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是蒸汽海鮮。

    或許是黎瑞生前幾天旅遊生蠔吃多了，秦奕楊今晚非常殷勤積極地點菜, 並且隆重推介了這裏的蒸生蠔。秦奕楊一開口就是要點兩打, 一打烤的一打蒸的, 黎瑞生馬上就給阻止了。

    以前老板給他點生蠔, 黎瑞生還覺得老板非常大方豪氣；而現在, 黎瑞生看著秦奕楊那一臉饜足又隱隱期待的神情，總覺得哪裏不對。

    老板還說他太騷了，結果老板就是這樣的人！這樣下去遲早被榨幹互相傷害, 要約法三章才行。

    於是, 黎瑞生一個洗手洗臉回來, 就坐到秦奕楊的對麵, 上身前傾向他湊近。黎瑞生調整了一下表情, 眉毛彎彎的，雙眼凝視著秦奕楊, 唇角微微上勾，帶著磁性水潤的尾音, 叫了一下對秦奕楊的愛稱：“老板~”

    秦奕楊頓時心慌氣短, 看著黎瑞生那靠近了的、被濡濕了的白皙皮膚，喉結滑動, 應道：“說。”

    黎瑞生商量道：“跟你商量個事情, 我不想你太累。學長說, 我們做的那種事，一周兩三次就好。次數太多，要是你的那裏用得過度了, 老了就會萎縮的，甚至脫落，下場不好。所以，我們得有節製地來。老板你說呢？”

    秦奕楊盯著黎瑞生那水潤的唇，美色惑人，一時間沒聽清楚黎瑞生說了些什麽，不過他家小黎說什麽都是對的，當即答應道：“小黎說得對。”

    黎瑞生勾唇一笑，秦奕楊連忙湊過去，在黎瑞生的唇上輕吻一下。黎瑞生側頭退開，又笑道：“那就這麽定了。”

    秦奕楊不假思索道：“好。”說罷，就想湊上前去，親一親黎瑞生的臉。

    黎瑞生伸手擋住，做出了決定：“那就隔一兩天做一次，這個頻率挺好。”

    秦奕楊：“……？？？”等等，他剛剛答應了啥？好像、好像是小黎要隔天才做他一次了？！

    黎瑞生追加了一句：“老板你答應了哈，千萬要記得節製，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

    秦奕楊：“……”

    一時間，秦奕楊隻覺得內心生出一種小委屈，甚至有小情緒了。他努力地回想他家小黎用美男計說了些什麽，然後辯解道：“小黎不用擔心，我每天有練，不會發生那些情況。”

    黎瑞生態度強硬：“不行，我不放心。既然老板你已經答應了，那就這麽定了。”

    “……唔。”這樣減少了每周的次數，秦奕楊有些悶悶不樂，內心卻又有種被珍惜的小開心。

    嘛，先答應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家小黎今天不也被他成功撩到兩次了。秦奕楊這麽一想，很快又現出了沉穩而篤定的笑容。

    黎瑞生以為溝通成功，便開始愉快地開吃。秦奕楊全無收斂之意，時不時摸摸手指什麽的，給黎瑞生夾菜也十分積極。飯畢，還給黎瑞生用紙巾親手擦了擦他的嘴。黎瑞生對此表示沒所謂，就秀個恩愛，他也不怕被人看到，而且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和秦奕楊實戰，也就沒拒絕。

    吃完飯，在前往公園的路上，黎瑞生和秦奕楊旁若無人一般手牽著手。燥熱的夏天，夜裏吹過涼風，漫步在燈光迷幻的都市內，雖然還沒到情人節，卻莫名覺得有幾分浪漫。

    盡管是想去公園，可當他們路過電影院外，都不禁在電影院外停住腳步。

    無它，因為職業病犯了。見到富有設計美感的任何東西，都忍不住停下來思考一番。

    看著電影院外牆的六張海報，秦奕楊指著其中一個點評道：“這張科幻電影的海報做得不錯，主題明確，奪人眼球。你看這些紫色的字母用了外發光以及切割，科技感顯得更足了。”

    “嗯，”黎瑞生欣賞完第一張，轉而去看另一張海報，接話道：“這一張古裝片海報的字體就差點了，描邊顯得相對圓潤，失去了蓬勃大氣，加點瀟灑的毛筆筆觸會更好。”

