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翁家的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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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的時候,翁鳴三發現宣思賢根本沒有反應,而是黑著個臉兒,悶頭坐在那兒抽香煙。

    心知對方不肯聽自己勸說,翁鳴三心中有些泄氣。與此同時,他的臉也黑了下來。

    尼瑪的,一個珠寶店的老板,也敢在老子麵前甩臉子嗎?惹火了老子,讓人關了你的門!

    就在翁鳴三準備衝著宣思賢發火的時候,突然看到大哥在衝著自己瞪眼睛。

    他的心中猛一格楞,頓時意識到正是求人之時,哪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哩。

    翁鳴三立即換了一副笑臉,拍著心口說:“思賢,我把話說在前麵。隻要你能幫我翁家過了這麽一道難關,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日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隻要你思賢兄吩咐一聲。不管是那三百萬的中介費,還是你看中的那個小蘭姑娘,我都滿足你。

    你放一百個心,我翁鳴三是說話算數的人。”

    “翁總,鳴三,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好好的一筆生意,怎麽能這樣幹呢?

    蔡女士並不是我的什麽老關係,隻是我在旅遊時認識的朋友。就連那位沒有出場的董事長,也隻是剛剛結識不久的朋友。

    你們這麽一個做法,讓我很難做人,也很難說話哩。這下子,你們說怎麽辦?”宣思賢的臉色,已經是愈來愈黑。

    他是絕對的私營企業繼承人,沒有經曆過這種國有企業改製後再行轉讓的事。

    盡管如此,並不代表他沒有聽說過此類的事情,也不代表他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是的,從理論上來說,既然已經改製,就不應該會打上官方的烙印。這樣的產權轉讓,也確實是與官方沒有關係。

    事實上,有些地方官員還是不肯放手,還是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介入企業的運營與變更。

    當老板的人呐,也想披著官方的外衣,好讓權力機關少找自己的麻煩,好少交相關的費用。

    這麽說起來,也是一件心照不宣、各有所得的合算買賣。

    到了李守一手中,肯定不能這麽辦。他不是當地人,也沒有這樣的實力。

    隻想著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應該交的稅收費用,他也不想短缺。更主要的一條,他沒有必要冒這麽一種風險。

    此時的宣思賢,好比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麽樣的感受都有。

    最大的擔憂,就是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而丟掉了李守一這個朋友。

    要知道,李守一的這份交情,關係著宣家有沒有繼承人的大事呐。

    到了這時,翁家兄弟也隻有拚命給宣思賢許諾好處,換取宣思賢從中斡旋,好把蔡元芳生冷請回談判桌前。

    翁家兄弟走後,一臉慍色的宣思賢回到了自己借住的別墅裏。

    “思賢,你怎麽啦?”看到丈夫臉色不好,白潔連忙迎了上來。

    宣思賢將身上的西裝一甩,虎著臉坐到了沙發上。

    白潔將西裝掛到衣架上,再泡來一杯龍井茶,送到丈夫的麵前。做好這些之後,這才象小貓一樣依偎在宣思賢的身邊。

    “唉……想要做事不容易,想要賺錢更不容易喲。”過了一會,宣思賢終於出了聲。

    “思賢,你上午不是幫守一草簽合同做見證去的嘛,怎麽會帶了一肚子氣回來呢?”白潔忽閃著大眼睛說。

    她心中還有不解的事。丈夫去做見證,怎麽又會扯到賺錢的事情呢?

    宣思賢的心中鬱悶得很,聽到妻子問起,也就一古腦兒的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思賢,你幫守一這個忙,怎麽能從中收取好處費呐。”白潔的批評脫口而出。

    宣思賢一聽,也有些冒火:“我不算計著賺錢,哪有鈔票來維持家中的生活?等到兒子生下來之後,就憑賬上分的那幾個錢,能夠我們的家用嗎?”

    本來,白潔還想繼續再說。想到家中的實際情況,也就閉上了嘴巴。

    宣思賢的生活,外表上看起來確實是很風光、亮麗。其實,也有著說不出口的苦衷。

    從理論上來說,他這個總經理能夠主宰珠寶店的全部資金。其實,真正的大權是掌控在老夫人手中。

    沒有老夫人的允許,想要多動一筆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他這個總經理下了指令,分管財務的堂弟宣思道也照樣能擋回來。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被翁家的三百萬給引誘得眼睛發紅。

    “那個童三木,也不是個東西,怎麽能這樣做呢?”白潔轉換了說話內容。

    聽到此事,宣思賢恨恨的說:“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炒了童三木的魷魚。讓這個吃裏爬外的家夥,喝西北風去。”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話,眼看到了吃中飯的時間,就收拾著往外走去。

