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君臨天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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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顧王還真沒來。
夏成蹊坐在寢內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給自己壯膽。
白芷站在一側, 麵帶難色, “皇上, 擔心貪酒傷身。”
夏成蹊將那酒盞狠狠砸在桌上, 搖搖晃晃起身,指著白芷,“你, 去床上。”
白芷腳下一軟, 猛地就跪了下來, “時候不早了, 還請皇上早些休息。”
夏成蹊居高臨下斜眼看著她, 雙眼迷離,臉頰發紅, 微醺,腳下輕浮似乎有些站不住腳跟, 說話時似乎咬字都不太清晰了。
“是該早些休息, 白芷,替朕寬衣。”
“皇上?”
夏成蹊皺眉, “白芷, 你如今是朕的人, 這兒是皇宮,不是顧王府,莫非要違抗朕的旨意嗎?”
“奴婢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夏成蹊不耐煩了, 看著白芷,一字一句道:“朕要你侍寢!”
白芷楞了不過半響,但也不過半響便冷靜了下來,從善如流,道:“皇上,白芷隻是一介奴婢,怎能承受皇上的寵幸,更何況皇上如今年幼,當以……當以政事為先,奴婢不敢做那禍國殃民的女子,皇上三思。”
夏成蹊不悅,怎麽說得自己像是逼良為娼似得。
“朕是皇上,想寵幸誰就寵幸誰,白芷,你還是不是朕的人!”
白芷繼續勸道:“奴婢是皇上的人,但正因為如此,才不忍皇上誤入歧途,您可是明君,萬萬不可隻圖享樂。”
“那照你這麽說,朕這一輩子就不能碰女人了,一碰就是美色誤國,要亡國了?”夏成蹊越想越氣,橫掃過茶盞,“胡說八道!”
白芷跪在地上也不敢說話,夏成蹊看著他,趁著酒氣壯膽,“朕明日就封你為貴妃!”
白芷仰頭,“奴婢在皇上身邊伺候已經八年,從未妄想過有朝一日爬上皇上的龍床,白芷命薄,承受不起皇上的寵幸,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白芷也隻好效仿文臣死諫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了。”
說著,就要起身朝那柱子上撞去,夏成蹊連忙拉住她,“幹什麽!”
白芷眼角含淚,淒涼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夏成蹊原本就沒想真的讓她侍寢,把人逼到尋死實在並非他所願,無奈的揮手,“算了,退下吧。”
白芷這才勸慰了幾句叩謝皇恩浩蕩後行禮退下了。
偌大的宮殿靜謐無人,冰涼的地磚一層不染,夏成蹊執盞將那酒杯裏的酒徐徐倒在地上,夏成蹊看著地磚上的一灘酒漬,似乎還能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如果早知道當皇帝會是這麽的孤家寡人,當初說什麽也不當這個皇帝。
想著,夏成蹊又狠狠將酒往自己嘴裏灌。
越灌越心酸,越灌越難受。
啪——
夏成蹊將酒盞狠狠往地上一摔,支離破碎。
“艸!我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人的!”
明明以前對我那麽好,我一當上皇帝就對我如此疏遠,總是對自己避之不見,你手握重權,若是想要這個皇位大可和我說,我讓賢就是,但你非但對這個皇位毫無興趣,還百般維護我,維護這個江山。
明明之前對我這麽好,現在又對我如此疏離。
夏成蹊心情煩悶,朝外大喝一聲,“拿酒來!”
殿外有人躬身回應,“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
夏成蹊桀驁的看著殿外那人,重重疊疊的影子交替在一起,大抵歸咎於殿外太過黑暗,殿內燈光微弱,斑斑駁駁的亮色光影隨著燭光的晃動在那人身上,以致於殿外那人在夏成蹊眼裏,成了那個高大俊朗的形象。
“皇叔……”
夏成蹊委屈的朝那人走近,腳下踉踉蹌蹌,“皇叔……”
可那人低著頭一動不動,夏成蹊怒極了,“又不是在朝堂,皇叔又何必擺出這麽一副疏離的模樣給我看!”
“皇上,夜深了。”
“我知道夜深了,皇叔能陪我一起睡嗎?”
那人沒有說話,夏成蹊伸手要去拉他,卻被倉皇躲開,夏成蹊頭暈極了,朝前幾步想拉他,不想讓他躲開,伸手觸碰到他衣袖,卻隻摸到那人手背一片冰涼,夏成蹊猛地清醒了幾分,“你是誰?”
