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冰球的鼻涕和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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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爺,後麵有妖獸哇。[【^d9cn.net$】”鳳歌剛回來,柳補六就連滾帶爬地上前匯報。
“交手了?”鳳歌眉頭輕皺,隻覺得頭都大了。
“沒,鄒團長也隻看到了妖獸的身形。”甄大富畏縮著說道,“它們在遠遠的觀望,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一窩蜂撲上來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鳳爺。”
“難不成後麵的那群家夥,和變異狼是一夥的?它們的任務隻是驅趕獵物?”
鳳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思索著妖獸的狡猾,他心中微涼,一邊上那豪華大車邊道:“速速前行,過了遠處的山坳再作打算。”
“你也上車吧。”他臉色變換數次,思索片刻,衝著傷勢嚴重的郝包標喊話。
上了車,鳳歌將睡相極其難看的冰球強行趕到外麵,叫醒吐著泡泡的金黃蟹,在文甲寶和牛蛋的幫助下,簡單處理著身上的觸目驚心的傷口。
“喏。”
被牛蛋包裹得像個粽子的鳳歌,從玉盒中拿出一枚煥肌果,遞給郝包標。
“這,這使不得。”郝包標喉頭蠕動著,呆愕半晌才連連擺手。
“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習慣。”
鳳歌將三百多年的靈藥,像丟垃圾一樣丟給了郝包標,瞅著文甲寶滿臉的渴望,又將一株堪堪達到三百年份的化瘀草一分為二,將半截丟給文甲寶,另一半丟給站崗的泡泡,一巴掌拍在舔著嘴唇的牛蛋的腦袋上說道:“不想被撐爆就慢慢恢複吧。”
“活人還不如一隻螃蟹!”
瞅著吞咽了大量藥散的鳳歌閉眼開始調息著傷勢,郝包標感歎對方財大氣粗的同時,默默地吞下靈藥,心中激動著,覺得眼前的殺人魔王也並不是那般可怖。
有了這株靈藥,他不但能迅速恢複傷勢,還能在短期內展望伐髓境中期。
鳳歌盤坐在車廂內,血紅的臉色漸漸化為亡者般滲人的慘白,原本就受了重傷的他又遭新患,情況說不出的淒慘。經脈雜結,元力暴動,精血逆行,渾身難以找出巴掌大的完成的皮膚。
他一邊煉化著妖力,一邊將殘存的元力緩慢地轉化為木屬性能量,護住各大髒器,配合著微薄的藥性,緩慢地修複著身體的損傷。
體表猙獰的傷口不再溢血,但內患暗傷卻會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掣肘著他的修行。
穿過妖獸和人類武者廝殺留下的修羅場,百十人的隊伍又前行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穿過了險山惡林,但此去魯家村,卻仍有數日路程。
“虧大發了。”
鳳歌苦著臉,透過車簾,見天色漸晚,感知到周遭異樣的狂暴的妖氣,心中愈發煩悶。
“停!”
下了車,他看著眼前的地形,發現一邊懸崖,一麵峭壁,一處大道,一條大河,高聲道:“今晚就在這裏過夜。”
有鄒四方這等老江湖在,鳳歌隻是叮囑了防患妖獸夜襲,就任由護衛隊去折騰。
“嗯?”放眼四眺,卻見隊伍的最後夾雜著近百陌生又熟悉的麵孔。
