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麽哭了？”齊琳大駭，繼而大喜，喊道：“護士!她醒了，快來人呀，她哭了。”自己的眼淚也撲簌簌地掉落，“你這個妮子，終於醒了呀？！”

    醫生護士匆匆進來，進行全麵的檢查。齊琳站在一旁，對萬消發送信息，雖知道他不會回，但是這個消息還得發出去，“你快回來吧，杜宛適哭了！”

    “馬上到！”齊琳看著眼前的信息，非常不適應，揉了揉眼睛，再次發送信息。

    “正在路上！”

    哇，真的，這家夥真的出現了。

    “他躲著我，杜宛適一醒就出現。”齊琳的眼神黯淡下去，“我還是沒有機會。”

    她看向杜宛適，如同熟睡，或許是夢到了傷心事，流淚而不自知。“醒來吧。”“別醒來。”“醒來別醒”她一時內心千萬個自己在對懟。眼前晃動的醫護人員都縹緲起來，唯有杜宛適安詳的容顏越來越清晰。

    “醒來吧!”她終於明白了本性，“能和萬消在一起，如果她不醒來，那是偷；她醒來，那是搶。我是齊琳，我不是賊。”

    “怎麽樣？”她已經被擠到了門口，逮著一位出門的護士趕緊問。

    那名護士搖搖頭，急匆匆地走了，臉色上看不出什麽，標準的工作神情。

    “醒來吧！小四！”齊琳不再多想，看著忙碌的醫護人員，心裏默默祝願。

    萬消早已知道齊琳每天去看望，不出麵，源於hz市留著的是備用程序，另一方麵也是有意躲避。當收到杜宛適流淚的消息，他的運行很快做出判斷，hz市的必須成為主程序，現在還在wk國躲避的，成為了備份。

    這本來也無不可，反正兩邊的數據保持著同步。隻是在程序設定中：有衝突時，以主程序為主！目前那邊的情況很危急，但這邊卻有備份著的“愛”。如果在以往，程序的運行結果，肯定是安全為第一要務，現在，程序外有了幹涉：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擋我的愛！

    萬消路上檢測著九院的情況，從目前來看，杜宛適並沒能蘇醒，但肯定是好轉的跡象。他到達時，醫護人員開始收拾離開，對於詢問，醫生勸慰道：“不要急，這是很好的轉變了。說不定下次，自己就突然醒來。”

    杜宛適的淚痕還在，容顏依舊安詳，萬消輕聲地講著話，整整半個小時，她的心率都沒有變化。他分析了一下現狀，很多涉及杜家的事，現在還不能講。這時候的病房裏，醫院肯定關注著所有數據，包括錄音，任何屏蔽和變動，都可能露出馬腳。何況，這麽小的房間內，齊琳就站在身後，眼睛在他和杜宛適之間轉動，每一句話都“偷聽”得那麽認真。

    “女友生病，閨蜜陪同，男主回來後，需要請閨蜜吃飯嗎？”萬消站了起來，在網絡上，發出谘詢。網民是熱情的，網民也是邪惡的，各種回複都有，好在主流積極向上：“當然要請客，而且要好一些”、“不可發乎情，仍須止乎禮”。萬消有了決斷。

    “你請我吃飯吧！”齊琳走在萬消身邊，一出九院大門，她就先開口，“我餓了。”

    “應該的。哪裏吃？”萬消答應得很爽快。

    “嗯！”齊琳非常高興，“先走走，看到合適的就去吃。”

    萬消奇怪，怎麽又不是很餓的狀態了？

    “你這段時間去哪裏采風了？”齊琳看著萬消問，心情大好，雙手自然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每天來，回去時路燈都亮了，不害怕？”萬消岔開話題。

    “不怕！hz市是有名的安全城市。而且，正開展著為期一月的整治小偷活動，小毛賊都消失了，更加安全。”

    整治小偷？對呀！林大人因為追丟自己，發狠的一句話，下麵真的在執行。難怪那些有過為官經曆的人，再也放不下權力的誘惑。回頭再來分析wk國執政黨和在野黨的紛爭，隻要這條理由就足矣！人性貪婪，最向往莫過於權力：有人捧！

    齊琳不知道萬消此時的狀況，隻聽出了萬消對自己的關心，心生感動。更靠近了一些，神采飛揚起來。在她的心裏，希望杜宛適好起來，和喜歡萬消，並不矛盾。

    “那家菌菇煲怎麽樣？”萬消看到前麵路口有一家雲南菌菇煲，想起了季綏鳳對菌菇類的評價：那是人間美味。符合“請好一點”這個條件。

    “啊？太貴了。聽說有的菌菇按片賣，一片好幾百。”齊琳拒絕著，臉色卻越來越鮮豔。

    她突然走快一步，超前半個身子，轉身，向萬消抱來。萬消探測得非常清楚，在她轉身伸手時，已經明白了她的動作。“不可發乎情，仍須止乎禮。”他後退，神一樣的同步，保持著一臂之外的距離。齊琳一下抱空。

    她一愣，眼角瞄到萬消看著遠處，以為自己剛才超前一步時邁大了，看著眼前50公分的距離，邁了一大步，哪怕撞入懷，也要抱住他。

    萬消又是一步後退，保持的距離分毫不差，如同大地被平移了一截。齊琳又是一下抱空。

    她明白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周圍行人並不多，神色匆匆也沒有關注小情侶之間的事。但在齊琳眼裏，似乎hz市所有的人都圍觀著她，裏三千層，外三萬層，墊腳伸脖好奇地注視著她。眼神中有十萬份鄙夷，有百萬份同情她“哇”地大哭出來，雙手捂住臉，喊道：“抱你一下會死呀！”

    “呃。”萬消不知所措，匆忙上網求助。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她猶豫了一下，狠狠地甩開。胡亂擦了一下臉，轉身自顧自走了。

    萬消跟在身後，萬能的網友，這會兒還沒有一個主流的意見供自己參考，各種建議的支持率忽上忽下，如同大選行情。

    走了六七步，前麵已是十字路口，麵對方向正好紅燈，有行人在等待。齊琳突然回身，見萬消就在身後，一把再抱過來。萬消沒動，她抱著他，臉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淚痕被風吹幹，皮膚有些癢了。

    她沒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