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渡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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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很快找到了合適的渡劫地點,此處名為風訣穀, 旁邊一處不起眼的小村莊, 由於有隱蔽的氣眼, 所以靈氣格外充沛。徐南柯用劍在山壁上鑿開一個洞府, 找來火燭幹草, 將裏麵收拾幹淨,兩個人暫時住進去。

    沈寄花了七天時間,建了一個牢固結界, 由於非常繁複, 所以並不大, 隻是堪堪能將洞府罩進去。

    雖然並不能算出沈寄到底何時渡劫, 但徐南柯能夠感覺到日子一天一天接近, 因此心情並不輕鬆,每天也不再修煉了, 窩在洞府裏修煉丹-藥,順便注意著沈寄的情況。

    隻是沈寄越是修煉下去, 狀態越發不穩定。

    這夜風雪交加, 徐南柯從外麵找了草藥回來,便見洞府內真氣澎湃, 沈寄親手設下的結界動搖不定, 周圍岩石紛紛被震得落下。徐南柯也顧不上手上的草藥了, 立刻衝了進去。

    沈寄正竭力將自己困在洞府內,緊閉著眼睛,隻是心境十分不穩, 麵容蒼白,滿頭大汗。修行越是到了最後一關,越是難以突破。更何況他修為跟不上境界,更容易走火入魔。再加上本來魔修一事就極為凶險,雖然進步比道修快得多,但也極容易受到反噬。

    徐南柯在他對麵坐下來,心情焦急,但也不敢打擾。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清晨,大雪仍未停,徐南柯盯著他看了一晚上,眼見他情況越來越不妙,實在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喚道:“沈寄,醒醒。”

    沈寄臉色異樣蒼白,徐南柯實在是擔心,於是定了定神,探出一絲真氣,試圖鑽入他的神海當中,卻沒想到立刻被駁斥了出來,若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他此時必定五髒六腑俱受到損傷。

    徐南柯嘴角滲出一點血來,他麵不改色地擦去了。

    此時沈寄才忽然睜開眼來,眼中仇恨觸目驚心,帶著一點霜寒冷意,仿佛視徐南柯為仇人。片刻後,他又極為痛苦地閉上眼睛,仿佛竭力抑製自己。再睜開眼睛,眼裏猩紅,掩蓋著驚心動魄的**。

    徐南柯心髒怦怦直跳,不停道:“你快點清醒。”

    他摸上沈寄的臉,沈寄臉頰冰冷。

    可沈寄死死盯著他,忽然重重捏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齒地開口:“師兄,你又要去哪裏?”

    他一翻身就要將徐南柯壓在身下,已經是有些神誌不清,隻是一味試圖撕扯徐南柯身上衣襟,嘴唇胡亂地親,動作粗暴而迫切惶急,似乎怎麽也無法按捺下愛恨交織的欲-火。

    徐南柯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將被沈寄扯下來的衣服墊在兩人身下,免得地麵粗糙弄傷皮膚,任由他這波激動的情緒過去了,才控製好時機,從乾坤囊中拿出縛仙索,將沈寄捆了起來。

    沈寄沒有掙紮,情緒比方才雙-修之前要穩定了一些,隻是眼眶通紅地看著他,時而神誌清醒片刻,大部分時候都神智不太清醒,周身真氣無法控製,震得徐南柯丹田都疼。

    徐南柯心急如焚,在洞府裏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既想回孤鶩山上去找師父來,又怕自己走了沈寄情緒更加激動。可此時沈寄走火入魔,又沒辦法帶他一起走。

    他走到沈寄麵前蹲下,沈寄被綁著坐在地上,抬頭看他,此時神智稍稍清醒了過來,身子微微前傾,將下巴抵在徐南柯的脖頸上,小聲喚道:“師兄……”

    徐南柯兩隻手抱住他,安撫道:“我在。”

    如此反複折騰,這一天又過去了,天色變暗,風雪仍未停,沈寄呼吸又逐漸變得粗重起來,逐漸再次陷入混亂境地。

    徐南柯看他臉色越發蒼白,額頭上汗水如同豆大落下,在縛仙索裏劇烈掙紮起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沈寄未必能夠自己度過此次心劫,即便勉強度過了,接下來的雷劫又該怎麽辦。

