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國民男神(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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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夏成蹊因為手受傷的原因, 戲份全被延後兩天拍攝, 甚至還被強製送去了醫院檢查, 確認無大礙之後, 才被送回酒店。

    夏成蹊看著自己包紮得像個棒槌一樣的無名指表示無語, 其實就是點小傷,王導非得小題大做急哄哄的讓他去醫院。

    被謝予遲踹了兩腳,一身酸痛, 泡了個熱水澡, 全身被泡的微紅, 兩頰更是像喝醉了酒一般, 腦子也暈乎乎的, 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

    手機嗡嗡響起,夏成蹊拿起一看, 顧王八。

    不情不願的接了電話,“顧先生, 這麽晚了, 有事?”

    “你的傷怎麽樣了?”

    夏成蹊望著自己包紮得像個棒槌的的手指,笑笑, “小傷, 沒多大事。”

    有沒有事顧城當然知道, 醫院的診療報告還在他桌上。

    “那個謝予遲總找你麻煩?”

    夏成蹊窩在沙發裏翹著腳,完全沒打算把他和謝予遲的恩怨告訴給金主知道,“哪能啊, 我和他就演戲的時候有點交流,平時麵都見不上一個,怎麽找我麻煩,而且,你看我像是個吃虧的人嗎?”

    說著又看了眼棒槌,撇嘴,早晚得把場子找回來。

    “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你是我包養的小明星,大老板睡了你,不把我當靠山不覺得虧了?”

    說起這個夏成蹊就想罵人,強行忍住摔手機的衝動陰陽怪氣道:“我人和你相隔十萬八千裏,給你打電話有什麽用,遠水解不了近渴的,更何況你包養我就隻給了我一個電影男三的角色,這也算包養?沒見過你這麽摳門的金主。”

    顧城的話裏終於帶了一絲笑意,“不滿足?早說啊,我一定飛過去好好滿足你。”

    夏成蹊直翻白眼,門外傳來敲門聲,夏成蹊起身去開門,顧城顯然也聽到了,問道:“這麽晚了誰來找你?”

    “這麽晚了,你說呢?”這話說的曖昧,顧城聽了臉色一沉,手機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便是夏成蹊略帶驚訝的聲音,“舒哥!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對劇本。”

    嘟——

    電話被夏成蹊掛了,顧城捏著手機,眼神陰翳,臉色難看。

    他怎麽會聽不出最後那是舒文瑾的聲音,這麽晚了,酒店房間裏就他們兩對劇本台詞?誰信呢?

    顧城把電話撥回去,才響了一下就被掐斷了,再撥,關機了。

    顧城望著手機,氣極反笑,小騙子自以為離了自己十萬八千裏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當著自己的電話還敢和的男人勾三搭四,真把自己當可有可無的了?

    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整個燈火通明的城市,片刻,兩指夾著一根煙點燃,煙霧充斥著整個房間,等到心緒稍稍平靜了些轉手撥了王導的電話。

    夏成蹊原本還在和顧城耍嘴皮子,門被敲響,一打開竟然是舒文瑾,演技在身,直接就驚訝道:“舒哥!你怎麽來了。”

    舒文瑾站在門外,手裏還拿著劇本,對著夏成蹊晃晃,“來找你對劇本。”

    夏成蹊掐了電話,有些為難,“這麽晚了多麻煩您,您快進來。”

    舒文瑾走進,閑適的坐在沙發一側,夏成蹊給他倒了杯水,拘謹的坐在一旁。

    “舒哥,王導說了讓我休息兩天,這個對劇本也不急於一時,這麽晚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關係,”舒文瑾低頭翻開了劇本,“之後有場重頭戲,是我和你的,我怕你掌握不好,提早來給你練練。”

    舒文瑾臉好,快三十的人了,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三十的痕跡,一張足以令老少癡狂的臉擺在這兒,確實賞心悅目。

    夏成蹊怔怔的望著他,突然就低下頭去,聲音有些落寞,“其實舒哥您不必這麽做,我其實沒多大的事。”

    舒文瑾翻劇本的手一愣,勉強笑道:“怎麽了,不願意和我對劇本?”

