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炸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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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的肚子一直平平穩穩的,直到廠裏放年假都沒有動靜。
“這幾天我都可難受了, 什麽時候能生呀?”李丹偎在張建平的懷裏嘟著嘴說。
張建平手摸著李丹的大肚子, “寶貝兒, 你快出來吧, 現在出來還能趕上跟我們一起過年。”
然而, 肚子裏的寶寶卻一點回應都沒有。
張父張母拎著大包小包的回了小院。張家一家人都在小院過年,張建平的爺爺也從村裏來了鎮上。
張母走進屋把東西放在地上,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 說:“這人可真多, 都跟不要錢似的, 都快開搶了。”
張父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對張母說:“年年供年貨的時候不都這樣嗎, 苦了一年,誰不在過年的時候開開葷。”
張母進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丹, “怎麽樣了,丹丹。瞧著小臉黃的, 媽媽買到了兩隻雞, 等你生了好好補一補。”
“嗯…”李丹難受的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張母摸著李丹的頭發心疼的說:“忍一忍,越難受就越快生了。等一陣一陣的疼的時候就能生了。”
李丹皺著眉頭說:“我現在就一陣一陣的疼, 渾身難受。”
“那不就是要生了!建平, 你快去西院你錢四叔家借平板車, 拉著丹丹去醫院看看。”
“哎…”張建平留下一聲,人已沒影。
平板車上鋪著厚厚的棉被,李丹忍著疼上了車, 張建平在前麵騎著,張父張母在後麵扶著平衡。
鎮上不大,張建平蹬著自行車一會就到了。進了醫院屋裏的熱氣就迎麵而來,可惜誰也沒在意,徑直找到大夫看診。
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口罩的大夫把李丹安排到了一間病房。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白衣大夫觀察了一下李丹的胎位說:“第一胎嗎?躺平我看看。”
一番檢查後白衣大夫扶著李丹坐起來說:“你這還早呢,還得幾天才能生。回去過年吧,肚子疼是胎兒在裏麵調整位置呢,沒什麽事。”
李丹坐起身來,有些失望,“那我這是炸胡?”
大夫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笑出了聲:“對,炸胡,嗬嗬…能走吧,出去吧。”
李丹和白衣大夫一出診室門口,張母就緊張的問:“怎麽樣,大夫,能生嗎?”
大夫態度和藹,“沒到時候呢,你這是第一胎,要生也慢,回家過完年再來有看吧。”
李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媽,我現在肚子又不太疼了。”
張母上前扶著李丹說:“不疼咱就回家。謝謝大夫了,我們年後來。”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二老扶著平板車,走在後麵。
“媽爸,你們不用扶著,也上來坐吧。”
張母扶著平板車走的氣喘籲籲的,“沒事丹丹,走路暖和,你把被包好,可別感冒了。”
就這樣,四口人一路走到了家。一進大門就看見張建平爺爺背著手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張建平看著爺爺負手站在院子,便問:“爺,怎麽不進屋呢?外麵多冷啊。”
張建平爺爺一看幾人回來還有些驚訝,“你們回來了,你們去哪了?”
張母邊扶著李丹下車邊說:“丹丹肚子疼,去看看。大夫說得年後生呢。”
“哦…”老爺子略顯失望。“我從村裏帶回了幾條魚,給建平媳婦兒補補吧。”
張建平去了隔壁還車,隻是他怎麽送回去的又怎麽拉了回來。
“怎麽,他家沒人?”張母看見張建平又把車子拉了回來便問。
張建平將車子停在牆邊,“錢四叔說過年用不上車,什麽時候生了,什麽時候還回去。”
“那敢情好,等見了麵我好好謝謝他。”
“還疼嗎?”張建平坐在李丹身邊輕聲問。
李丹手撫著肚子,充滿期待的說:“不了,大夫說寶寶調整位置準備出來呢。”
全家人都期待著新生命的降生,可是寶寶真的不急不慢的在肚子裏過上了年。
除夕夜萬家燈火明,遠處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鞭炮聲,大街小巷都飯菜的香味。張家放完了鞭炮,團團坐了一桌開始吃年夜飯。
張建平爺爺看起來心情不錯,舉杯說:“今年咱倆過年添了一個新成員,等來年這個時候還會多個小家夥一起過年,年年人興旺,好好好!”
老人希望的就是能子孫滿堂,承歡膝下。許多年了,張家第一次添人進口,張爺爺心裏高興,吃著年夜飯喝著小酒,不知不覺就喝多了幾分。
李丹吃著飯卻感覺渾身難受,孩子在肚子裏一天天的變大,上邊頂著胃下邊頂著膀胱,讓李丹既沒有胃口還又愛上廁所。往常都在屋裏的尿桶解決的李丹堅持要出來,張建平手扶著李丹,拿著手電筒陪李丹出去上廁所。
李丹小心翼翼的夾著,生怕一不小心把孩子生在廁所裏。她以前可是聽說過有人把孩子生在了廁所裏!
入夜,天空漸漸平靜。李丹和張建平也早就休息進入了夢鄉。張建平睡了一陣就被李丹的哼哼聲驚醒,自從李丹的肚子大了之後張建平連睡覺都警醒著。
張建平沒直接打燈,趁著月光輕輕喚了一聲李丹,李丹沒醒,仍是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時不時的哼哼一聲。
估計疼的,張建平既心疼又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坐在李丹身邊守著她。
李丹一覺睡的累極了,模模糊糊一睜眼看見有個人坐在身邊還嚇了一跳。
倒是張建平一看見李丹睜眼就趕忙問道:“怎麽樣,是不是肚子疼?”
李丹看清了坐在身邊的人是張建平才送了一口氣,“你怎麽不睡覺坐在我這?”
“你睡覺時候直哼哼,我以為你是肚子疼,怕有什麽事睡著了不知道幹脆就守著你。”
李丹經他一提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肚子疼。“上回大夫說疼的有規律的時候再去醫院,你去抽屜裏把姑送的手表拿出來,我看看時間。”
李丹這一看就看了兩個小時,張父張母也陸續起來了。張母看見李丹屋裏打著燈就輕鬆敲門。
張建平下地開開了門,“媽。”
張母進屋看見李丹滿頭薄汗便問:“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張建平給李丹擦著汗說:“睡覺時候都哼哼,等著疼的規律的時候去醫院呢。”
張母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你們兩個孩子,不喊我呢。建平他爸,你快燒水,我去給丹丹下點麵條,等水燒好了洗洗頭,幹了咱就去醫院。”
一家四口人又折騰去了醫院,張家爺爺留守家裏。進了醫院還是上回的大夫,白衣大夫一看就記起了幾人來。笑著說:“說是年後來,還真是年後來,一天都沒拖啊。”
李丹難得還有精力和大夫開玩笑,“什麽時候來這肚子裏的孩子說了算,我們都是跑腿的。”
一番檢查李丹一人進了產房待產。
張母攔住進屋的大夫說:“大夫,屋裏還有人嗎,讓我們也進去吧,有個人擱身邊產婦也不能太害怕。”
“不行,我們有規定的,家屬在外麵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影樓給女兒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