    要不是沈寄將師父的靈鴿捏死了,現在還能傳訊息給師父,求他趕過來。可孤鶩山離這裏也有幾萬裏遠,便是師父那種修為,也沒辦法在短短兩日內趕過來。

    徐南柯摸了摸沈寄的臉,下了決心,退後半步,在地上布下法陣。

    上一次三師兄經曆的是心魔,他進去時並非實體,也受不到什麽傷害,更何況還有師父在一旁護法。可此次沈寄曆的是心劫,他進去了,若是不能將沈寄帶出來,恐怕是九死一生,但是徐南柯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的修為不夠,法陣也沒有師父厲害,用劍劃破手心,將血液滴在地上,法陣卻半天還沒有啟動。徐南柯不由得有些心急,又割了另一隻手的手心,血腥味瞬間充斥整個山洞。

    沈寄緊閉著眼睛,仿佛感覺到什麽,頓時又劇烈掙紮起來,隻是他越是掙紮,體內靈氣混亂相撞越是厲害,他自己也受到了反噬,頓時口中溢出鮮血來。

    狂風漸起,將外麵風雪裹挾進來,沾濕徐南柯的衣角。

    他估摸著即將被卷入沈寄的心劫,便快步走到沈寄身前,席地坐下,握住他的一隻手。

    沈寄勉強睜開眼睛,眼眶猩紅,神智不太清醒道:“師兄……”

    徐南柯笑了笑,道:“怕什麽。”

    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再度睜開眼睛,眼前景象已經發生變化。隻是這次進入沈寄的心劫遠比上次進入三師兄的心魔中要險得多,他在原地站立半晌,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被卷進了哪裏。

    他四處摸索,忽而手指觸碰到一麵冰冷的東西,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堵牆。他憑著感覺跳上了那堵牆,四周仍然是黑漆漆的,什麽東西也看不清。徐南柯又在四周走了一圈,摸索一番,摸到了一棵樹,似乎是一處院落,再走幾步,應該有房屋。

    徐南柯便憑著感覺走了十來步,忽而摸到一處門框,門檻上仿佛坐了一個小小身影。

    待他摸到那個小小身影時,突如其來,周遭亮了起來。

    簷下燭光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如同驟然出現在生命裏,十分突兀,照亮這個人的世界。

    徐南柯這才看清自己身處何處,侯府。沈寄正抱著膝蓋坐在屋簷下的門檻上,臉上平靜,黑亮的眸子裏卻隱隱帶著期待,直視前方,仿佛在等人。

    徐南柯心裏一個咯噔,心道不好,這到底是沈寄的心劫,還是他的心劫。

    作者有話要說:  讓徐南柯親眼看見那兩年等他去接的小沈寄……

    今天是有些短小了,因為寫了一章現代番外,而且是周一,所以……

    現代番外已經替換了過來,就在54章,我擔心部分安卓app又看不到,所以在作者有話說裏再貼一遍哦。

    ——

    番外:

    徐南柯將沈寄帶到現代社會後,才發現,他惹了一個□□煩。

    首先是黑戶口的問題,找係統大費周折地討價還價一番之後,係統終於答應幫忙解決。其次是生活成本的增加問題,兩個人雖然都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但是在現代社會出行,四處都離不開一個錢字。

    更何況沈寄對各種車型十分好奇,走到街上去隻不過隨手在一輛車上敲了敲,車窗就呈蛛紋狀應聲而破。車主聽到警報聲跑過來,破口大罵,要不是徐南柯攔著,沈寄已經拎起車主的衣領,將他扔到十幾公裏之外的海裏去了。

    徐南柯賠了錢,錢包裏隻剩下幾個鋼蹦,渾身低氣壓。

    沈寄跟在他身後回家,委屈巴拉地扯著他袖子。

    徐南柯不理他,一鼓作氣往前走。

    沈寄立刻停了下來,小聲在他身後喊:“師兄……”