    “也不是,隻是如果這麽晚了您是為了謝哥的事情來的話,就不必了,我真的沒什麽大事,您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戲,太晚睡對身體不好,您不是一向失眠嗎?”

    舒文瑾不明白為什麽被人欺負成這樣,他還能這麽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

    等等。

    舒文瑾望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失眠。”

    夏成蹊撓頭,“我記得您一年前有個訪談節目裏說過,您有失眠症,都已經好多年了。”

    舒文瑾沒想到一年前訪談節目裏隨口一說,夏成蹊還記得這麽清楚。

    “看不出,你這麽關注我。”

    “那是,您是我偶像,”夏成蹊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我進娛樂圈,也是因為您。”

    這話說的算是相當露骨了,舒文瑾清笑了兩聲,“娛樂圈也不錯,而且你也挺適合娛樂圈的。”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想成為像您這樣的演員,這個夢想,足以讓我為之奮鬥終生。”

    舒文瑾喉嚨有些幹,感覺有點說不出話來。

    “舒哥,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你說。”

    “圈子裏都在傳您和謝哥之間似乎有什麽誤會……”

    不知道為什麽,夏成蹊眼光灼灼的望著自己,在夏成蹊清澈幹淨的眸子裏他看見了自己的臉,而且也隻有自己的臉,突然之間,他竟有些不太願意談及此事。

    舒文瑾久久不說話,夏成蹊低下頭去,“抱歉,是我問錯了。”

    “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舒文瑾這麽急於解釋。

    夏成蹊緊盯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但舒文瑾隻是一聲苦笑,搖搖頭,“算了,不提了,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起身,準備走時,卻發現書桌上放著一本書,有些眼熟。

    “這是?”

    夏成蹊在他身後靦腆一笑,“這是您兩年前出的書,我一直都有收藏,啊,正巧,您給我簽個名吧,說起來,我還沒有您的親筆簽名呢。”

    他慌慌張張去找筆,舒文瑾拿著那本保存良好,一個邊角都沒起的書,在燙金的書麵上摩挲,夏成蹊拿著筆,滿懷期待的眼神巴巴的望著他,“舒哥,簽一個嘛。”

    幹淨的嗓音格外清澈,尾音上揚似乎在撒嬌。

    舒文瑾心裏直癢癢,接過筆,珍重的在書的扉頁簽上自己的名字,並附上一句話:所有的夢想,都足以令人為之奮鬥終生。

    夏成蹊如獲至寶,在手裏翻來覆去好幾遍,咧嘴傻笑。

    兩個多月心情灰蒙的舒文瑾頓時覺得碧空如洗,不由得也跟著這個笑容,笑了起來。

    門外敲門聲再次響起,兩人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夏成蹊反應過來慌張道:“舒哥,你別誤會,我也不知道這麽晚了誰還會過來,這個時間,你是第一個來過我房間的人。”

    急於解釋的夏成蹊急的臉色都變了,舒文瑾好笑的看著他,“你慌什麽,去看看這麽晚了誰找你。”

    夏成蹊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王導?

    一般來說,導演半夜來敲門,多半不懷好意,畢竟導演睡演員這事是娛樂圈的潛規則了,這麽晚了,王導總不能和舒文瑾一樣,來給自己對台詞的吧。

    夏成蹊把門打開,“王導,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被人一個電話從被窩裏叫醒,王導怎麽沒脾氣,但電話那頭是顧城,還真沒了脾氣。

    如果這顧城隻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也就算了,可偏偏他顧城還真不隻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

    所以久負盛名的王導也隻能掛了電話認命的爬起來穿衣,找夏成蹊,對劇本。

    這麽晚了孤身一人去演員房裏對劇本,如果被拍到了,那可真是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門一開,王導迫不及待就進了房。

    “那個小夏啊,我來找你對對劇本。”

    說話間,就看到站在房裏的舒文瑾,兩人麵對麵,麵麵相覷。

    “還真是巧,舒哥也是來給我對劇本的。”

    王導這下算是那個電話真正意思了,“這麽晚了還對劇本?”

