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羅的話不太中聽，不過謝岐畢竟已經二十四歲零幾百年了, 平日裏裝裝嫩是個樂趣, 倒不會真跟“小男孩們”過不去。

    所以她隻是大大方方地一攤手, 笑得很是雲淡風輕。

    “我已經從紐約大學畢業了, 皮特羅, 我可不打算重返學生時代。”

    “謝岐”確實是紐約大學的商科畢業生，這雖然不是什麽牛到上天的學校，但對於皮特羅這樣百分百的真·學渣來說, 還是很有震懾意味的。

    在說完這句話後, 謝岐忽略掉皮特羅不太好的臉色, 扭頭看向琴。

    “你問我的能力？我不能操縱空氣, 但我可以把力量實體化, 類似於正義聯盟的綠燈俠。當然咯，我做出來的東西可沒他那麽色彩鮮豔, 能維持的時間也很短。”

    謝岐的這番說法當然有所保留，細節上也刻意模糊不清。不過, 她之前就是這麽跟巴裏和布魯斯解釋的, 那兩人都沒表示出異議，站在這兒的這幫人就更不會有所懷疑了。

    據她所知, 綠燈俠哈爾·喬丹確實做過類似倉鼠跑輪的東西坑閃電俠巴裏·艾倫, 隻可惜她所使用的力量與神速力力場相斥, 相較之下，也隻能“欺負欺負”速度遠不如巴裏的皮特羅了。

    “你的能力好像很有趣的樣子，等會一定要跟我們好好解釋下——不過, 在晚餐之前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琴的這個邀請聽起來不錯，而且，這可是跟鳳凰女、鐳射眼外加夜行者等人拉進關係的大好機會，不過……

    謝岐環顧四周，裏瑟依然站在幾人最外麵，臉色看起來格外陰沉。

    她連忙擺出一臉無奈的樣子聳聳肩，一邊看向羅根，一邊衝裏瑟的方向努努嘴。

    “……我還用跟約翰對練嗎？”

    “隨便，如果你現在不想動手，也可以把它當成飯後運動。”羅根的語氣很是隨意，他說完後睨向皮特羅，後者已經抬起腿，似乎還想往謝岐那邊移動。

    一對上羅根的眼神，皮特羅立刻提高嗓門，擺明了就是要跟他對著幹：“怎麽，就算我沒贏謝岐，難道就等於我不能開口約她出去玩嗎？”

    這次羅根沒再說話了，他隻是意味深長地深深凝視了皮特羅一眼，動作誇張地歎了口氣，神色中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我就看你自己作死”的複雜情緒。接著，他搖搖頭，伸手從褲子荷包中摸出一包煙。

    “嘿，羅根，你可不能在訓練室抽煙，查爾斯會生氣的！”

    琴說著幹脆地一擺手，謝岐注意到她手環上的白光已經消失，而那包煙立刻從羅根手上飛出，慢悠悠地停在與他視線平齊的位置。

    趕在羅根說話、亦或發火、亦或做隨便什麽事情之前，謝岐連忙伸手攔了一下他，環顧眾人後，清了清喉嚨。

    “也許我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等晚飯後再繼續？”

    “不過，能不能讓我先跟約翰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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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瑟沒反對謝岐的提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訓練室，很快就來到大宅外的人工池塘邊。

    這兒視野開闊，附近也沒什麽人，一個非常適合“閑聊”的地方。

    裏瑟的表情依然相當陰沉，灰藍色的眼睛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懷疑與審視，但他沒有說話，隻是姿態放鬆的抱臂而立，似乎在等謝岐主動繳械投降。

    “你知道嗎，我還擔心過那麽一兩秒鍾，你會在昨天晚上折回我家找我談人生……查爾斯跟你說了什麽，讓你能一直忍到現在？”

