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恃寵而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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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醫院回來後,夏成蹊安分了好幾天,這幾天一連示好,任君采擷,被折騰得床都下不了。

    夏成蹊覺得自己這塊田要被顧城西這頭牛耕壞了。

    但顧城西每天早上起床精神抖擻,一點也看不出這男人昨晚才睡了幾個小時!

    強忍著不適,夏成蹊下床收拾自己,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印記,捂臉,想起昨晚千奇百怪的姿勢,荒唐又令人羞恥的行為,臉紅到了腳脖子。

    係統冷不丁嘲諷他,[宿主你隻有五個月好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屋外似乎有人走動,說話的聲音低沉又急促,夏成蹊看了看手機,還不到顧城西回來的時間。

    他將襯衫紐扣一粒粒係上,打開房門,顧城西的背影剛好消失在書房的門後。

    夏成蹊躡手躡腳朝那書房走去,門半掩著,沒關,手握上門把,就聽到顧城西的聲音響起。

    “你應該明白,楚老爺子為什麽試探,你舍不得,可你那好弟弟可是舍得的。”

    “楚家就你們兩兄弟,不是你就是楚然,你□□,他或許還能活,他若是奪了權,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來江城找我合作不就是為了得到楚家?於我而言和誰合作都沒關係,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

    “……”

    夏成蹊撫著下顎陷入沉思,看來顧城西是不滿自己與楚然的關係,為了以絕後患,準備和楚然的哥哥合作,搞死楚然。

    捂著胸口,夏成蹊感覺胸腔內心跳加速,嘴角不知覺勾起,這種霸道又貼心的感覺好暖心是怎麽回事。

    [宿主別傻樂了,搞死楚然對你有什麽好處,最後死的不還是你?]

    [……]

    書房門被拉開,夏成蹊猝不及防,被顧城西抓了個現行。

    顧城西似乎絲毫不意外他在這,順手就攬過他肩膀,將他帶進書房,“昨晚睡得比較晚,你有些低燒,現在好些了嗎?”

    夏成蹊臉紅得充血,隻是低頭輕聲‘嗯’了一下。

    “還是有點燒,”顧城西手貼在他額頭,皺眉,“這幾天在家好好休息,病好了再出門。”

    這點低燒哪裏用得著休息幾天,但是夏成蹊明白他的意思,點頭。

    顧城西隨手拿過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穿上,夏成蹊為他整理領帶,英俊到無法挑剔的臉在眼前放大,夏成蹊傻笑。

    “哥你真帥。”

    “又幹什麽壞事了?”

    仿佛心裏的秘密被揭開,夏成蹊硬著脖子反駁,“我沒有。”

    顧城西瞥了他一眼,失笑,“看來真幹壞事了,現在哥有事要忙,你在家自己想想,要不要坦白從寬,否則被哥知道了,可就抗拒從嚴了。”

    說著還威脅性的拍拍夏成蹊身後。

    夏成蹊一副被嚇到不敢說話的模樣。

    “好了,不嚇你了,不管你做了什麽,哥都原諒你,行了吧。”顧城西在他唇上飛快一吻,“哥先走了。”

    夏成蹊拉住顧城西的手,怔怔的望著他,認真道:“哥,你說的,不管我做了什麽,你都原諒我。”

    “嗯,都原諒你。”顧城西臉色有些疲憊,“有什麽事晚上等我回來再說,不要胡思亂想,嗯?”

    夏成蹊點頭,顧城西望了眼腕上手表,吻在夏成蹊額頭,“哥先走了。”

    有保鏢為他打開房門,顧城西離開書房好久,夏成蹊才從書房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係統直翻白眼。

    [又不是讓你真的背叛你老公,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準備告訴所有人你要做壞事了嗎?]

    夏成蹊唉聲歎氣,[你沒有這麽體貼的老公,你不懂。]

    看著鏡子裏那個消瘦了一圈的自己,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夏成蹊啊夏成蹊,辦事拖泥帶水,你看你這個樣子,怎麽配得上你老公!

    [楚然現在在哪?]

    [‘金色’。]

    ‘金色’在江城算是頂尖的娛樂會所,隻要有錢,什麽都有得玩。

    夏成蹊憤然雄起,[不就是顆真心嗎,有什麽是我拿不到的!]

    暮色四合,夏成蹊趁著夜色掩飾,躲過保鏢,翻過窗台,溜進了‘金色’。

    顧城西給他置辦的衣物自然是頂好的,做工講究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是衣服襯他,而是他襯衣服了。

    他臉又長得好,眉眼之間漾著慵懶的神色,眉眼如畫四個字,真是將他襯得妥妥的,不說話靜靜站在那的時候就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矜貴,一看就知道是個被寵壞的豪門小公子。

    夏成蹊前腳剛走進‘金色’,後腳就有人殷勤的來詢問。

    夏成蹊抬手搖頭,“我找人。”

    [他在哪個包廂?]