    兩人誌趣相投，一邊鑒賞，一邊拍照當成鑒賞作品來儲存。

    把這六張海報都點評過，黎瑞生看了看促銷信息，便提議道：“今天工作日電影院會員五折！不如我們去看個電影吧？突然想到，公園裏有山有湖有小樹林，雜草叢生，晚上可能有蛇出沒，還是白天再去比較安全。”

    牽著他的手的他家小黎說什麽都是對的！秦奕楊微笑著說：“還是小黎想的周到。”

    黎瑞生看著這幾張海報，問道：“看哪部電影好？”

    “都好。”秦奕楊隻顧這側頭，盯著燈下的黎瑞生。此刻，黎瑞生正站在一人高的科幻海報廣告屏之下，廣告屏透出的紫色燈光正照在黎瑞生的臉上。燈下看美人，美色添三分，秦奕楊隻覺得他家小黎怎麽長得如此好看，紫色的燈光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細膩，好比滑膩的白瓷，卻又柔軟如綢，捏捏的時候可軟了。紫光迷幻，他家小黎臉上的絨毛都一清二楚，怎麽親吻都不夠。

    黎瑞生沒有注意到秦奕楊的目光，打開了手機，低頭搜了一下評分，挑了個評分最高的，提議道：“老板，不如我們來看這個？”

    “好。”秦奕楊馬上就答應了。其實什麽電影都好，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他又不是來看電影的。

    雖然關注點不同，但老板的隨和讓黎瑞生頗為開心。黎瑞生迅速訂票並拉著老板入座，順手買了兩杯溫水和和一大桶爆米花，把一杯溫水塞進秦奕楊手裏。秦奕楊一摸，暖暖的，暖進心裏。

    他家小黎還是這麽細心。

    黎瑞生說道：“以前還是單身狗那會兒，室友和女朋友去看電影，我就孤零零一個在宿舍畫畫，可淒涼了。”

    此時黎瑞生一手拿著可樂，一手拿著爆米花，秦奕楊無手可牽，卻不放過任何抱抱的機會，隻好一手攬住黎瑞生的肩，問道：“現在遇到了我，不淒涼了。那你上學時怎麽不找，因為專注學業？”

    黎瑞生把票遞給電影院的工作人員，一邊領著秦奕楊入場，一邊回答道：“那時就想找啊，就是一直找不到，沒有交友app，都不知道誰是gay，不敢談戀愛。老板你呢？真的很難相信，老板你這麽帥，又這麽有才，反正英俊又多金，人又豪氣大方，都奔三了，一點感情經曆也沒有嘛？”

    秦奕楊被誇得身心舒泰，說道：“沒有，遇到你之前，一直覺得，談戀愛沒意思，不如工作。遇到你之後，才後悔，怎麽沒有早遇到你。”

    情話技能滿點！

    電影院內燈光昏暗，黎瑞生樂嗬樂嗬的，帶著一臉期待的秦奕楊落座。電影開始了，黎瑞生開始沉迷電影，手上的爆米花忘記了塞進嘴裏。

    秦奕楊接過爆米花桶，擦幹淨手，開始一顆一顆地投喂。黎瑞生那濕潤的嘴唇碰到他的手指，柔柔軟軟的，觸感十分美妙。要不是不想打擾他家小黎看電影的視線，秦奕楊早就親上去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爆米花投喂完了，秦奕楊又擦幹淨手，有黎瑞生在身側，他對電影毫無興趣，手不由自主地放在黎瑞生的大腿上。

    黎瑞生大腿一癢，按住了秦奕楊的手，低聲道：“看電影，別鬧。”

    秦奕楊卻好像下午還沒摸夠，要趁著現在補回來似的，他的手很不老實地越來越上，撩開衣服的下擺，來到黎瑞生的側腰處。黎瑞生再次警告道：“腰不要隨便摸，會受不住的？”

    秦奕楊一聽，像打了雞血一樣，變本加厲，手指輕輕撩動。

    黎瑞生把秦奕楊的手扔了出來，試探著問道：“老板你這啥意思，難道你想在電影院裏……？”

    秦奕楊低低地“唔”了一聲，手往下探。

    黎瑞生握住了秦奕楊的手，嚴厲地說道：“不可以，我們約定好了，至少隔一天才一次的。”

    秦奕楊隻懊惱怎麽那時候被美色昏了頭，此時悶悶不樂地回答道：“哦。”

    黎瑞生又說道：“而且這裏大庭廣眾的……”

    秦奕楊馬上調戲道：“看不見，真刺激。”

