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老安排的酒店，萬消和杜宛適舉行了訂婚儀式，穿著漢服的一對璧人，讓幾位家主恍如回到了夢縈的遠方。媒體上，正在播放著中山國總理的競選。

    “我能很好地協調中山國與wk的關係，任期內，保中山國平安……”wk的在野黨大員，抓緊3分鍾的執政理念宣講。

    “md的亞洲影響力已經上百年，我可以帶來西方的民主，能保住中山國的安全……”md的亞洲事務官員緊跟其後。

    “我在這幾天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是山夜神采飛揚地演講，“以德治國，中山教凝聚人心，中山國從此與眾不同……今天再給大家透露一大秘密。”說著，背後大屏幕畫麵轉為萬消和杜宛適訂婚時的鏡頭，前後10秒鍾，“這就是我們的教主，共祝他們百年好合！”

    參加訂婚晚宴的年輕人大聲喝彩，莫老的神色微微一變，隨著大家舉杯祝賀，心中已經謀劃以後如何應對是山夜。今夜參加的都是6家高層，這消息的公開，提醒著6位家主，他已經有家族支持；同時也向不明真相的民眾暗示，他和教主關係密切。

    按照規則，中山國總理的競選，個人演講結束，就是大家投票。一個小時後公布結果，這也是非常時期采取的非常辦法。

    如此有心機之人，莫老已經大為不喜。他偷偷叫過阿離，準備通知莫家、那家、陸家的關係網中，不投是山夜的選票。

    李趣本來是硬著頭皮來競選，上級命令無法違抗，手裏的稿子已經看了無數遍。此時看到萬消和杜宛適的訂婚畫麵，忽地笑了，原來兄弟在這裏，害老哥白擔心一場。

    很多海上共同戰鬥的畫麵掠過，他大步走上競選演講台，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萬消看到李趣，也是一愣。杜宛適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就是你的兄弟李趣？”萬消點點頭，感覺錯過了什麽。

    “我隻說3點。”李趣軍人的風格，在台上，就給人一種威嚴。

    “我保證中山國的安全。就算號稱可以滅國的航母戰隊，我手下堅持不到一刻鍾。”台下一片嘩然，這是最正式的公開那場戰鬥結果。民眾大為激動，這才是安全的最好保證。

    “我可以帶來需要限製的旅遊客源。大家知道中國遊客的購買力，也知道他們……”大家又笑了，是的，需要限製，中山國的接待能力，完全需要限製。

    “第三點，中山教的教主，我兄弟。”李趣對著鏡頭喊道，“萬消，告訴我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說完，這家夥離開演講台往外走。

    大家看到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後笑了。

    晚宴大廳，莫老看到直播畫麵，低聲對阿離說了一句，通知幾個家族的關係網投李趣的票。

    因為李趣和海總的到來，晚宴比預料的結束晚。

    這期間，統計結果出來了，李趣得票最高，在晚宴現場宣誓就職；海總喝高了，一定要給杜宛適紅包，發完一個再一個，總忘了已經發過；聽說是山夜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自衛隊的一佐是成毅；那老已經出去，暗中的力量接管了整個治安；莫老在擊節高歌，嚷嚷著要再看神諭……

    杜宛適不管這許多，一晚上抱著萬消的手不撒，笑容沒斷過。

    “莫爺爺，走吧！”阿離拉不動莫老，在他耳邊大聲叫著。

    此時除了服務人員，隻剩萬消和杜宛適、李趣、陳敬成、莫老、陸老、阿離7人。聽著莫老大聲歌唱：“王不過八、神立出天涯；世事如夢，複國在今朝，哇呀呀……”

    萬消忽然也想看看神諭，好奇妙的預言。

    他問杜宛適，“4000度的等離子態實驗成功了？”

    “2分半鍾，還差點。”