“鳳爺,那些都是龍尾山下來的人。”柳補六看著鳳歌臉上的詫色,斟酌著話語,解釋著,“這一路,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大量妖獸集結,瘋了似地屠殺人類,聽說好些個村子都被滅村了。”
“對,對,人多安全,安全,”甄大富從一匹妖馬屁股後露出肥碩的身子,一臉諂媚,“當然,有鳳爺在,一切妖魔鬼怪皆是浮雲。”
“哦。”鳳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瞅著在一旁睡得死沉死沉的冰球,極盡目力,瞥見遠處昏暗樹林裏的幢幢獸影,撫著悶疼的胸口,瞅著近兩百人的隊伍,卻是蛋疼不已。
說是人多力量大,但這群通脈、練氣境武者混合的隊伍,在元獸和魂獸的麵前,說句不好聽的話,壓根就是一群送人頭的貨。
人越多,隊伍越臃腫,目標更大,行動越是緩慢,真要有大批妖獸有組織地進攻,這荒郊野外,立馬就是一片屠宰場。
“哎唷。”
鳳歌感覺腦仁都快炸了,他壓根不想管半天前還衝自己喊打喊殺的武者的性命,但真要他不管不顧那百十人的死活,甚至驅趕走他們,他卻又做不到。
無兼濟天下的仁心,沒籠絡人心以雄踞一方的霸性,卻又過不了自己脆弱的良心那一關,更礙於所謂人性的這一坎。
這,也許就是他這類人的悲哀吧。
鳳歌拍了拍腦袋,走到河邊,掬了些水,任由清冽的溪水沁潤著口喉。
“呼,舒坦,瓊漿玉液,不過如此。”澄澈的山澗之水,滌蕩著鳳歌的肉體,也衝淡了縈繞在他心頭的陰雲。
“嘩啦~”
他將腦袋埋在水流裏,放任涼風吹拂,靜聽著鳥的婉轉,隨那魚蝦嘬食臉上的血垢,心中升起在這山清水秀之地酣睡三日的倦意。
“嗷~”有野獸的咆哮,打破了山林的靜謐。
“嘁,叫個蛋。”鳳歌壓根沒搭理,卻沒看到溪流的上方飄下來幾具屍體。
“我靠,誰啊。”難得清靜一會,他感覺腦袋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
“哇,啊!死人。”怒氣騰騰地抬起頭,卻見眼前是幾具死狀恐怖的屍體,還沉浸在安寧氛圍裏的他被嚇得哇哇直叫。
“呃,等等,不就是死人麽,”驚慌間,轉身跑了兩步的鳳歌一怔,對自己有些無語了,“好歹老子也是殺了近千生靈的屠夫,還怕幾具屍體?咳咳,不,不是怕得逃跑,是戰略性後退。”
“還真是大意了,”鳳歌理了理襤褸的衣衫,將河水裏的屍體撈了起來,暗自後怕,“這荒郊野外的,又突然蹦出這麽多妖獸,真要是潛行來幾頭怪物,小命可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
“呸,真惡心。”瞅著腫脹的屍體,鳳歌想到之前還埋頭在溪水裏,更是喝了不少“瓊漿玉液”,心中異常地膈應。
“唔,這不是兩河幫的幫主嘛。”瞅著一具臉型奇大的,四肢皆失的屍棍,他認出其就是那兩河幫的大餅臉幫主。
“分開五六個時辰,就算有水的浸泡,按理說它也不至於腫成這樣。”冷靜下來的鳳歌,膽子賊大,在幾具屍體上摸索片刻,卻是發現它們生前都是中了劇毒。
“看來,又是妖獸所為。”掰開一具屍體卷曲的手,看著其握著的獸毛,他喃喃自語道。
“嘿,你該不會是貪財而送了小命吧。”他撬開兩河幫幫主的圓鼓的嘴,拈出一片三色草。
“唔,味道有些怪,不過再怎麽說也是六百年份的靈藥。”
鳳歌可不怕這個層次的屍毒,更不懼什麽細菌,百無禁忌的他,將屍體嘴裏的三葉草掏了個幹淨,囫圇吞下後,卻是感覺其滋補效果,不比一整顆五百年藥齡的人參差。
“人為財死啊,”他感歎完,又納悶地嘀咕著,“看樣子,這幾人是在惡林中發現了靈藥。但以他們的實力,怎麽能接近妖獸守護的寶物呢?還有,這妖獸的胃口什麽時候這麽刁,撕扯殺了人族武者,不是應該將其啃食幹淨麽?”
