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煩惱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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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你說這個打電話的人,是我帶來的人?”抽了一會之後,宣思賢將煙蒂丟到煙灰缸裏,開始提出自己的問題。
李守一點了一下頭。
“這個人是金洪山?”宣思賢又問。
李守一還是點頭。
這個答案不難猜測,剛才的許多問題,都一直是圍繞金洪山在展開。
怎麽一個猜測,也不可能會想到其他人的身上去。
而且,呂慶明又說出了‘指風打穴’這個專門術語。剛一說出,又被李守一給阻攔了下來。
這麽幾點一聯想,就能得到正確答案。
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推斷得出來,宣思賢這麽多年的商海打拚,也隻能是一個笑話。
得到李守一這種毫不猶豫的回答之後,宣思賢不再說話,重新又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看到他這副樣子,李守一也不勸說,隻是默默不語的坐在一旁。就連呂慶明想要說話,也被他給止了下來。
在這種事情上,外人不好多說什麽。說了以後,也不會管用。弄得不好的話,還會出現負麵效果。
過了一會,宣思賢默默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就連陳管事前來催促吃晚飯的事,也用‘頭疼’的理由給推了開去。
因為宣思賢身體不適,晚餐也就分頭進行。李守一和呂慶明二人的晚餐,是由陳管事陪同。
李守一很喜歡與陳管事打交道。此人言談恢諧,待人熱情。雖說是大企業的管事,卻沒有一點傲慢氣息。
“李先生,宣老板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一會兒功夫,就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的呢?”吃飯的時候,陳準有些疑惑地問道。
李守一笑了一笑說:“也許是疲勞的原因吧。”
“這話也對。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在心噢。”陳準歎息了一句。
聽了這話,李守一心中一動。
此話聽在尋常人耳朵之中,隻當是說的一句平常之語。已經察覺宣家有些異常的李守一,可不會這麽認為。
難道說,宣家的異常,已經傳到了這些管理人員耳中不成?
李守一用話試探說:“陳大叔,宣老板真有這麽重的心事?”
“喝酒,喝酒。李先生,老板的家事,豈是外人所能置喙。”陳準打了一個哈哈,直接端起了酒杯。
打這之後,任是李守一如何挑逗,陳準也不再觸及這樣的話題。
如果陳準隨便聊上幾句,李守一也隻會當作過耳之言,一笑了之。
陳準越是這樣,反而讓李守一覺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更是引起了他對宣家之事的興趣。
這一*夜,宣思賢沒能睡得好覺。一直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個不停。
難怪他會這麽炙心,李守一說的這件事,不僅是牽扯到了金洪山夫婦,還牽扯到了他的姐姐。
聯想到姐姐讓外甥改姓,提出讓外甥接管家業的舉止與語言,還有金家夫婦與姐姐的關係,都讓宣思賢心中產生了疑惑。
有了這麽一番聯想,姐姐幫助勸說母親,維護自己與白潔的婚姻大事之舉,在動機上也就有了疑問。
這麽多年來,宣思賢自問對得起自己的姐姐。特別是在姐姐離婚之後,更是竭力勸說母親,把姐姐接回了家。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姐姐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
對於李守一的為人,宣思賢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崇拜。這種崇拜,不僅僅是因為李守一出手保住了自己的胎兒。
特別是這一次青山寨之行,看到李守一和呂慶明騎虎而行,看到巫爺爺對李守一的態度,都讓宣思賢的崇拜有了大幅度的增長。
在他的心中,隱約意識到李守一是個大有內涵的人。自己隻要與其保持親善,應能獲得無可限量的好處。
說到最後,宣思賢心中得出的結論,就是李守一是一個可交的朋友,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說出這樣的話,宣思賢絕對沒有置若罔聞的道理。
撇開李守一的為人不說,就談李守一說到‘梅姐’的事,就已經能讓宣思賢覺得震撼。
這一次飛機偶遇之前,李守一不會知道宣家的情形。相識之後,也從來沒有談過梅姐的事
這一*夜,宣思賢的腦海之中,都在‘信’與‘不信’之間鬥爭著。早晨起床以後,雙眼都有些紅腫。
這一*夜,李守一和呂慶明也聊了好久。他們聊的事情,與梅姐沒有關係。
消息已經傳遞給了宣思賢,應當怎麽來決策,那是宣思賢自己的事。
“守一,你換那麽多的歐元,是想買毛料嗎?”躺在床上的呂慶明,用手托著後腦勺問道。
已經躺下的李守一,隨口應了一聲:“嗯。”
“守一,今天在毛料場地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呂慶明說。
李守一用手撐起腦袋說:“噢,二哥,你說說看。”
“我看那些毛料時,大部分都沒有反應。隻是用手摸到少數幾塊毛料時,有一種涼爽的感覺。”呂慶明回憶著自己當時的感受。
“噢,你說的是真的。”李守一直接坐了起來。
如果呂慶明也有這樣的感覺,那就說明自己看到的色彩是真實的。
“守一,是真的。我摸那些石頭時,感覺到有一股涼爽的氣體,好象是直往我身體裏鑽一般。”看到李守一的表情,呂慶明意識到自己說得不錯。
“二哥,你說得不錯。我用眼睛看,也看到了好幾種顏色。這麽說起來,我們能夠通過自己的感受,找到想要的毛料。
明天上午,我們弟兄二人好好挑上幾塊。如果能夠成功,你結婚需要用的費用,也就解決啦。”李守一開心的說。
“真的嗎?”呂慶明一聽,將枕頭往空中一摔道:“棒,太棒啦!”
