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賭石的現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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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宣思賢的抱怨,呂慶明揮舞著拳頭在說話:“哼,姓全的老小子在做白日夢哩。想讓守一給他磕頭,看我不砸扁了他。”
宣思賢想要說出已經簽了合同的事,看到呂慶明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姐夫,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如果讓你離開了珠寶行,我還怎麽有臉去見白潔姐姐呐。”到了這時,李守一終於笑出聲來。
見到李守一如此淡定,宣思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弄不清楚李守一到底是有一些什麽依仗。
他剛想要追問,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姐姐,我是思賢。什麽,你都知道賭局的事情啦!”宣思賢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一聽這話,李守一的目光在保鏢隊伍中掃了一眼,沒能找到金洪山的人影。
再一抬頭,恰好看到金洪山從大門方向走了進來。
宣思賢的姐姐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麽,隻聽宣思賢有些生硬的回答說,“姐姐,珠寶店的生意有我做主就行。”
話一說完,宣思賢就關上了手機。盡管如此,他的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
“姐夫,抽上一支煙。”李守一遞上一支煙,然後用打火機幫助點燃了香煙。
在這些動作的過程之中,他悄聲說道,“姐夫,你放心。守一絕對不會讓你後悔剛才的決定。”
“噢——”宣思賢抽了一大口煙之後,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既然已經簽了賭約,也就用不著多想,一切都聽天由命吧。也許,李守一這個小兄弟,會能給自己帶來意外驚喜哩。
眾人剛一走到切割場地,全長懷就迎了上來。
“宣老板,李先生,我全長懷可是望眼欲穿,急不可耐哦。怎麽啦,你們如此姍姍來遲,是不是想要反悔?
嘿嘿,真要反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嘛。隻要你宣思賢從此讓道於我,也就不要丟這個臉麵啦。”全長懷陰惻惻的說。
聽到如此說話,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金文學,也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他順著全長懷的語氣說,“是嘛,全老板大仁大義,不會與你宣老板計較。隻要服個軟,也就能讓你下台了嘛。”
聽到如此挑釁,李守一搶上一步。
“滾開,一幫沒有骨氣的家夥。如果再在我麵前得瑟,休怪我打折了你們的腰。”李守一哼了一聲。
旁邊的人,也沒有看到李守一有什麽舉止,好象隻是隨手一抖,就將金文學甩到了三步開外。
雖說沒有弄得灰頭土臉,金文學卻也覺得臉上無光,一聲不吭地走到了一邊。
其他人見狀,也都不肯再出這個風頭。
打發了狗腿子,李守一便用平靜清澈的眼神看著全長懷。
一直看得全長懷有些不自然起來,李守一這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這種美好的形象看在全長懷的眼中,感覺到卻是無比的猙獰。
他往後退了兩步,卻又覺得有些不對頭。已經穩操勝券的賭局,我幹嘛要怕這個小保安呢?
“姓李的,你休要假裝鎮靜。片刻之後,我就會撕下你的臉皮。到了時候,看你還想怎麽得瑟!”全長懷將手中的雪茄往地上一摔,掉頭就走。
“是嘛,那我就拭目以待嘍。全老板,祝你如願以償,能睡上一個好覺。”李守一淡笑道。
此時的說話,與打發金文學不同,顯得不慍不火的樣子。
到了這時候,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話。一行人將李守一投中的五塊毛料往二號切割機運去。
在這同行的人群中,不光有看熱鬧的人,也有全長懷的手下。他們跟隨的目的,是防止宣思賢用自己手中的毛料進行調包。
對於全長懷的心思,李守一看得分明。也不多說,直接就在二號機旁邊的板凳上坐了下來。
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就是一號切割機。全長懷這人心眼兒特別的細。不管什麽事,都要占個上風才行。
就象這賭局的事,他也讓人先來占了一號機,圖的就是先聲奪人,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彩頭。
果然不錯,李守一這邊的人剛剛坐定,一號機那邊的人就歡呼起來:“漲啦,漲啦。”
