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掌上明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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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怎麽樣?

    舅舅變姐夫,弟弟變半個女婿, 夏成蹊隻想說服。

    可是這個字他哪裏敢說, 訕訕笑了笑, 沒有說話。

    不僅是夏成蹊沒有說話, 就連顧城銘與舒怡也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內安靜如斯, 氣氛有些尷尬。

    但是似乎這房裏除了夏成蹊之外,其他人都頗有些安然自得的模樣。就連舒怡,除卻剛開始進來時候的不大自在, 現在似乎想通了一般, 坐在那兒沉默的低頭吃碗裏的菜。

    沒人說話。

    夏成蹊也就裝作一本正經的吃自己碗的菜, 忽然碗裏夾來一塊被處理好了的魚肉, 夏成蹊抬頭。

    顧城予笑著說, “怎麽?吃飯還這麽心不在焉,要不要喝點酒, 這酒莊裏的酒可是出了名的。”

    顧城銘也放下筷子,笑了, 說, “小蹊,這酒你肯定得嚐嚐。”

    小蹊兩個字喊得親熱熟稔, 夏成蹊有些不太適應, 尷尬的笑了兩聲。

    顧城銘喊了聲服務員, 門被推開,有人從門外進來,顧城銘說把你們這最好的酒拿過來, 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夏成蹊連連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喝這酒就行了。”

    雖然不知道桌子上擺著的這酒是什麽酒,但應該不是那最好的酒吧。

    夏成蹊雖然是夏家的兒子沒錯,但也隻是個私生子,沒有過多麽奢侈富裕的生活,對於品酒他還真是不太懂。

    顧城銘笑著指著桌上的一瓶紅酒,說,“這酒,頂多算這個酒莊裏麵的好酒,但這最好的酒你可得嚐嚐,咱們國家領導人都曾經來過這,就是為了喝這個酒。”

    某領導人喝過的?夏成蹊心思一動,還真有了想喝的心思,不再拒絕。

    那服務員轉身出去之後沒過多久端進來一瓶酒,將酒開了,倒入醒酒器中,不一會兒滿室都是那股濃鬱的酒香。

    夏成蹊雖然不懂酒,但是聞著特別香,勾起了他肚裏的饞蟲。

    顧城予見他期待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給他倒上一杯。

    夏成蹊將酒湊到嘴邊,酒香繞鼻,令人垂涎三尺,夏成蹊沒忍住,喝了一大口,開始還覺得醇香繞齒,喝進肚裏後,卻又覺得有股火辣辣的衝勁嗆得他鼻子有些痛,不住的咳嗽。

    顧城予好笑的替他順順背,說:“這酒不是這麽喝的,一口氣喝下去,會嗆到,一口一口慢慢抿才能感受到它的醇香。”

    喝個酒還這麽麻煩,夏成蹊撇撇嘴,小心的將那酒杯放在嘴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顧城予端著酒杯對著顧城銘遙遙一敬,“既然你回來了,那麽你與夏家的婚事得從長計議,都說長兄為父,這些年我也沒怎麽照顧你,這婚事我就替你辦了,也算是全了這些年顧家對你的愧疚。”

    顧城銘眉眼輕挑,沒有多說,一口應承了下來,“行啊。”

    “那這件事就包在大哥身上了。”

    聽到這話,夏成蹊低頭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關係亂了亂了,他這以後該怎麽稱呼顧城銘?叫舅舅,顧城予的輩分低了。叫未來姐夫,他媽怎麽辦。

    顧城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仿佛看穿了夏成蹊的顧慮和苦惱,桌子下悄悄握著夏成蹊的手說,“夏夏,這個是你未來姐夫,不叫一聲。”

    夏成蹊苦笑了一聲,將視線轉移到舒怡身上,抬頭看了看她。

    舒怡眉眼一派的溫和,“是啊,小蹊快叫姐夫。”

    顧城銘也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夏成蹊苦笑了一聲,“這不是還沒結婚嗎?準姐夫又怎麽算得上是姐夫?”

    顧城予輕笑了一聲,嘴角的笑意讓夏成蹊臊得慌,他小聲的湊到顧城予身邊說,“那我也不能叫你姐夫了。”

    “那叫什麽?”

