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鬥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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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呂慶明有所移動的人,除了李守一以外,就是雲川。他是實際感受者,說起體會來要超過任何一個人。

    他的拳擊速度雖快,卻總是在間不容易發的時候,就被呂慶明給避了過去。

    打了幾十拳,沒有一拳碰到了呂慶明的衣衫。

    照這樣打下去,恐怕在打倒呂慶明之前,雲川自己就得先給累得趴了下來。

    打的時間越長,雲川心中越是發寒,越是無法下台。想到正在洋洋得意的全長懷,他又不好主動退場。

    “警察來啦,警察來啦。”有人發出了警告。

    這個地方到底是曾經做過首都的地方,警察的反應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

    從打鬥開始,到警察出現,前後相隔也不過三分鍾的時間。如果扣除報警的時間,出警的速度還要快了不少。

    聽到叫聲,雲川如釋重負,一身輕鬆。

    隻要警察來了,這個架也就打不成了。到了那時候,老板也不好再說自己什麽。

    想到這兒,他的嘴巴一動,準備借機說上幾句場麵話,再來上一個風風光光的下台。

    想法很豐滿,現實卻是很骨感。沒等雲川說出話來,呂慶明‘呼’的打出一拳,正中雲川的胸膛。

    隻聽得‘砰’的一聲,雲川摔倒在三步之外。呂慶明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雲川,拍了拍手,轉身往回就走。

    當呂慶明往回走的時候,雲川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聽到周圍的嗤笑聲,他也是一時羞愧難忍,立即從腰間拔出匕首,朝著呂慶明撲了上來。

    “二蛋——”看到雲川的出手,李守一失聲大叫。

    放在平時,李守一都是二哥相稱。此時因為情急,這才口不擇言的喊了出來。

    聽到李守一的驚叫,剛剛跑了兩步的呂慶明立即就反應了過來。

    ‘二蛋’這樣的稱呼,除了在私下場合,李守一絕對不會喊了出來。

    此時突然叫出這樣的稱呼,顯然是事態非常緊急。

    他想也不想其中的緣由,直接就使出了虎戲中的‘猛虎掃尾’這一招。

    隻聽得‘轟隆’一聲,身後一個龐然大物砸到了地麵上。

    當初,李守一對付‘青狼’就是使的這一招。放在外行人眼中,也隻是一招普通側踹而已。

    說起來輕鬆,落在雲川這個當事人的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隻聽得先是一聲悶哼,接著就呼天搶地的哀號起來。這一腳,踢得他五髒六腑都離了位,哪能不痛,哪能不叫。

    “不準打架,不準打架。”緬甸警察手揮警棍,已經到了圈子中間。

    有了他們往中間一站,雙方的衝突也就立時停止下來。

    雲川在地上嚎叫,想要動手也是枉然。呂慶明則是無所謂,想打就來吧。

    “沒用的東西!”方麵大耳的全長懷,朝著地上的雲川咒罵了一句。

    然後,便不屑一顧的轉過臉來,陪著笑臉對警察說,“沒有打架,沒有打架。他們隻是鬧著玩的,鬧著玩的。”

    他的話,自然會有人幫助翻譯成緬甸語。

    “沒有打架!這是怎麽一回事?”警察的警棍指著地上的雲川追問道。

    說話的時候,手中警棍又對準了全長懷。大有一言不對,就要抓人的意思。

    “急病,急病。他是得了急病。”全長懷用手指著地上的雲川,對警察解釋說。

    話一說完,他又對著手下的人發火說,“還楞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點把這沒用的東西送到醫院去!”

    聽到全長懷一吼,雲川心中怒極,口中說了一聲‘你——’,直接就暈了過去。

    幾個手下一見此情,也就連拖帶拉的把雲川給拉上車,送往了醫院。

    在這之前,這些珠寶商的保鏢發生打鬥的時候,也都是用這種手法來應付警察。

    當地警察也知道這是一些財大氣粗的老板,犯不著加以得罪。隻要能把事情給製止下來,他們也就樂得裝個糊塗。

    看到雲川被往醫院,警察告誡了幾句以後,也就直接走人。警察一走,國內過來的珠寶商紛紛大笑起來。

    以前看到全長懷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們怒在心中,卻又無可奈何。技不如人,隻能讓人笑話。

    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高手,他們自然會借著機會,好好奚落一下全長懷。

    “全老板,你今天不但是搶了一塊好毛料,還又得了一個好彩頭。恭喜,恭喜。”京城來的宋老板,皮笑肉不笑的來了這麽一句。

    黃海的丁老板,也跟了上來:“全老板,我們華夏人有句老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要記住噢。”

    看到這麽多的老板笑成了一團,都在笑話著自己,全長懷火不打一處起。

    他直接就衝著宣思賢嚷嚷了起來:“姓宣的,你給我等著。”

