玉清扶到床上，女人俯身之際，姚雪目光垂落在她胸前的一片風光上。

    “我去廚房給他燒點水。”女人提了提衣領從臥室退出去。

    姚雪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最後輕輕扯開他襯衫的前幾個扣子。

    ……

    “叫我陳阿姨就好。”陳女人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

    姚雪低著頭盯了一會兒地麵，突然起身，指了指她說，“咱倆換個位。”

    陳女人一愣，隨後有寫尷尬的笑，“不好意思啊，我之前給你爸來送過資料，就隨意坐在這了。”

    姚雪沒說話，坐到沙發上，然後看著陳女人坐到對麵的待客椅子上。

    “那……我走了。”陳女人說，“你爸最近應酬多，喝酒避免不了，這我已經盡可能的攔了，中午你多過去兩趟，給他倒點水。”

    姚雪扭頭看向臥室，裏麵傳來陣陣呼嚕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聲勢浩大。

    陳女人注意到姚雪的臉色，安撫道：“喝多了都這樣。”

    姚雪抿唇不語。

    陳女人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關門前又看了眼臥室。

    諾大的房間突然又恢複了片刻的寧靜，隻是這寧靜中摻雜著聒噪，姚雪突然站起身，跑到陽台，把窗戶全部打開，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

    這是白天，不會有星星。

    不對，晚上也不會有。

    她轉身，重重的將窗戶全部關了，然後爬到沙發上，掏出手機。

    最新消息提示，她點開微信頁麵，打開衛三歲的聊天欄。

    “嘿，快看你親戚。”

    “我剛剛喊譚女士媽媽，她態度很感人。”

    她輕輕點開圖片，一個種著康乃馨的盆栽在窗台，午後的陽光灑在花瓣上，脈絡清晰，花瓣模糊，亮綠色的葉子勃勃生機。

    沉默片刻，兩滴眼淚砸到屏幕上。

    那紅，尤為刺眼。

    ……

    衛新桐午睡睡了一半，突然被驚醒，她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以後開始掀枕頭翻被子，到處找手機。

    平時她手機都是靜音，接電話全靠緣分，也就最近聯係了姚雪她才開始設置鈴聲。

    怕什麽？

    誰知道呢。

    手機總得有手機的用處吧，以前是她年輕沒意識到，現在堅決不能錯過任何用武之地。

    一分鍾前微信回了消息。

    一個大字。

    嘖。

    衛新桐氣的按鍵盤手都是抖的，剛剛還半夢不醒的，這會兒精神抖擻的想抽人。

    “你他媽就這態度？也很感人。[微笑]”

    “你養的活嗎？”

    “試試唄。養不活大不了我跪它墳前磕倆頭。”

    等了快十秒鍾，那邊又沒消息了，衛新桐按著鍵盤劈裏啪啦一陣敲。

    “你幹啥呢？午睡？回那麽慢！”

    然後就是秒回。

    “喝口水的時間總得給我吧。”

    這消息一過來，衛新桐一愣，仔細回想自己剛剛想什麽呢。

    十秒？

    十秒不回她就這樣了？

    操！

    “我上學去了，晚上打電話抽你！”

    姚雪直接回了個表情包。

    衛新桐默默無視了，一路快走到學校，她煩躁的又掏出手機，回了個“跪安吧”。

    然後才安心的把手機揣到兜裏。

    也沒什麽，就是她有點強迫症，不回不舒服，聊天記錄必須她收尾。

    這樣顯得比較酷。

    而且，她堅決不承認這個原則隻在大紅花身上實施。

    ……

    衛新桐進了班沒待一分鍾就怒氣衝衝的從班裏出來。

    媽的，喬初這個嘴欠的！

    “哎，給我看看唄，你養那大紅花準備幹什麽？母親節普渡眾生？還是放假了全一股腦塞給幼兒園小朋友，綻放他們的胸前？”陳猛頭從後門伸出來，“要不等它枝繁葉茂了你給我掐一朵唄，咱倆這交情，打個折。”

    衛新桐靠在走廊上，眯著眼睛說，“我長得很缺錢？”

    陳猛一本正經的摸了摸下巴，衛新桐也跟著摸下巴打量他。

    陳猛斜著眼說，“別學我。”

    衛新桐聳肩，“學的不好，沒你土。”

    陳猛，“……”

    和嘴欠鼻祖鬥嘴，算他輸！

    衛新桐滅了這半路撿來的倒黴孩子，就去滅真正嘴欠的了。

    “喬初，出來一下。”

    喬初抬眼看了一眼，拿起一本數學書擋著臉，“不去，隔著本數學書我都能聞到忽悠的味兒。”

    衛新桐笑了起來，直接走了進去。

    喬初驚的立刻站起來，指著她說，“這我們班，你進來幹啥？”

    衛新桐從兜裏甩出來一張數學卷子，慢條斯理的打開鋪在講桌上，雙手微微一按，前傾身子，嘴角微揚。

    “今天我來給你們講數學卷子。”

    “不可能！”喬初垂死掙紮。

    這次數學卷子她自己嘔心瀝血瞎掰出來的，每一題都是過程感人，結果滿分，一點也沒抄別人的，更沒抄衛新桐的。

    師太憑什麽又折騰衛新桐？

    “喬姐，班主任前兩節有事。”

    角落裏數學課代表弱弱的出聲。

    喬初，“……”

    恨不得一鍵拍回半小時前，她絕對老老實實進班睡覺。

    陳猛是誰？

    她不認識！

    誰買大紅花了？

    她不知道！

    ……

    “嘿嘿，我不會，亂寫一通萬一擾亂了別人的思路那我不成千古罪人了？”喬初拿著粉筆頭在講台耍賤。

    衛新桐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別把你們班同學想的都跟你似的。”

    喬初，“……”

    “我真寫不出來。”喬初認真嚴肅，“你作為教師輔助同學應該幫我。”

    衛新桐抬手阻止她靠近，“別，我不想打擾你曆劫，上帝知道了顯得我多不懂事。”

    喬初，“……”

    媽的上帝不知道你也特別不懂事！

    作者有話要說：　　滴。存稿君又來時間表白了。

    .

    阿喵消失的第二天，想她。

    .

    第三天，也就是明天，存稿君也要消失了。

    .

    意思就是：明天不更！

    .

    遠遠退去的存稿君大喊一聲：“評論區盡管隨意炸起來，等阿喵回來以後——她不挨個兒變著法懟你們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