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恃寵而驕(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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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那天趙軼帶著夏成鈺來別墅的事情後,顧城西一連哄了許久,這才將人哄過來,夏成蹊無論是什麽要求,顧城西全盤照收無誤。

    “哥,你會滑雪嗎?”

    顧城西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埋進一堆文件裏,“會,怎麽了?”

    “改天咱們去滑雪吧。”

    顧城西狐疑,“你會?”

    “當然!”

    顧城西心中有了盤算,淡定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夏成蹊便被顧城西半拖半抱帶上了飛機,這幾天夏成蹊睡眠總是不好,顧城西體恤他,在他水裏放了片安眠藥,一路睡著飛到了國外。

    夏成蹊被叫醒的時候外麵已經黑了,被顧城西裹得嚴嚴實實,半摟著下了飛機,去往顧城西在這的一處莊園。

    莊園處於阿爾卑斯眾一處山脈腳下,冬天,這是滑雪的勝地。

    下了車,放眼望去,層層疊疊的山峰連在一起,巍峨的雪山屹立宏偉,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踩上堆積的白雪上,咯吱咯吱響。

    夏成蹊不畏寒,又鮮少見過這麽多這麽厚的雪,眉飛色舞,玩的不亦樂乎,但顧城西不太縱容他,稍稍玩了會雪就把他帶進了莊園,傭人早已在莊園裏準備多時了。

    看著夏成蹊沒一絲疲憊的意思,顧城西好笑道:“好了消停些,你先好好倒個時差,明天哥就帶你去滑雪。”

    夏成蹊拉著他,“哥陪我一起睡。”

    “這麽大了還要哥陪著睡?”

    “陪不陪?”

    顧城西爽快上床,“陪!”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一年的時間差不多隻有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裏,他必須要好好珍惜和顧城西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決不能浪費。

    睡飽之後,夏成蹊破天荒沒有賴床,早早的洗漱好鑽進被子裏,騎坐在顧城西腰上,胡作非為。

    顧城西睜眼,好笑的看著他,一個翻身將他反壓在身下,扯下他衣服,蹭蹭。

    “一大早就挑火,今天是不想出門了?”

    夏成蹊耍賴,“我這是在叫你起床,不過哥如果是想今天一天都在房間裏陪我,盡管來好了。”

    顧城西又好氣又好笑,捏了一把他大腿內側的嫩肉,狠狠咬上他的唇,在口腔壁內掃蕩一空,“今天先放過你,在外麵不能任性,都得聽我的,記住了嗎?”

    夏成蹊拍著胸脯打包票,“行,都聽你的。”

    莊園位於阿爾卑斯山脈不遠處,開車不過大半個小時的路程,磨蹭了半天才出發的兩人,到了滑雪的地方,早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

    這兒屬於個人的滑雪場,顧城西的保鏢隱匿在四處,夏成蹊望著一望無垠的雪山,穿戴好滑雪工具,站在一側挑釁著顧城西,“哥,咱兩來比賽。”

    滑雪這一項運動雖然不是顧城西的專長,但拿手程度不用多說,被夏成蹊挑釁,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行,比賽,輸了怎麽辦?”

    “輸了我自己動。”

    顧城西挑眉,也沒想到一向在床上害羞的他能說出這種賭約來,二話不說,“成交。”

    夏成蹊大言不慚,“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你想怎麽辦?”

    夏成蹊望著他一字一句獰笑道:“我要上你。”

    人小誌氣大,什麽都不怕。

    顧城西哪會說他,要誇。

    “夏夏有這雄心壯誌哥很佩服,就憑這個,哥今天和你賭了。”

    夏成蹊廢話不多說,拉下護目鏡,撐著滑雪杖,躬身準備,“哥,來吧,我一定贏你!”

    唰——的一聲,兩人從陡坡上衝了下去,風聲呼呼在耳邊回響,夏成蹊在這滑坡上肆意馳騁,意氣風發的樣子頗為囂張,甚至還幾次叫囂著讓顧城西快些。

    嫻熟的動作,對速度的把控,都是老手才具備的。

    但是……夏夏十年來在江城從未踏出過一步,這滑雪的技能,又是怎麽學會的?