    “全長懷,難道說你打了敗仗,還不肯服氣嗎?”李守一站了出來,冷冷地插上了一句。

    眼見得對方把火氣撒到宣思賢的頭上,李守一自然不肯答應。

    作為朋友來說,不好把麻煩轉讓到宣思賢身上。不管怎麽說,他都要站出來接話。

    聽到有人出來接話,再看到是身穿保安服的李守一,方麵大耳的全長懷心中可不是一般的怒火。

    他一把推開身邊想要勸阻的手下,直接跑到了李守一的麵前。

    “姓李的,十幾萬元錢對我來說,隻是一張紙而已。哈哈,對你恐怕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吧。”他敞開喉嚨說。

    “是的,十幾萬元錢,對我來說是大事。”李守一點了一下頭,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

    全長懷揚聲道,“哼,就憑你這麽一個小保安,也配和我爭高低!”

    “爭高低?剛才不是已經爭出了結果嘛。全長懷,你還想要爭什麽高低?”李守一嘴角上流露出不屑的譏笑。

    “十幾萬元的輸贏,對我來說,什麽都不算。對你來說,恐怕是全部家產。哈哈,你回家是不是要討飯吧。”全長懷得意地笑了起來。

    “為什麽要討飯?難道說,這些毛料之中就不會出綠嗎?”李守一佯裝糊塗地說了一句。

    “出綠!做你的大夢吧。你們說說,這些廢料能出綠嗎?笑死人嘍,真的是笑死人嘍。”全長懷捧腹大笑。

    笑到最後,整個人都笑得彎下了腰。

    聽到全長懷的說話,不管是宣思賢的人馬,還是國內來的各路珠寶商,都沉下了麵孔,不好作聲。

    李守一拍下的這五塊毛料,沒有一個人能看好。

    要是真能出綠的話,早就不會放在這旮旯裏日曬夜露,更不會以這麽低的價格,落到李守一的手中嘞。

    “全長懷,世間之事,各種可能都會存在,千萬不可把話給說得太滿。”本想低調的李守一,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我把話說得太滿?哈哈,你是在說笑話吧。”全長懷挑釁道:“姓李的,隻要你的毛料能出綠,我就輸十萬歐元給你。”

    李守一聳了一下肩頭,沒有加以理睬。

    見到李守一如此反應,全長懷以為李守一不敢應戰,心中更是得瑟。

    他變本加厲的大叫道:“如果出不了綠,我也不要你給錢,隻要你給我磕三個頭就行。”

    “混蛋!你敢辱我守一兄弟,看我怎麽來教訓你!”呂慶明衝到了全長懷與李守一之間。

    看到呂慶明如此虎氣外溢,全長懷畢竟隻是一個生意場中人,哪曾如此近距離的麵對如此凶狠的人。

    “你,你不能動粗。”全長懷一邊大叫,一邊連連後退。

    如果不是有手下人給扶住一把,說不定會直接摔倒在地上。

    當他重新站穩之後,跟隨而來的手下一個個都擺出舍身護主的架勢,擋到了他的身前。

    感覺到有了安全之後,全長懷立即破口大罵道:“你一個傻逼,想要做什麽?我要警告你,要是你敢動我一個小指頭,我操你全家!”

    雖說呂慶明隻是才定下親事,聽到有人要操自己的親人,喉嚨裏立即發出了‘吼吼’的叫聲。

    眼見呂慶明就要發作,李守一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呂慶明的手臂,冷冷的問了一句說:“全長懷,你真的想要讓我給你磕頭?”

    在這之前,他也想要息事寧人。

    畢竟,已經擺了全長懷一把,讓全長懷白花了一萬歐元。換算成人民幣的話,也是十幾萬元錢。

    縱然全長懷再是如何財大氣粗,這也算是一筆財富呐。

    加上呂慶明的出手,又讓全長懷丟了一個不小的麵子。

    依照李守一的想法,隻想安靜的拍下幾塊毛料,為呂慶明的婚事賺上一點錢,為自己家以後的好日子打下一定基礎就行。

    這種爭狠鬥氣的事,他不想幹,幹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隻是眼前全長懷欺人太甚,竟然想要讓自己當眾磕頭。想到這麽兩層原因,李守一的心中並不想再起爭端。

    沒有想得到,這個全長懷硬是不肯識相,硬是不肯善甘罷休,竟然打起了讓自己磕頭的主意。

    不但如此,還要操呂慶明的女人,這就有點過了自己的忍耐底線了。

    “嘿嘿,隻要你姓李的敢和我賭,我就會讓你給我磕頭。怎麽樣,十萬歐元,你是賭,還是不賭?”全長懷大笑道。

    在他的心中,已經認定了李守一不敢賭。

    別說是李守一,就是宣思賢也不敢跳出來爭這個麵子。全長懷自問了一下,也覺得自己不敢下這麽一個賭注。

    明知必輸無疑的賭,隻有傻子才會不要命的往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