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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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亂的衣角被人抓住,盛時彥怔了一下。

    “唐羨?”

    她燒糊塗了是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細白的小手揪著他不放, 唐羨癱軟在床上, 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你不要走……”

    她一個人躺在兒, 附近都太安靜了, 沒個人陪她說話, 她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盛時彥於心不忍,丟下穿到一半兒的白襯衫,回身坐到了她身邊。他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她耳邊散落的碎發, 粗糲的指腹摩挲了兩下她熱燙的耳珠, “有病不治不是更難受?”

    硬撐著, 男人可以, 女人怎麽受得了。

    唐羨渾身都沒有力氣, 她嗓子生疼,聲音也微弱, “你陪我……”

    她軟軟地抬起胳膊,想勾他的脖子, 可惜卻沒那麽大力氣, 胳膊抬到一半兒,便又“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盛時彥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他斂眉, 忙傾下身, 用手肘半撐起身子,將自己的腦袋送到了她跟前。唐羨看見了,便抿著嘴唇抬起了手, 她想碰碰他,可是手指還沒摸到下頜角,小臂上就再度失了力氣。

    不過這次沒掉,盛時彥捏住了她的手腕,他把頭壓得更低,讓她能把無力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頸上。

    有人這麽幫她,唐羨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她彎著眉眼,把另一條胳膊也抬了起來,盛時彥如上照做,兩個人交織到了一起,柔軟的床被裏,她摟著他的脖子,額頭抵著額頭,笑容如沐春風,美得不似人間風景。

    “你現在不像是發燒你知不知道?”

    盛時彥深深地看著她。他從她嘴裏聞到了一股酒味,倒像是有點要酒後亂|性的意思。

    唐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我剛才難受,就吃了一片感冒藥……”吃完藥她就睡了,然後她就更難受了,渾身發熱,虛汗淋淋,腦仁漲得生疼。

    如果隻是單純的吃藥怎麽可能會變成這樣,盛時彥生疑,抬起頭,大略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床頭有電源開關,他伸手按了一下將主燈點亮,寬敞的臥房裏頓時燈火通明,很快,深暗的視線被不遠處的一件東西吸引了目光,床頭櫃擺著兩個玻璃杯,其中一個空了,另一杯盛滿了清水。

    “你是不是誤把媽給我準備的紅酒當水給喝了?”

    盛時彥一臉愕然地看著她,酒精摻藥,嚴重的可以致死。

    唐羨麵色潮紅,笑眯眯地看著他。“有嗎……”她也不知道,她隻記得自己剛才舌頭發麻,鼻子也不通氣,吃藥的時候屋裏光線又暗,她就隨手拿起了一個玻璃杯,“你失眠嗎,睡覺前為什麽要喝紅酒……”

    現在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盛時彥一把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換衣服,去醫院。”她現在是沒事,但難保一會兒不會出現什麽更劇烈的反應。

    唐羨被他軟軟地拉了起來,她身上沒力氣,坐都坐不住。

    “我不去……”

    她不想去,她就想躺一會兒,有人陪著她就可以了。

    說話間,她身子虛,搖晃了兩下作勢要倒,他伸手接了她一下,回坐到床上,堅硬的胸膛挺得筆直,讓她能倚靠在自己的懷裏。一片靜默之間,有人拿嘴唇廝磨著他的胸口,盛時彥緊鎖著眉頭,他知道唐羨酒量一般,一整杯紅酒猛灌下去,估計是真喝多了。

    “羨羨,你聽我說,我現在陪你去醫院,我們先檢查一下身體。”

    酒精摻藥不是小事,他怕她出事,她不能有事。

    唐羨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她額頭貼著他柔韌的胸口,細白的小手順著他緊繃的腰線慢慢滑動,她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隻能找個恒溫的東西暖一暖。男人精壯的身軀近在咫尺,好像沒什麽比這個更合適了。

    “溫度不錯……”

    她喃喃地對著他胸口說話。

    盛時彥神色一凝,伸手攥緊了她胡亂的手,“唐羨。”她別跟他說她真的打算在這個時候撩他的火。

    暈沉的頭腦漲得不行,唐羨抬頭看他,眼前一片水霧氤氳。“我難受……”濃密的睫毛掃動他柔韌的胸膛,她攀著他肩膀緩緩起身,身體的柔軟緊貼著他,她探出熱燙的舌尖,舔了下他微涼的薄唇。

    盛時彥眉梢一挑,嗤笑一聲。

    平日裏那麽推拒著他,一喝多了就變這樣?她難受,到底是哪裏難受?“你每次喝多了都這樣?”他記得當年和她第一次見麵就決定結婚,也是因為她喝多了,這女人是隻有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才能接受他嗎,那他又算什麽,她把他當什麽。