武者獵殺妖獸,但妖獸何嚐不是將人類看作食物。修者修煉過後,體質大幅度提升,蘊含豐富的精血能量,血肉對妖獸來說也是大補之物。越是高境界武者,對妖獸的誘惑更大。
想到之前被屠殺的村民和武者,鳳歌愈發疑惑於妖獸的行為,那些入侵的凶殘的家夥,好像不單純是為了進食。
“吼~”
星辰灑滿天空,野獸妖物不甘寂寞,於突兀的山崗上,在蓁蓁山林中,此起彼伏地吼叫著。
“聒噪。”瞅著數裏外的嘯星野猞,蠻橫勁兒上頭的鳳歌抽出碎星弓,搭箭張弦就要驅趕對方。
“嘶,喲,喲,等等,”鳳歌剛繃直弓弦,卻是牽動了傷痛,隻能覥著臉,喃喃自語,“饒你一命。”
即使非是必要,他也沒少幹吃力不討好事兒,但眼下,他抽搐著嘴角,想起重傷在身,隻能圖個嘴上痛快。
營地內,眾武者在鄒四方的帶領下,已然布置好防禦,安頓好了車馬,正在生火造飯。畢竟,生活在底層的武者,並沒有名門大教那等底蘊,吃不起靈物寶藥,隻能吃五穀雜糧,配合些妖獸山珍。
“你們守好營地,不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進山林。”鳳歌對鄒四方等人下達了隻守不攻的命令,也不理會他們一臉的疑惑,徑直走向冰球。
“誒,冰球。”他瞅著營地裏的氛圍異常緊張,山林中更是黑影閃現,他想了半天,隻能忽悠冰球去解決麻煩。
“哇嗚~”冰球打著哈欠,瞥了眼鳳歌,換了個更銷魂的姿勢,又閉上了眼。。
這貨,在龍尾山吃得太撐,也不運動,就以睡覺的方式消化能量。但讓鳳歌嫉妒到蛋碎的是,這貨實力卻提升了不少。
“我們去抓妖獸唄,這附近可有幾頭魂獸級美味喲。”鳳歌循循善誘著,憋出一臉僵硬的笑容,活像不懷好意的大灰狼。
“嗷嗷?”魂獸?魂獸是什麽?能吃麽?冰球一臉懷疑地看著鳳歌。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它可是記得,之前被騙去啃了惡心的蜥蜴腿。
“咳,這次是真的。”篝火映射在鳳歌滿是嚴肅的臉上,他舉著手,發著誓,“要是騙你,天打五雷轟。”
“諸天神佛,雷公電母,說說而已,不要當真。”說完,他心虛地瞅了瞅晴朗的夜空。
瞅著到現在都還沒將數頭妖獸消化幹淨的冰球,那一臉的憊懶,鳳歌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描述著妖獸的美味。
“你肯定不知道,那變異狼的肉可嫩了。那狼腿,烤熟後放些鹽巴,嗯,再刷點蒜醬去腥,巴適;那狼心犬肺,大火爆炒,佐以酒釀,安逸;那野羊山驢,老薑去膻,文火慢燉,舒爽......”
“吼吼!”鳳歌還沒說完,冰球一雙大眼已經賊亮賊亮,流淌的哈喇子已經泛濫成災。
“咦,誒,我靠喲!淡定,淡定!”那興奮的冰球,直接將鳳歌撲倒在地,涕液四溢,直接流淌進他的嘴巴。
“咕嘟,咳,咳,你大爺的。”鳳歌一不留神,喝下了冰球的鼻涕涎液,指著身上的冰球的鼻子一陣兒幹嘔。
“嗷?”冰球用爪子拍了拍鳳歌的光頭,表示它也不是故意的。
“好吧,你先起來。”鳳歌扭頭躲避著冰球的涎液,有些吃不消它蠢肥的身軀。
冰球見小夥伴起身,拽著著鳳歌的胳膊就往老林中跑。
“嘎嘎,薑還是老,不是,本人的辣。”鳳歌眼見計策得逞,心中暗樂。
“時光一去不複回,往事隻能回味。憶童年時竹馬青梅......”縈繞在心頭的糟心事兒總算有辦法解決,鳳歌情不自禁地扯開嗓子,哼著跑調的歌曲。
“嗷嗷?”冰球見鳳歌這般開心,停下了腳步,狐疑地看著他。
“呃,你要相信我,”樂極生悲,甜中生苦,鳳歌見冰球起疑,再次違心地發誓,“以你高潔的品格作保,用你尊貴的血脈為憑。”
“嗷嗷!”冰球見小夥伴這般嚴肅,腦袋更是沒轉過彎,壓根聽不出鳳歌話外之音,一臉滿意地繼續向前。
“呼,老子就是這麽陰,不,聰明。”鳳歌搽了搽額頭的冷汗,瞅著顛著fei臀的冰球,暗呼僥幸,“不過,為嘛身體暖烘烘的,這般舒坦?嘿,傷勢恢複速度好像加快了。不管了,解決環視的妖獸要緊。”
他和冰球剛走不遠,眯眼小憩的泡泡卻是賊兮兮地下了馬車,跳進冰球流淌的唾液匯聚成的水窪裏,歡快得撲騰著,大口大口地吸吮著小夥伴的鼻涕唾液。
若是鳳歌看見,指不定怎樣埋汰這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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