    夏成蹊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來。

    顧城予也不為難他,小聲說,“以後叫哥吧。”

    夏成蹊滿口應承,“好,哥。”

    一頓飯吃的實在是難受,但好在終於是吃完了。

    吃完飯,顧城銘便拉著舒怡進房間去了。

    夏成蹊知道顧城銘現在肯定急於和舒怡解釋,他倒不擔心舒怡,他知道他媽是個什麽性格,當年能為了顧城銘而作出做夏世澤情婦的事,現在對於顧城銘的隱瞞,她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原諒,一個女人,能有幾個青春呢?

    夏成蹊看著顧城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奇的問了問,“姐……哥,你難道就不擔心顧城銘嗎?”

    顧城予笑了笑,說,“擔心他做什麽?”

    夏成蹊說,“他也是你們顧家的兒子,你就不怕她和你爭家產?”

    說完這話,夏成蹊又沉默了。

    顧城銘和他一樣是個私生子,在夏家,私生子那麽多,但是哪個又真的算得上是夏家的兒子呢?

    顧城銘雖然姓顧,但這些年顧家從未向外表露過有這麽一個兒子,顧城予現在大權在握,又怎麽會對一個從國外回來的私生子報以重視呢?

    “擔心我?”顧城予說。

    夏成蹊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

    顧城予笑了,一手環住他低聲說,“哥很高興,你能這麽擔心我。”

    夏成蹊閉嘴,沒有說話,可嘴角翹得老高。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開了,舒怡低著頭從裏麵走出來,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一樣。

    夏成蹊當即就急了,“媽,怎麽了。”

    舒怡對他勉強一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顧城銘隨即走出。夏成蹊當即就爆了,“你怎麽回事兒欺負我媽?”

    舒怡攔住他,“沒有,不是不關他的事。”

    “媽……”夏成蹊想安慰她,舒怡卻笑著說,“沒事了,飯也吃完了,媽先回去了。”

    夏成蹊怎麽可能放她一個人離開,舒怡這樣子他也不放心,連忙說,“媽,我送你回去吧。”

    舒怡搖搖頭,“算了,你先別回去了,夏家……夏家那兒,你還是過段時間再回去。”

    夏成蹊看著顧城銘實在不明白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麽。

    “這樣吧?我送你媽回去。”顧城予說。

    “你?”夏成蹊看著他,心裏直嘀咕,難道就不怕夏老爺子一拐杖打死你。

    顧城銘站在一旁沉沉的歎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去一趟,既然有婚約,也得早早和人把麵給見了,也早點把這事定下來,大哥你說呢?”說完笑著看著顧城予。

    還真是性急啊。

    顧城予看了一眼他冷笑道:“好啊,早早解決。”

    夏成蹊弱弱的說:“那……那我也去吧。”

    “你去幹嘛?找打?”

    夏成蹊略有些難堪的對上顧城予的視線,“怎麽我不能去?”

    顧城予揉著他後腦的頭發,無奈笑道:“可以,不過上次那種事,不能再發生了。”

    夏成蹊連連保證,顧城予這才答應了下來。

    幾人從酒莊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幾輛車前後到了夏家別墅,夏家的管家招呼著他們往裏走,雖然不知道顧城銘是誰,但好歹也是顧城予帶來的人,自然也要小心客氣的招呼著

    顧城予問那管家,“夏老爺子在嗎。”

    管家恭敬的點頭說,“老爺子在樓上呢,我去叫他,不過……”管家略有遲疑的說,“顧先生,老爺子最近心情不太好,您多擔待些。”

    夏老爺子倚老賣老,在界內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了。

    顧夏兩家一直都是世交,再怎麽說夏老爺子也是長輩,顧城予又怎麽會對他不敬。

    顧城予笑了笑,“我懂。”

    管家點頭往樓上去。

    幾人在大廳內坐著,過了大半個小時下老爺子才從樓上下來,身邊還有夏成靈和夏夫人。

    夏老爺子一見幾人冷哼了聲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顧城予倒是不介意夏老爺子的態度,笑了笑,指著顧城銘介紹,“老爺子,今日我來是向您介紹一個人的。”

    夏老爺子看著顧城銘,“他是誰?”

    顧城予說,“這是我弟弟,夏小姐的婚事著落了。”

    這嘴說出的話,真是難聽。

    夏老爺子冷哼,拐杖重重地蹬在地上,“顧先生說的這話讓我老頭子好生不懂,什麽叫有著落了?難不成我家靈靈沒人要不成?”

    顧城予笑了笑,“哪裏,隻是您當初說過顧家與夏家有婚約,今日我是來履行婚約的。”

    “婚約?怎麽?想通了?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私生子攪和在一起了?”夏老爺子說完還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不說話的夏成蹊。

    顧城予笑了笑,不鹹不淡,“老爺子這話可真讓人傷心啊,容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城銘,是將要娶的您孫女的人。”

    “你說什麽?!”