    顧城西頓時心生懷疑。

    思索間,終點就在眼前,顧城西一直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夏成蹊一個加速,顧城西朝他右側滑去,猛地一個右轉彎,措手不及的提速,超越了夏成蹊。

    顧城西回頭唇角一勾,仿佛在對夏成蹊說,逗你玩呢。

    兩人到達終點的距離僅相隔不過五秒,夏成蹊垂頭喪氣拉下護目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顧城西毫不吝嗇的誇獎他,“夏夏很棒,滑雪技術一流,誰教你的。”

    夏成蹊撇嘴望向遠方,“你管我,技不如人,我認輸。”

    顧城西來拉他,“生氣了?”

    “我是這麽小氣的人?”

    夏成蹊站起來,立馬有保鏢上前來為兩人拿過滑雪工具。

    “累不累。”

    “哥你小瞧我了,才一個下坡,而且也不陡,我至少還能再往下滑。”

    顧城西望著山下的陡坡,皺眉,顯然有些不太讚同,畢竟再往下,就沒有自己的人了。

    “以你的技術,再往下……”

    夏成蹊斜眼,“哥剛才不是說我技術一流嗎?”

    思忖了片刻,顧城西還是決定不掃他的興,微微思索便同意了,自己在旁邊看著應該出不了什麽事。

    招來保鏢吩咐了一聲,夏成蹊繼續往下滑,顧城西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夏成蹊又快又穩,還一邊叫囂著顧城西快些,顧城西無奈,隻得加速跟上。

    兩人玩的盡興,已經離山頂很遠了,可就在下坡到達盡頭時,意外發生了。

    夏成蹊不知為何,原本滑的好好的,突然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時刻關注著他的顧城西眼皮一跳,心內一懼,下意識便朝著他喊,“夏夏,快停下!”

    這個坡越來越陡,夏成蹊沒能停得下來,左腳上的滑板瞬間四分五裂,整個人從這個陡坡上滾了下去。

    “夏夏!”

    顧城西看的目眥盡裂,顧不得許多,加速上前,將手中的滑雪杖一扔,看準了夏成蹊撲身而上,緊緊抱著他,順著陡坡滾下。

    兩人也知滾了多久,終於停住,一陣頭昏目眩,夏成蹊趴在雪地裏半天掙紮不起,好半響抬頭望去,離他不遠的地方,顧城西正躺在那,一動不動。

    夏成蹊手腳並用爬到顧城西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

    舉目四望,都是一片茫茫望不到邊的雪白,天邊天色臨近黃昏,也不知保鏢什麽時候才會到。

    晚上的雪山更危險,為今之計,隻能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夏成蹊費力的想攙扶起顧城西,可就夏成蹊那個身板,還從高處滾了一遭的身板,實在是攙不起他,正準備抱著顧城西上身拖走時,顧城西睜開了眼睛。

    夏成蹊驚喜交加,“哥,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城西手捂額頭,看向夏成蹊的眼睛有些茫然,眉心緊皺,看起來很不舒服。

    夏成蹊驚慌失措,“哥你是不是受傷了?重不重,疼不疼,要不要緊?”

    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護著自己……

    “哥沒事,就是你啊太重了,硌得我胸口疼。”

    顧城西若無其事的調笑,從口袋裏拿出個通訊儀,可惜已經摔壞了,“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會,估計救援人員待會就找來了。”

    不遠處有一大塊的岩石突出在這山坡上,上麵積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兩人過去靠著岩石壁坐下,

    “哥,咱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

    顧城西摸著他額頭,“別說胡話,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夏成蹊靠著他,“其實如果不是我非得來著滑雪,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很作。”

    顧城西親他額頭,“不怪你,來滑雪也是哥同意的,隻能怪哥沒能保護好你。”

    夏成蹊靠在顧城西肩上,樂觀道:“其實哥你看,這兒雪景還挺美的。”

    顧城西環著他,“是挺美的,喜歡,以後我們經常來這,好不好?”

