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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目光如水洗過的星辰。
    有那麽一瞬間，唐方覺得自己還真的心動了一下。如果把這台伴侶機器人搬回未穿越前的時代，她的演技怕是會勝過某些接觸過小金人的演員。
    另一邊，豪森與丘吉爾沒有緊隨他們的腳步進屋，而是在外麵停下來。
    “哼，這個吃獨食的可惡家夥，看我回去後不向克蕾雅揭發他……”
    丘吉爾沒有回應呆子的氣話，看著蘇晴跟隨唐方上樓的背影說道：“你說……他隻所以選擇這台伴侶機器人，是不是因為周艾？”
    要知道周艾自從離開晨星號便再沒傳回任何消息，就連許多老人都快將她遺忘，不過很明顯，唐艦長是無法忘記她的。
    豪森鄭重搖頭：“周艾？嗬嗬，她跟周艾的性格差著十萬八千裏。你難道忘記她當初給咱們倆下禁酒令的事情了？哦，那簡直就是一個女魔頭！”
    丘吉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周艾無論對待身邊男子還是女人，都以嚴厲著稱，就連唐方都吃過許多苦頭。可是唯獨在麵對克蕾雅的時候，總是表現的很忍讓，就像……就像姐姐對待妹妹那樣……”
    豪森斜睨他一眼，邁步往院內走去，一麵小聲說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嗯，像個娘們兒一樣。”
    丘吉爾晃晃腦袋，不再胡思亂想，緊跟豪森腳步進屋。
    二人走入客廳詢問機器人管家酒櫃在哪裏的時候唐方已經帶著蘇晴來到二樓主臥。
    他才進房間，還沒等做什麽，蘇晴已經非常貼心的幫他脫下西裝掛到角落的衣架上。
    他這兒將領帶解下往床上一丟，未等做什麽，忽然感到一股力道從後背傳來，將他推倒在床上。
    被子上滿是陽光的味道，柔軟的床墊幾乎將整個身體包裹。
    當他第一時間轉過身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地下直接撲到床頭。
    蘇晴用深情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模樣就像多時未見的情人重逢。
    人工太陽灑落的金色光芒穿過落地玻璃，塗抹在她的側臉，不耀眼，很溫柔。
    毫無疑問，房間的氣氛很美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會很美好。
    這是以往多次上演的劇本，或許有些細微差異，但是主線不會改變。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刻，唐方嘴中吐出幾個有些冰冷的字符，原本趴在他的身上與他深情對視的蘇晴好像突然冰封，肢體從柔軟變得僵硬，目光也由靈動變得呆滯。
    早在啟動伴侶機器人前，麥卡倫集團的人員便幫助唐方做過聲音認證，隻要說出那幾個對於伴侶機器人中央處理器具有特殊意義的字符，蘇晴便會進入等待配置狀態，失去作為人類的各種生理特征。
    別看唐方從進屋後一直做這樣或那樣的動作，都沒有察覺蘇晴從背後“偷襲”的事情，實際上他一直在同艾瑪交互，以確認住所情況，是否已經屏蔽歐米伽空間站安全部門布設的各種監控設備。
    “指揮官，我還以為你會無法抑製地跟她交-配，暫時忘記我們的目的了呢。”艾瑪做出這種判斷的基礎是蘇晴撲到他身上時腎上腺素的分泌量有明顯上漲。
    唐方說道：“人類不同於動物的地方在於理智能夠壓抑衝動……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艾瑪說道：“你的話很有道理，但人類社會不是還流傳著另外一句話------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麽？”
