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機場迎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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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巫已原,正和另外一個中年人攙扶著一個頭發銀白、身材瘦削,身體有些虛弱的的老人。

    聽到李守一這麽一叫,他們也就停下了腳步。

    “守一,這是我們家主。”巫已原指著自己攙扶的老人介紹說。

    用不著介紹,李守一也能知道對方的身份。在這之前,他已經聽巫已原說過,巫家當代家主乃是巫丁水,是一個102歲的老人家。

    聽到巫已原這麽一說,他連忙張開笑臉說:“巫老,晚輩給你行禮啦。”

    說完這話,他就恭敬地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見到李守一如此做法,巫已原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

    從李守一所介紹的師承來敘雙方的輩分,巫丁水與李守一也隻是同輩之人罷了。

    如果碰上一個爭禮的年輕人,巫家的人也是無可奈何。

    “你是守一吧,咳咳,聽已原和小美說你的為人不錯。今日一見,果然不差,果然不差哩。”被攙扶的老人,甩開攙扶自己的兩個晚輩,咧開大嘴笑道。

    說話的時候,根本找不到半分病態。見到對方如此變化,李守一微微一怔,想不明白這是什麽原因。

    “守一,這是家主對你人品的考驗。”站在身後的巫頌,立即小聲進行了提醒。

    聽到這麽一說,李守一也就豁然開朗。這老輩子人呀,最是喜歡這麽玩人。

    想到華明之為了自己遲到的事,為了那本大學教材的事,硬是裝得煞有介事的發火情形,李守一的嘴角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他從巫丁水的笑聲中,聽出中氣不足的味道。隻是場合不對,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雙方走到一起之後,巫已原給李守一介紹了跟隨在後麵的幾個老人家。

    這些老人家都是巫家的長老,也都有了七、八十歲的年紀。一個個身披道服,銀白的頭發上用一根桃木小簪挽著發髻。

    接下來的幾個人,是巫家的晚輩。為首的中年人,叫巫已平,是巫已原的堂兄,也是一個資深內科醫生。

    這一次到療養院來坐堂就診的五個醫生,就是以巫已平為主。

    跟在巫已平後麵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同輩弟兄,也是巫家這一輩人中的精英。

    有的是外科醫生,有的是藥劑師,還有的是腦外科醫生。

    這些人中,隻有一個晚輩。是一個留著小分頭,穿著白西裝的年輕人。

    “守一,他叫巫庚笑,是我大哥的孩子。他的專業,學的是心電圖。你別看他年輕,不管是b超,還是讀片,他都是一把好手。

    在我們巫家後一輩人中,小笑算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人才啦。”巫已原介紹說。

    語氣之中,多了許多誇讚的言語。

    聽說是巫已平的兒子,再聽到巫已原如此讚許,李守一笑道:“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巫大哥,你們巫家可真的是給守一的麵子。”

    這本來是說的一句笑話,從李守一的角度來說,並沒有把輩分當作是一回事。

    真要算起輩分來,除了巫丁水之外,個個都是李守一的晚輩。

    沒有想得到,巫庚笑卻立即拉下了臉皮:“姓李的,我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隻是想要警告你一句話,別來占我的便宜。”

    這樣的話,他已經埋在心頭好長時間。自從聽說要到太湖來工作,巫庚笑的心中就充滿了憤恨之情。

    眼見得一個měi nǚ剛剛投懷送抱,卻被家族的這麽一個決定給叫停,是個男人,都會有不快的感覺。

    再看到一個年輕的小保安,也要當自己的長輩,巫庚笑先前的壓抑感,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聽到兒子如此不客氣的說話,而且是當著家主的麵如此說話,巫已平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立即回轉過身體,沉下臉來教訓道:“小笑,你這是怎麽說話!”

    聽到侄子如此不遜的說話,再聽到堂兄這種不關瘙癢的教訓,巫已原雖然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亂成了一片。

    家主已經是百歲老人,唯一的心願就是重振巫門。這一次也是機緣巧合,讓自己碰上了華門傳人。

    聽到這樣的消息,這麽一個百歲老人就象是個孩子似的號啕大哭,說是有臉去見曆代祖先了。

    要不是家中另有其他事情需要安排,依照家主的想法,早就會來了太湖市,而不會等到今天了。

    沒有想得到,這麽一件天大的好事,竟然會有這種不肖子孫出來攪局。

    盡管心中不樂,因為有這麽多長輩在場的緣故,巫已原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沒有說話。

    巫家的其他人,也都沉下了麵孔。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覺得巫庚笑是把家族大事當作是兒戲。

