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刮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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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鳳歌這個怪胎,神異的體質,無視種族的限製和生靈身體構造的桎梏,可以如妖獸一樣吞吐星辰偉力。[【^d9cn.net$】

    鳳歌的百會接引著磅礴的星力,體內瘋狂地運轉著五行環,源源不斷地將暴躁的星力和霸道的金屬性力量,轉換為修複傷勢的木屬性能量。

    他運轉著體內的能量,催化著吞食的靈藥寶丹,在獲得磅礴的靈力和寶貴的精氣後,配合著木屬性能量,瘋狂地修複著體內表外的傷勢。

    鳳歌諸身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遍體的累累傷痕消失不見,醜陋恐怖的傷痕變成蜿蜒的痂疤,又迅速化作細碎死皮,簌簌落下。

    外傷不可怕,可怕的是內傷。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傷的是髒腹和筋經。

    鳳歌有諸天星輝,並不缺少能量。然而,破損的髒腑、逆亂的經脈以及斷裂的骨筋,並不是單純的能量可以快速修複的。在解決完外患後,他還需要龐大的精氣和海量寶藥的藥力來修複內傷。

    他一遍一遍地壓榨著血肉筋骨中的精氣藥力,在穩住了傷勢後,卻感到虛弱異常,臉色慘白中一陣兒後繼無力。

    “哎喲,之前吞食的海量靈藥寶丹,算是耗光了。”

    內視片刻,鳳歌放棄了療愈身體的打算。沒有天材地寶,他隻能穩住傷勢,慢慢溫養身體。

    時候尚早,盡管體內能量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可他還是不斷吸納著星輝。

    鳳歌持續淬煉著八條淤塞的奇經,不斷鍛造著他壓根叫不出名字的經絡、經別、經筋和經脈。

    他有預感,那些被修界視為無關修行的脈絡經別,對於他來說,並非皆是無用之物。既然無法開竅,常規的修行道路已斷,那就試著在荊棘血泊中,尋出一個屬於自己的道路。

    為了尋到薑、餘二人,為了找到回家的路,鳳歌已經別無選擇。

    在淬煉經脈的同時,他也不浪費絲毫能量,把海量的星力元氣煉入骨骼細胞,繼續煉化入微。

    他朦朧中有種感覺,自己強橫的體魄,與星力的灌溉和淬煉息息相關。

    前途渺茫,他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踉蹌中頭破血流,卻也於萬丈懸崖邊上趟出了一條崎嶇山道。

    鳳歌不是一個自信的人,但形勢逼人強,在經曆了無邊的絕望後,他被逼著踏上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

    他隻能咬著牙,以天為盾,以地為矛,以身為爐,以魂為火,欲生則戰,欲強則煆。

    不能浴火重生,就是化為劫灰。

    山中逝歲月,修行無晝夜,當第一縷曦光穿透過藍薄霧和森白死氣,鳳歌不得不從混朦中醒來。

    白日太陽的光輝,鳳歌是沒膽子再吸納了。

    伸腰撐腿,打了個哈欠,他那慘白的臉全是疲憊之色,並沒有感覺到仙俠玄幻中描述的那種,修行一夜後神清氣爽的感覺。

    “恩人,您可算是醒啦。”

    早早醒來的文甲寶見鳳歌醒轉,像是被蛇蟲叮咬似地跳將起來,幾個縱越撲到他身前,一臉激動道:“恩人,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能一拳砸死猛虎。”

    他揮舞著拳頭,展示著單薄的胳膊上的肌肉,道:“按照《武典》的說法,我也算是通脈境武者啦。”

    《武典》,不知何時開始流傳,是玄遠大陸古武修界修者的修行指南。其來曆和地位,和華夏文學古典《詩經》類似,是人族無數先輩血與淚的結晶。

    曆經歲月斑駁,經受曆史雕琢,《武典》內容豐富,於微渺中見宏遠,在凡庸裏顯玄奧。

    然而,也正是其悠長的成書時光,和邈遠的世事變遷,在無數脫胎於《武典》的新興武學典籍的衝擊下,其正統地位早已淪喪,留給大多武者的印像隻剩下刻板呆朽。

    《武典》,已普及,卻又泛濫到毫不起眼。現如今,隻有掙紮在底層的武者,在修行前期將其視作聖典,更多的武者,隻將其當做一本考量和對比的教材。

    “哦。”

