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段霽冷不防聽她這麽說，手指一滑, 差點兒戳進她鼻孔。

    唐清朗：......

    段霽：.......

    明明是小清新, 為什麽要這麽重口味？

    唐清朗冷不丁地被他戳了一下, 立刻捂住鼻子, 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不喜歡我也不用戳我鼻孔啊。”

    怎麽能這樣？太委屈了。

    “不......”段霽連忙拉下她的手，要去看看她的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唐清朗抬了一雙眼睛, 充滿幽怨地看著他。

    段霽被她這種眼神看得臉上一紅, 下意識地低下頭, 避開她的目光。想了想, 又覺得這樣太慫了, 於是又重新抬起眼睛看向她。

    他渾身發熱，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終於沒有讓唐清朗繼續看著，而是接上了之前的那個話題, “那個.......你怎麽知道, 我喜歡你啊？”

    那要是，萬一他不喜歡唐清朗呢？他今天晚上會挨揍吧......

    唐清朗一聽他這樣說, 就知道有戲。但是臉上還是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段霽說道, “不喜歡？不喜歡我那就是你眼瞎。一個眼瞎的人，我也不喜歡他了。”

    你又不是人民幣，哪兒來的這麽強的自信啊......

    段霽忍住了這句吐槽沒有說出口, 低下頭來笑了笑，“嗯，還好我不瞎。”

    咦？這話的意思是，段霽其實也喜歡她嗎？

    果然啊，她就說，段霽怎麽可能不喜歡自己，跑去喜歡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老同學呢？

    唐清朗眼睛剛剛彎起來，正要說話，他們頭頂的天幕上麵突然綻放出大朵大朵璀璨的煙花，唐清朗的心好像也跟著此刻天幕中的煙花一起，瞬間綻放。

    周圍的人都歡呼起來，段霽捧著她的臉，下意思地要捂住她的耳朵，但是被唐清朗一把揮開了。

    她趁機反手扣住段霽的手，將自己的手往他的手裏揣。司馬昭之心，明晃晃地連段霽都忍不住笑了。

    看到他笑，唐清朗立刻板起臉，裝作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那麽丟人的事情，問他，“你笑什麽？”

    “沒。”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段霽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彎起來，“我隻是在想，什麽事情都，都讓你做完了，那我幹什麽？”

    等你？唐清朗不屑地想，等你可能要等過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了。

    八年抗戰，都不一定能把你等來。

    所以，還是要她親自出手。

    段霽可不像唐清朗那麽大膽，他將唐清朗的手拉過來，小心翼翼地藏到身後，不注意看，就跟他們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一樣。

    反正這裏來的人也少，不注意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而正是這種內斂和羞澀，讓段霽有了一種隱秘的快樂。

    他們的校長今年不過三十來歲，跟大家印象中白發蒼蒼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完全不一樣，此君以前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也是能夠納入校史的人物。但是不知道從哪裏受了刺激，放著好好的社會精英不當，非要來花園對著花朵們噴射硫酸。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提前經曆人生風雨，免得將來不堪一擊。然而他的苦心孤詣大家並不領情，最受歡迎的依然是校長的臉和他出人意料的管理方式。

    好不容易等到校長把致辭講完，接下來便是高三學生代表餘洋上台。餘洋長了一張人模狗樣的臉，配合上那一身西服，跟漫畫中的入江直樹如出一轍。

    唐清朗看著他在上麵大放厥詞，癟了癟嘴，問段霽，“怎麽不是叫你上去致辭？”段霽成績比餘洋也不差，而且她覺得，段霽更好看呢。

    嘻嘻嘻。

    段霽無奈地看著唐清朗一個人傻笑，知道她思維不知道又跑到哪兒去了，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注意影響。

    這樣笑，真的很滲人好嗎？

    唐清朗被他這樣一拉，立刻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的臉，裝出了一臉嚴肅。

    餘洋致辭完畢，便是走紅毯，要從幾十米長的紅毯走到自己班上的方陣，長長的一段路，兩個人手挽著手，旁邊都是人群背景板，真的好像結婚啊......嘿嘿嘿，唐清朗忍不住又捂住了自己的臉，怎麽辦怎麽辦，她好害羞好害羞啊啊啊啊......

    她側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旁邊段霽小哥哥光潔的下巴，在心裏感歎，哎呀，段霽小哥哥，還真是好看啊，比餘洋還好看。關鍵是還高，她在旁邊也能扮演一下小鳥依人呢，嘿嘿嘿......

    誠然，跟段霽一起走紅毯，讓唐清朗很開心，但這種開心並沒有持續多久。黃薇薇如同一隻出欄的母牛朝他們奔了過來，人還沒有走近，隔了老遠就衝他們吼，“快點兒快點兒，小清清我們還要上台呢！”話音剛落，人已經衝上來，一把將唐清朗挽在段霽手臂上的手給拉了過來，跟被瘋狗追一樣，拉著她就衝了出去。

    段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手臂上已經空了。

    段霽：......

