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時空隧道，等著醒來。小說

    報應在這時候出現了。

    ……我沒辦法離開時空隧道？！

    前所未有的狀況。我被卡住了！發生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

    最開始我花了至少三、四天的時間在慌亂──如果這種情況下, 我的時間還能用時間單位來計算的話。姑且稱之為體感時間吧。我不想講得那麽誇張, 但我真的感覺過去了一世紀。

    慌著慌著, 我意識到、再怎麽嚐試都沒有用, 並且我完全不知道還能怎麽辦之後……我就有點放棄了。也不是真的放棄, 就是不想繼續浪費力氣。

    我需要冷靜下來思考。

    停下來之後，我才注意到，我不是單純被困在時空隧道內。

    我能看到〝我〞──七年級的那個我, 的一言一行, 日常生活, 就像在電影拍攝現場、站在演員中間, 近距離觀看。差別在於, 對於這群實境秀演員而言，我是隱形人。

    禮拜三, 伊莉轉學到我們班上。

    七年級的我正在偷偷看漫畫，用課本擋住。我站在教室最後麵, 盯著伊莉, 覺得好小好可愛。我都忘了這個時期她很愛綁雙馬尾。

    老師讓伊莉自我介紹。我正在觀察伊莉的表情，發現她其實沒那麽鎮定。

    然後, 七年級的我終於離開漫畫世界。他抬起頭, 和伊莉四目交接。

    我敢打賭, 就在這秒，七年級的我心髒中箭。

    看起來伊莉也是。她馬上決定坐在我旁邊。跟我記憶中完全一樣，她試著和我攀談, 可惜那時候的我似乎有點害羞……

    〝你叫什麽名字？〞伊莉扔了張字條給七年級的我。

    ──幹得好，伊莉。我就等著看七年級的我要怎麽回。

    七年級的我拿起字條，盯著。

    一秒，兩秒，三秒。

    他居然什麽都不說？就這樣擺到旁邊？！

    該死，以前我是這樣對伊莉的？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畫麵快轉。幾天後，美術課。

    我對這段沒印象。這天有發生什麽事嗎？不記得了。

    同樣，我站在教室最後方，除了伊莉，跟七年級的自己，對其他人不感興趣。

    伊莉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堂課需要分組。教室內的人早都有自己的組別，來找她的都是一些怪怪的同學。她很想拒絕，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做，目光時不時往旁飄。