    謝岐確實思考過這麽一個嚴肅正經的哲學問題：如果裏瑟真的半夜出現在她家，還恰好遇上了布魯斯……嘖，想想都讓人頭疼。

    裏瑟似乎沒料到謝岐竟然用了這樣的開場白，表情有一閃而過的怔忡，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用越發銳利的目光看向謝岐，麵沉如水，讓人一看之下就有些脊背發涼。

    謝岐並不喜歡裏瑟的這種目光，這讓她覺得她就像一個犯人，而裏瑟就是審.問她的cia特工。所以，趕在對方用出任何“特別的”審訊技巧之前，她就格外配合的、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坦白從寬。

    類似的台詞她之前都說過兩遍了，一遍對著布魯斯和巴裏，一遍對著史蒂夫，這會兒自然駕輕就熟，還能從兩個不同的版本中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融會貫通後變成此刻的完美定稿。

    就算嘴上洋洋灑灑說個不停，謝岐也沒忘記觀察裏瑟的表情，他看起來很震驚，這點倒不出人意料，但震驚之外，似乎還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的複雜情緒。

    “……一言以蔽之，我是一名死神，但我不以殺人為樂。那個連環殺手，斯塔格-韋恩研究所的克裏斯·布萊克，以及茶餐廳中死去的男人，那名叫做瓦倫·馬裏恩的退役美軍，這些人都是‘應該死卻沒有死的人’，我隻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前麵的說辭都是廢話，這才是最重要的結案陳詞。在說完這句話後，謝岐目光平靜地與裏瑟四目相對。

    她說的話並非百分百真實，但在關鍵的地方卻沒有撒謊，她問心無愧，自然不會懼怕與裏瑟對視。

    在短暫又漫長的僵持後，謝岐終於等來了她期待的答案。

    裏瑟那原本如同寒冷冬日冰封湖麵般的眼神漸漸柔軟起來，就像是春風拂過，冰麵上有了第一道縫隙，他看起來並不是完全相信謝岐，但也不是之前那種充滿懷疑與審視，讓人心生不爽的模樣。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變種人？”

    就像是裏瑟沒料到謝岐的開場白一樣，謝岐也沒想到裏瑟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就像是布魯斯，他們的關注點似乎永遠與眾不同。在愣了片刻後，女生才遲疑著搖搖頭又點點頭，最終神色挫敗地勾起嘴唇笑了一下。

    “這並不重要，約翰，我是不是變種人並不影響我是誰，以及我擁有怎樣的能力。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我的職責與你們的工作相悖，但——”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謝岐，或早或晚，我們都將死去，我可以接受你的工作，隻要……”

    裏瑟打斷了謝岐的話，他說著突然放慢語速，蹙眉深思的模樣足以體現出他的嚴肅與認真。

    “隻要你說的確實是真的。”

    一聽這句話，謝岐幾乎想笑了，她也確實笑了。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但我承認，沒人能驗證這些話的真假，你可以選擇繼續懷疑我、觀察我，把我當做可疑因素。隻不過……”

    “我見過很多人，約翰，數量絕對遠超你的想象。有很多人類，他們使出渾身解數、無所不用其極，就隻是為了逃避死亡……那些人的靈魂醜陋又難看。”

    “但我也見過不少人類，他們有著及其瑰麗的靈魂，相比於生死，他們更在乎其他的東西，比如說，信念。”

    “也許你並不需要我的這句話，但我可以給出你一個承諾，在不違背我工作的基礎上，我願意幫助你和芬奇——就當做是回報你們的‘救命之恩’。”

    “可我們並沒有救你，你不需要我們救，我們也不應該救你。”裏瑟聲音平淡，就連表情也欠奉，但謝岐還是能從這番猶如繞口令的話語中，讀出他暗藏的真意。

    ——他拒絕了她的示好。

    默默歎了一口氣，謝岐隻得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向另一件事。

    “有關上回基金會的那件事，我向你保證，我們已經解決了克拉克身上的危險。至於我……我想你們也不會再擔心我了。”

    “所以，這件事算是徹底解決了？”