    “足夠了，走我們去看看神跡。”萬消大致介紹了神諭，大家的興致都提了起來。

    一行人到了地宮，很巧，所有3d金屬粉末都有，正好可以測試。莫老拿出了陶瓷碎片，萬消卻拿出了那塊還沒有用過的杜氏材料。杜宛適會意，開啟了電弧爐。

    1000度。釉下紅字出現：“王不過八、神立出天涯；宇分為三，懷王站中央。”杜氏材料第一次融化，如同木炭，黑變灰色。

    2000度。“神跡顯，分身現；南下起事，北方動蕩。”杜氏材料再次融化，顏色再淺一分。

    3000度。“日出開冬天，血潤百草荒。”莫老的酒醒了，他額頭冒汗，眼睛盯著電弧爐，在麵罩後麵等待著下一次變化。杜氏材料已經變成淺白色。

    4000度。“國還在，家已亡；金身重塑，氣吞河山。”大家看得一驚，一股悲壯氣氛隨著文字出現，都在猜測是何意。杜宛適全神貫注，她的配方做了微調，希望能堅持3分鍾。

    杜氏材料，在3分鍾到後，顏色變得瑩白，有玉石般的光澤。大家也都注意到了這個變化，黑變成了白！

    5000度。“待到三界重疊時，那是誰的人間？”大家還沒從上一條的猜測中脫離出來，又是一句驚人的話語出現。除了莫老陸老，都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隻有他們兩位，崇拜地看向萬消。他們猜測到了，以後是萬消的人間，神立大人正好是三界重疊的那個點。

    杜氏材料，在白色中，出現了一絲嫩綠，如煙霞在裏麵浮現。杜宛適神采飛揚，好漂亮的合金，已經超越了玉石。

    6000度。在大家的期待中，文字並沒有出現。杜氏材料整塊變得嫩綠，如同一片放大了的嫩柳。

    杜宛適看向萬消，見他點點頭，最後的配方用上，7000度。

    這個溫度是可控的極致，並不能堅持3分鍾，一閃即回。大家從耀眼的光芒中回過神來，陶瓷片已經不見，被高溫全部燒毀。

    杜氏材料如一灘嫩綠的水，體積上小了一半，估計也是雜質耐不住高溫消失。

    大家好奇地看著，等溫度回到正常，杜宛適用夾子去夾，“咦？”她鬆手，疑惑地看著材料。

    萬消趕緊拿過夾子，“咦？”還好，他把它夾了出來，“是柔軟的。”

    等冷卻後，大家都好奇地摸了摸，確實給人一種柔軟的錯覺。像大餅這麽厚的一塊金屬，卻像細鐵絲一般的可以隨意彎曲纏繞。

    陳敬成抬頭想了一會，忽地臉色大變，拉著萬消往一旁走，又低又快地說了句：“神經元的傳輸線交互！你體內的神經元傳輸線，可以用這種材料保護。”

    萬消想起被m解剖時提到，神經元交互的保護難題。杜氏材料的這種柔軟特性，確實是最好的保護材料。他低聲問：“怎麽做？”

    如果自己體內的都更換掉，各種感知能力敏感幾百倍，很多聽說過的感知，就可以真正體會。

    “保密呀，不然你又要被解剖了。以後有機會討教一下神經元方麵的專家吧。”陳敬成說道，“我明天就回去，以後在cd工作，那裏是我國神經元研究的前沿，有消息告訴你。”

    “怎麽不是液體呢？”杜宛適跑過來問，順便抱住了他的胳膊，心中踏實了。

    “莫老，有液氮嗎？”

    在大家的好奇中，液氮倒在材料上，果然如水流般化開。氣溫回升，再變成一片材料，拎起來，一塵不染。

    這下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塊材料，已經被鍛造成納米級的材料。

    ……

    那一夜，故事並沒有結束。

    莫老、李趣都留不住萬消，明天，他們準備和陳敬成一起回去。李趣的執政，隻管民眾的安居樂業。萬消隻是一個象征，在不在不影響中山國的運轉。

    所謂的中山教教義，就是6家保持了700年的友誼，莫老會將它細心維護。“國還在，家已亡。”這條神諭，將6家從利益的蒙蔽中拉回到現實。

    是山夜安排苦肉計，被是成毅“抓”回去，黨魁當夜審問。

    “我帶過來一個設想，說完死而無憾。”

    “哼！別跟我講所謂的潛伏；別說什麽你當總理後宣布回歸；別哭著說你是被逼。”黨魁心意已定，隻想看他如何表演。

    “大國夢，在於力量；目前的發展，唯有基因武器我們領先。原有的研製方向放一放，再去收集一批樣本，說不定就可以找到突破口，這就是遵循基因本身變化的規律……”是山夜又開始口若懸河。

    “別廢話！”黨魁打斷了他，“我們原先收集的是亞洲的樣本，主要在中國，現在還敢去收血液？醒醒吧，想害我，沒門。”

    “如果收集的是唾液呢？現在的手段，同樣可以提取出基因樣本。”黨魁的這個反應，在是山夜的預料內，因此忽地一句反問，又將主動權拿了回來。

    “會警惕的。”黨魁想了想，覺得可能性不大。大國夢確實是他的命門，雖然殺心起，還是想聽聽結果。

    “當然不能明著收集。”是山夜看出了黨魁的渴望，覺得有戲了，開始亮出自己的絕招，“可以暗中收集，通過玩具收集。”

