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危險豪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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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7,出獄!”

    如同機械一般毫無語調的聲音在這偌大的監獄內響起, 幽暗的牢房, 井然有序, 被點到名的‘307’, 坐得無比端正的身軀微微一顫。

    出獄二字對他而言, 難以置信。

    一個剃著平頭麵容清秀的少年緩緩站了起來,朝著那門口大步走去,卻隻踏了兩步, 扭轉身軀正準備回頭, 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別回頭。”

    這聲音, 比那獄警的聲音更甚, 森然中帶著讓人不禁斂聲屏氣般的心悸, 那個人身體隱於牆角的陰影黑暗處,沉穩自若。

    少年拳心緊握, 沒有回頭,兩年的牢獄之災並沒有讓他對這位朝夕相處兩年的獄友有多少的了解, 應該是說, 在這所監獄的人,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這座監獄名為龍城監獄, 能進這所監獄的人, 無一不是曾經在那四九城中呼風喚雨之人。

    哐當一聲, 房門被關上,夏成鈺跟在獄警身後,一言不發。

    這座監獄太安靜了, 安靜到夏成鈺每次從甜蜜美夢的深淵中驚醒,都以為這監獄內空無一人。

    出獄的手續很複雜,特別是在這所龍城監獄的人,若想要出獄,蓋章的文件一張接著一張,直到再無紅章可蓋。

    但今天夏成鈺出獄,他隻需要從獄警手中拿過他入獄時的一個箱子,他沉默的將這箱子打開,入獄前的衣服,檔案袋,以及一枚子彈。

    他緊緊將這枚子彈握在手心,兩年前,就是這顆子彈,差點要了他的命!

    後來又是因為這顆子彈,鋃鐺入獄,在這龍城監獄中死死看管了兩年。

    緊抿的唇瓣微微有些顫抖,平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喑啞,“不是說監禁終生嗎?”

    “你哥哥替你翻案了。”

    “我哥哥……”一愣,繼而桀桀的笑聲在這空蕩的房間響起,“我的……好哥哥,把我送進監獄的好哥哥……”

    夏成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逐漸扭曲的臉龐上漸漸被青澀懵懂所代替,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彎成了月牙。

    他看向那個獄警,可憐又無辜,“我哥哥會來接我嗎?”

    那個獄警稍稍後退幾步和他保持距離,眼光偏向他處,“當然,夏先生有交代,五點整他會過來接你的,看時間,現在應該到了。”

    夏成鈺勾唇一笑,舌尖舔上唇角,興奮地呼吸加重,眼眶微紅,全身顫栗,“那我得去門口迎接哥哥,怎麽能讓哥哥久等呢。”

    提著箱子,跟著獄警往門口走去,路過監獄的操場,一大群的囚犯一改往日的喧嘩,站在鐵欄四周,靜靜注視目送他。

    夏成鈺眼神一一劃過,微笑著,甚至還吹著口哨打了個招呼,心情很好。

    監獄門口,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車裏麵,應該就是那個人了,就是那個人了!

    夏成鈺快步朝那車走去,卻停在三米之外,笑容猛地落了下來。

    駕駛座上有人下車,是個身穿西裝的年輕司機,躬身,對夏成鈺報以一笑,“二少,大少讓我來接您。”

    所以——

    夏成鈺歪頭一笑,“我哥哥呢?”

    “大少不方便出麵,所以命我來接您。”

    “哦?哥哥今天也很忙嗎?”

    “這個倒沒有,大少在家裏等您。”

    夏成鈺臉色浮現一抹少年該有的稚嫩的薄怒,“哎呀呀,真是過分,弟弟出獄,當哥哥的竟然也不來接,就讓個司機來。”

    那司機笑著為夏成鈺打開車門,夏成鈺躬身鑽進車裏。

    “哥哥現在還和那個宋凝在一起嗎?”

    司機邊開車邊笑道:“這個您聽誰說的?”