    徐南柯忍不住回頭,沈寄哀怨地看著他,那小模樣讓徐南柯恨不得買幾十輛車把他給包養了。

    還生什麽氣,徐南柯頓時無氣可生。

    兩個人隻不過在外麵轉了一圈,一路上遭人圍觀無數。

    徐南柯帶著沈寄乘了一次地鐵,沈寄見到飛馳而來的地鐵時,十分戒備地將徐南柯拉到身後,就差沒把地鐵砸毀在原地——被徐南柯連拖帶抱的攔住了,拽到隊伍後麵的柱子後,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好。

    說實話兩個大男人在街上摟摟抱抱確實不成體統。

    於是看向他們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妹子,紅著臉竊竊私語,眼睛裏閃著詭異的光芒。

    地鐵上人很擠,可徐南柯和沈寄兩個人占了半排座位,周圍形成了真空狀態。

    麵對沈寄周身淩厲的氣勢,沒有人敢擠過來,但是又不停地朝兩個人打量,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拿出手機偷偷拍照。

    閃光燈忘了關,在沈寄臉上晃了一下,他臉色一沉,朝著拿手機的女孩子看過去,對方被嚇了一跳,立刻放下手機,不安地朝人群裏擠了擠。

    徐南柯也打量沈寄一眼,雖然一直知道他好看,但現在一對比,尤其覺得他的顏值遠遠高於地鐵海報上的男明星。尤其氣質絕塵,天人之姿。

    沈寄見他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臉上,臉唰地一下紅了,十分開心地湊過來親徐南柯一口。沈寄一向如此露骨而理所當然,就像一頭雄獅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撒個尿昭示所屬權。

    徐南柯早就習以為常,修-真界也早就對他和沈寄這一對道侶習以為常,但是他沒想到現代世界的人這麽熱情,頓時整節車廂都沸騰了,居然還有尖叫聲和口哨聲。

    徐南柯:“…………”

    哢嚓拍照聲音不斷,沈寄頓時蹙起眉,臉上浮現出怒意,徐南柯連忙將外套脫下,罩在他頭上,然後將他頭按進懷裏。這個動作太過於霸道總裁了,荷爾蒙成噸地發散出去,以至於女孩子們都在尖叫,還有大炮哢擦哢擦拍照的聲音。

    沈寄很容易就能夠被哄好,隻要徐南柯表現出對他的占有欲,他就能開心得飛上天去。

    但是很快,徐南柯感覺到懷裏的人暗搓搓地扯下自己的體恤衣領,軟綿綿的嘴唇和舌頭舔上鎖骨,沈寄在他懷裏拱動,很快就在他脖頸上留下一串吻痕。

    徐南柯:“…………”

    他教導無力,因為沈寄至今不懂得公共場合為何物。

    雖然心裏不太舒服沈寄這樣被別人打量,但是當徐南柯一連接過好幾張星探的名片,不停被暗示兩人可以直接出道,出道之後就可以飛黃騰達豪宅萬千時,他還是動搖了。雖說兩個人可以通過賭石養家糊口,但是這種非法的事情做多了,終究不是正經賺錢途徑。

    但是要讓他和沈寄出道,觀眾是想看兩個人在屏幕麵前抱來抱去嗎!

    但徐南柯錯了,現在的觀眾明顯非常重口味,想看的就是這個。當然,經紀人不會讓他和沈寄真的在鏡頭麵前這麽肆無忌憚。在經紀人第一百零八次嗬斥沈寄不要黏到徐南柯身上,以及第一百零九次差點被沈寄揍死之後,兩個人終於風風火火地出道了。

    經紀人和徐南柯開始過上了數票子的生活。

    兩個人已經搬到了更大的公寓裏,位於高高的三十六樓。每天拉開窗簾,落地窗外是高樓林立、日出日落。偶爾有飛得比較高的飛鳥落於窗外,久久對著沈寄和徐南柯凝視,仿佛知道他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似的。