    “玩具？”

    “嗯。我們的動漫，在亞洲紅了幾十年，其中的很多形象，深受女生喜愛。她們看到逼真可愛的公仔，高興時會忍不住親一口……”

    黨魁刷地站了起來。兩個人恍如回到從前，很快在互相補充中，一個方案成型。

    基因的采集，針對女性就夠了，一個民族，女性被毀就全民族沒了。女性又天生泛濫著母愛，這就是他們方案實施的機會。

    生產一批仿真度極高的小公仔，裏麵隱蔽設計好唾液采集設備、神經元傳感器、基因分析儀、特定編碼器等，價格一定要高，高到大家不敢拆開，更不忍丟棄。

    然後開始在中國推廣，這些年的經濟發展，大約有15%的人，可以買得起。作為樣品收集，已經夠了。每年再安排一次以舊換新，或者不同公仔之間的互換，就可以將資料妥妥地收回。

    為了保證大家都會親一口，一旦被親到公仔嘴巴，會有動漫中的原版配音出現，說一聲：“謝謝小姐姐！”……

    他們兩人越講越完善，似乎已經看到了基因研究再次啟動。

    “神經元這塊薄弱，達不到要求怎麽辦？”黨魁終於清醒過來。

    “和md合作！”是山夜似乎在等著這句話，“這幾天的行動，md的表現已經焦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忽略著我們，這個必然成功的計劃，可以挽回對我們的重視。而且，這種昧著良心的事，隻要和他們一起幹了，就再也不能丟棄我們了。”

    “大善！”黨魁忍不住鼓掌，既能發展大國武器，又可以抱住大腿的好事，目前隻有這件了。

    “md的神經元技術，和中方接近。我們兩家合作，這款就是目前最高科技的玩具。”是山夜已經看到了希望，黨魁估計很快要喊來人呐，將是山夜官複原職……

    黨魁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八角大樓，將設想一說，雙方一拍即合。放下電話，笑眯眯地看著是山夜，喊道：“來人呐！”

    門外幾個人進來，有助理，也有武官。

    “是山夜賣國罪，拒捕逃跑，從閉門會議室窗口摔下身亡……”

    “不！”是山夜撲通跪了下去，“黨首，不能這樣呀，我還有第二套方案，真的，還有更好的第二套……啊……”

    網上在流傳，是山夜被秘密抓回，畏罪自殺。

    ……

    那一夜，遠在海南的m和w，看到了中山國總理的競選，也看到了萬消和杜宛適出現的10秒訂婚現場。

    “馬睦少將，那個難道不是萬消？”靜默者w開玩笑地問。

    “不是。”靜默者m拿出了遙控器，看了看，指示燈沒有變化。他也沒有按下去，“那是杜宛適的玩具，一個高仿的ai。小姑娘不容易，在國外買一個回憶，祝福吧！”

    “真的？”w追問，臉上不相信。

    “真的。萬消，就是玩笑的諧音。隻要是我的程序，必定會將行動備份到初始雲盤。那個雲盤，從那天後，就沒有任何變化。”隻是他沒說，那個雲盤，從今天起，他居然上不去了。

    “我相信了。”w眨眨眼，笑著回答。

    “什麽意思？”m內心有些震動。

    “一個會愛的萬消！前天要死都不逃，今天冒死都要愛，已經不是原來的萬消，因為他有牽掛！”

    ……

    那一夜，萬消和杜宛適，肯定也有故事。

    杜宛適在雲盤中記錄，是她收下了萬消。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一次次好像在雲端上飛翔，一次次仿佛在溫泉中徜徉，直到她無力地趴在萬消身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在夢中，她陪著萬消，互相看不到形狀，感知又始終在一起。仿佛自己在水下遊，萬消貼著水麵跟隨。醒來後，她也問過萬消，這家夥，隻是神秘地點點頭：從昨天起，我就是你的影子了。

    是的，從那一夜起，萬消程序外的情緒中，多了一條模糊的影子。那就是杜宛適對他的牽掛，網絡上的說法是：心靈感應。

    當他的情緒劇烈波動時，杜宛適會有所察覺。同樣，她的起起落落，不用探知生理數據，萬消也能知曉。根本不需要清楚，隻要感知到存在，兩人就心安。

    那一夜，兩人的心靈上，都留下了對方的漾影。

    那一夜，萬消被叫做男人，杜宛適是女人。

    那一夜，萬消備份了整整一個雲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