    “我在監獄裏看電視看到的。”

    “那您可別信,這娛樂小報記者總愛寫點什麽,大少傳緋聞,是不可避免的。”

    夏成鈺苦惱的望向車窗外,歎氣道:“哥哥總是這麽受歡迎,真是受不了。”

    司機笑笑,沒有說話。

    很快,車駛進了別墅區,一棟棟獨立別墅相隔甚遠,不多時,車停在了一棟臨湖的別墅前。

    不等司機來給他開門,夏成鈺下車,朝著別墅奔去,抱著自己的箱子,興奮地手都在抖。

    大門早早的被敞開,看著客廳裏坐在沙發上垂眉看書的清瘦身影,夏成鈺驀然停住腳步,心跳幾乎停止跳躍。

    那是一副最美好的畫麵,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

    這值得他日日想念了整整兩年。

    不敢驚擾了這幅畫麵,他悄悄的走到哪人麵前,躬身笑眯眯,輕聲道:“哥哥,我回來了。”

    夏成蹊微抬眼瞼,冷冷的嗯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夏成鈺湊過去,一把搶過夏成蹊手裏的書,“哥哥又不理我了,又想被我像兩年前一樣,狠狠……狠狠的教訓一頓嗎?”

    夏成蹊無奈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夏成鈺,十九歲,智商超群,兩年前設計了連環殺人案,連殺了十六人後被夏成鈺的父親發現端倪,夏成鈺惶恐之下失手錯殺了夏父,這一套連環殺人案這才得以大白於天下,夏成鈺被抓獲,鋃鐺入獄,因未成年,判為監禁終身。

    可是怎麽看,麵前這個帥氣富有朝氣的少年,也不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連環殺人犯啊。

    為夏家服務多年的管家顧西之走了過來,恭敬有禮,“大少二少,飯已經備好了。”

    夏成蹊眉心凝重,顯然不想再和夏成鈺多說話,起身,“先吃飯。”

    “弟弟才回來,連句貼心話都不說,”夏成鈺不滿的看著夏成蹊的背影,顧西之上前剛好擋住他的視線,夏成鈺不悅的看著顧西之,翹著腿坐沙發上,腳尖一聳一聳的,輕佻道:“顧管家,好久不見。”

    顧西之點頭垂首,彬彬有禮的樣子好像他才是這個家裏的主人,反觀夏成鈺,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實在不堪入目。

    “二少,好久不見。”

    “看起來哥哥被管家照顧得很好,都感覺變了個人一樣。”

    “不敢,二少受苦了,不如先吃飯?”

    “行,吃飯。”夏成鈺從沙發上站起,走到桌邊,滿滿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頗為豐盛。

    不過——

    “哥哥不是對蝦過敏嗎?”

    夏成蹊筷子夾到嘴邊嫩白的蝦肉一滯,半斂了笑容,夏成鈺湊上前,趁夏成蹊沒反應過來,一口將他筷子上的蝦肉吞進了嘴裏,細細咀嚼著,仿佛在品嚐著最絕美佳肴。

    “哥哥,你怎麽不吃了。”

    夏成蹊望著那空空如也的筷子,上麵似乎還沾有夏成鈺的口水,他倒是想吃,可是這要怎麽吃得下?

    “顧大哥,麻煩你幫我看看湯好了沒,我想喝湯。”

    “好的。”

    夏成鈺手掌撐頭,手肘撐桌上,一手握著筷子在碗裏畫圈圈,疑惑不解,“哥哥是不是嫌棄我了?小時候哥哥可是抱著我吃飯,你一勺我一勺地將我喂大的,怎麽現在對我這麽冷淡了,還有,顧大哥?哥哥什麽時候對管家這麽親密了?”

    “沒有,你想多了。”

    冷漠抗拒的態度讓夏成鈺蹙起了眉,歎了口氣,“總感覺哥哥變得怪怪的,怎麽會變得這麽冷漠,不是應該一見到我就嚇得渾身發抖嗎?”