    夏成蹊一愣,抿嘴一笑,“您不也是來找我對劇本的嗎?”

    舒文瑾欠身笑道:“王導,既然這樣,大家不如一起對對劇本吧。”

    “行吧。”

    夏成蹊望著窗外夜色沉沉打了個哈欠,這劇本也不知道會對到什麽時候。

    第二天一早,夏成蹊頂著一雙黑眼圈起床去片場,難得進了化妝間後讓化妝師化了個妝。

    孫嬌站在一旁瞅著他那兩隻熊貓眼,“夏哥,您這兩隻眼睛夠黑啊,昨晚幹嘛了?”

    夏成蹊捂嘴打哈欠,“等著吧,今天你還能看到兩對熊貓。”

    說完,舒文瑾走了進來,黑眼圈沒看著,臉上的疲憊倒是一眼就看得出昨晚沒睡好,和夏成蹊打了個招呼,坐下讓化妝師化妝。

    孫嬌聯想起夏成蹊的話,扯著他衣服,小聲道:“昨晚你們不會在……在一起……在……”

    “是啊,昨晚上我們在一起,”看著孫嬌不可置信的臉色,興奮的都快尖叫了,夏成蹊一頭黑線,繼續把話說完,“在一起對劇本。”

    孫嬌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對了一晚上劇本台詞吧。”

    “差不多,淩晨四點才對完。”

    “這麽拚?”孫嬌完全一點都不信。

    夏成蹊打著瞌睡,“還有王導。”

    孫嬌激動了,“三批?!”

    夏成蹊真想看看她腦子裏裝些什麽,揚眉佯裝一怒,“想些什麽東西,走開走開,幹你助理該幹的事去!”

    孫嬌吧唧吧唧嘀咕幾句,看了眼舒文瑾,又看了眼夏成蹊,神秘的嘿嘿一笑溜了出去。

    今天夏成蹊沒有戲,來片場純屬學習學習,演技這方麵,不得不說,舒文瑾影帝頭銜穩穩的。

    剛坐下,王導就掛了手機,對夏成蹊說,“小夏,待會可能有人來探班,你多照顧著點。”

    探班?夏成蹊一愣,為什麽還要自己照顧著?

    “王導,誰啊,探誰的班?”

    王導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幽幽一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夏成蹊懵懵懂懂繼續看戲,過了片刻,影棚外似乎有聲音,王導拍戲的時候要求絕對的安靜,這吵鬧聲實在有些不像話。

    轉身正想看看誰這麽大膽時,就看見有人一路攜著風,大刀闊斧往裏走,高挑修長的身影逐漸出現在視野裏,做工講究的高檔西裝外,套著一件黑色大衣,在夏成蹊的記憶力,如此囂張,也就隻有顧城了。

    王導早就笑著站了起來,和顧城握手寒暄之後給所有人介紹,“各位,這位就是顧氏企業的顧總,也是咱們電影《守護者》的唯一投資方。”

    顧城被所有人注視也不覺得什麽,一如既往高冷毫無表情,眼底冷漠寒霜,真叫人不寒而栗。

    “我隻是來探班,看看進度,各位忙吧。”說著又對王導說,“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片場,王導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也好在一旁長長見識。”

    這麽說王導也就不客氣了,他原本就不喜人探班,畢竟打擾電影進度,隻是說要來探班的是顧城,少不得要給他些投資人的麵子。

    “那行,那我就先忙了。”