    一開始沈寄不會用天然氣,不會用冰箱,更不會開熱水。他照例想要做好吃的給師兄吃,可是差點把廚房給炸了,徐南柯不得不找來裝修工人,忙活了幾天總算把廚房恢複原狀。

    他還以為冰箱是什麽特殊的水係法器,還認真研究了很久,手指□□電源孔裏,發出劈裏啪啦的點擊聲。這一晚,整座公寓大廈停電,鄰居罵聲一片。

    不過就算被鄰居罵,沈寄也我行我素,非常新奇地研究家裏的各種東西,差點沒把大樓給徒手拆了看看下麵的地基是什麽。

    由於家裏的東西不斷被沈寄毀壞,兩個人迫不得已要經常去宜家。

    經常是戴著情侶棒球帽,深夜開車過去,沈寄喜歡跳上推車,被徐南柯推著跑,或者兩個人一起蹲在推車裏,真氣劃下來,推車便開始飛馳。十分幼稚,徐南柯甚至擔心有人看了監控,會不會懷疑他們兩個有精神病,但是沈寄對此樂此不疲,徐南柯也就由他去了。

    兩個人從宜家出來,去了電影院。這會兒沈寄已經不是第一次看電影了,已經學會了自如地取票、買爆米花和可樂。除了棒球帽下那張臉會引來人尖叫之外,一切都很順利。

    兩個人百無聊賴,於是經常去看,從國產懸疑片到好萊塢大片,或者小成本愛情片,都看。

    畢竟兩人皆已飛升,長生漫漫,可以用來蹉跎。

    那些車戰槍戰片在兩人看來都很無聊,所以看的更多的是小資愛情片。兩人縮在芸芸眾生裏麵,肩並肩,任由時間慢慢流淌。到了電影末尾,男女主人公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沈寄總會輕輕湊到徐南柯耳邊,咬著耳垂念男女主人公的台詞。

    影院燈光很暗,在他肩上披下一層溫柔的潤色,他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光,像咖啡咕嚕咕嚕煮開冒出的熱氣,或者是剛出筒的冰淇淋,眼神像是撒了蜜糖,甜得不行。

    徐南柯隻想咬他一口。

    除此之外,沈寄和徐南柯擁有越來越多的粉絲。

    但沈寄對這些都不太有所謂,反正能和他師兄在一起就好了。

    他最近喜歡上了喝旺仔牛奶,當旺仔牛奶出了一升的新品後,他眼巴巴地捧著手機,視線都無法移開。於是徐南柯為了滿足他,專門請人特製了一罐十升的,被物流費了好大力氣,才搬運到兩個人的公寓裏來。

    沈寄很是開心,於是斜躺在沙發上,嘴裏叼著吸管,手裏抱著薯片等垃圾食品,開始看他每天必看的肥皂劇。他第一次看到電視劇裏的家長裏短、勾心鬥角時,顯然被刷新了三觀,於是一部接一部地看下去。

    徐南柯覺得這有什麽好看的,於是陪著他在旁邊打坐,暗暗攢勁修煉,等有朝一日能夠將沈寄壓在身下。不過當看完電視劇,兩個人在浴室裏來一發,他被沈寄弄得很舒服的時候,他就已經忘了這個念頭。

    然後開了空調,幹燥的肌膚相貼,溫暖地睡去。

    日子安逸得讓人想要毀滅世界。

    由於每次出去,必然會引人圍觀,徐南柯便教會了沈寄淘寶——但是沈寄上手很快,馬上就能夠靈活使用了,學習速度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他搜索的都是些什麽。

    情-趣用品。

    再往下翻曆史瀏覽記錄,還是情-趣用品。

    徐南柯一想到即將來臨的黑夜和雙眸發亮的沈寄,就覺得麵如死灰。

    來到現實世界一個月後,沈寄終於學會熟練地使用手機了,微信發得非常快,各種表情包運用自如。有一段時間,兩個人晚上躺在床上,樂此不疲地用微信聊天,跟了一把潮流。

    徐南柯洗完澡,從浴室中擦著頭發出來,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瞄了一眼正背對他躺著的沈寄,對方捏著手機正在敲字,臉頰紅紅的。

    屏幕上,兩個人是情侶頭像,在沈寄強烈要求之下徐南柯才換的。然而他完全不想頂著女方的頭像,他堂堂孤鶩山老四,上能禦劍飛天,下能一劍劈地,被稱呼“媳婦”二字,簡直顏麵盡失。