    側眼瞥見夏成蹊握筷子的手一陣僵硬,夏成鈺這才笑了起來,“我就開個玩笑,哥哥現在這麽小氣,玩笑也開不得了?”

    顧西之適時將湯端了上來,“大少,喝湯。”

    夏成蹊放下筷子握著勺子,垂眉喝湯。

    [小綠帽,你確定一號攻略人物就是這個夏成鈺?]

    [你對這個攻略人物有什麽意見嗎?]

    [我們可是兄弟,而且,他可是殺人犯!連環殺人犯!]

    [沒毛病,有問題?]

    夏成蹊,[沒毛病,沒問題。]

    起身,“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吃完了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好的,哥哥晚安。”

    夏成蹊終於鬆了口氣,抬腳往樓上書房走去。他寧願麵對那一大堆的文件合同,也不願再和夏成鈺多說一句。

    攻略對象一個比一個困難,一個比一個變態,現在竟然攻略到了原主弟弟身上,還是個殺人犯,屬性病嬌的殺人犯。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處理了一堆疊得比他還高的文件,夏成蹊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有人敲門,顧西之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杯牛奶,“大少,時間不早了,喝杯牛奶就睡吧。”

    夏成蹊端起溫熱的牛奶,“夏成鈺呢?”

    “二少吃完飯就出去了。”

    原來是出去了。

    夏成蹊將牛奶一飲而盡,白色的泡沫沾在嘴角,習慣性的伸舌舔了舔。

    “等他回來了告訴了他,以後晚了就不要再出去了。”

    顧西之接過杯子,低頭,恭敬笑道:“是。”

    說完,便退了出去。

    這管家還挺能幹的,算是個正常人,想著,夏成蹊打了個哈欠,有些困。

    脫了衣服洗完澡,被子一裹躺床上,不過五分鍾就睡了過去。

    半夜,月色正濃,夏成蹊的房門悄悄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閃身進來,站在夏成蹊床頭,靜靜注視著他。

    可他也隻是站在那看著夏成蹊,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第二天一大早,夏成蹊便被手機鈴聲吵醒,接過電話沒好氣道:“喂,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切,“夏總,不好了,咱們濱海那個項目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夏成蹊邊下床邊道:“冷靜點,慢慢說。”

    “濱海那個項目本來好好的,都準備開工了,可是公司昨天又收到陳氏和咱們公司終止合作的消息。”

    “終止合作?”夏成蹊笑了,“什麽理由,合同都簽了,他還想毀約?行啊,讓他們賠。”

    電話那頭小心翼翼道:“陳氏以您弟弟出獄的緣由終止的合作關係,說是您弟弟的身份……”

    夏成蹊一愣,沒想到這塊,少不得忍氣吞聲,“和陳氏聯係一下,就說晚上我請他們老板吃飯。”

    “是。”

    掛了電話夏成蹊開始思考人生,也不知道這夏成鈺究竟怎麽想的,小小年紀,玩什麽不好,就算玩泥巴也沒人說,偏偏玩這種殺人遊戲。

    草草洗漱過後,夏成蹊正準備出門,經過餐廳時,夏成鈺已經坐在那吃著早餐了,見夏成蹊過來,殷勤的打著招呼,“哥哥,快過來,吃早餐。”

    夏成蹊看著手上腕表上的時間,“不吃了,我有急事先走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自己早點休息。”

    “今天不是周末嗎?周末哥哥也這麽忙?”