“奴才路福。”
“原來是路公公。”
夏成蹊略感失望,朝後退了幾步,一個不慎,腳下一崴,一個趔趄,向一側倒去。
但那想象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倏然縈繞在鼻翼,隔著重重布料,似乎還能聽到耳畔那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夏成蹊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下意識緊抓著那人的衣袖,朦朧間抬眼,根本就看不清來人是誰,但還是小聲喊了句皇叔。
“我在。”
夏成蹊登時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又喊了句,“皇叔?”
顧王無奈的歎了口氣,將人抱到床上,“你還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聽了這話,夏成蹊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也知道自己喝了酒,仗著酒氣,蠻橫道:“皇叔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怎麽是我胡鬧,這些年不是一直是皇叔在胡鬧嗎?”
白芷悄悄將熱水和毛巾送了進來,顧王親自給他擰了毛巾給他擦臉,“本王怎麽胡鬧了?”
夏成蹊被他擦的舒服,半眯著眼看顧王,不似朝堂上那般冰冷無情,柔和燭光下,似乎那剛毅的側臉也變得異常柔和。
夏成蹊心裏委屈,這些年一直不冷不熱晾著自己,讓自己做這個孤家寡人,他卻不知道在宮外快活成什麽樣。
“皇叔為什麽對瑾玉這麽冷淡。”
“君臣有別,皇上還是與臣離得遠一些的好。”
“不要,瑾玉喜歡皇叔,瑾玉想和皇叔在一起。”
夏成蹊看見顧王笑了笑,深覺不可置信,“皇叔也喜歡瑾玉的對不對。”
“皇上這話不可再提,若是被宗人府那些人知道了,怕是難纏了。”
“皇叔不是說過嗎,瑾玉有皇叔。”
顧王看著他,“是,你有皇叔。”
夏成蹊一把拉著他,眼圈微紅,酒後人膽大,直接抱上了他的頸脖。
“瑾玉今日說要納後,皇叔是生氣了嗎?”
顧王沒有說話。
夏成蹊連忙道:“皇叔別生氣,瑾玉不會納後的,我隻是生氣,生氣皇叔這麽多年一直不理我,不……沒有生氣,瑾玉沒有生皇叔的氣,瑾玉隻是……”
他越說越亂,隻覺得腦子裏一團漿糊,話怎麽也說不清楚,急的汗都出來了。
“好了好了,皇叔知道。”顧王安撫他,“皇叔明白,你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顧王替他把衣服解了,脫得隻剩一件中衣,夏成蹊看著給自己擦身子的顧王,登時惡從膽邊生,身子貼了上去,“皇叔好不容易進宮一趟,陪瑾玉睡覺好嗎?”
顧王看著他,雙眸微沉,“皇上不是說要納後嗎,還說要寵幸白芷。”
夏成蹊身子一僵,繼續蹭他的臉,“不是,我沒有,皇叔不要冤枉我。”
“瑾玉!”
顧王呼吸不自覺得沉重了些,想扒開緊抓在自己身上的雙手雙腳,卻被抱得更緊了。
“明日還有早朝,你需得早些休息。”
“不!瑾玉好不容易才見皇叔一麵。”
顧王苦笑,“每日在朝堂莫非見不著?”
“不一樣!”夏成蹊抬起頭,看著顧王的眼睛,道:“瑾玉喜歡皇叔,皇叔就不能……喜歡瑾玉嗎?”
顧王歎了口氣,夏成蹊順杆往上爬,直接跨坐在顧王身上,趁著酒性,將唇貼了上去。
那唇瓣溫熱柔軟,似乎還帶著美酒的醇香,醉人心脾,急促的鼻息灑在他臉頰上,悉心嗬護了八年,終於開花結果,如今湊到你麵前,等你來采摘熟透了的果實。
顧王心頭癢癢的,宛如有什麽東西輕輕的在撓,逼得他渾身欲血沸騰,每一處筋脈血脈倒流,轟得一聲,齊聚著朝大腦湧去。
這個吻無疑是可怕的,將那那壓抑在心底的渴望,被執拗的壓在心底灼灼的**、久久無法自拔的感情,轟然點燃。
“瑾玉……你還小……”
夏成蹊不滿,啃噬著他唇角,“我滿十八了。”
“瑾玉……”顧王雙眼通紅,明知道麵前這人是醉著的,明知道麵前是不清醒的,可是他卻無法抵抗,是了,沒辦法抵抗,你如此勾人心弦,從第一眼見你便那般令人魂牽夢繞,仿佛前世就已遇見你千百回。
“瑾玉,喜歡皇叔嗎?”
