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杜宛適回來，看到兩人抱成一團，大聲地提醒著。

    “嗯，太高興了。”敏妹翻身坐好，抹了下眼睛，杜宛適發現眼圈居然紅了。“謝謝你們。”

    許少站起來，看向萬消，似乎嘴角裂了下。萬消遞過去一個杯子，許少接過，幾口喝完，單手扶住椅背，眼睛不知聚焦何處。約莫一分多鍾，他說了聲：“謝謝！”拿出電話，示意萬消和他一起過去。

    敏妹看著兩個男人走出包廂不見，才回頭對著杜宛適說，“謝謝你們，這下，我們過年可以結婚了！”

    “過年結婚？”杜宛適大奇，“你們也過年結婚？”

    “嗯。希望結婚能讓他的情況好些。”敏妹毫不忌諱，“就是為了衝喜。”

    “嗯。”杜宛適點點頭，她覺得為心愛的人衝喜，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準備過幾天訂婚。”

    “啊？真的？恭喜恭喜！你們選的哪家婚慶公司？”

    “還沒選呢，路上不是碰到你們了……”

    兩個女生，一旦對上同個話題，氣氛立馬融洽。敏妹豪氣爽快，沒多久，杜宛適就知道了他們的情況。

    許少在大學時，患上了抑鬱症，越來越嚴重，整夜失眠，好好一個青年，暴瘦30斤。敏妹是他姐姐的閨蜜，沒結婚多空閑，好幾次替姐姐去照顧他，一來二往，許少就戀上了她。

    當他姐姐告訴敏妹這個消息時，她還一頭霧水，這麽個小男生愛上自己？當時他才20歲，自己已經25，到了所謂的剩女邊緣。倒不是她沒人追，而是她的性格讓人生畏，不但潑辣，還很汙。不知道的人，以為是一個風塵女子，尤其她這身材的人講汙話。

    當時自己是一口拒絕，病鬼似的一個，如何和自己靜不下來的性格匹配？就算腰纏萬貫也不行。他姐姐也如此認為，愛情全靠緣分，勉強不得。

    可是，自己不爭氣，偷偷去看這個失戀的男生。發現他愈發沉寂了，白皙而消瘦的臉盤，單純而憂鬱的眼神，居然盤踞在了自己的心裏，再也揮之不去。尤其自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時，那刹那的精光閃動，自己有了一種救世主般的成就感。

    “後來才知道，這叫做冤孽！”敏妹說到這裏，眼神中卻是一種母愛的柔情，“幸虧這小子，床上功夫了得，也不虧了老娘這驚天的身材。”說著拍了拍胸口的衣服，一陣晃動。杜宛適滿臉嫌棄。

    “他對我無限寬容，什麽都依我。”敏妹汙話習慣了，對杜宛適的表情，還很享受，“他有一個好爸爸，畢業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國企排隊要上廣告，錢如流水般入賬，我們兩人就享受生活。”

    “可是，聽醫生說，如此嚴重的抑鬱症，活不過幾年。許少自己也說，萬一哪天自殺了，趕緊改嫁。”敏妹說著眼圈就紅了，“老娘是那樣的人嗎？就查閱很多資料，各種論壇上求助，才聽說天堂印象這個藥，可以緩解他的抑鬱。於是，去年開始服用，效果不錯。”

    “你也看到了，在‘望塔’，他偶爾會笑了。尤其喜歡我在熱鬧的氣氛中大呼小叫，根本不在意我講汙話。這就是命吧，抑鬱的人，本能地喜歡鬧騰的人。”敏妹說到這裏，邪邪地一笑，“和他那個時，我可以叫喚到他求饒。”

    杜宛適捂上了眼睛，卻豎起耳朵聽著。

    “我就不信抑鬱症無救。他現在還是一個大男生，喜歡男女之歡是本性，就和我一樣。”敏妹講到這裏兩眼發光，“抑鬱降低了肉/欲，因此，我就想，反過來激發他的**，是不是就算在破解抑鬱？他仔細回味一陣，也認可，確實，愛/欲能讓他充實而滿足。”

    “這就對了，我就是上蒼派來拯救這位憂鬱小王子的。”敏妹自顧自拍了一下手，“這一年來，去醫院複診，醫生都說在好轉。本性的功勞，真的，你別嫌棄，他的失眠基本治好了。”忽然，敏妹沉思一下，“也許是被我搞累了，累得睡著。我有時候連著要……”

    ……

    “林少去了國外，和那個洋妞。”許少帶著萬消走開，“林大人怕兒子遭遇不幸，一聽說王副局長被打，馬上送走，還約定第一周盡量不聯係。林大人也在查找真凶，這個鍋，背起來太重。”

    “你們怎麽知道？”

    “自有辦法。這個級別的人物，要防範的更多。就像我，自己開公司賺錢，買天堂印象不行；你自己開公司，買就可以。這也算是對權利的一種製約吧？”

    萬消沒接口，嗤之以鼻，心裏嘀咕：你這也算開公司？

    “王少這人要小心，昨天對我說，杜家公司很值錢。林家無暇顧及了，將這個信息討好給我。這種國企二代，心裏變態，他們能看到官二代的積累，因此特別勢力。”