聽到歡呼聲,李守一這邊的人,心都跟著往下一沉。眨眼之間,全長懷那邊就出了彩,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全老板,我還以為你是用的那塊毛料。哈哈,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年約五十多歲、身材有些瘦削的宋老板跑到一號機那兒一看,立時大笑起來。
聽了宣思賢的解釋,李守一才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全長懷這人為了奪個好彩頭,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搶了一號機不說,還讓人從自己剛才搶到手的那些毛料中,選了一塊最有看頭的毛料。
這就出現了剛一切割,立即出綠的情形。說起來,也是為了在氣勢上把李守一給壓倒的緣故。
“這個全老板,有點意思嘍。”李守一抿嘴輕笑。
不過,他也佩服這些專門人才的眼力。僅憑肉眼觀察,就能看準毛料能夠出綠。
而且,這塊毛料的成色也確實不錯。以冰地為主,多了一點藍花。時間不長,就切割出了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
“是冰種,漲了大漲了。”這一次是全長懷自己在大叫。
緊接著,金文學那幫人,也都紛紛唱起了讚歌。
“金老板,好眼力,好手氣。”
“金老板,我們都要跟著點你的福氣了。”
“我就說嘛,跟著金老板,那是絕對會有錢(前)途的嘛。”
這一塊毛料,全長懷花掉了二十萬歐元,相當於人民幣二百多萬元。
經過這麽一切割,頓時就漲到了一千多萬人民幣。
麵對這麽大的漲幅,全長懷笑得滿麵肥肉都在抖動。
他邁著四方步走到二號機這兒,用手中新點燃的雪茄指著李守一說,“小保安,現在就看你的嘍。”
麵對這樣的陣勢,讓那些看熱鬧的人,讓那些從道義上支持宣思賢、李守一這一方的國內珠寶商,全都喪失了信心。
就連一直都是信心滿滿的召罕,也是一把抓住了呂慶明的衣衫,眼巴巴的喊了一聲,“妹夫。”
“開機。”沒等呂慶明回答,李守一已經有了動作,直接揮手讓工人動手切割。
隨著這聲令下,切割機‘吱’的一聲就開始切割。
一股白色粉塵揚了起來,很快就被旁邊當助手的工人用水澆得平息下去。
“用得著這麽麻煩嗎?照我看,直接從中間一切,不就能立即知道結果了嘛。”站在旁邊的金文學,又搶著說起風涼話來。
已經惱了大陸的客商,他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想出主意找起了麻煩來。
現場上有十幾台切割機同時在切割毛料,空氣當中的粉塵含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幾乎是所有在場的人,都同時戴上了口罩。
因為這麽一個原因,再加上切割機的嘈雜聲,金文學的說話聲音,也就顯得不很清楚。
“你說的是什麽,聲音再大一點好不好?”聽力很好的李守一,把腦袋抵近金文學的麵前大聲問道。
金文學沒有注意到李守一臉上的慍怒之色,仍然得意地大叫道,“我說讓你用不著如此麻煩,直接一切兩截,不就行了嘛。”
“啪”,隻聽一聲響過之後,金文學用手捂著嘴巴,後退幾步之後,這才指著李守一說,“你,你幹嘛打人?”
“尼瑪的,老子在這兒賭石。怎麽賭都是老子的事,要你出來磨嘰個熊!”說完話後,李守一拍了一下手,重新在板凳上坐定。
“全老板,你看——”金文學隻好向自己的主子求援。
聽到金文學的求援,全長懷也有些無話可說。並非是他不想為手下撐腰,實在是這種事有點說不出口。
既然是賭石,就應該是慢慢的進行切割。哪有二話不說,就讓人家來個一切兩截的道理。
看到許多不善的目光投了過來,全長懷唯恐引起公憤,連忙將金文學拉到一邊,小聲安慰了幾句,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出綠了。”有人驚叫起來。
眾人的目光立即投向切割機,果真是出了綠。沒等到歡呼聲起,大家就有泄了氣。
綠倒是真的綠,而且是上等的老坑玻璃種。隻可惜個頭太小,不說達不到乒乓球大小,就連鴿子蛋的個頭也達不到。
真要說起來,也就是女孩子小拇指頭那麽大吧。
算起價值來,倒是漲得不輕。就是這麽一小塊翡翠,也能值上七、八萬元人民幣。
與李守一花掉的五百歐元相比,確實是賺了不少。可這與賭局相比,磕頭的事情還是無法避免。
對於周圍的泄氣聲音,李守一隻是充耳不聞。
他欣喜的跑了過去,將翡翠撿到手中,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舉到眼前看了又看。
一縷氣息傳遞過來,流入體*內,渾身都感覺到了一絲清涼,
看過之後,他又將翡翠遞給呂慶明手中。過了一會兒,又傳到了宣思賢手中。
看著手中的翡翠,宣思賢不好再說什麽泄氣的話。歎息一聲後,隻是吩咐陳管事將翡翠小心收藏起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又連續切割出了四五塊或大或小一點的翡翠。這些翡翠,都被陳管事收到手邊的一隻小金屬箱子裏麵。
隨著切割機的持續切割,這塊毛料已經去掉了三分之二的體積。到了這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再爆冷門的可能。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