    對於克拉克、布魯斯乃至謝岐來說，基金會這件事還遠遠沒完。不過，站在裏瑟和芬奇的角度，隻要“機器”給出的號碼確認安全，他們的任務就已經結束了——謝岐的說法並沒有錯。

    “在今天這件事結束後，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麵了，謝岐小姐。”

    在語氣平平地說完這句話後，裏瑟轉身，朝大宅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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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時謝岐並沒有見到裏瑟，也沒見到羅根。

    當然，皮特羅也沒撈到偷偷溜出學院的機會，聽琴的說法，他似乎被查爾斯叫去了校長室……嘖，聽起來就很慘絕人寰。

    晚飯後大約一小時，謝岐才找到機會去見查爾斯，後者倒是沒說什麽特別的內容，隻是告訴她，裏瑟已經返回紐約，而她可以在學院多住上幾天，等待漢克的檢查結果。

    謝岐本來就不想跟裏瑟一起回紐約——那實在是太尷尬了，所以也就欣然接受查爾斯的安排，轉身去找琴和斯科特了。

    在她離開辦公室沒多久，查爾斯就迎來了今晚的第三波訪客，隻不過，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樣，漢克的臉色看起來相當……精彩紛呈。

    查爾斯立刻意識到，漢克肯定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真相，但他沒有直接探查對方的大腦，而是用普通人的方式——“詢問”。

    “有結果了嗎？”

    查爾斯沒有特意明說是“誰”的結果，但在場兩人心知肚明，他關心的並不是裏瑟，而是謝岐。

    “很……有趣的發現，”漢克的臉色委實有些古怪，連帶著說話時的語調也帶著點奇怪的顛簸，“我認為謝岐是某種生物實驗的成果，她是……人造的。”

    一聽之下，查爾斯立刻麵色一變，語氣也帶上了幾分狐疑：

    “這怎麽可能？她抵抗心靈感應的方式跟拜（就是查爾斯的那位舊友）如出一轍，我從沒見過其他人跟她們一樣。而且，我們都知道拜不是變種人，謝岐卻是，她沒道理不是那兩人的女兒。”

    一聽這話，漢克的表情越發微妙起來，他嗬嗬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點不知是驚悚還是驚訝的奇妙意味。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她確實是拜和埃裏克的女兒。”

    “說實話，漢克，就算埃裏克一個人的基因，也足夠創造出他的女性後代了，拜身上可沒有變種基因，沒人會拿他們兩人的基因一起創造變種人的，謝岐不該是……‘人造產物’。”

    “我說的‘人造產物’隻是我的個人猜想，查爾斯，不過，我建議你接受這個結論，畢竟……就算你們三個人一起幹了些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沒辦法解釋謝岐體內的變種基因。”

    在反應過來“三個人能一起幹的不可描述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之後，查爾斯的臉色一變，就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劇烈地咳嗽起來。

    “等，等——等等，你什麽意思？！我才沒跟埃裏克，不，我才沒跟他們兩個——喂！這並不好笑！”

    漢克似乎就等著查爾斯此刻的反應，這會兒，他那張充滿學究氣的臉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笑容，鏡片後的雙眼也閃爍著揶揄的光芒：

    “我並沒有說你們真幹了什麽事情好嗎，你用不著這麽激動，查爾斯。不過，我確實在謝岐的變種基因上發現了不止一位變種人的基因片段……”

    “考慮到你跟埃裏克的年紀和關係，我確實很想違背科學和邏輯說一句……恭喜你多了一個女兒，教授。”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放飛自我的設定也不是很放飛，對吧233

    簡而言之就是漢克在謝岐的變種基因上發現了（至少）三個人的基因序列，所以……當然，遺傳學這部分是我瞎扯的，大家就不要追究科學了_(:3」∠)_

    另外，謝岐的能力來源於她的無常身份，可以算作靈魂上的能力，但是她的肉.體確實是含有變種基因的變種人，所以謝岐覺得自己不是變種人，但老叉他們都認定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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