    鳳歌興致並不高,經過他的一番瞎鼓搗,文甲寶的基礎比尋常武者要妖孽太多。

    也虧得文甲寶魂力弱得可憐,意識無法內視,否則,讓他知道自己竟然打通了近六條奇經,那還不得樂瘋。

    不得不說,區區伐髓境修者,就有了逆天的內視能力,鳳歌魂力強悍如斯,比飛仙秘境那些修元神的修真仙人更加恐怖。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根基淺薄,無法有效利用魂力,神識的諸多妙用根本無法發揮。

    人們陸陸續續醒來,廣場上斷斷續續傳來驚叫和哀嚎。他們大多是普通人,經曆了恐怖的能量衝擊和靈魂的威壓,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牛蛋是個實誠的人,盡管自身也不好受,可還是安撫了一會兒眾人後,在一片愁雲慘淡裏,最終卻是看向鳳歌。

    無法判斷鳳歌是否有心,但他是真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挨個兒救治他人。

    鳳歌瞅了瞅一副大爺相的冰球,是沒指望它了。

    冰球蜷縮在他衣兜力,一臉萎靡,他也不好強行要求什麽。

    打斷絮叨的文甲寶,鳳歌將其的興奮勁兒壓下,讓他去收羅藥散丹丸,他自己也沒閑著,也開始開始了收刮之旅。

    雷暴和綠瞳女子毀了很多好東西,廣場上的屍骨堆裏,太多的內服外敷藥物都化成了飛灰。好在山匪基數大,鳳歌和文甲寶搜尋了一圈,倒也收獲了一堆瓶瓶罐罐。

    將搜來的藥散丹丸一股腦丟給憨直良善的牛蛋,鳳歌謝絕牛夏劍和白蓮花的殷切,帶著文甲寶在龍尾山上收刮起來。

    龍尾山巔,小道旁,灌木中,牲口棚和妖獸圈,全是累累白骨,鳳歌帶著一臉駭然、閉了嘴巴的文甲寶轉悠數圈,愣是沒發現任何活著的動物和牲口。

    鳳歌抽抽著臉,總算知道那綠瞳女子已然滅絕了山上的生靈。

    他瞅著滿地的慘白的枯骨心疼難耐,蛋疼不已。

    那些妖獸,本身價值何止千萬,再加上那些牲口,更是鳳歌收刮龍尾山後絕好的運輸器械的畜力。

    現在活物都沒了,難不成讓人拖著成山的物資?

    惋惜糾結一陣兒,鳳歌打開山匪們的庭院倉庫,在冰球大肆破壞性動作後,開啟了收刮之旅。

    金銀錢糧,鐵器玉石,漫倉成堆;古玩瓷器,藥材丹丸,價值萬千;綢緞綾羅,毛皮礦石,堆積如山;烏鐵武器,刀槍劍戟,成捆成摞......

    鳳歌一行沒有放過任何魯家村能用的器物,精美的雕欄壁畫,名貴的家具木材,就連炊具夜壺也沒能逃過他的毒手。

    刮地三尺,無外如是。

    等兩人將龍尾山所有資產打包後,斜暉西來,鳳歌蒼白的臉色泛起陣陣紅暈,也不知是累的還是興奮。

    “鳳大哥,吃飯啦。”

    牛蛋也是累得夠嗆,幾十號人,就他一個人在忙活。那些個被綁來的肉票,平日裏高高在上,壓根不會淘米燒火。

    “他們還沒走?”