    顧城予笑了笑,“我說什麽您應該很清楚。”

    夏成蹊站在一邊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實在難受。

    這可真是讓夏老爺子吃了一癟,不三不四?剛好娶她寶貝孫女的也是個不三不四的私生子,啪啪打臉,臉疼嗎?

    夏老爺子的臉色鐵青,夏夫人坐不住了,凝眉看著顧城予,“城予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你不娶我們家靈靈?”

    顧城予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夏夫人,關於娶靈靈的人,我想我這弟弟應該更合適。”

    “更合適,為什麽更合適?”

    “畢竟我這弟弟是靈靈的前男友不是嗎?”

    “什麽前男友。”夏夫人大驚失色,“靈靈怎麽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其實夏成靈在顧城銘進來的那一瞬間早就已經站不住了,她懷著一絲希望,其他人不會知道這段感情糾葛,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顧城予竟然能把自己挖得這麽深,連顧城銘都知道。

    夏成靈低著頭沒說話,這態度,簡直就是默認。

    夏夫人看著顧城銘,沉不住氣了,“你是我女兒的前男友?你是顧家的私生子,誰給你的勇氣和我女兒在一起了?”

    顧城銘不愧是顧家的人,臉色不變,還得體的笑了笑,說,“伯母這件事情,反正你情我願,怎麽能說什麽勇氣呢?更何況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顧城予說,“我弟弟來這自然是娶夏小姐的,畢竟當時可是夏小姐一走了之,把我弟弟一個人丟在國外,回國之後又準備一個和哥哥結婚,這不太好吧?”

    夏家的人都沒有說話,但其實是他們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時間整個客廳內存隻有夏成靈的啜泣聲。

    過了半響,夏成靈這才抬起頭對顧城銘說,“我以為我們已經結束了,所以我才……”

    她很聰明。

    顧城銘看著她,深情款款,“可是我還愛你,我想娶你,這就是我回來最重要的事情。”

    夏老爺子在一旁臉色鐵青,他怎麽可能讓不三不四的私生子娶他的孫女!

    當即否決,“不可能,我不同意!”

    顧城予笑著說,“難道老爺子不想履行婚約嗎?”

    夏老爺子說,“就算履行婚姻,也是靈靈跟你結婚,哪裏輪得到一個私生子來說話,他一個私生子,配得上我家靈靈嗎?”

    顧城予沒說話,但態度十分堅定,雖然都看得出他是鐵了心。

    客廳內氣氛沉悶,山雨欲來的氣勢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了。

    夏成蹊冷眼旁觀,一直以局外人身份自居,看著眼前這一出好戲,就差打個盹。

    夏老爺子閉了閉眼中氣十足,凝神屏氣後,說,“你知不知道當年這個婚約還有另外一層?誰跟我家靈靈結婚?誰就有資格繼承顧家百分之六十的家產。”

    夏成蹊抬頭看向顧城予,百分之六十!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等於將顧家大部分顧家都牢牢攥在手心,他不知道顧城予的底蘊如何,但他潛意識裏卻覺得顧城予如今能有如今的成就絕大部分是靠了顧家。

    如果顧家不是他的,那麽他還是顧城予嗎?夏成蹊懷有疑慮的看著他,而且,他總覺得顧城銘這個當口回來,而且毫不猶豫的就答應結婚,真的是因為和夏成靈是前男友關係嗎?更何況怎麽就那麽巧,在國外他就和夏成靈認識,這未免也太巧了,巧得令人難以置信,

    顧城予笑了笑,“原來還有這一層,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答應,請您和女兒顧家百分之六十的家產不會落到我身上是嗎?”

    夏老爺子深深的看著他,“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辦。”

    顧城予站了起來說,“我的確是個聰明人,可惜的是您不是個聰明人,你什麽意思?老爺子當真以為這些年我除了顧家就一無所有?我如今的成就全部是因為顧家?在江城得以立足,全靠顧家底蘊,老爺子想到未免太過於簡單了。您說的顧家百分之六十的家產確實很多,但如果您用這個作為把柄和籌碼,讓我娶您孫女,那您的如意算盤可就落空了。而且我相信某些人應該也不會這麽巧合的,坐在這裏吧。”顧城予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城銘說,“這些流浪在外辛苦你了,咱們都是顧家的子孫,百分之六十的家產,不算太委屈你,旁邊那棟就是顧家別墅,既然你想要那我就送給你好了。”

    顧城予如此灑脫,令在場的人都為之皺眉,紛紛不敢相信。

    “顧城予,你當真不娶我家靈靈?”