夏成蹊去解他的紐扣,“喜歡。”
顧王握住他的雙手,親上了他的額頭,“皇叔也喜歡你,第一次見麵,就如同見過千百回。”
“皇叔。”夏成蹊眼色迷茫,怔怔的看著顧王,沒了動作。
“乖,皇叔疼你。”
殿內春色旖旎,殿外夜色正好,月明星稀,白芷與路福相視一笑,皆又低下頭去。
第二日一早,夏成蹊習慣性的醒了,醉酒後醒來,頭疼欲裂。
剛撐起身子,手臂上斑駁的紅印便暴露在空氣中,夏成蹊怔怔的看著,腦海中倏然想到了什麽,猛地起身,嘶的一聲,齜牙咧嘴,感受到身後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清涼一片,擠壓到時還是火辣辣的疼,低頭朝被衾裏看去,掀起自己衣袖,扒開衣服,白皙皮膚上印記,簡直不堪入目!
“皇上。”
聲音傳來,夏成蹊猛地抱緊了被衾,白芷從外走進,身後還跟著幾名宮女,捧著洗漱物品來到床前。
“皇上可是要洗漱。”
“什麽時辰了?”一開口,夏成蹊便發現自己喉嚨嘶啞,一說話便是硬扯的疼。
白芷抿嘴一笑,吩咐宮人將東西放下,行禮後笑道:“昨日皇上醉酒,先喝點湯,暖暖胃。”
夏成蹊像是活在夢裏,想起昨晚上那些荒唐的行為與舉動,臉頰霎時緋紅一片。
夏成蹊支支吾吾道:“白芷,昨晚,可是皇叔來了?”
白芷笑著點頭。
夏成蹊臉色微白,“那……昨晚,朕,可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白芷笑了笑,搖頭。
夏成蹊咽了口口水,問道:“那昨晚你可聽到什麽聲音?”
“昨晚奴婢一直在殿外守候,不曾聽到任何聲音。”
夏成蹊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王爺吩咐了,今日皇上可得好些休息,不用早朝,不可食辛辣,不可喝酒,不可……”
“停!”夏成蹊被衾蒙頭,“出去,朕還要睡覺!”
夏成蹊臉色紅的幾乎滴出血來。
不是做夢,昨晚上,他和皇叔……真的……上床了!
放.蕩!真的太放.蕩了!
夏成蹊捂臉,為什麽發展這麽快。
他隻想先和皇叔在床上聊聊天培養培養感情的,怎麽就直接跨過這麽多步驟,直接到了最後一步了。
這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夏成蹊躲在被衾裏長籲短歎,為自己昨日的魯莽行為深深懊悔,突聞一聲攝政王求見,夏成蹊連忙掀開被衾,高聲道:“不見!”
殿外一時間沒有聲音,夏成蹊悔得隻想捶床。
想讓你來的時候不來,不想讓你來的時候你偏偏又來了。
真是……可惡又可恨!
咯吱一聲,殿門開了。
夏成蹊一驚,朝殿門方向望去,隻見顧王一襲紫色蟒袍,正朝這走來。
夏成蹊連忙悶進了被衾裏,縮成一團。
顧王見狀失笑,走到床邊,也不去掀開他被衾,隻是輕扣著床沿,發出清脆的響聲,“皇上這是怎麽了?”
夏成蹊在被衾裏悶聲道:“朕冷,還累,皇叔沒什麽事就先回府,朕有事,自然會宣你的。”
顧王好笑的拉扯著他的被衾,夏成蹊卻死死拉住,一來二去的,顧王皺眉,道:“皇上?”
音調上揚,似乎有些危險。
夏成蹊鬆了手,趴在床上,被衾被掀開,顧王伸手去解他的褲帶。
“皇叔你幹嘛?”夏成蹊慌張抬頭,一副受驚的模樣死拉著自己的褲子,渾圓的眼睛看著顧王,透著些許的局促。
“慌什麽?皇叔看看你的傷。”
夏成蹊臉色更紅了,死死拉著不鬆手,“沒什麽大礙,早就不痛了。”
“鬆手。”
“皇叔……”
顧王知道他臉皮薄,也不和他多講道理,一手按住他的腰,一手將褲子往下扯,夏成蹊死拉不住,隻得將臉埋入臂彎裏。
顧王看那處紅腫一片,似乎微微有些合不上了,也知道昨晚太過,難以把持之際傷了他,從袖中拿出一小瓶藥,替他抹上。
夏成蹊渾身僵硬,也不敢動,任由顧王給自己上藥,這一小會的功夫,竟然出了一身的薄汗。
“好了。”顧王拍了怕他的後腦,替他將褲子穿好,在一側洗淨了手,看著還把頭悶在被衾裏的夏成蹊不由得失笑,“還悶著?也不怕憋壞?”