別看他不言不語的樣子,其實也在心中為結婚要用的那一大錢而犯愁。
盡管宣思賢說要幫助花這筆錢,呂慶明也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如果是用李守一的錢,呂慶明不會有心理障礙。
其他的人,別看大家‘哥哥、兄弟’的喊得熱鬧,他和李守一是一樣的想法,不想發生金錢上的交易。
如果說能夠通過購買毛料而得到一大錢的話,豈不就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嘛。
看到呂慶明如此興奮的樣子,李守一也在默默盤算著明天購買毛料的步驟。
這事可不能大意,一定要步步為營才是。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既然有了機會,就一定得好好抓住才行。
翌日早晨,草草吃過早飯之後,宣思賢就帶著手下一班人來到了公盤場地。
剛一下車,先到一步的齊老供奉就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宣老板,今天的氣色怎麽會這麽差?”
“沒事,我有些擔心今天的開盤,沒能睡得好覺。”此時聽到齊老供奉問起,宣思賢連忙掩飾了一下。
齊老供奉有些不解,咂咂嘴巴說,“老板,你也不是第一回做這樣的事情,用不著如此擔心嘛。放心,我老頭子給你一顆定心丸。”
“是的,是的。齊老,我也是庸人自擾之噢。”宣思賢強笑幾聲。
進了公盤場地,來自國內的丁老板、宋老板、方老板等人都已經到了場地。
看到宣思賢的麵色,他們相視一笑。
幾個老板笑的意思,宣思賢心中自是明白。這樣的事情也不用說破,他隻是拱手笑道,“思賢恭祝幾位仁兄得遂所願。”
“彼此,彼此。”幾位老板也拱手回禮說。
幾路人馬一起往公盤大廳走,一路走,一路笑。看他們這種談笑風生的樣子,根本想不到會是馬上就要相互廝殺的對手。
到了場地之後,他們自有手下人引領著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時間不長,就有一個男人身穿無領對襟長袖短衫,用一條黃色絲綢帕包在頭上,穿著拖鞋走上台來。
他先是‘阿吾阿吾’的說了一大通,這才改用英語致辭。
前麵的話,自然是緬甸語。這對李守一來說,本來就是雞同鴨講,不通不通。
學生時代所學的那些英語,李守一雖說學得不錯。荒廢了這麽大半年的時間,也早就還給了英語老師。
除了‘diesandgentlemen’、‘thankyou’知道是女士們、先生們和謝謝的意思外,其餘的話對他來說,都是一頭的霧氣。
好在召罕坐在他的身旁,幫著李守一做起了翻譯。
台上講話的男人,是緬甸礦產部的官員。他對各路商人的光臨表示歡迎,預祝大家都能發大財。
接下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內襯白色襯衫的緬甸男子走上台去。他也和官員一樣,‘阿吾阿吾’的說了一大通。
聽召罕介紹,這是組委會的負責人,由他組織暗標的投標。宣讀的內容,就是投票的一些規矩和注意事項。
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做起來也很簡單。
在這之前,人馬就已經填好了‘投標單’。此時的任務,隻是讓人將‘投標單’送上去就行。
隨著一聲令下,各路人馬井井有條地走上台去,將準備好的‘投標單’交了出去。
大約一個小時的光景,整個活動就宣告結束。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到明天上午來聽投票結果的揭曉。
左右也是無事可做,李守一帶著召罕和呂慶明,在明標那批毛料中間來回跑了幾趟。
有的時候,還會停下來端詳一會。
同樣也是國內過來的宋老板,看到李守一這副樣子,有些猜疑的低聲問道,“宣老板,你這兄弟是行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