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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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梁州在醫院簡單的包紮之後就趕回了家。

    單單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許是曾在醫院度過漫長無望的一段時光。

    許家的老宅大門兩側還有人把守著, 威嚴壯闊, 單單靜靜的立在門外, 看了好一會兒, 才斂回目光, 她逆著光,許梁州心裏竟多出絲絲不安來。

    搭著她的肩,抿唇問道:“怎麽了?”

    單單側身, 抬頭仔細的凝視著他, 盡管傷口被白紗包裹著, 也絲毫不減他的帥氣, 高挺的鼻梁, 她描繪了千百遍也喜歡極了的眉眼,薄唇微抿, 多出些許禁.欲的氣息。

    她展顏一笑,搖搖頭, “沒什麽。”

    許梁州看出她心裏有事, 想追問來著,硬生生忍了下去, 到底是不喜歡她瞞著自己的。

    在他心裏, 還是更想她事無巨細都告訴自己, 雖然那不太可能。

    客廳裏的許父許母已經在等了,許茗也回來了,至於他那個神龍不見尾的二姐, 又是出去采風了,趕不回,隻是在微信上通知了許茗,讓她拍張照給她看看。

    她也想知道是什麽人收服了自己的弟弟。

    許母現在已經退休了,原本是名大學教授,雖不年輕了,但氣質還在。

    她是個很溫柔也很講道理的女人,單單從沒有在她這裏受過氣,反而從許母這裏學到過許多人生道理。

    許茗開的門,許梁州懶得看她,換好鞋拉著單單的手就去他媽麵前晃了。

    許梁州眯著眼笑道:“媽,我回來了。”

    許母第一眼關注到的就是他額頭上的傷,忙問:“這是怎麽弄得?”

    許梁州握著他媽的手,“出了個小車禍,沒什麽大礙。”

    許父聽見這話當場就發飆了,重重的拍了麵前的茶幾,怒目圓睜,瞪著他,“你還敢碰車!?我不是告訴過你,兩年內不許你碰的嗎?全當我的話是在放屁是不是?之前的教訓記到腦子裏了嗎?”

    許梁州沉下臉,“爸,我有分寸的,不會出事。”

    “不會不會,你說不會就不會,我看你是自找死路。”

    車禍兩個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是許家的禁忌。

    許梁州在被迫回江南讀書之前,在首都出了一次車禍,撞傷了人,不過他沒有逃逸,忍著傷痛打了120。

    被撞的人的傷情不及他,後來私下調解,治好了,又賠了錢,才算了結這事。

    而許梁州卻是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期間差點挺不過去,重症監護室的病危通知單下了不少於三個。

    單單忍不住站出來替他解釋一番,“伯父,他是為了避開行人,才撞到隔離帶上去的。”

    她有些護短,“伯父,這事真不是他的錯。”

    客廳裏頓時靜默了下來。

    單單才發覺自己說的話很突兀,這才第一次上門啊。

    她臉騰的就熱起來了。

    許梁州黑著的臉頓時就轉晴了,彎下腰,在她耳邊說了句,“我媳婦兒就是對我好啊。”

    許父冷哼。

    許母出來打圓場,拍了拍他的肩,“你啊,放這許多天的假,都不回家看看。”

    “忙著學習。”他嚴肅的回答。

    許母看向他身邊的人,問:“你就是單單吧?他大姐跟我說過了,多好的一孩子。”

    單單縮的跟烏龜似的頭才有勇氣抬起來,,“伯母好。”

    她記得許母是在兩人結婚第七年時,外出旅遊,出車禍的。

    這輩子如果阻止她那次的出行,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晚餐時,許母也沒怎麽問單單家裏的情況,大概是在許茗口中了解到了,幾個人圍繞在餐桌前,這頓晚餐吃的還算愉悅。

    晚飯過後,許父拉著許母就去散步了,剩下他們四個人。

    許茗趁著單單不休息,偷拍了張照片,雖然有些糊了,但也能看清輪廓,漂亮小姑娘一個。

    單單沒發覺,不代表許梁州沒發覺。

    許茗去陽台吹風順帶傳照片的時候,他默不作聲的跟過去,陰森森的,像是黑夜裏露出潔白獠牙來,“姐,誰讓你拍她的?”