    唐方皺了皺眉，尋思艾瑪那樣的機器人怎麽可能理解人類的思維呢，幹脆放棄解釋，一麵取出相關設備連接蘇晴後頸皮下數據接口，一麵問道：“艾瑪，你今天的話很多哎。”
    “指揮官，我隻是本著學習精神試圖了解人類這種充滿矛盾的生物的本質。”
    唐方嗬嗬笑道：“我期待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以艾瑪小姐的“智商”自然聽不出他話語裏的諷刺與不以為然，雖然通過唐方的眼睛對人類社會各種要素理解的越來越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人性化發展，卻不代表她能辨識出華夏文明類似指桑罵槐、拐彎抹角這種非常特別的說話藝術。
    談話至此打住，艾瑪開始對蘇晴的身體構造進行細致掃描。
    與此同時，薩米爾?杜蘭出現在靠近房門的地方，等待艾瑪傳來詳細數據，以便為唐方提供更有價值的意見。
    艾瑪是係統資源的大管家，然而受本身設計影響無法從全局的，人性化的角度為複雜問題提供更具價值的建議。薩米爾?杜蘭不同，某種程度上代表科普魯星區最高級別科研工作者……盡管他的研究偏向基因工程，但是用來針對蘇晴身體的特殊結構提出具有價值的意見絕對不是難事。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反正他在陽光照射下昏昏欲睡，隻是聽見樓下傳來豪森與丘吉爾從一邊喝酒一邊吹牛皮到最後沒了聲息。
    “有結果了。”叫醒他的不是艾瑪，是薩米爾?杜蘭。
    他努力睜開有些迷蒙的眼，看見白袍在麵前擺蕩，然後是遞到麵前的加強型pda。
    告訴薩米爾?杜蘭稍候，他從床上爬起來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待得大腦清醒一些，這才走回去接過加強型pda，按下中間按鍵。
    青蒙蒙的光線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立體模型圖，非常直觀地展現出蘇晴的身體構成。
    “她在骨架、傳動係統、仿人體環境方麵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也隻是高出當前宇宙主權國家科技水平一些，相比伊普西龍科技還有不小的距離。”
    “她的特異點主要表現在中央控製係統、指令集等方麵，也就是對應人類大腦的部分。”
    薩米爾?杜蘭停頓一下說道：“確切的講……這台機器人根本沒有大腦，或者說隻有形體沒有靈魂。”
    唐方翻個白眼，心道這個世界上有具備靈魂的機器人嗎？這老東西在跟他講童話呢？
    “這麽說吧……該機器人就像樂園世界湖心調製設施的終端計算機，隻有硬件設備沒有軟件係統。”
    “沒有軟件係統？”唐方皺眉說道：“那她是怎麽運作的呢？”
    薩米爾?杜蘭說道：“她的大腦可以接受來自加密通道的數據，通過中央處理器與內存將其化為你可見的各種表情、動作、話語。”
    唐方皺眉說道：“要提供伴侶機器人運行所需基礎數據，還要實時進行通訊交互，毫無疑問會對遠程計算機造成沉重負擔。”
    對於蘇晴的“大腦”以無盤工作站方式運行這件事他沒有太意外，他震驚的是麥卡倫集團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用來服務蘇晴的遠程計算機同時也麵向李晴、袁晴、張晴……哪怕是堡壘艦配置的中央計算機也無法做到這種事。
    薩米爾?杜蘭說道：“通過反向追蹤每隔一段時間與蘇晴大腦進行互動的波束，可以確定的是中央計算機位於這裏……”他說話的同時，手指落在歐米伽空間站全息地形圖核心區域一點。
    “這裏是……自在天？”
    薩米爾?杜蘭沒有說話，隻是以堅定目光看著他的眼，這一舉動充分表明了態度。
    按照艾瑪之前所言，用以遙控伴侶機器人行為的中央計算機很可能同杜威?約瑟爾有聯係，那麽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進入自在天實施探索。