    這幾天的夥食,由於尚未最後簽約,還是由陳靜秀原來負責的餐廳提供。

    那些廚師、服務員也不想離開,都選擇留下繼續服務。這麽一來,到了時間大家就會集中飲食。

    出門的時候,宣思賢囑咐道:“小潔,吃過飯後,你也幫著說幾句好話。不管怎麽說,三百萬的報酬也不是小數字。翁家的麵子,我更是要給。”

    “我說了有用嗎?”白潔疑惑道。

    宣思賢鼓勁道:“有用的,肯定會有用的。我看得出來,守一的性格最是麵冷心軟。隻要你這個做姐姐的說上幾句好話,他就會鬆口的。”

    “那好,我就幫你這個做姐夫的求求情。”說這話的時候,白潔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吃飯的時候,大家雖然坐在一張圓桌子上,也不說這些煩人的事。而是天南海北的扯了一些奇聞趣事,倒也顯得其樂融融。

    吃過飯後,宣家夫妻走進李守一的房間。

    看到蔡元芳和孫小芳都在那兒說話,宣思賢也就直截了當地說起了翁家兄弟的請求。

    到了最後,他有點羞愧地說:“守一,這事是姐夫的不是。沒有想得到翁家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更沒有想到童三木那個家夥會吃裏爬外。守一,姐夫給你賠個不是了。”

    “守一,你姐夫說了。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就會炒了童三木的魷魚。這事就看在姐姐的麵子上,不要責備你姐夫啦。”白潔幫著當起了說客。

    看到宣家夫婦如此模樣,李守一有些為難的搖了一下頭。從會場上出來之後,他就和蔡大姐商量了這筆生意。

    換作是其他人,也許會立即中止了這麽一次談判。李守一想談,是因為總體價格不算高。

    更重要的一條,是因為自己手中掌握著讓療養院起死回生的秘方。

    之所以不立即表態,是想要好好教訓一下翁家。既然翁家做出了如此缺德之事,也得要付出一些補償才對。

    “姐姐,姐夫,既然你們都在幫著翁家打招呼,如果我不肯答應,也就是駁了你們的麵子啦。”李守一的嘴角翹了起來。

    白潔開心的笑道:“我就知道守一會給姐姐的麵子啦。思賢,這一次你可得當心,不能讓守一吃了虧。”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宣思賢連連點頭說。

    “姐夫,你給翁家捎個信。就說是不是重新談判,是不是會簽訂合同,我們要看他們的實際行動,還要看他們如何對我們進行補償。”說到這兒時,李守一嘴角上的笑紋越來越深了。

    宣思賢一怔。

    很明顯,李守一話中的意思,不但是要翁家把應該做的事情做好、做徹底,還要翁家在經濟利益上作出讓步。

    “好狠!”宣思賢暗中歎息一聲。

    心中盡管有所為難,還是讚同說:“應該的,就是應該讓翁家接受一點教訓才對。守一,我一定會把你的意思轉告給翁家兄弟。”

    “姐夫,你可別弄錯啦,是蔡大姐的意思,與我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哦。”李守一提醒了一句。

    “你這個小鬼頭!”蔡元芳和白潔這兩個姐姐,一齊嗔怪了起來。

    宣思賢不好說什麽,隻是跟在後麵幹笑了幾聲。

    “姐夫,你剛才說到童三木的事情,我要告訴你一條消息。”等到大家笑得停當,李守一說。

    “哦,你說,姐夫聽著呐。”宣思賢的眉毛揚了一下。

    他在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卻大不以為然。

    我已經給你作出了承諾,事情一過就炒童三木的魷魚。怎麽還要不依不饒的盯著不放呢?

    “據我所知,童三木與你的姐姐有所勾結。而且,要在你的繼承權上做文章。姐夫,你不可大意噢。”李守一不可能說出自己偷聽電話的事,隻能點出了要害問題。

    一聽這話,宣思賢大笑起來:“守一哎,姐夫答應你要炒童三木的魷魚,說話是一定會算數的。”

    宣家的規矩,是傳子不傳女。宣家這一代,也就是自己這麽一個男丁。

    在他的想法中,誰也無法剝奪自己的繼承權。

    童三木的本領再大,姐姐的野心再大,也不可能會侵犯到自己的繼承權。

    聽到宣思賢的笑聲,李守一漲紅了臉龐。

    在這種事情上,蔡元芳也沒有經驗。加上昨天為請柬的事,她已經與宣思賢撕破了臉皮,自然不好勸說。

    到了最後,也隻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吭聲。

    “白姐姐,宣姐夫,我勸你們聽守一哥的話。他不是小心眼的人,既然這麽說了,就一定是有依據的。”一直沒有吭聲的孫小芳,有些不開心的嘟起了嘴巴。

    “是的,是的。”宣思賢連忙應了一聲。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這樣的表態是言不由衷。

    “知我者,小芳也。”李守一心中暗爽。

    有了這麽一來,宣家夫婦是否聽自己的話,他也不再計較。

    藥死不死病,佛度有緣人。自己隻要盡了心意,其餘的事情也就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