    師父和三師兄還一直以為他是上麵那個,無論如何他要將這個錯覺保持下去。

    於是和沈寄激烈爭吵一番後,沈寄眼圈紅紅地用了女方頭像。

    對話框裏。

    沈寄:約嗎?[羞澀.jpg]

    來這裏後,沈寄學壞了,很多葷話不好意思從嘴裏說出來,打字倒是肆無忌憚了,發表情包都是一套套的。徐南柯原本手機裏還存了幾張女明星的圖片,都被他纏著軟硬兼施地刪掉了,手機相冊空空如也,徐南柯隻能換成表情包。

    ——表情包都不能用真人表情包。

    他偶爾想給沈寄拍一兩張照片,存在手機裏,可以睹物思人,沈寄都不開心。

    用他哀怨的話說是:照片有我本人好看嗎,為什麽不看我本人。

    於是最後徐南柯隻能留下一張照片,設為手機桌麵和屏幕保護。

    沈寄自己倒是趁著徐南柯沒注意,偷偷拍了他很多照片,睡著的,走神的,打遊戲的。還上了鎖加了秘藏在手機裏。

    徐南柯當時氣得不行,簡直雙標狗!

    不過被沈寄抱著在床上滾一圈,也就忘了昨晚生什麽氣了。

    徐南柯盤腿坐到床上,勾著嘴角打字:頭發還沒幹,你先幫我吹。[少女,玩心嗎.jpg]

    沈寄:啊啊啊好啊。[邪魅一笑.jpg]

    兩個人鬥圖起來無窮無止,必須打斷。

    沈寄喜歡給徐南柯吹頭發,立刻丟了手機,鯉魚打滾從床上跳起來,找出吹風機走到徐南柯身後。比起現代人,兩個人的頭發都過於柔順了,猶如綢緞落在手心裏。

    來到現代世界的第三天,沈寄的烏黑長發就被街上幾個不知死活的熊孩子給拽了,他如同炸了毛,當即把幾個熊孩子給嚇哭了,於是徐南柯親手將他頭發剪掉了。長發如瀑布般落於地麵,徐南柯是覺得有些可惜的,不過好在長得也快,等在這裏待膩了,想回到修-真界中去時,還可以再留起來。

    沈寄變成清爽的短發時,顯得格外精神,少了幾分淩厲豔麗感,多了幾分英俊挺拔。

    “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去度蜜月?”

    沈寄拿著吹風機,給徐南柯吹著頭發,臉上帶著幾分憧憬。

    兩個人一周之前就開始計劃了蜜月旅行,但是還沒決定好去哪裏,雖然說可以直接禦劍飛過去,但是徐南柯怕一不小心被安全-局發現,拿大炮轟下來,所以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乘飛機或者高鐵過去。

    首先將國內走一遍,再出國。

    他們現在住的是沿海城市,海鮮居多,但沈寄和徐南柯兩個人都不怎麽喜歡吃海鮮,於是決定先去內陸城市逛一圈,然後再去沙漠高原,再計劃去更遠的地方。

    反正時間很多,來日方長,慢慢度日。

    徐南柯感受著沈寄的修長手指輕輕按揉著他的頭皮,感覺一陣舒適,他想了想,伸長手從抽屜裏拿出地圖,攤在床上,道:“這枚硬幣落在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好了。”

    沈寄笑道:“好啊。”

    硬幣在地圖上滾來滾去,最後落在了太平洋裏。

    徐南柯忍不住笑道:“沈寄,天道讓你去跳海。”

    沈寄給他吹幹了頭發,撥弄了下他的鬢角,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即便我跳海,師兄也要和我一起跳。”

    徐南柯故意道:“倘若你死,也要我一起死嗎?”

    沈寄笑道:“前後順序錯了,是倘若師兄死,我絕不獨活。”

    待到徐南柯放了經紀人鴿子,兩個人帶著足夠的錢,一起跑了路,倒也並沒有確切的目的要去哪裏,隻要是相伴,去哪裏都可以。一路上看玻璃牆都像看風景,看石頭都像看花,聞著人擠人的汗臭味兒都像聞香水,聽到工廠鋸地的聲音都像聽到鋼琴曲。

    ——隻要是和沈寄在一起。徐南柯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