    夏成蹊急著出門,也不和他多說,點頭就往外走。

    看著夏成蹊的背影,夏成鈺獨自思索著。

    顧西之將一杯牛奶放在他麵前,看著他的眼睛,說,“二少多喝些牛奶,長得高。”

    夏成鈺接過,抿了一口,但也隻是一口,他也就不喝了,“多謝。”

    “不客氣。”

    四目相對,眼神交鋒間,沒人甘拜下風。

    夏成蹊因為濱海這個項目的事情在公司忙的不可開交,忙來忙去其實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陳氏的老板那兒,咬定了夏成鈺的罪行,不肯再合作。

    無奈之下夏成蹊約了陳氏的老板,晚上在濱水江閣吃飯。

    濱水江閣是個豪華休閑場所,隸屬於夏氏旗下,來這吃飯休閑的大多是上流人士,來的名流多了,水漲船高,濱水江閣的門檻自然也高了,久而久之,這兒實行會員製,隻有手持濱水江閣贈送的會員卡,才能來這消費。

    陳氏的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暴發戶,大腹便便,沒什麽文化,早年挖煤賺了大錢,來這四九城碰碰運氣,雖然沒人脈,奈何人傻錢多,風雨飄搖的夏氏當時牆倒眾人推,幾乎快走投無路麵臨破產的危機,無奈之下,夏成蹊隻得找上了資金雄厚且好糊弄的陳氏,有了合作的心思。

    沒想到這陳氏的老板一見夏成蹊便同意了,大把大把的錢往裏夏氏的項目裏投,也不管風險分成,純屬自己投得開心。

    但今天不知道怎麽的,陳氏竟然單方麵毀約。

    夏成蹊在包房內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陳氏的老板才姍姍來遲,頂著個大肚子,萬分抱歉的對夏成蹊說,“夏少,不好意思,來晚了,實在是公司太忙了,我帶了一瓶好酒,待會給你賠罪。”

    夏成蹊勉強笑著讓座,“哪裏,陳總百忙之中能給我這個機會,是我的榮幸。”

    陳東指著夏成蹊,“我就喜歡你這張嘴,什麽話都能說,上下一扒拉,就把人哄得欲生欲死。”

    如果是在兩年前,夏老爺子在世,他夏成蹊何必受這種窩囊氣,可自從夏老爺子走後,夏家四分五裂,分家的分家,背叛的背叛,將整個夏氏弄得烏煙瘴氣,岌岌可危之際還是夏成蹊接手頂包,硬是生生將快倒閉的夏氏給撐了起來。

    外人看起來覺得夏成蹊年少能幹,一手撐起了夏家,風光無限,可沒人知道如今岌岌可危的夏家,一個項目就能被整破產。

    夏成蹊無奈的笑道:“陳總先吃飯?”

    “先喝點酒,再吃飯。”

    說著,陳東讓人把他帶來的那瓶酒給開了,親自給夏成蹊倒上一杯。

    [警告,宿主,酒裏帶有迷藥成分的藥物,謹慎服用。]

    夏成蹊不動神色的搖晃著酒杯,“陳總,這酒雖然好,可是不夠年份,我這還有一支珍藏的拉菲,法國波爾多產的,相信你一定喜歡。”

    夏成蹊給了身邊服務員一個眼神,那服務員從身後的酒架上取出一瓶紅酒,又拿出兩個高腳杯,倒上。

    陳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夏成蹊,讚賞的點點頭,“看來夏少是愛酒之人,那我也不勉強夏少喝我這劣酒,就聽你的,喝你的拉菲。”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夏成蹊剛放下杯子,陳東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夏少,幹了。”

    老東西!夏成蹊咬牙。

    “幹。”

    連喝了三杯後,夏成蹊覺得有些暈,強撐著,招呼著陳東吃菜。

    飯桌上,夏成蹊曾三番兩次旁敲側擊關於那個濱海項目的事,都被陳東不動神色擋了回來,酒足飯飽,夏成蹊被灌得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穩。

    又被套路了。

    夏成蹊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給顧西之發了條信息,讓他來接自己,這樣的飯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讓顧西之來收拾爛攤子。

    洗了個冷水臉,夏成蹊清醒了許多,剛走出洗手間的門,發現陳東已經站在那等著他了,也是滿臉通紅,醉醺醺的。

    看見夏成蹊,猛地一把就撲了上去,油膩膩的手抱住了他的腰,臉湊了上去胡亂親著,口裏亂喊亂叫,“我的親親,你可終於來求我了,你放心,隻要你從了我,我什麽都給你,不管是錢還是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人都死了嗎?沒看到陳總醉了?來人!”