    萬消的分析中，這個可能性極小，沒想到居然發生了。確實要小心，王少在雲盤中竟一點都不記錄。

    “他還說，你可能是黑客組織成員，要我和你打交道，多注意信息安全。正因為這個，我對你能買天堂印象，更是相信。”許少自顧自說著，“我隻想活命，敏妹看得上我這個抑鬱的毒鬼，能多陪她幾年就好。我不在乎杜家公司，你妥妥的放心好了。”

    “謝謝！”萬消點點頭，“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自然答應。”許少說著，開始打電話。萬消聽出來了，他在給許先生的秘書打，要求將萬消的協助調查撤掉。對方還想勸解他幾句，許少態度非常堅決。

    隨後把電話給萬消，許先生的秘書問了幾句，滿口答應盡快辦理。

    “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許少掛了電話，“我沒想到，自己的意誌力，連2天都撐不住。昨晚開始，什麽興趣都沒，整個人恍恍惚惚。敏妹說，好幾次走到陽台要跳下去。雖說是別墅，還加裝了防護欄，生命一時無憂，但我心裏脆弱到連自己都嫌棄。”

    “你是負麵情緒影響力過重，多激發自己的正麵情緒，會平衡的。”萬消覺得，在情緒的了解上，自己可以算權威。

    “敏妹也這麽說，她現在就抓住一個點激發，讓我享受到了生活的樂趣。”許少跟了一句，似乎不想在這問題上過多糾纏，“我老爸分析，林大人有出逃的可能，畢竟徐將軍已經實名口頭舉報。因此，你要小心，別被他臨走之前坑一把。”

    他看到萬消無動於衷的樣子，解釋道：“官場就是這樣，堂堂正正做官，自然無懼；心中有愧的官員，會被一個謠言嚇出原形。林大人常年走平衡木，平時沒人來死磕。但徐將軍不一樣，與侄子的感情如同父子，豈會放過。要是軍政一起擠壓，林大人就可能溜了。”

    萬消聽出了他的關心，點點頭，遞過一個小瓶子，“這裏還有0.8克，你先用著。後天到的天堂印象，醫院可能要用0.6克，還希望你提供。”

    許少看著萬消，有些奇怪。

    “我不方便出麵，是救杜媽媽用。”

    許少以為萬消不想居功，伸手和萬消握了握，“我雖然年少，但常常思考生死大事，心很老。你這樣極好，坦坦蕩蕩，問心無愧，才是生活的真諦。可惜，我總是低落，連為什麽低落都不清楚。”

    “情緒是可以被牽引的，或許，你養個小動物，也能激發你的另一種快樂。”萬消寬慰道，“現在神經元交互，都已經做到了7條，隻要你好好活著，說不定，幾年後，就可以情緒轉移。”

    “是呀，敏妹想結婚，生一個漂亮的娃娃。”

    兩人開始回走，進包廂，正聽到兩位美女談論著一家婚慶公司。

    ……

    晚上，杜宛適還在列清單，那是婚慶公司的建議。

    萬消插不上手，就看著她忙乎，順便侵入王副局長住的病房，透過監控看一下。發現林大人在，他馬上將一部分運行資源調過去。

    這是個高級病房，單間，還有盥洗室。其他人被請了出去，此時裏麵隻有兩人。王副局長打開手機的音樂播放，靠近病房監控的話筒，打開了一首勁爆的歌，聲音監控被幹擾。但難不倒萬消，兩人的口型，還可以通過視頻分析。

    “大人，您親自過來，讓我不勝榮幸……”

    “好點沒？”林大人打斷他的話，問道。

    “好多了，但我就要躺在這裏，或多或少能給那家夥一點壓力。”

    “我今天來，也不隱瞞，有件事，想一起合計下。今天接到一個來自md的電話，剛想接就斷了。打過去，已經關機。我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小子，是不是在md落難了。越想越像，心神難安呀。”

    “不會吧？林少帶了不少資金，不至於落難到沒錢打電話。還有秋香，md國籍……”王副局長忽地臉色大變，停住了。

    “我也是這麽擔心。”林大人看到小王的臉色，知道和自己想到一起。

    “前段時間，兩人恩愛得如膠似漆……我看看那個號碼？”

    萬消大喜，侵入林大人手機，將那個電話提了出來。

    “能定位嗎？”林大人問。

    “隻能知道是哪個州的電話。我馬上聯係md的同學，請他們幫忙尋找。”

    “另外，我不方便出麵，你安排聯係下mP公司的hZ負責人，杜氏公司多少願意收購，資金直接交割在瑞士銀行，越快越好。”

    “大人！”王副局長感到一陣不妙。

    “別多想。”林大人嚴厲地看了小王一眼，“我肯定不動。徐家兔崽子的死與林家無關，難道還能將冤案扣到我頭上？我隻是擔心小兒被騙盡了錢財，急需一份資金備用。現在案件審理、醫鬧的收入都暫停，值錢的隻剩杜氏材料的股份了。”

    萬消忽地煞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