    顧城予看著他,又看了眼夏成蹊,突出堅定的兩個字,“不娶!”

    夏老爺子氣得全身發抖,指著顧城予,說,“好!好!好樣的!你們顧家,真是好樣的!”

    顧城予謙虛,“多謝老爺子誇獎。”

    這話簡直就像點燃了一個炮仗,夏老爺子聽了眼睛瞪得跟鈴鐺一樣大,看著他直喘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夏成蹊看著他,生怕他一個勁兒緩不過去就這麽倒下了。

    但事實是夏老爺子確實就這麽倒下了,年紀大了,受不得氣,更何況顧城予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氣他,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手忙腳亂亂做一團,叫救護車的,拿水的,喊醫生的,真的是快把這個客廳都吵炸了。

    趁著眾人都忙做一團,夏成蹊湊過去,“哥,你幹嘛存心氣他,既然不娶就不娶唄。”你這麽一番話,明明就是故意氣老頭子的。

    顧城予握著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沒有多說。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風馳電掣的將老爺子送去了醫院。當天檢查結果就出來,年紀大了,血壓高,受不得什麽刺激。

    夏老爺子住院,夏家的那些兒子孫子當然要來醫院盡孝,病房外烏泱泱的站了一片的人。

    夏夫人與夏成靈直抹眼淚,顧城予站在病房外也不進去,夏成蹊給她拿了一杯一瓶水,“哥,說了這麽多喝口水吧。”

    顧城予接了,仰頭將一大瓶水全數灌了進去,又將空的塑料瓶扔進了垃圾桶裏,看著夏成蹊說,“我不後悔。”

    夏成蹊頓時想到了什麽,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難以介懷,“難道是為了給我報仇?”

    顧城予沒有說話,夏成蹊苦笑著說,“他是老人家,尊老愛幼,咱們又何必和他計較。”

    顧城予說他傻,“你要記住,尊老愛幼是一種美德,但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你尊敬,那是一種德行,不是因為年紀老就要得到尊重。世界上一些老賣老的人很多,但壞的老人也有很多。”

    “可是他也沒有很壞啊。”

    顧城予笑了笑,“算了,你不明白,就當哥也不完全是為了你吧?”

    說完,顧城予便直接找那個主治醫生去了。

    夏成蹊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夏老爺子是高血壓也不是什麽傷及性命的大病,住了兩天醫院便回了夏家。

    但對於顧家與夏家聯姻的人選,他們都一直采取的是沉默的一種狀態,可這件事還沒決定,又爆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是舒怡主動和顧世澤說要結束這種情人包養關係,想自己搬出去住。

    她對於夏家,夏家對於他,一直都是可有可無。

    他原想著顧世澤對他母子二人不冷不淡的態度,搬出去應該很簡單,可沒成想,一向對著他們母子二人冷漠的夏世澤竟然為了此事和她大吵了一架,並揚言說不準他們母子二人搬出去,甚至於還動手打了舒怡一巴掌。

    夏夫人在一旁幫腔,諷刺說,夏成蹊伴上了顧城予,有了靠山了,有底氣了,迫不及待的想搬出去傍大款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這話舒怡這些年聽的也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但最近事情一連幾件事都壓在她肩上,讓她頗有些崩潰的感覺,一向低眉順眼,溫和的舒怡,竟然當眾反駁說,“我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你呢,你女兒呢,在國外和人亂搞,懷孕了就打胎,打胎了就回國嫁人隱瞞實情,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清清白白的女兒?”

    這話簡直就是驚雷平地起,將原本平靜下來的夏家又驚起重重波濤,夏夫人當場直接就要打舒怡,上去抓舒怡的頭發,舒怡也毫不示弱,直接和夏夫人打了起來。

    兩個女人一台戲,男人根本無從下手,兩人的頭發衣服亂成一團,哪裏還有平日裏半分矜貴的模樣?

    夏老爺子在房間裏聽到外麵吵吵鬧鬧的,出了房門,一見到這模樣,氣的手中的拐杖不住的捶地,痛心疾首說,“你們這是幹什麽,當我老頭子死了嗎?”