    顧城在一旁坐下,也不和夏成蹊打招呼,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著實瘮人。

    夏成蹊見他不搭理自己,正好樂的清閑。

    這場戲是舒文瑾和謝予遲之間的戲,二人因為夏成蹊的處置問題而起了衝突,戲中舒文瑾扮演的角色主張關押,等塵埃落定後再處置,但謝予遲所扮演的角色卻認為夏成蹊是叛徒,理應即刻處死。

    舒文瑾指責謝予遲不念舊情,謝予遲指責舒文瑾包庇叛徒,最後兩人大打出手,當然,武力值略高一籌的舒文瑾自然是將謝予遲打壓的毫無還手餘地。

    顧城在場下看了一會,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王導對這場戲還算滿意,正準備下一場的時候顧城發話了。

    “王導,這場戲過了?”

    “怎麽?”

    顧城瞅著舒文瑾,冷冷一笑,“花拳繡腿。”

    一旁刷微博的夏成蹊手一滑,在一條誇舒文瑾的微博下點了個讚,抬頭望著顧城,這顧城今天是要搞事情啊。

    “王導,恕我直言,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影視圈我雖然暫時沒有涉及,但是電影是我投資,顧氏既然想在這條路上走遠,自然就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我不想看到《守護者》在電影屏幕上被觀眾罵,無論是哪個細節,我都不希望觀眾找到謾罵的點。”

    這種精神王導自然也是讚同的。

    “我不是在否定您的專業與資曆,但是演員領這份高價的酬勞也得拿的值,一場打戲,花拳繡腿比劃兩下,後期做出來也不好看。”

    一般來說這種打戲都是隨便比劃兩下碰個瓷,之後再進行後期修補,但在電影屏幕上,所有的細節都被放大,缺點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顧城翻了兩下劇本,抬頭對舒文瑾道:“舒先生是影帝,敬業一詞自然不用說,簡單的拳腳功夫應該不在話下,剛才那幾下有氣無力實在難看,不如試試真打。”

    真打?

    夏成蹊手機都快掉地上了。

    他終於明白了顧城心血來潮探班是為什麽了,要是還看不出他就是個傻子!

    但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顧城要專門來著探班,整謝予遲?

    因為自己?這個念頭在夏成蹊腦子裏一閃而過,又飛快的掠過去。

    別開玩笑了,和他認識還不到兩個月,第二次見麵,怎麽會因為自己。

    不過除了這個,好像也沒有其他理由了。

    夏成蹊坐在一旁手抖,一旦有了這種假設,全然都不淡定了。

    可究竟為什麽要幫自己?

    因為睡了一次?

    總不能是一見鍾情喜歡上了自己吧。

    夏成蹊歎氣,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靈光一現,突然就想通了。

    他是顧城包養的小明星,小明星被人欺負了,他自然要站出來的,不然會有人說他連個小明星都護不住,無能!

    可這也未免太大動幹戈了,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

    夏成蹊這邊還是思索,舒文瑾那眉頭皺得快夾死蒼蠅,站在舒文瑾旁邊的謝予遲沉不住氣了,“顧先生,您可能不懂,拍戲借位或者用替身這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是打戲,不做好安全措施有可能會誤傷到身體,您竟然說真打?”

    那語氣,一字一句都在質問著顧城,究竟有什麽點專業知識,不懂不要在這瞎指揮。

    顧城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生氣,靜靜的靠坐在椅子上,徐徐點燃一支煙,看著煙霧緩緩升騰。

    吸了兩口他也就不吸了,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站起身來,一米□□的個子無端就給人壓迫的森嚴,不怒自威的氣場,眉眼間帶著睥睨的冷傲,向前一步,戲謔的望著兩人,“舒先生,謝先生,我想請問你們兩各拿多少的片酬?”

    舒文瑾抿嘴不語。

    “你們的專職是什麽?”

