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幾天，還是在公司裏。

    快到了下班的時間，顧歡要批改的文件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埋首在文件中的顧歡用空餘的一隻手撥電話說道，“幫我倒杯咖啡。”

    “好的。”電話那頭的人很快答應了。

    沒有多久就端上一杯溫熱的牛奶，“總裁，咖啡對胃不好我自作主張換成了牛奶。”

    原來來的是劉子瑜。

    他想，反正總裁已經知道了自己對她的小心思，索性不在隱瞞，把自己對她的關心完全展露了出來。

    他有點緊張的望著這杯牛奶，暗自思量總裁會對這種自作主張的做法有什麽反應。

    顧歡抬起頭掃了一眼桌上的牛奶，抿唇“我想我不需要牛奶。你得重新換一杯東西過來。”

    “對不起總裁，是我越域了。”劉子瑜情緒有些低落，握著托盤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像是看到了他的情緒，顧歡嘴角輕揚，隻說，“我是想用咖啡提神的，換成牛奶不更加容易睡著嗎？”

    劉子瑜聽到顧歡的解釋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自己當時被什麽迷了心竅，隻想著會傷胃，怎麽就沒想到總裁要咖啡是為了什麽？真是關心則亂，那麽多年的助理經驗到了總裁這裏變得比個新手都不如。

    他覺得，他不適合在總裁身邊做事了。如果總裁總是見到這樣子冒失的他不要說喜歡了，可能還會把他炒魷魚。他不想這樣，他想一直呆在總裁身邊，哪怕是隻能遠遠的看著都好。

    剛想開口說讓另一個人代替他的職位，就聽到總裁帶著笑意的聲音，“不過，既然你覺得咖啡傷胃我就不喝了。換成茶吧。”

    沒反應過來顧歡會這樣說，劉子瑜呆愣了一下才接口，“好……好的，總裁。”

    也許總裁真的有點在意他，所以願意聽他的不喝咖啡吧，劉子瑜偷偷望了一眼繼續批改文件的顧歡才出去。

    沒多久，一杯茶就被端上了顧歡的辦公桌。伴著他輕聲的說，“總裁你的茶，我先下去了。”

    “等等。”顧歡攔住了他，把文件推到旁邊，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用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著站在旁邊等候她下一步指示的劉子瑜。

    “我對你很失望。”

    劉子瑜沒想到顧歡會突然說這句話這句話。

    是該失望啊……他在心裏默默重複了一遍。

    禁不住的想，他也對這樣的自己很失望，這樣的自己果然不適合再做助理了。

    喃喃的開口“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這不光是對顧歡的承諾，更是他對自己提醒。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冒冒失失的了。應該像以前那樣把喜歡埋在心底，不然總裁會為難的。

    “你都不知道我在失望什麽。”顧歡漫不經心的說到，拿起杯蓋挑浮在表層的茶葉，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不，我知道。”劉子瑜眼神堅定，“我保證以後不會讓私人的情緒影響到工作的。”

    “果然。”顧歡歎氣，像幾天前一樣走到了劉子瑜的跟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你還是不知道。”

    劉子瑜腦裏一片空白。

    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顧歡正在專注的看著他，那雙黑亮的瞳孔裏也隻有他。

    兩個人的臉離得好近。她淺淺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臉上，有點癢又有點熱。

    她的嘴唇無意識的張開好像是對他的邀請。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幾天前的那一次觸碰。

    劉子瑜悄悄咽下唾沫，喉結隨之滑動。隨後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紅唇，不去想不該幻想的東西，努力讓語氣顯得平淡，“那……那是什麽？”

    話音剛落，他就想掐死自己這個沒用的。說話居然結巴了，好丟臉啊。

    總裁靠的太近的，他根本沒辦法思考，可是他又不舍得總裁離開，怎麽辦啊。

    顧歡像是沒看出劉子瑜心裏的小糾結，反而湊的更近了些，隻要劉子瑜一低頭就能碰到想念的許久的紅唇。

    不，已經碰到了。顧歡搭在他雙肩的手微微使勁，踮起腳尖親了上去，她說，“你再想想。”

    居然又被女神親了！劉子瑜心裏不停刷屏，根本沒有腦子思考錯了什麽，呆呆的開口，“都是我做事不夠好讓總裁失望了。”

    “真是敷衍的答案。”顧歡似乎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重新坐回原位，“不過你說的對，你是做事不夠好，但我真正失望的是……”

    她一字一句的說，“你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

    劉子瑜的臉刷一下白了。是他太貪心了被前幾天總裁的吻衝昏了頭腦，即使後麵證明那時隻是場配合而已，他依舊天真的覺得也許總裁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可他僅僅是個助理，該做的就是輔助總裁的工作、聽從總裁的指揮。其他不該他關心的就不要關心。

    那麽簡單的道理，總裁提醒了自己很多次自己卻不明白。

    從自己把咖啡擅自換成牛奶就錯了。總裁點出來的時候就是第一次提醒，可能是怕他麵子上過不去才說換成茶就好。可他卻因為這樣心理，內心深處又燃起了總裁可能有點在意自己的心思。總裁發現了自己臨出門時的眼光，這才對倒茶回來的自己說出了失望，失望他沒有認清自己身份。

    至於剛剛的那個吻，也許是總裁告訴他——親吻並不能代表什麽。她能夠親一次也能夠親兩次，她可以親他，自然也可以親其他人。

    顧歡看到劉子瑜臉色不對勁，猜到他肯定想了很多東西但還是開口問了這個問題，“你的身份是什麽。”

    他說，“總裁助理。”

    顧歡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說到，“不，你已經不是了。”

    他的臉變得更白了，嘴巴不斷的張開又合上。他想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改的。可是苦惱的發現自己做不到。有了一次觸碰緊接著就渴望更多，這樣的自己做不到和原來那樣，總是忍不住在不該關注的地方投以目光。

    看到他嚇成這樣，顧歡才噗呲一笑，毫不客氣的說：“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做我的人嗎。”

    她停頓一下才惡意的挑眉，“還是說你想反悔？”

    沒等他回答，顧歡伸出點舌頭誘惑的舔嘴唇一周，“不過我已經給你蓋過章了，你逃不掉了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劉子瑜的臉從之前的慘白變作通紅。

    隻聽見他小聲的說，“沒想逃。”

    緊接著，劉子瑜覺得總是這樣被動的被總裁撩，完全失去了男子氣概。

    於是他鼓起勇氣，彎下腰將身子搭上辦公桌，“你想再加深一下印章的痕跡嗎？”

    顧歡很是意外的笑了，身子同樣前傾，低聲道，“如你所願。”

    一吻完畢，她饜足的眯著眼發布指令，“你要記住，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膽子那麽小可不行得練練。”

    劉子瑜點頭，心裏隻說隻有在你麵前才這樣。

    “最重要的是……”顧歡說到這故意停頓一會兒，摸著嘴唇好像在回憶著剛剛的感覺，聽到劉子瑜變得沉重的呼吸聲才接著說，“接吻要記得換氣。”

    見她說的那麽輕描淡寫，劉子瑜有些不服氣，“那你陪我多練練？”

    “我是這樣想的呢。”顧歡眼睛落在茶杯上，語氣帶點不明的意味，“可惜男朋友總是不抓住時機。”

    “所以隻能靠我了。”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好像要宣布什麽重大的任務，“現在我命令你——吻我。”在她的話語中，劉子瑜再次低下了頭。

    唇齒交合的間隙她含糊的說了一句話。

    他隻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