    [頂樓。]

    夏成蹊抬腳便往頂樓找去,立馬就有人客氣攔住他,顯然是覺得夏成蹊非富即貴,沒有使用暴力,隻是恭敬道:“這位先生,這是頂樓,隻對特殊客人開放。”

    夏成蹊冷臉,隻差把傲慢兩個字寫在臉上了,“我是楚然請來的。”

    這個時候不能膽怯,更不能露出絲毫的懼色,說話要理所當然,態度要桀驁,氣勢要狂妄。

    那保鏢顯然有些為難,夏成蹊卻一把推開擋住自己的手,一臉不耐的往頂樓的包廂走去。

    [宿主不好奇楚然在‘金色’幹什麽?]

    夏成蹊找人漫不經心,[他要玩要嫖,關我什麽事。]

    相比於一樓的嘈雜,‘金色’頂樓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建築擺設極具風格,不像是個會所,倒像是個靜雅的**,夏成蹊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

    怎麽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呢?

    凝眉戒備,不遠處有倉促的腳步聲傳來,楚然踉蹌著從包房內出來,看樣子還喝了不少。

    夏成蹊跟著楚然去了洗手間,剛將洗手間的門打開,便聽見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嘔吐聲,直到那嘔吐聲成了微微的喘息聲,夏成蹊這才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楚然正俯身在洗手台上以手捧水洗臉,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和衣領,濕漉漉一片。

    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把自己折騰得這麽狼狽。

    楚然拂去臉上的水漬,抬頭,透過洗手台上的鏡子,看到了靜靜站在那的夏成蹊,猛然轉身,帶著不可置信的驚喜,朝著夏成蹊走近,“你怎麽在這裏。”隨後又仿佛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閃躲,解釋道:“我隻是在這談些事情,你別誤會。”

    夏成蹊才不管他來這是嫖是玩,時間緊迫,刷真心要緊。

    “我不能在這太久,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哥……顧城西他聯係了你哥,準備聯合你哥打壓你,你一定要小心。”

    楚然顯然沒想到他會來這告訴自己這些,呆愣了片刻後狂喜,“小蹊,你在擔心我是嗎?你關心我,所以那天在孤兒院說的話,都是因為顧城西才那麽說的是嗎?你一直都沒忘記我,一直都在找我是嗎?”

    夏成蹊目光清冷帶著疏離的意味。

    “都過了十五年,現在再提其實挺沒勁的,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有,顧城西就很好,他救了我,給了我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很滿足。”

    楚然將他狠狠摟緊懷裏,“是我的錯,這十五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一個人抵抗不了顧城西我明白我懂,你別怕,楚哥哥回來了,我一定會保護你,帶你離開顧城西身邊。”

    夏成蹊眉頭緊蹙,楚然這腦子怎麽長的,盡想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小綠帽,檢測一下他的真心值。]

    [國際慣例,讓他對你說‘我愛你’,否則我沒辦法檢測真心值。]

    [什麽破規矩就不能改改?]

    [國際慣例,怪我咯?]

    夏成蹊深吸一口氣,擰著大腿內側的嫩肉,抬頭,“我隻想問你一句,這十五年,你有沒有想過來找我?”

    醉酒後楚然有些口齒不清,卻極力想解釋,“小蹊你聽我說,這十五年我真的天天都想來找你,可是……”

    看著夏成蹊消瘦了一圈的臉,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幾分可憐,楚然心猛地一顫,如遭重擊,如鯁在喉,什麽借口都說不出了。

    他隻是將夏成蹊擁在懷裏,一字一句鄭重道:“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是我的錯,但是楚哥哥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話很動聽,可惜夏成蹊不是楚然的夏成蹊,感動不了他的鐵石心腸。

    過了很久,夏成蹊才說,“話我已經帶到了,不管怎麽樣,你自己小心些,我先走了。”

    夏成蹊手抖,[媽的,這如果被我老公知道了,我會被他打死的!殘忍的活活打死!]

    係統扭捏道:[那個……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麽事?]

    倏然,楚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居高臨下將他摁在牆上,眼神灼灼的望著他,一字一句認真道:“這十五年不在你身邊是我的錯,不管有什麽理由,錯過就是錯過,但是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我的心意和十五年前一樣,我喜歡你從未變過,小蹊,我愛你。”

    [恭喜宿主,楚然真心值,百分之八十九。]

    夏成蹊垂眉,沒有說話,片刻後掙脫出楚然的禁錮,鬆了口氣。

    “就算你再喜歡我,我們也沒可能,除非你能回到十五年前。”

    看著楚然黯然失色的眼眸,夏成蹊轉身就走。

    [小綠帽,想告訴我什麽事?]

    打開洗手間的門,夏成蹊腳下猛地停滯,臉色突變,四周彌漫著的熟悉的氣息,好似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命脈。

    門外,顧城西黑色襯衫略帶皺褶,領帶歪斜係在領間,慵懶頹然背靠在牆上,修長指尖夾著一根快燃盡的香煙,彌漫四周的煙霧,看不清顧城西的臉色,隻能看見一雙深邃冰涼的眼睛,透過對麵玻璃看著遠處繁華夜色。

    係統:[……我其實就想告訴你,你老公就在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作死老不好,怎麽辦?

    ——【嗶】一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