    許茗嚇得轉身,“臭小子,跟個鬼樣,走路沒聲的。”順利講照片發出去之後,她抬頭道:“你二姐想看看她什麽樣的。”

    許梁州悶悶的從鼻子哼出個嗯字,把他姐手機弄過來,傳到自己手機裏,然後親手刪了他姐手機裏的,又從刪除曆史中清理了幹淨。

    許茗對他做法早就見怪不怪了。

    都是這獨有欲在作祟。

    八點,客廳的沙發上,許茗坐在兩人的對麵,低頭摳著手機,飛快在鍵盤上聊什麽,席竟坐在她身側,不近人情的將她的手機抽走,掃了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上麵的內容。

    然後當著她的麵,把她正在聊天的聯係人給刪了,把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兜裏,“看看電視放鬆吧。”

    許茗不想在單單麵前和他鬧得太難看,壓抑怒氣,“你憑什麽刪?”

    “我是你丈夫。”

    “什麽狗屁丈夫。”

    席竟臉色不變,按住她,“別說髒話。”

    許茗挑釁的笑笑,“老娘就飆髒話怎麽了?”

    席竟將人扛起來,對著當個看客的許梁州打了個招呼,“我先帶你姐上樓了。”

    許梁州吹了個口哨,對他姐姐揮揮手,“走好,晚安,愉快啊。”

    許茗被扛上了樓,席竟個讀書人力氣也不小,她破口大罵,罵的是她這個沒良心的弟弟,“你個兔崽子,還不過來幫幫你姐姐我。”

    “抱歉,大姐,無能為力。”他悠閑的將雙腿架在茶幾上,“今晚我不是你弟弟哈。”

    單單也沒心思看電視了,問他,“這樣會不會太好?你姐夫不會對你姐姐動手吧?”

    許梁州給她削了個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牙簽往她嘴裏喂,“不會的,也用不著擔心她。”

    單單嘴裏咬著他切的蘋果,還挺甜的,餘光閃閃,看見他額頭上的傷口又滲出了些血跡,起身,仔細的盯了盯,然後說:“你別動,我替你換藥。”

    之前在醫院拿了用來替換的藥水和紗布,就在她的包裏。

    單單手上的動作很是溫柔,沒有弄痛他,其實他是學醫的,他完全可以自己來,可他偏偏享受這種時光。

    因為單單眼中隻有他一個人的感覺,實在美妙的不願被打破。

    許父許母散步回來之後,提了一句,讓他們兩個留在這裏住一晚。

    男方的家長們總是更開明一些,許父不會幹涉兒子的感情問題,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幹涉。

    這兒子性子冷的很,能遇到讓他熱起心腸的人,不容易。

    何況,他那個精神狀態,要是許父插手了,做了棒打鴛鴦的人,他估計得恨死他這個父親。

    以前,許母還擔心自己的小兒子遇不到喜歡的人怎麽辦?青春期的男孩子,也沒見他春心蕩漾。

    永遠是冷淡的、清心寡欲的模樣。

    還好,現在總算是有了女朋友。

    聽他姐姐說,還是在老家那邊認識的。

    這樣一想,許母也不知道那場車禍到底是好是壞了。

    單單拂不掉許母的好意,再說,深更半夜,她就是想走都走不掉。

    她今晚要睡的是許梁州的臥室。

    不同於其他人的房間,他的臥室內幹淨的沒什麽擺設,也沒有球星歌星的海報。

    隻桌子上有一個汽車模型。

    想來,在上輩子認識她之前,許梁州就戒了飆車的不良愛好,要不然她也不會什麽都不知道。

    單單身上黏黏糊糊的,可又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來,坐在床邊正糾結著,許梁州也不避諱的,在她麵前就脫了上衫,露出結實的胸膛。

    她的窘迫都寫在臉上,許梁州拉開衣櫃,從裏麵抽出一件襯衫,然後又衣櫃最下方的抽屜裏拿出自己的平角內褲,往她懷裏一塞,“進去洗吧。”

    單單嘴角一抽,有點嫌棄他的……那什麽。

    許梁州好笑的掐了掐她的腮幫子,“怎麽?不願意穿?那你去洗吧,光著出來。”

    單單伸腳輕踢了他,抱著衣服就跑進了浴室內。

    裏麵很快就有了水聲,許梁州躺在床上,耳畔忽的有震動的聲響。

    是單單的手機。

    就落在床中間。

    他伸手,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是(momo)莫莫,這是她家那邊的方言。

    是媽媽的意思。

    許梁州看懂了,指尖一頓,腦子裏的想法已經是百轉千回。

    他微闔雙眸,隱去裏麵如墨團般黑暗的光,揉揉眉心,他想起了很多畫麵。

    最多的還是她躲避的樣子。

    再次睜開眼,已沒有了猶豫。

    那些卑鄙的情緒翻湧而上,遏製不住。

    他往接聽的方向一滑,嗓音低沉暗啞,“喂……”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搞事情!

    (⊙o⊙)哇(⊙o⊙)哦羨慕高三的,已經放假了誒~

    明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