    其實黑暗服務、伴侶機器人隻能算是歐米伽空間站兩種特色項目，要說這幾年歐米伽空間站聞名整個希倫貝爾大區的核心服務項目，還要屬自在天。
    它出名到有亞斯哥特大區的客人不惜長途跋涉也要趕來這裏嚐鮮。
    對於歐米伽空間站內環區域b-e單元的紅-燈區，有種說法是你隻要有錢，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種說法凸顯了在“有錢玩-女人”這件事上的自由度。然而這種自由度也是有限度的，首先你不能傷害為你提供服務的人，殺害自然更不允許……無論對於哪個國家的法律，殺人都是嚴令禁止事件。
    不過在自在天內，所有的法律都不再適用，那裏是一個真正可以無法無天的地方。你可以隨便殺人，隨便破壞，隨便宣泄欲望，真正做到全憑自己想法行事。
    當然，這種極限自由度隻會出現在客人身上，不會出現在那些npc身上。
    簡單一點來講，麥卡倫集團與桑德利集團在機器人技術飛速發展的基礎上聯手創造了一個故事世界，被叫做自在天。在自在天這個大係統內，是一個個建立在影視作品、暢銷小說、經典遊戲獨有劇情、人物、環境等要素上的小世界。那是vr設備、靈境係統望塵莫及的真實世界。
    你可以在這裏看到熟悉的角色，印象深刻的故事，曾為之震撼的場景。你可以在這樣的世界裏扮演一個過客，也可以成為推動情節向前的一份子，甚至扮演一個破壞者殺光小世界內所有人，真正做到隨心所欲，逍遙自在。
    是的，小世界裏的劇情人物都是機器人，也可以看成npc，不過設計的很真實，據說比麥卡倫集團提供的伴侶機器人有過之無不及。
    相對於按照故事主線設立的npc，進入小世界體驗該項服務的客人都是無法被殺死的，任何足以致命的槍械、刀具在麵對客人的時候都不會起效。
    試想一下進入自己喜歡的電影、小說、遊戲世界，同夢寐以求的漂亮女主角談戀愛，或者改變令人糾結的悲慘結局，又或者轟爆某些不爽的角色的腦袋，類似這種精神與肉體上獲得的滿足感哪裏是內環區、外環區那些膚淺服務項目可比。不過受累於肖像權的問題，自在天的電影類世界對比當前時代有些老舊。
    該項服務可謂是開曆史之先河，在希倫貝爾大區有很高人氣。相應的，想要享受這項服務所要付出的金錢也堪稱恐怖，遠遠不是租賃一台伴侶機器人能比。另外，自在天的故事世界數量有限，哪怕麥卡倫集團與桑德利集團已經盡可能拓展係統規模，也無法滿足日益滋長的服務需求，以致要想享受這項節目必須排隊等候。
    唐方在進入歐米伽空間站前從艾瑪那裏得知自在天的情況後很是心動，也想好好體驗一把這項科技應用，但是知道要排起碼五周時間的隊後選擇了放棄。
    然而命運總是跟他開類似的玩笑，要順著之前獲取的線索順藤摸瓜，他必須要到自在天內部故事世界走一遭。
    “租個伴侶機器人需要抽簽，要進入自在天需要排隊……我的命還真夠苦的。”
    “五個星期麽……”他在心裏盤算一陣，最終決定遞交申請後安心等候，免得毛躁動手打草驚蛇，刺激杜威?漢瑟爾將那些與他家庭有關聯的人質殺死，那就不妙了。
    下了決定，他沒有啟動蘇晴的主係統，隻是利用艾瑪同中央處理器進行數據交互，進行適當的偽裝，同時試圖定位中央處理器的細致方位。
    從二樓下來的時候，丘吉爾已經喝的爛醉如泥，豪森也倒在沙發上睡過去。電視上放著有些過時的2d電影，不禁讓他有些走神，尋思自在天中有沒有還未穿越時上映的經典影片或者小說呢？
    他覺得這應該不可能，畢竟現在相對沒有穿越前那個年代屬於未來時光，哪怕是非常非常經典的電影或遊戲，也早已淪為曆史的塵埃，被現代人遺忘。
    從前廳走出，他來到院子後方遊泳池，活動一番筋骨然後跳入水中，來回數次，感覺洗去一身疲憊與風塵氣，上岸接過機器人管家遞來的浴巾與果汁，坐在旁邊的沙灘椅上曬太陽，靜靜享受午後的慵懶時光。
    機器人管家不是蘇晴那樣的伴侶機器人，不會多嘴問他諸如“為什麽沒有在樓上歇著”這種問題，隻是非常貼心地在一邊進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