    鳳歌瞅著跟在牛蛋後麵的一群畏畏縮縮的人,抹了一把黑汗,納悶著道。

    “下上的路全是死屍骷骨。”

    白蓮花對著鳳歌微微一福,回答著。

    她稍加梳洗過後的臉龐顯得光額微隆,眼眶深邃,鼻梁高挺,丹唇瑩潤,嬌巧的生有淚痣的顴骨鼓凸著,反顯青春與嬌媚。

    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臉頰的梨渦,共同妝點得臉型更顯立體,卻又不失柔和與自然,一襲綾絹白衣鑲金嵌玉,珠光寶氣中盡顯玲瓏娉婷。那嬌嬈的樣貌,恍若可以映射人心的清澈見底的眸子,讓人不勝憐惜中又顯十足的美人胚底。

    鳳歌瞥了白蓮花一眼,罕見地對絕色之姿波瀾不起,更是沒有搭話的打算。瞅了一眼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的人們,那兩眼中的綠光,他心裏微微一歎,卻沒有任何表示,自顧自地吞咽著飯團。

    此時的他,心中在盤算著,怎樣將上百車物資運回魯家村。方圓百裏之內,恐怕是沒有任何牲口妖獸了,他也不能指望那些避他若躲蛇蠍的家夥。

    鳳歌就納悶了,自己也算是救了他們,為嘛沒一句感謝,看自己的眼神還那麽怪怪的?

    “小文。”

    他咽下最後一口肉幹,感覺還是餓得慌。

    “誒,恩人,您說。”

    文甲寶放下碗筷,一臉殷勤地跑了過來。

    “呃,我說了,以後就別‘您’了,也別叫什麽恩人啦。”

    鳳歌有些受不了對方的熱情和過度的尊敬。

    “好吧,恩人,“您”就免了,我也覺得把你叫老了。”

    文甲寶壓根沒改換稱呼的打算,一臉嚴肅地看著鳳歌,靜等著下文。

    鳳歌翻了翻白眼,拿這家夥也沒了辦法,隻好問著正事兒道:“這附近最近的村鎮在哪兒?”

    “唔,那倒是挺遠的,最近的牛家屯都有百餘裏路程。”

    文甲寶回答著,瞅著鳳歌一臉抑鬱之色,咬牙切齒地解釋道:“也就是這龍尾山的土匪鬧的,山下的幾個村子沒了活路,死的死,逃的逃,也就牛家屯還在。”

    “那牛家屯也是奇怪,龍尾山的土匪很少去光顧。”

    文甲寶納悶著補充了一句。

    鳳歌摸著光禿禿的腦袋,盤算半天,還是沒有合適的辦法。

    百十車的物資,整個龍尾山的積蓄,雖然寶貴的礦山寶藥讓鳳歌幾個給禍禍了,剩下的東西還是讓人眼紅。

    雷暴鬧出的動靜和綠瞳女子造成的殺劫,肯定驚動了不少勢力,眼下龍尾山看似死靜,說不定已經被包圍了,鳳歌沒有和其它勢力分享如山物資的打算。

    鳳歌現在擔憂的是人多嘴雜,龍尾山的覆滅遲早要歸算到他的頭上。這事兒看似是揚名立萬的機會,但他看到的,隻是暴露後的風險。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低調,才有生存下去的空間,猥瑣發育,方能有浪蕩的可能。

    糾結半晌無果,他隻能再呆一晚,恢複傷勢的同時,坐等來人送來畜力車馬。

    夜幕降臨,清冷的星光籠罩著死寂一片的龍尾山,彌漫的死氣如同蛆蟲一般侵蝕著這片大地。

    山巔,幾十號人瑟縮在一起,好不容易在驚恐中入睡。

    渾身元力被禁的牛夏劍艱難地衝破封印,卻發現經脈損傷,元氣逆亂,不但短時間無法運行元力,處理不好還會留下暗傷。他神情陰鷙,瞥見白蓮花在星光中撫腮看著鳳歌,心中更是怨憤嫉妒難當。

    文甲寶邁入了通脈境,受盡苦難的他在修行上更加勤奮。

    牛蛋識字不多,在文甲寶半吊子水品的指導下,倒也是開啟了練氣之路。

    鳳歌今夜沒再吸收星辰之力,他一麵運轉元力修複著傷勢,一邊盤算著怎樣利用龍尾山的寶藏重建魯家村,還憂心天亮後衝山的對手的實力,到最後,胡思亂想間他反震是罕見地失眠了!

    時間就像穿過手指的細沙,待東方天空泛起魚肚白,鳳歌神情疲倦地睜開眼,心中嗟歎著時間過得太快。

    人啊,總是這樣,蹉跎歲月的同時,卻又感歎著光陰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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