    “嗯。”

    夏成蹊頭有些暈,之前還不怎麽覺得,現在一坐下來便感覺昏昏沉沉,眼前視線逐漸模糊,歪頭便暈了過去。

    顧城西以為他睡了,脫了外套將他蓋得嚴嚴實實,摟緊了他,也不敢睡,隻能睜著眼望著天空,唯恐錯過了什麽。

    過了許久,天空終於傳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在這雪山,不能大喊,顧城西隻能揚手示意,但對於高空中的直升機而言,目標太小實在是難以發現,而直升機亦不能太低,否則螺旋槳的聲音可能會引起雪崩。

    但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在這找不到人,短時間內,直升機恐怕是不會再來這片地方了。

    顧城西麵不改色的將手腕放在自己嘴邊,咬開。

    而就在這時,在直升機上緊急尋人的十二,似乎看到了不遠處好像有什麽東西。

    十二用望遠鏡望過去,是個醒目的sos。

    “在那!快!”

    幾名保鏢從直升機上順著繩索跳下,十二將位置發送給救援人員,跟著那幾名保鏢跳下,就往顧城西方向奔去。

    到了眼前,幾名保鏢瞬間怔住了,隻見顧城西僵硬的靠在倒在那岩石壁上,雙目緊閉,紋絲不動,如山般屹立不倒。

    手上的傷口猙獰可怕,都是被牙強行咬破的痕跡,可能是怕傷口凝結,手腕上,連累累白骨都被咬出齒印,傷口處有少許的冰渣凝結,還有些許的鮮血順著手腕流出,侵染了地上的白雪大片。

    岩石上的白雪此刻被鮮血染成了猩紅色,一個大大的sos被顧城西用鮮血寫在上麵,醒目,刺眼。

    “快,通知救援人員!”

    幾名保鏢利落地替顧城西止血,將兩人送上直升機,飛往救援點。

    夏成蹊傷勢不重,身上除了有些從雪山上滾下來時摔的淤傷和輕微的腦震蕩外沒什麽大事,很快就醒了。

    但顧城西單單是失血過多就已經是性命垂危,更何況還有胸前斷裂的一根肋骨和腦震蕩。

    重症病房內,醫生忙的不可開交,夏成蹊醒後一直坐在病房外難掩愁容,十二走過來,“夏少,您現在需要好好配合治療。”

    夏成蹊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明白。”

    病房門被推開,醫生們終於鬆了口氣,十二還在那和醫生交涉,夏成蹊早已衝了進去,望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顧城西眼眶酸痛,眨眼,淚水猛地掉落。

    坐在床邊,夏成蹊輕輕撫著顧城西傷痕累累的手,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

    [小綠帽,我哥他會不會死?]

    係統惆悵道:[不清楚,但如果醒不過來,你就玩完了。]

    隻要能醒,什麽都不重要。

    夏成蹊在病床前守了三四天,顧城西依然不見清醒,醫生說雖然救回了一條命,但是失血過多,大腦供血不及時,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話聽得夏成蹊當場就想揍人,被十二攔住了。

    這幾天,夏成蹊每天都湊在顧城西耳邊和他說話。

    “哥,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完蛋了。”

    “你再不醒我就和楚然跑了!”

    “再不醒來我就不愛你了。”

    但床上的顧城西依舊毫無動靜。

    夏成蹊趴在床沿,恐懼更甚,他不在乎什麽真心值,他隻希望顧城西現在能醒過來,然後好好活下去。

    隻要能醒過來,讓自己做什麽都可以!

    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後腦,夏成蹊驚起,不可置信的望著睜開了眼的顧城西,愣愣的。

    顧城西虛弱一笑,“怎麽了,見到哥醒來,不高興?”

    夏成蹊將臉頰貼在他的手背,落下一滴滾燙的淚,啜泣道:“不,我很高興。”

    “真是個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沒話說,你們有話和我說沒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