夏成蹊抬頭,眼眶紅了一圈,難以啟齒似的咬著下唇,“皇叔,昨晚……”
顧王笑了笑,“怎麽?昨晚勾引了皇叔,今日可是想向皇叔解釋?”
夏成蹊被這話噎在了喉間。
“好了,皇叔給你開玩笑的。”顧王一把將人拉起,揉了揉他後腦,將人摟在懷裏,“皇叔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說著不委屈,可這語氣哪裏是不委屈的。
“皇叔這些年,為什麽不理瑾玉?”
顧王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夏成蹊咬唇,“可是瑾玉做錯了什麽?”
顧王淡淡的看著他,“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夏成蹊一愣,看著他,眼神微閃,悄悄將視線挪開。
“瑾玉真的不打算將一切告訴皇叔嗎?”
夏成蹊艱難扯著嘴角,萬分心虛,“皇叔說這話,瑾玉不明白。”
顧王看他眼神閃躲,臉色毫無糾結之色,根本就沒打算向自己和盤托出。
“那瑾玉自己再想想,什麽時候願意告訴皇叔了,再宣皇叔入宮。”
夏成蹊瞪大了眼,看著顧王拂袖離去,想喊住他,可話到嘴邊,再次被咽了下去。
難道皇叔是因為這件事才與我生分這麽多年?
可是不應該啊,怎麽可能呢,皇叔會如此小氣?
夏成蹊手心握緊了被衾,隻覺手心一片潮濕。
殿外有傳陳震求見,夏成蹊想了片刻,徑直下床,穿戴好衣物,於偏殿內將人宣了進來。
“微臣陳震,見過皇上。”
夏成蹊看著他,“陳愛卿平身。”
陳震如今剛過而立之年,禦林軍統領早已升遷直兵部尚書,年紀輕輕便得如此提拔,實屬朝中第一人。
“朕讓陳大人辦的事,不知陳大人辦得怎麽樣了?”
陳震拱手,麵露難色,“啟稟皇上,依舊一無所蹤。”
夏成蹊微怒,“一無所蹤?一個人你找了八年,難道還找不到?”
“皇上,西北域大,找人如同海底撈針,實在不易。”
夏成蹊看著陳震,突然想到了顧王的話,半眯著眸,道:“陳大人從禦林軍統領一路升遷至兵部尚書,可知是誰提拔的?”
“是皇上您一手提拔。”
“禦林軍一直歸屬天子統轄,朕並非懷疑你忠心,隻是此事我需你明白,若是走漏了風聲……”
陳震心頭一凜,“微臣明白。”
夏成蹊點頭,又道:“聽聞你前些日子上本參過攝政王?”
“是。”
“顧王擁兵自重,把持朝綱,但他始終是朕的皇叔。”
陳震凝眉,“但攝政王昨日宮中殺人,難道就此揭過?”
夏成蹊麵上凝重,歎了口氣,“陳愛卿,你要記住,顧王他是攝政王,你隻是一介兵部尚書,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你隻需辦好朕交代給你的事,往後朕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陳震垂眉,“微臣明白。”
夏成蹊咽了口茶,又想到了什麽,複又問道:“太後如何了?”
陳震悄聲道:“怕是這兩天的事了。”
夏成蹊笑了笑,“也好,我那身在西北的端皇叔,也該回京了,此事還是交給你去辦,記住,所有的事,你必須做的滴水不漏,否則……”
“微臣明白。”
“退下吧。”
“是。”
陳震緩緩退下,不敢抬頭,直到出了殿門,這才鬆了口氣。
“陳大人好。”
陳震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路福,微微點頭,“路公公。”
“皇上召見,辛苦大人了。”
“不辛苦,此乃本官的職責所在。”
路福點頭一笑,“陳大人乃是傑出之才,王爺一直明白。”
陳震眼中帶笑,想起八年前某個晚上自己曾聽到的那些令他渾然失色的真相,又緊抿了雙唇。
“其實王爺一直都明白陳大人的忠心,隻是陳大人一直頗得皇上寵信,王爺被政事所累,一直抽不出空來與大人相談。”
陳震笑笑,一手心的汗,“本官也一直想與王爺相談,但王爺事物繁多,還是不叨擾得好。”
路公公笑了笑,將一塊令牌悄悄塞到了陳震手中,低聲道:“陳大人若是真心想與王爺深談,王爺自是歡迎,王府的大門,一直為陳大人敞開著。”
陳震一驚,將那令牌收入袖中,“路公公所言本官銘記在心,既然王爺歡迎,那本官自會上門求教,今日還有政務在身,便不與公公多說了,告辭。”
路公公笑道:“陳大人慢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袁述】投的地雷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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