    舒文瑾臉色略有些難看。

    “謝先生,用替身或者借位,很光榮嗎?”顧城嗤笑一聲,“術業有專攻,愛一行做一行,做一行精一行,演員是你們的職業,而很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在你們的身上看到敬業的精神,如果我公司有像你們這樣的員工,我是不會要的。”

    一番話當場將舒文瑾謝予遲二人貶得一文不值,片場裏沒人說話,沒人笑。

    王導一早聽聞顧城說要來探班就隱隱猜到了什麽,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暗地裏給夏成蹊一個眼神示意,希望他能去滅滅火。

    夏成蹊收到王導的眼神一愣,開什麽玩笑,讓他去做夾心餅幹?這種情形誰撞上去誰倒黴,退避三舍自保才是生存之道,再上去火上澆油是嫌命太長了?

    更何況他和顧城一點都不熟!

    夏成蹊搖頭,遞給王導一個我不去的恐懼眼神。

    王導無奈,隻得開口,“顧先生,你說的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一行也有一行的規矩,也可以說是潛規則,沒人想在工作的時候受傷,適時的保護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但人之常情不足以演好這部電影,王導,顧氏雖然想進入影視行業,但如果是依靠這麽一部人之常情的電影,我大可再多磨幾年,要做我就要做到最好,有瑕疵的東西,我不需要。”

    說著,又看向舒文瑾,“舒影帝,我現在就坐在這裏,麻煩你用將演員該有的操守拿出來,給我瞧瞧。”

    其實顧城從頭到尾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確實挑不出什麽毛病,但在夏成蹊耳朵裏實在是刺耳得很,因為這太沒有道理了,簡直無理取鬧,太過強人所難,沒有人情。

    但喜聞見樂,對於謝予遲要挨打這件事,他還是有圍觀的心思的。

    “既然舒影帝不肯,那我便找人給你示範一下。”

    顧城身後一直跟著個保鏢,有些年輕,看上去和夏成蹊差不多的年紀,和他的雇主一樣,冷冰冰的。

    顧城把劇本那場戲指給他看,那保鏢走到場中,占據著舒文瑾的位置。

    謝予遲臉色變了幾番,“顧先生,任何職業都是在保護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進行,所以這場戲,我拒絕。”

    顧城想整一個人,大道理巴巴的來,才不管你說什麽,在這裏,他的話才是真理,才是對的。

    “行啊,如果拒絕,我就認為你沒有勝任演員這個職位的能力,你也不必在我這個電影裏擔任任何角色。”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向順風順水,從沒被人這麽說過,怒上心頭,直接就想走人,不能忍。

    顧城也不在意,“走可以,走之前咱們先算算違約金。”

    欺人太甚!

    謝予遲冷笑道:“違約金我會賠你,一文不差的賠給你。”

    “予遲!”舒文瑾沉聲對他說:“站住。”

    顧氏雖然沒在娛樂圈涉足,但實力雄厚不可小覷,依顧城的實力,想整垮一個明星,太容易不過了。

    顧城欣慰的看著舒文瑾,“看來舒先生這是想通了,想敬業?”

    也不知道舒文瑾在謝予遲耳邊低聲說了什麽,謝予遲將臉上的怒火隱了下來,不說話。

    舒文瑾望著顧城,漠然道:“顧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多謝指點,以後我們會更敬業的。”

    顧城坐下,好整以暇,“行,那麽現在舒先生不妨敬業一個給我瞧瞧。”

    兩人互博,之前都是借位,並沒有用力,現在竟然要真身上場互毆?

