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賀純奏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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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賀純奏離殤
與觀眾交流過後,婉清重新回到椅子上,再次撥動了琴弦,唱起了動聽的歌曲。時而憂傷,時而激昂,台下觀眾如癡如醉。
半個時辰後,婉清演奏完畢,來到台前,行了一禮。
“今天,婉清的演奏就到此結束了,有沒有高人可以指點婉清?”婉清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拉回了沉醉中的眾人。
“婉清姑娘琴藝無雙,天下誰能指點?”人群中,一個愛慕者,高聲喊道。
“是啊是啊!聽婉清姑娘一首曲子,以後天下難尋佳音!”另一個愛慕者,附和道。
在一片附和聲中,婉清嫣然一笑,雙手向下壓了壓下,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各位公子、老爺們,太高看婉清了。不過,要是沒人能夠指點,今天婉清又要獨自飲醉了!”
婉清輕輕搖頭,感歎天下知音難尋,語氣中帶有幾分憂傷。
賀純對婉清這話嗤之以鼻。既然想交友天下,又何必出這兩道難題,讓眾人望而怯步呢?看到婉清做作的樣子,賀純心中有點不爽。
“我想請婉清姑娘指點。”賀純緩緩起身,行禮說道。
台下觀眾聽到賀純的話,頓時變得無邊安靜。他們有的是在驚訝,有的是在期待。畢竟這麽多年,沒人敢挑戰婉清的權威。
婉清的目光,透過台下眾人,落在賀純身上,反複的審視著。今天,神話在此打破。哪怕賀純落敗而歸,他也是這幾年的第一人。
婉清輕輕一笑,對著賀純行了一禮:“既然公子願意指點婉清,那先請公子評價一番剛剛的演奏。”
賀純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姑娘叫我評價,賀某就獻醜了。請問姑娘年芳幾何?”
“小女子,剛滿十七歲!”
“婉清姑娘,你剛剛彈奏伴燈獨醉,憂傷婉轉,琴藝確實非凡。可在我眼中,卻漏洞百出。姑娘剛滿十七,年歲尚小,並未經曆感情。而彈出琴聲,雖然悲傷幽怨,但是意境卻差那麽一點。”
“願聽公子指教!”
“所謂琴聲發於心,既然姑娘沒有經曆感情,又有什麽能力能彈奏出,如此悲傷幽怨的曲子。姑娘的琴是用手在彈,而非用心!因為你的經曆東西跟不上。而彈琴的最高境界,就是人琴合一,融入天地。”
婉清聽完後,臉色有些發白,因為賀純確實說得有理,她來此彈奏琴曲,並非用心,而是為了完成任務。
賀純並未停止,他今天是打算,把婉清這虛偽高傲的外套,撕得一點不剩。
“再來說說你彈奏的兵臨城下,其一、這首曲子也沒用心彈。因為,你沒有經曆過戰爭!其二、如此宏偉的曲子,你用一把琴獨奏,略顯單薄。你為何不用其他樂器協奏?這樣才能把戰爭宏偉的場麵,通過琴聲描述出來。”
今天晚上,婉清彈奏的的曲子,無非就是激昂憂傷兩種類型。現在,都被賀純批判得體無完膚。心中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她不得不承認,賀純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婉清臉上,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公子說得有理,婉清受教了。那請問公子,如何次能做到人琴合一?如何才能做到融入天地?”
賀純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端起桌上一碗酒,一飲而盡。
“姑娘彈奏的曲子,都是先輩們,早已寫出來的。你能領悟到的意境,隻有寫曲人的冰上一角。所以,要想人琴合一,就必須有豐富經曆,自己作曲,自己彈奏。隻有這樣,才能悲喜盡顯,達到忘我,而融入天地。”
婉清不由後退幾步,猶如掉入了冰窟,她沒想到,自己足以自傲的琴藝,在賀純眼中竟然如此不堪,如此的青澀。
這時,人群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你這麽厲害,那你去彈啊!你彈出來要讓我們心服口服,才是真正的厲害。何必在這為難婉清姑娘呢?”
說話的這種人,用前世詞語來形容,就是腦殘粉!
賀純臉色一冷,輕哼一聲:“哼!你這種不懂音律,而來欣賞琴聲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我與婉清姑娘討論琴藝,不是你這層次,所能領悟的!”
良久後,婉清長歎一聲:“哎!沒想到,我一直自傲的琴藝,在賀公子眼中,竟然如此不堪,今天婉清受教了!公子說的這些話,我會銘記在心。但是,公子隻是紙上談兵的話,可不能服眾啊!還請公子獻上一曲。”
“那,賀某就獻醜了!”
賀純眼中精光一閃,腳尖一點,身體如同輕燕,優雅的落在了舞台上。他喚出太古遺音琴,靜靜的坐在琴台邊,眼睛微閉,整個人氣息瞬間一變。
台下的觀眾吞了吞口水,不敢出半點聲音,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精彩的地方。
賀純優雅的揮起手臂,落在琴弦上,鎮魂寧心曲就此奏起。台下很多被香味迷惑的觀眾,瞬間清醒過來。一旁的婉清見狀,臉色一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曲畢,賀純身上的氣息又是一變,一股非常悲傷的情緒,從他身上蔓延出來。琴聲還未響起,台下觀眾已經倍受感染。
良久後,賀純緩緩撥動琴弦,“叮!!!”。僅僅發出一個音,竟把所有觀眾的心揪在一起。隨後,他再次撥動琴弦,琴聲猶如遠古眾神的歎息,回蕩在整個大廳。一曲離殤就此奏起。
他曾經傷痕累累,卻不料重生天音。兩世為人,生死相隔,惆悵此情無處寄。花開花落,水盡複流,依舊孤獨伴此生。生又何歡,死又何懼,唯有離殤寄我情。
離殤這首曲子,是賀純在黑暗森林的八年間,創作出來的。描述了他,悲傷而又無奈的前世。描述了命運輪回的無常。
他彈著彈著,眼角竟有點點淚光。台下的觀眾受他感染,很多人被勾起了一些塵封往事,默默落淚。就連坐在一旁的婉清,也不由呆呆的望著賀純。
到底要經曆怎樣悲傷心結,才能彈出如此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