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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原先禁止捕蟹，和我們曾經禁止食用各種貝類，原因是一樣的。”哈德利得意一笑。
    唐海聽得神情微微一動：“毒藻？”
    “是的。”
    光是唐海上次得到的太歲菌團，這類菌團裏的生物種類，就在200萬種左右。世界海藻的種類數量也非常龐大。所以唐海偶爾看到一個人談某種東西，然後就覺得所有東西都是這樣的，唐海就忍不住笑出聲……
    一些人已經失去了實事求是的精神，自古到今國學精粹，唐海看來不過是“正心誠意、格物致知”八個字而已。
    哈德利在那邊撈取放海裏的試管，他有儀器可以抽取海下10米、50米、100米不同深度的海水，從而判斷出各層次的微生物種群、數量，以及海水酸堿度、氧含量變化、汙染指數等等。
    一邊操作著機器，看著數據……
    大麗菊所有人都尊重數據，珍妮弗的一句口號就是“數據比你更懂你”。有點類似當初“知識就是力量”那股勁兒。
    哈德利說：“這些年吧，我們慢慢意識到了，熱天越來越熱，各種塑料在融化，冷天越來越冷了，歐美和日本發展指數那麽高，照樣凍死人。就連秘魯，前些個日子有幾十萬的羊駝被凍死……”
    “等等，前些天？秘魯是熱帶。”
    “秘魯全是高山，羊駝和羊這些是高山養殖項目。”
    “嗯，你接著。”
    “夏天越來越熱，冬天越來越冷。冬天凍裂牆體不再是什麽新聞，夏天一個地區遭遇幾十次颶風也會變得很常見，這些已經不會再是‘異常氣候’，而是‘正常氣候’，可以說人類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了，特別是窮人……”哈德利沒心沒肺的說著，聲音充滿了嘲諷。
    隨行的這名漁業部門忽然道：“我記得了！之前是哈德利你發表的那篇學術報告《異常氣候變成正常氣候》！我還以為是同名！”
    “哈哈，是我沒錯……”
    世界上在學術上，很少有統一的一個聲音。
    比如有人說太陽要冬眠了，小冰川時代要來了，另一個人可能立刻跳出來大笑，夏天我們比一比曬太陽？
    比如有人說碳排放才能帶來進步和發展，控製碳排放是歐美的經濟陰謀。另一個人立刻又會跳出來說，你研究過每年新增肺癌人數是多少嗎，癌症年輕化數據你調查過嗎？
    哈德利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並且是標準美國式憤青。
    什麽是美國式憤青呢？大體上這類人這麽認為……
    因為隨便一個水龍頭都是中國製造，所以40%以上的美國人認為中國是實際上的世界第一經濟體係，隻是因為賣價低所以數字沒堆上去。當然，他們心裏不一定這麽想，但他們會這麽說。
    美國每年一到大兵們跟國會要經費的時候，大兵們就會說“解放軍夥食比我們強、裝備比我們猛”、“烏克蘭隱藏的蘑菇都比我們多”、“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指望我們用這種破爛打仗”……當然，拿到軍費了，他們又會說不同的話了。
    每次大兵們一吹別的國家，美國式憤青就會冒出來點讚，然後編寫一些詩情畫意的句子，比如“美國已經是日薄西山，中國卻是蒸蒸日上”、“我很惶恐，感覺不到未來”……
    美國人是怎麽看待這些人的呢？
    在中國這就是美分、帶路黨了，但在美國這是魯迅、聞一多，而且他們不屬於空談誤國，一般敢出來說話的，都會有一點辦法，就是可能辦法不一定好使。美國人基本上都覺得這些人的改革措施讓美國受益。
    所以無論中國還是美國，都有罵美國的權力和自由，並且罵美國都是愛國行為。
    唐海恰好覺得美式憤青才是美國最可怕的力量，這些人喜歡尋找問題，更喜歡尋找解決辦法。當然唐海對哈德利的無政府主義有不同看法，唐海覺得民心、民行是需要聰明人帶頭的……但君子之交，也講究一個和而不同。
    哈德利和珍妮弗最大的不同，就是珍妮弗覺得世界會變好，而他喜歡把事情往壞裏看。
    哈德利最新的一篇學術報告，唐海也看了，非常震撼。
    現在夏天北極會消失，這在唐海看來問題並不大，北極的冰是浮冰，也就是說北極融化了海平麵不會上升太多。而南極又太遙遠，大氣是沒那麽容易流轉的。
    哈德利的觀點，他的注意力並不在南極，而是在北半球島嶼格陵蘭、喜馬拉雅山、阿爾卑斯山、落基山脈……
    浮冰不會造成海平麵上升，但大陸冰雪會。
    哈德利的觀點，如果碳排放量繼續控製不住，夏天各大陸地冰山融化數量會慢慢增加……
    簡單的說，水利方麵尼泊爾、印度、孟加拉承受著90%多的喜馬拉雅山積雪融化，中國感受不出來的，畢竟隻是10%不到，但是光是恒河三角洲就承受著92%……
    印度每年有6000個村莊被洪水淹沒，受災人數多的時候破3000萬人，死好幾千個，這數字哈德利認為會擴大。
    國人也意識到怎麽老爆發洪水了吧？因為融掉的雪越來越多了，什麽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現在經常看到了，哪怕隻是10%不到的喜馬拉雅山融掉的雪水消耗量，也很難扛。
    為什麽冬天越來越冷呢？這有點複雜，簡單的說冬天熱量在赤道，夏天融化的水太多了，這些水消耗掉了大量的赤道熱量，就沒有足夠的熱量運到北半球北部地區了。
    哈德利最惡劣的預計，各大陸的雪水如果增幅融化，冬天凍不回來，最多30年後，現在各國沿海建設，全都成為笑話……
    這些是大方麵影響，小方麵漁業越來越艱難。
    “哈德利先生，那這些問題該怎麽解決呢？”官員很是憂國憂民的說著。
    珍妮弗打斷道：“別相信哈德利的話，他是在兜售危機論。現在各國不是在商議碳排放嗎？沒人會願意看到那一天，所以最後大家會解決問題。小的方麵嘛，我學的就是加州海藻體係，喬丹研究光伏發電，哈德利擅長排放處理，而我們隻是同行裏千千萬萬人之一，我們不會允許那一天來到的。”
    珍妮弗來到了唐海麵前：“頭兒，基本數據檢測出來了，和我們預計的差不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