    夏成蹊手裏拿著李子放嘴邊準備一口咬下,王導一個眼神殺過來,逼得他住了嘴。

    想想這幾天王導對自己不錯,而且還得刷舒文瑾的真心值,不如做個好人,順手推舟。

    眾目睽睽,夏成蹊起身,不情不願走到顧城身邊,手中拿著個李子,一把送到他嘴邊。

    讓他公開討好顧城有些難為情,更何況他也不確定顧城來著是不是為了給他出氣的,如果是自己想多了,那該多尷尬。

    但好歹顧城曾經說過自己是他包養的小明星,算是他的人了,小小的勸他熄個火,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扭扭捏捏了半響,磕磕盼盼的說出了幾句足以讓人掉下巴的話。

    “說這麽多渴了吧,吃個李子就算了,別說了,演戲這種事人家影帝是專業的,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公司員工。”

    萬籟俱靜,鴉雀無聲。

    顧城也不接那個李子,就著夏成蹊的手咬了一口,幾分玩笑幾分認真,“我還沒看你的演技呢。”

    夏成蹊低下頭,“我當然是沒發和舒哥謝哥比,但是王導說我進步很大。”

    王導順勢轉話題,“小夏的演技一天天看著進步,潛力很大,是個好苗子。”

    “演技可以打磨,但是有些東西是打磨不出來的。”

    王導說:“你說的意思我明白,隻是這個圈子浮躁慣了,願意靜下心來好好打磨自己的少之又少,既然你有想打破這個行業潛規則的想法,我自然會用心幫你打磨好這部劇。”

    “那得多謝王導,今天就先這樣,這些不過我個人意見,至於采不采納,還得看您的來,畢竟,您才是導演,該怎麽演,您拿主意就好。”

    聽顧城這麽說,王導這才是鬆了口氣,明白這場戲終於是可以喊卡了。

    顧城揉了把夏成蹊的頭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舒文瑾站在那望著夏成蹊眼神變了幾番,局外人如何看不出夏成蹊和顧城之間的關係,看來飯局那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麽!

    謝予遲眼神陰翳的望著夏成蹊,雙拳捏的咯咯作響,如果還猜不到顧城為什麽針對他,那他這些年算是白混了!

    片場被顧城這麽一鬧,氣氛頓時有些沉重,王導拍了拍舒文瑾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晚上收工,夏成蹊準備回酒店時,被人攔下,那人是顧城的保鏢,恭恭敬敬的說顧城在酒店等他,無法,夏成蹊隻得去了。

    酒店套房內,顧城一身白日裏的西裝,坐在書桌後處理著文件,房門被打開,夏成蹊從外走進,顧城也不抬頭看他,隨意指了個角落,說:“站那去。”

    這算什麽,管兒子嗎?

    但到底夏成蹊也沒說什麽,隻是不情不願挪到了牆角,頭抵著牆,曲腿隨意站著,也沒個正形。

    顧城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這幅站姿沒提什麽意見,低頭,繼續處理公司事務。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夏成蹊雙腿都在打顫,兩隻腳來回切換,腳底板突突的疼,實在是忍不了了,一轉身,就看到坐在書桌後的顧城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過來。”

    夏成蹊乖乖走過去,離他一米遠。

    顧城一把就把人拉到跟前,伸手將他受傷的右手握在手心,看那包紮得像個棒槌一樣的無名指,在手背摩挲,“還疼不疼?”

    夏成蹊搖頭,“早就沒什麽感覺了。”

    “那被踩的時候疼不疼?”

    夏成蹊又乖乖點頭,“疼。”

    “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成蹊撇嘴,他真想說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麽告訴你。

    但可惜,他沒這個膽子說。

    故意風輕雲淡道:“這點小傷,哪裏值得您操心,您是大老板,整天日理萬機,分分鍾上下幾千萬,在我這浪費時間,不值得。”

    顧城鬆開他的右手,拉著左手,啪啪幾聲脆響,夏成蹊手背上幾個紅印,疼的他捂著手,後退一步,望著顧城,怒道:“你幹嘛打我!”

    顧城沉聲道:“過來。”

    神經病!

    “不過來?”

    夏成蹊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前一步,被顧城猛地一拉,他下意識就掙紮的要往後退,可顧城西大力牽製住他往懷裏帶,直接將人抱起跨坐在自己健壯有力的大腿上,麵對麵,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夏成蹊不敢動,卻意外的喜歡這種親密的姿勢。

    “你……你幹嘛?”