    聽到這話夏夫人才略鬆了手,兩人被拉開。

    夏夫人當即告狀,“爸,你看看,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現在竟然還造謠說的是那種不傷不三不四的話。”

    舒怡當即不堪示弱頂了回去,“不三不四,我說的話句句在理,有什麽不對,你敢說夏成靈在國外沒有亂搞,沒有懷孕,沒有流產?”

    夏老爺子茫然的看著夏成靈,“亂搞懷孕流產?”

    夏成靈頗有些難堪,磕磕絆絆解釋道:“爺爺,您別聽她胡說,我沒有。”

    “沒有?當初可是你親自向你媽說的!”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舒怡從顧世澤的的懷裏掙紮出來,冷笑著說,“老爺子,這麽多年,我也受夠了,您經常說我們這些人不三不四,不配頂著夏家的名聲在外招搖撞騙,我們沒有在外聲稱是夏家的人,既然您不承認我們的存在,當初又何必把我們帶到夏家來,現在我也不求什麽,我隻希望夏家能夠放過我,放過我兒子,讓我們離開這。”

    夏老爺子說,“你剛才你說靈靈什麽亂搞,什麽懷孕?什麽流產?胡言亂語瘋了嗎!”

    舒怡冷笑了一聲,“我可沒有胡言亂語,如果不信你問問夏成靈,當年她和夏夫人視頻時候說的話我可都記得一清二楚。”

    夏成靈聽了這話,當時嚇得臉色都白了,當時夏成靈懷孕的時候還在國外,手足無措時曾經視頻和夏夫人哭訴過,夏夫人讓她冷靜下來去打胎,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這竟然被舒怡聽到了。

    或許是舒怡的語氣過於篤定,夏老爺子轉身一臉不善的看著夏夫人說,“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這件事算是瞞不過去了,夏夫人咬著下唇,迫於無奈將當年整件事情都說了清楚。

    夏成靈在國外的時候曾經和男人鬼混,懷孕又流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傷了身體,回國之後還悄悄檢查過,發現以後不能生育了,所以這才回國說要嫁給顧城予,夏老爺子聽了這話差點一口氣又沒提上來。

    就在眾人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夏老爺子這口氣又提了上來。手指顫顫巍巍的舒怡,“你可以走,但是這件事情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應該知道下場。”

    舒怡本來就無心將這件事透露給旁人知道,隻是今天被夏夫人逼急了,才將她憋在心裏好幾年的秘密口不擇言的說了出來。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多謝老爺子,我這就走。”

    夏世澤看到屋外夜色,“這麽晚了你還要走?”

    舒怡說,“對,我現在就要走。”她一刻都不想再留下來了。

    “再留一晚上不行嗎?這麽晚了太危險了。”

    夏老爺子在一旁憤憤捶地,“讓她走。”

    夏世澤無法,隻得鬆了手。

    舒怡回房整理衣服,夏世澤站在門口看著她,這麽多年了,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舒怡目不斜視提著箱子從他身邊經過,客廳裏不少人都坐在那看著她,不少人眼中透著一股豔羨,雖然平日裏他們不怎麽交集,也都各看各不順眼,但是對舒怡今晚的表現,頗為崇拜。

    畢竟她們對夏夫人敢怒而不敢言已經很久了。

    夏成蹊早就接到了舒怡的電話,在夏家門外等著她了。

    見人出來打開車門離開了夏家別墅。

    他在城區租了個房子,將舒怡帶到那暫時住下,房子雖然不大,卻很溫馨,這是她這二十幾年來一直都想要的。

    夏成蹊窩在沙發裏給顧城予發送短信,這幾天關於舒怡的事情他已經好幾天沒和顧城予聯係過了,現在想念得緊。

    顧城予那邊發了條短信,夏成蹊抬頭,問了句,“媽,今天晚上吃什麽”

    舒怡如今不在夏家,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改往日低眉順眼懦弱的模樣,意氣風發將小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條。

    “晚上吃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不過沒有醋了,你去下麵超市買瓶醋回來。”

    “好,就去。”

    說完穿好衣服蹬蹬下樓,在超市裏買了一瓶醋,回到家打開門一看,客廳裏坐了一個人,那是顧城銘。

    夏成蹊一見他就頭疼,訕訕笑了兩句,“顧先生怎麽來了?”

    無論是姐夫還是舅舅,他都喊不出口,想來想去還是顧先生合適。

    將醋遞給舒怡,小聲問道:“媽,他怎麽來?”

    聲音雖小,但顧城銘也聽到了,笑了笑,說,“小蹊,咱們以後可能要一起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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