    陳東嘿嘿一笑,“美人兒,別叫了,人都被我支走了,你叫破喉嚨也沒用。”

    夏成蹊喝了酒,手上確實沒什麽力氣,眼看著閉上眼睛湊上來的大餅臉,夏成蹊拚了老命去推他,臉上的肥肉連同眼睛鼻子都被他推得擠一塊去了。

    陳東還在那做夢似的求親親。

    親親親,我親你奶奶個腿!

    夏成蹊手下發力,猛地一推,落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腳下一崴,朝後倒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夏成蹊抬眼一瞧,自己竟是倒在了還喘著粗氣的夏成鈺的懷裏。

    姿勢過於羞恥,而且抱著自己的夏成鈺摟得有些緊,甚至還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被自己弟弟像個小孩似的摟在懷裏,夏成蹊瀕臨發火的邊緣,可一抬頭,便瞧見夏成鈺臉上的怒氣幾乎快火燒連營了,漂亮的眸子裏除了自己的臉,便再也沒有其他。

    其實經過兩年在監獄的打磨,夏成鈺早就褪去了兩年前毛頭小子的模樣,或許在監獄中鍛煉過多,胸前結實的肌肉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迸發著的強健的力量感,高挑的身材,早就不輸夏成蹊了,沒有了之前在家時溫和的語氣,冷冷開口:“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夏成蹊望著夏成鈺閃爍不定的目光,不知道自家弟弟心裏在起什麽幺蛾子,咬牙低聲道:“把我放下來,我能自己走。”

    夏成鈺回身便往外走去,低聲怒斥道:“閉嘴!”

    說完,或許也感受到了自己語氣中的憤怒,半響,才讓自己語氣柔和了些:“哥,抱歉,我們回家吧。”

    夏成蹊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他看人無數,在夏成鈺的目光裏,他看見了深深隱藏在其中,壓抑著的,努力克製著的,幾乎要將他吞沒的瘋狂的覬覦與……愛意。

    夏成鈺走出走廊,夏成蹊這才看見走廊之外的大堂裏站了好幾個保鏢似的人物,夏成鈺給了個眼神,其中兩名保鏢便往廁所那方向去了,還未走出大堂的夏成蹊分明聽見了幾聲慘叫,撕心裂肺,慘不忍睹。

    “別打死了,差不多得了,給他叫輛救護車。”

    “是。”

    那些保鏢看起來很聽夏成鈺的話。

    舒適的邁巴赫早已在濱水江閣外待命,夏成鈺將夏成蹊放在後座,自己躬身坐了進去,輕眯著雙眼,危險的看著夏成蹊,一隻手捏著他下巴,一字一句威脅道:“靠著一張臉,哥哥,你還真是喜歡勾引人,兩年前勾引自己的父親弟弟還不夠,現在又要勾引別人了嗎?”

    夏成蹊:what the **???

    而就在這時,車窗外救護車的鳴笛聲呼嘯而過,躺在救護車上的陳東喊痛的力氣都沒了,一張臉被揍的青腫,鼻血往外不住的流著。

    開了大概十分鍾不到,突然猛地一停,前方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五輛漆黑的小車趕超了上來,直接將救護車給圍了。

    車門打開,從那幾輛車上下來幾名衣著講究的男人,將救護車的車門打開,把陳東從車上揪了下來,就是一頓猛打狂揍,陳東像條死狗一般癱在地上呻.吟。

    其中一輛車的車窗搖下,露出男人一雙瘮人的眼睛,“打斷一隻手一條腿,扔去殯儀館。”

    作者有話要說:  1.不是親弟弟

    2.大佬出現,你們猜是誰?猜對的前十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