    顧城也不說話,隻是給他揉著手背,直到那紅印沒了才說,“我有沒有說過你是我的人,有什麽事給我電話。”

    夏成蹊想了片刻,“可是這是片場,我不想讓人看扁。”

    顧城失笑,捏著他的臉,“不想讓人看扁是要靠實力證明,而不是隨意讓人欺負後不出聲。”

    夏成蹊很有骨氣的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場子我遲早會找回來的,不需要你幫我。”

    顧城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與他在剛才片場時候冷冽的氣勢不同,特別是在對夏成蹊的時候,那笑裏麵,就帶著不一樣的東西,眉眼間柔軟得像換了個人。

    夏成蹊剛想說話,腦海裏便傳入一個聲音,[宿主,現在臨時發布一個任務,請對顧城進一步的接觸。]

    夏成蹊一愣,[怎麽?難道他也是攻略人物?]

    係統:[我需要在顧城身上得到更多的數據,所以需要你對他進一步的接觸。]

    夏成蹊:[進一步?怎麽進一步?]

    係統:[親吻,或者上床。]

    夏成蹊瞠目結舌,[開什麽玩笑!]

    [任務不完成,抹殺!]

    [……]

    夏成蹊望著顧城西的唇,大義凜然的就要吻上去,顧城卻一把捂住他的嘴,嚴重閃過一絲戲謔的微光,笑道:“今天怎麽這麽主動。”

    夏成蹊眨眼,無辜道:“你今天是不是為了給我出氣才來的片場?”

    顧城不置可否。

    “那你整謝予遲是不是為了給我報仇。”

    顧城摸摸他的後腦,“夏夏變聰明了。”

    “其實真的沒必要,我可以處理好的。”

    “可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你看我不在你身邊,被欺負成什麽樣了。”

    夏成蹊低頭撇嘴,他兩才見過幾麵認識不到兩個月,有必要這麽親密嗎,弄得好像相戀了好幾年的戀人一樣。

    半響夏成蹊又抬起頭來,眼眶微紅,似有感動之色,顧城微怔,趁這機會,夏成蹊一把狠狠堵上顧城的唇,兩人難舍難分,顧城聲音喑啞,抱著他起身,“本來想體恤你明天還要演戲,但這可是你自找的。”

    夏成蹊身體僵硬被他抱上床,一把抓住他為所欲為的手,“你能不能……”

    “不能。”

    夏成蹊暫時可不想被他上,“會被人知道的!”

    “你以為今天的事發生之後,沒人知道嗎?”

    “可是我不想……”

    顧城直接捂了他的嘴,一條一條細數他的‘罪證’,“掛我電話,那麽晚了和舒文瑾對台詞?給舒文瑾說情,夏夏,哥真是太慣著你了。”

    夏成蹊懵逼了,他現在能確定,這個身體,在五年前,一定出車禍失憶過!

    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拉著顧城的衣袖,搖頭。

    顧城摸著他的頭發,“真是可憐啊,可是今晚哥可不會讓你輕輕鬆鬆過關,火氣大的男人,那方麵都是很強的。”

    ……

    顧城任由他睡到了中午,俯身親著他的臉,咬著耳垂輕聲道:“夏夏,該起床了。”

    夏成蹊也不知道係統有沒有拿到所謂的數據,不過就算沒拿到他也絕不會再嚐試一遍昨晚的作死行為,弄得現在全身酸痛,腰都直不起來。

    夏成蹊半睜著眼,睡眼朦朧不情不願,想生氣卻又懶得發,說話聲音如小貓般糯糯的聲音,撒嬌似的,顧城簡直愛死他這半睡半醒的模樣,坐在床頭半抱著起身,“醒了?”

    夏成蹊點點頭,伏在他肩窩處不想動。很熟悉的感覺,特別安心,安心到還想繼續睡。

    “吃了飯再睡,我給你請假了。”

    “昨天不還在說演員要敬業嗎?”