    “……”黎瑞生無語道：“這裏有紅外線監控的，我們握手都可以被看到。老板，難道你想我的那樣子被別人看到嘛？”

    秦奕楊一想到他家小黎專注地日他的那麽勾人的神態被別人窺視到，瞬間一臉便秘，隨即語氣冰冷地否認道：“當然不行，想都別想。”

    “那好，”黎瑞生暗暗點頭，說道：“好好看電影。”

    “……”秦奕楊突然感覺自己被套路了，電影哪有他家小黎好看。

    出約會吃飯看電影就隻能牽個小手，偶爾偷親，那還沒有在家裏擁抱著辦公有意思。

    秦奕楊低頭看著自己那被黎瑞生緊握著的手，心裏不由得生出小情緒。黎瑞生把他的手握得那麽緊，連小腰都不給摸了，也不主動給個親吻安慰一下，甚至，一個眼神都不給！

    秦奕楊自問全程在看他家小黎，眼睛都沒移開過一下，而他家小黎卻全神灌注地看電影看得這麽認真，難道，他家小黎真的是來看電影？

    低頭看著他家小黎那水潤的唇，秦奕楊移開眼睛，強迫自己不親上去，也不說話，就鬧，那下巴的胡茬紮黎瑞生的頸肩，一言不發地紮紮紮……

    想不到秦奕楊這麽霸道總裁的人設，原來不滿足了還會跟他鬧小情緒！

    黎瑞生伸出手指，推開秦奕楊的頭，問道：“電影不好看嗎？”

    秦奕楊耿直道：“沒看，沒你好看。”

    黎瑞生：“……”不早說，感覺白給他家老板買票了。

    秦奕楊又笑道：“沒看，你身上怎麽這麽好聞，你側臉也真好看，吃東西的時候像小鬆鼠似的，臉頰一鼓一鼓的，想回去喂你吃蛋糕。”

    黎瑞生無奈地雙手按住秦奕楊的肩，把他親得氣喘籲籲的，才吩咐道：“你再忍一會兒，看完結局就走。”

    秦奕楊舔了舔唇，意猶未盡地討價還價道：“回去補一發就忍。”

    “那算了，不看了。”黎瑞生頓感心好累，看電影也不算談戀愛，所以他非得把老板的大晉江弄得永遠挺起不來才行嗎！

    好端端的這電影是沒法看了，黎瑞生突然把秦奕楊拉起來，壓低腰中途離場。秦奕楊被黎瑞生牽著手往家裏走，盡管十指相扣，心裏卻局促不安。

    該不會是，好不容易來看一場電影，他卻掃興了？秦奕楊思慮再三，停住腳步，道歉說：“小黎，對不起，是我思想太——老是想和你親近，害你看電影掃興了。不如我們回去？”

    黎瑞生白了他一眼，回答說：“不是，是我沒考慮好，老板你很少看電影，也沒好意思逆了我的意，情願浪費時間也要陪我。時間這麽寶貴，我們應該留著來做開心的事。”

    秦奕楊眼前一亮！

    黎瑞生接著微笑道：“回去擼圖吧，我突然想起，要交給大木木的個誌3d模型還沒渲染好。”

    秦奕楊：“……”

    他們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秦奕楊突然收緊了手指。

    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因為太爽，他一天到晚到想這個，他家小黎都擔心他後麵受不了了，才這樣故作冷淡的。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秦奕楊低頭親了黎瑞生的發梢一下，說道：“小黎，你真好。”

    黎瑞生卻回答道：“我要不好了。”

    秦奕楊馬上緊張地摸了摸黎瑞生的額頭：“怎麽了？生病了？”

    黎瑞生搖了搖頭，回答說：“看到對麵剛剛拍我們的閃光燈沒有，那是我媽媽的中學同學，陳啊姨。”

    秦奕楊眯起了眼睛，看到對麵馬路一個帶著明顯驚疑目光的中年婦女。

    黎瑞生即使遇見媽媽的同學，依然拖著秦奕楊的手，沒有放開。

    秦奕楊收緊了手指，堅定地握了握。

    綠燈亮了，黎瑞生說了一聲“別怕”，牽著秦奕楊的手，向前走去。

    陳阿姨她的眼睛掃過黎瑞生和秦奕楊緊握著的手，確認道：“瑞生？是你？”

    黎瑞生打了個招呼，問好道：“陳阿姨，好巧！”

    陳阿姨把秦奕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道：“這是你爸？”

    黎瑞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