    唐羨斂眉,她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嗎,她什麽時候喝多過,她想都想不起來了。盛時彥沒有反應,她就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腰肢輕輕扭動,她輕蹭著他,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麽。

    “……”

    盛時彥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要她,他伸手把她拉了下來,“你確定你不用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那就關燈,睡覺。

    唐羨看他一眼,悶悶地縮了回去。

    主燈電源“啪”地一聲關掉了,半夜兩三點鍾,夜裏很靜,靜默之間,連呼吸聲都能明顯察覺。唐羨是真的醉了,她熱得不行,開始脫衣服,衣料碾磨床被的聲音吵得人睡不著覺,盛時彥回頭,展臂攔了她一下,她立馬湊上去貼住了他。

    氤氳的眼眸,閃爍著明媚的光。手臂底層的肌膚細嫩柔滑,兩臂交疊,用力地擁著他的臂彎。

    “……”

    喝多了還真有點可愛。

    盛時彥憋笑了兩聲,肩膀微微抖動,他將她擁在懷裏,手心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不然你明天會後悔的。”他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機會可以碰她,何必非要趕著她喝醉的時候趁人之危。

    唐羨卻有點舍不得似的窩在他懷裏,她拿柔軟的發絲蹭著他的下巴,一下一下,乖巧的像是不經世事的小貓。

    盛時彥無奈,女人這東西還真是複雜。

    “你想幹嘛,你說,你想幹嘛。”

    半夜兩點半還不讓他睡覺,他明天九點的例會,八成是去不上了。

    唐羨笑笑,唇邊陷出來一顆嬌美的梨渦,她揚起頭,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她動作一輕,盛時彥卻心頭一顫。

    他深深地看著她,他沒有攔她,她便變得放心大膽起來,暗夜裏,她柔嫩的嘴唇輕輕地碰觸著他的五官,眼,眉,鼻,下巴,她一一親吻,像極了諂媚地討好,又好像是在刻意拖延著時間。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切中靜止,她捧著他的臉頰,觀摩了好久,才最終吻到了他的唇上。

    唇瓣交疊,她很熱,他有點涼,她柔嫩熾熱的舌頭輕巧地探了進去,滑過下唇,輕碰到牙齒,再融進他的口腔裏一點一點地細細廝磨。糾纏的滋味,濕潤的觸感,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她就像控製不了自己似的慢慢地向他靠近,盛時彥也終於開始有了反應,他開始回吻她,手臂緊箍著她的腰肢,寬厚的舌頭有力的攪動,似乎是在追訴著主權。

    “都不用睡了。”

    幾分鍾後,盛時彥把兩臂撐在了她的耳側,他本想給她一點主動的機會,可是身體已經不受大腦控製,不知何時,她原本穿著的那條淡粉色軟糯裙子已經被扔到了一邊,他望著她,目光漸深,幹澀的喉嚨開始變得更為滾燙。

    一滴汗水從他的下頜角滴到了她的身上,唐羨微微一顫,幾乎是同一時間,盛時彥也整個人壓了下來。

    她的耳朵被人吻住,躺在鬆軟的棉被裏麵,脖頸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他用舌頭掠過她纖長的脖頸,輕挑的舌尖舔舐著那一片肌膚上的汗水,他的碰觸很輕,不緊不慢,漸漸地,吸引著她全身的精神跟他凝聚在一起。時間真的過了好久,她累到不行,側躺在床榻上,沉重的腦袋枕著鬆軟的枕頭,貼在枕頭一側的耳膜開始漸漸地發漲。

    她隱約地聽到有人在說話,可她分辨不清,低沉的悶響將她的聽力慢慢地消耗殆盡,直到她完全地喪失了意誌。

    時間大概陷入了靜止,睡夢裏,枕頭似乎在跟著她移動,被單也湊熱鬧似的在她眼前晃悠,臉頰的皮膚原本就嬌嫩脆弱,她被迫地磨蹭著白色的枕頭,隻感覺自己那半邊臉又疼又澀,她哭訴著喊疼,有人安慰似的親了親她的臉頰。

    她腦子越來越暈,酒醉的感覺愈發明顯,她剛開始還在追尋著某個男人的嘴唇,到後來,隻能緊緊地咬住自己。

    “睡覺吧……”

    她貼在他耳畔戚戚地求饒,清甜的聲音是往日裏聽不到的嬌媚。

    盛時彥眉梢一動,她也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這樣求他。他低頭,含住了她的耳珠。有些時間,不需要看表。

    “時間還早,你先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

    預告一下,這是唐羨醒過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