    顧城揉著他柔軟的頭發,“你不用,我養你。”

    延綿的呼吸灑在他的頸脖,癢癢的,似乎癢到了心窩裏。

    顧城安心的享受著這份寧靜,抱著他,不想動彈。

    落地窗前溫暖的陽光緩緩褪去,夏成蹊這才打了個哈欠,從顧城懷裏起來,揉了揉雙眼,起床去洗漱,穿戴整齊後飯菜早已端到了套房的餐桌上。

    娛樂圈的演員一般為了保持身材而節食是再正常不過了,夏成蹊也不例外,早上醒來,半天胃口也沒有,隨便扒拉了兩口後碗一推,起身對顧城道:“我去片場了。”

    “早點回來。”

    夏成蹊一愣,“你不走嗎?”

    嚐到了甜頭的顧城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走,“再留兩天。”

    一想到可能還要在被折騰兩天,夏成蹊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隻能故作乖巧,“哦。”

    經過昨天顧城在片場那麽一鬧,所有人看夏成蹊的眼光都不一樣了,就連孫嬌,也是神神秘秘打量的眼神。

    “夏哥,您是怎麽認識顧先生的。”

    這件事夏成蹊不想再提,“嬌嬌哇,你知不知道,人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說完,還做了個吐舌抹脖子的動作。

    孫嬌捂著自己脖子,打著哈哈:“我就隨便問問。”

    夏成蹊也沒想和她多說,推開化妝間的門就往片場去,經過一隱蔽樓道拐角,似乎聽見有人說話爭吵的聲音,那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

    惦著腳,夏成蹊往那聲音來源走去。

    樓道拐角有個通道,沒有門,這兒又屬於偏僻的拐角,來的人很少,夏成蹊稍稍露了個麵朝那樓道內瞧,隻見謝予遲正一臉激動的抓著舒文瑾的手,說著什麽。

    好大一出戲啊!

    夏成蹊搓搓手,蹲在牆角斂聲屏氣的聽著。

    “文瑾,都快兩個月了,你難道就不想認真的解釋一遍給我聽嗎?”

    舒文瑾的聲音有些疲憊,“該解釋的我都解釋過了,隻是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解釋?我不要你那些所謂的解釋,我想聽真相,文瑾,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成天這麽躲躲藏藏,我想要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邊。”

    “予遲,你要的太貪心了,我給不起你。”

    “給不起?那夏成蹊你就給得起是嗎?那天晚上你去夏成蹊房裏待了一晚上,這麽快你就移情別戀了是嗎?”

    “予遲!”舒文瑾的聲音夾雜些怒火,“前天晚上我隻是去對劇本台詞!”

    “誰信啊!就算你是去對劇本,夏成蹊會老老實實的和你對劇本嗎?他一直都想攀上你,會放過那個機會?”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是你想多了,夏成蹊早就是顧城的人了,所以你也別再想著他了。”

    “予遲……”

    “文瑾,我愛你啊,你為什麽總不明白,昨天顧城那麽羞辱我,你為什麽就不能為我多說幾句話,還是你一直以來還在和我賭氣,我道歉好不好,你原諒我,我真的愛你,之前你也說你愛我的。”

    舒文瑾沒有接話,夏成蹊蹲在那開始還聽得有趣,越到後麵胃有些不對勁,沒吃早飯,中午隨意扒拉了幾口,現在總算是來報應了,抽搐的疼。

    樓道內傳來窸窣的聲音,舒文瑾的怒斥聲傳來,“謝予遲!”

    接著便是小小的抽泣聲。

    舒文瑾從樓道內走出,無意間看到夏成蹊躲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的身影時,腳下一滯。

    “小夏……”

    夏成蹊疼的話都說不出,一抬頭,眼淚嘩嘩往下掉,還不忘和舒文瑾打招呼,“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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