    因為大家都忙著準備自己的成人禮，對他們班上的節目到沒有多關注。唐清朗好像也忘了一樣，在段霽麵前連提也沒有提過，他們班上這個節目，連段霽都還是第一次看呢。

    一束光打在舞台上，唐清朗拿著大提琴跟著手握小提琴的黃薇薇一起，跟著升降舞台一起升上來。一中為了大場麵，舞台音響都是最好的，偏偏他們那個賤人校長為了眼饞別人，還從來不借場地，所有的音響舞台，都是他們學校自己用。

    唐清朗坐在椅子上，輕紗裙擺下隱約透出兩條白皙纖長的腿，被燈光一照，段霽這才看清楚，她腳下十分難得地穿了一雙芭蕾舞鞋樣式的平底皮鞋，給她整個人添上了一份往常不曾有的柔美。

    她一抬手，一連串悅耳的音符便從她手間傾瀉而出，黑發垂肩，低眉處，仿佛能聞到蓮花般的香氣。段霽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才這樣認為，總之，他覺得，此刻台上的唐清朗，仿佛頭頂光芒。

    一曲終了。她跟黃薇薇同時把提琴一收，兩人站起來，手拉著手給眾人鞠了一躬。就在大家還沉浸在她們演奏的餘韻當中時，唐清朗和黃薇薇突然將裙子往腰上一別，露出兩雙白皙修長的腿，跟著畫風突變的音樂一起，搖擺了起來。

    果然！

    段霽就說，她們兩個，不可能這麽正常！

    然後他就看到，剛剛跟自己表白完畢的姑娘，當著全校師生，別了仙女一樣的禮服長裙，絲毫不避諱地在台上跳了一曲鋼、管、舞！

    鋼管就由黃薇薇充當。

    她在唐清朗身邊站得筆直筆直的！

    段霽扶額，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唐清朗身上的仙氣，都是曇花一現，她不作妖，段霽就跟她姓。尤其是這麽重要的場合！人來瘋啊，就是種病啊，唐清朗你什麽時候能好？

    從先前的古典音樂搖身一變，變成了現在的鄉村重金屬，唐清朗在上麵居然還玩兒得挺嗨。不知道是不是段霽的錯覺，她扭著麻杆兒腰從台上走過，路過他們班的時候，飛了個飛吻出來，好像還衝他眨了眨眼睛。

    段霽坐在人群中，臉“騰”地一聲，紅了起來。

    幸好大家都被唐清朗帶瘋了，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倒是讓段霽心虛了好長一段時間。

    鋼管舞跳完，他們班上的這個節目還沒完。音樂一變，突然又成了《今天是個好日子》。然後段霽就看著黃薇薇從椅子上麵拿了兩對帕子，跟唐清朗一人一對，就著民歌，扭起了秧歌。

    好！

    真好！

    古今結合，中外貫通。真好！

    段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是不是應該為唐清朗的多才多藝感到高興？

    嗬嗬。

    《好日子》沒有放完，背景音樂又一變，一陣高昂遼闊的男聲從他們學校那套昂貴的立體環繞音響裏彪了處來，“嘿誒誒~嘿誒誒~西湖美景三月天呢~”

    段霽&唐清朗&黃薇薇：懵逼中......

    唐清朗她們應該是沒有準備後麵這首歌的舞蹈，一時之間都懵了，段霽分明看到她們剛才那個動作是打算鞠躬下台了，然而現在歌聲又響起，現在下去，那就成了演出事故了。別的倒不說，他們一生一次的十八歲晚會搞砸了有點兒不太好......

    於是，段霽就看到唐清朗一把推開了黃薇薇，跟她在台上演起了許仙和白素貞.......

    當然，黃薇薇因為身高和體重優勢，繼續充當了男主角。

    段霽直覺是哪裏出了問題，下意識地轉頭朝替她們保管音頻的艾靜看過去。她拿了瓶酸奶斯斯文文地坐在那裏，慢吞吞地說道，“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就想看看她們兩個能在台上撲騰出多少幺蛾子。”

    段霽：......

    再次抬眼看向唐清朗的時候，仿佛她背上長了一雙蛾子翅膀，正不停地撲騰著......

    眼瞅著西湖水也唱完了，艾靜眼疾手快地把酸奶一放，“我先走了。”趁著唐清朗她們還沒下來，趕緊溜之大吉。

    唐清朗下了舞台就直奔他們班上，環視了一周都沒發現艾靜的人影，拉了羅浪過來，“艾靜人呢？”

    “走了唄，留在這裏等你打她嗎？”

    唐清朗放開浪鵝，覺得有點兒道理。段霽見她終於消停下來，正要把早就買好的酸奶拿給她，背後卻響起一個懶懶的聲音，“唐清朗。”

    段霽回頭一看，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跨過層層阻隔，到了他們班上這邊來的林燁。

    作者有話要說：　　沉沉基友新文→《獨身影後[娛樂圈]》甜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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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圓迫不及待：爸爸！

    孫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