    作為當事人的李守一,心中也有些冒火。

    他明白巫庚笑瞧不起自己的原因,說到底,還是身上這麽一套保安服在作祟。

    為了這麽一件衣服,剛才已經被鄭克爽狠狠鄙視了一回。這才隔了多長時間,又來了這麽一出。

    高高興興的來迎接客人,卻在不長時間裏,連續遭遇了兩回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即使是碰上一個泥人兒,也會有一個土性子。

    再怎麽說起來,李守一也隻是一個剛過二十歲生日的年輕人。他在表麵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心中卻已經有了主意。

    如果巫丁水對自己沒有什麽說法的話,這樣合作的事情,不說也罷。別怪我李守一睚眥必報,沒有容人肚量。

    古人說要快意恩仇,師父也讓自己要挺直腰杆做人。

    隻要是有能力的人,為什麽要等什麽三年、等什麽十年,再報恩仇呢?自己便當要做快意恩仇的人才對。

    “你丫的,我喊你父親一聲大哥又咋的啦。真要敘起輩分,就連你父親也得敬我一聲長輩。

    哼!你還不就是有個好的出身嘛,拽什麽拽!”李守一在心中罵了一聲,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說李守一心中翻騰,巫家那邊的人已經鬧出了亂子。

    巫丁水有苦自知。雖說自己比眼前這個巫頌年紀大了幾歲。要說身子骨兒,那可是差上了不少。

    人家能爬山,能到森林裏采藥草,自己能做什麽呢?不僅是老眼昏花,牙齒掉落。年前那一場大病,更是差點要了自己的老命。

    如果不是好孫子、好孫女傳回好消息,也許早就見了老祖宗。即使是這樣,也隻是數著日子過了。

    誰也沒有想得到,乖孫女又從太湖傳回了最新消息。

    說是李守一曾經談到過,華門有一種‘奪命三針’的不傳針法,可以激發老人家的生命潛力。

    巫門這麽一大幫人興師動眾的開了過來,重振家門是頭等大事,這是用不著說的。

    為家祖療養身體,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沒有想得到,人還沒有走進療養院的大門,自家子孫就已經鬧起了事來。

    “庚笑,你是不是有些想不通嗬。如果是這樣,你還是給我回家去吧。”巫丁水的聲音很是輕微。

    這樣輕微的聲音,聽在一般人耳中,也許不會當作一回事,巫庚笑的反應卻不是這樣。

    他打了一個哆嗦,立即陪著笑臉說:“老爺爺,小笑是在說笑話哩。”

    “哦,是在說笑話。”巫丁水重複了一句。

    巫庚笑連忙走過來,拉著巫丁火的衣袖,撒嬌的說:“老爺爺,小笑是在說笑話哩。不信,你問這位大哥。”

    “噢,是笑話就好。已平哎,你聽我說話。”巫水好象又回到了先前那種有氣無力的樣子。

    巫已平一聽,連忙躬身回答道:“家主,已平聆聽家主吩咐。”

    “哦,你是一個好孩子。隻是不會……”話未說完,巫丁火便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嗽,時間可不算短。隻見得巫丁水的麵孔脹得通紅,身體也彎曲了下來。

    “不好,這是哮喘。”李守一立即得出了結論。

    與此同時,站在他身後的巫頌也出聲提醒說:“守一,家主這是哮喘病。”

    見到巫丁水教訓巫庚笑,李守一隻是抱臂靜觀,卻沒有想到會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不管好歹,巫丁水都是療養院的客人,都是李守一請來的客人。

    想到這兒,李守一急步上前,一把拉著巫丁水的手掌,順著‘勞功穴’注入一股‘青囊真氣’。

    過了一會,巫丁水喘*息逐漸停止。

    “大哥,你帶幾個人幫我遮擋一下。”李守一朝著巫已原使了一個眼色。

    說話的同時,他將巫丁水輕輕一帶,便抱入懷中,走到一處無人經過的牆角處。

    巫已原知道李守一不想展露醫術,才會朝自己使這麽一個眼色。連忙拉了幾個同族兄弟一把,也跟著李守一跑了過來。

    他們站定之後,就圍成了一個小圈子,將蹲在地上的李守一與外界的視線隔了開來。

    處在人圈之中的李守一,先是揭開巫丁水的衣衫。然後,又取出從不離身的銀針,順著肺俞、中府、膻中等穴,一路針灸了起來。

    時間不長,巫丁水氣息轉為正常,臉上也出現了淡淡的紅暈。

    “守一,老朽家教無方,讓你見笑了。”巫丁水剛一恢複正常,未等站起身來,便立即拱手行了一禮。

    李守一連忙拉著對方的雙手說:“巫老,當不起,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