    我轉過去，看著七年級的自己。

    快點，做點什麽啊，巴裏艾倫。

    七年級的我站在畫架旁，跟艾瑞斯說話。他肯定也注意到伊莉的窘況。

    他在猶豫。他很遲疑。

    他慢了一拍。

    伊莉裝作不舒服，選擇一個女同學陪她去醫護室。老師要伊莉自己去。伊莉離開教室，我趕緊跟上，看著她沮喪、難過、焦慮的表情，心裏恨自己不能做任何事。

    畫麵接著快轉。

    可能又過了幾天。伊莉已經能跟班上同學交流了。我鬆了口氣，站在她身旁，抬手，掌心穿過她的臉頰。

    嗯，我想也是。

    上課鍾響，伊莉回到座位上。

    老師走進教室。哦，這個老師我記得。她特別嚴厲。

    點名過後，開始上課。我注意到，伊莉旁邊的女同學們在傳字條。

    然後她們把字條推到伊莉腳邊。

    伊莉沒有注意到。她很認真在上課。

    老師走過來，發現字條，認為字條的主人是伊莉。

    伊莉百口莫辯。

    這時，七年級的我站起來。

    「是我做的。」他說。

    伊莉轉過頭，睜大雙眼，望著七年級的我。

    我相信，我在她的眼底看見感動。

    畫麵繼續快轉。

    七年級的我和伊莉在樹下用餐。艾瑞斯走過來，想要加入。伊莉不太高興。

    她當然不高興。我想起來伊莉當時近乎偏執的占有欲，莫名想笑。

    然而七年級的我情商負數。他答應讓艾瑞斯坐下，接著艾瑞斯還喊來她的其他朋友。伊莉勉強微笑，盡量融入艾瑞斯的圈子、跟大家的話題，我隻能坐在她旁邊，替她歎氣。

    ──對不起啊，親愛的。過去的我似乎很糟糕呢。為什麽你還會喜歡這樣的我呢？

    畫麵再度快轉。

    七年級的聖誕舞會。看來當時我想邀請艾瑞斯，但她已經有伴了。

    事情走向和我的記憶截然不同。記憶中的我，七年級聖誕舞會，我毫不猶豫就邀請了伊莉。

    舞會上，我站在伊莉麵前，假想自己能陪伴她、帶她跳舞。

    她端著雞尾酒，顯得悶悶不樂。

    七年級的我到哪裏去了？

    「伊莉！」

    我跟伊莉同時回頭。七年級的我走過來，朝伊莉伸出手。

    「抱歉，我遲到了。你等很久了嗎？」

    伊莉搖搖頭。「我們進去吧。」

    ──我開始思考，是不是因為我多餘的提醒，讓過去的我、決定和伊莉保持距離，隻做朋友？

    聖誕舞會之後，是情人節。

    那年中城到二月還在下雪。這點我有印象了。沒錯，那年超級冷。

    我、伊莉、跟艾瑞斯還有其他朋友們，在校園後方打雪仗。

    七年級的我跟伊莉不在一隊。但他幫伊莉擋了很多雪球。

    伊莉開心地向他到謝。看起來現在伊莉沒那麽喜歡我了。那個笑容是給朋友的笑容。

    七年級的我乍看也是挺開心的。隻是在伊莉轉身後，有一瞬間，他露出莫可奈何的沮喪表情。

    我開始覺得，七年級的我，其實是喜歡伊莉的。

    八年級了。

    美術課。伊莉用黏土做了個超級精致的禮物給我，是可以掛在門上的名字掛牌。我也是。隻是我做的超級醜。

    這我記得。這塊牌子到現在我都掛在門上。

    「我以為你會送給艾瑞斯。」伊莉說，抱著我送她的禮物，愛不釋手，「謝謝你，巴裏。我一定會珍惜的。」

    八年級的我微微抿唇，露出藏著心事的微笑。

    「我也是。我會好好珍惜的。」

    畫麵跳到暗巷。

    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幾個要走這條路。伊莉因為幾隻竄過的蟑螂放聲尖叫，艾瑞斯跟八年級的我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別緊張。那隻是蟑螂。」艾瑞斯安慰她。

    「蟑螂很可怕！」伊莉崩潰地搖頭，「很惡心！」

    「忍耐一下吧，這條路回去最快……」八年級的我這麽說。

    然後，那群高年級學長出現在巷子盡頭。

    在我的記憶中，這件事不是這樣發生；我記得是班上有人想給我教訓，請了高年級來揍我。但那時候我身旁明明沒有別人。

    艾瑞斯嚇呆了，傻傻站著。伊莉也是。

    我下意識將伊莉護在身後，卻發現，八年級的我，也是這麽做。

    事情的轉折十分戲劇化，即使我已猜到大概，仍對伊莉的反應充滿驚訝。在八年級的我被那群高年級生胖揍時，伊莉不知從哪找來的勇氣，掄著一根鐵條衝上去。她瘋狂的模樣成功嚇退那群高年級生，讓胖揍我的學長們、邊咒罵著伊莉是瘋女人、邊快速離開現場。

    那群人一走，伊莉就扔掉鐵條、跪坐在地上，驚恐地放聲大哭。

    八年級的我撐著身體，爬過去，抱住伊莉，安慰她。

    艾瑞斯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走近。

    我決定當作沒看到，巷子外，有奇怪的水柱、跟奇怪的樹枝，用各種不合理的方式，折騰欺負我們的那群高年級學生。

    ──看啊，巴裏艾倫，這個女孩，盡管她會因為蟑螂嚇得尖叫、會因為傷害了人放聲大哭，但她願意為你不顧一切。

    你是多麽幸運。

    畫麵持續轉動。

    八年級的聖誕舞會；我和伊莉出席，帶著她在舞池內跳舞，送她回家，在她家門口聊了好久。

    八年級的元旦；伊莉到我家來，我們坐在床上，玩電動跨年。

    伊莉轉學之前；她留下地址、通訊數據，要我務必給她寫信。

    我們持續通信。隨著科技進步，我們通信的方式，從郵寄、電郵、到手機。她會大半夜戳我好幾下，把我吵醒，沒有任何目的。我喜歡隨手拍照，第一個發給伊莉，和她分享任何我所見的、有趣新奇的事物。

    高中畢業前，艾瑞斯和我告白了。

    我看見，即將進入大學的我，用隱含困擾和遺憾的表情，告訴艾瑞斯。

    「抱歉……但是，艾瑞斯，我……和伊莉約好，一起去紐約念帝國大學。」

    艾瑞斯沉默很久。

    「我知道。」艾瑞斯說，笑容苦澀，「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伊莉。我隻是想告訴你，然後忘記你。」

    眼前的畫麵用更快的速度翻頁。

    我們進入帝國大學。我認識彼得，伊莉認識赫敏跟哈利，接著又認識瑞雯。我們成為非常好的朋友。接著我意外獲得能力，朋友們幫助我很多，尤其是伊莉，陪我度過最初那些不知所錯的時光。

    「你有沒有想過轉學去x學院？」伊莉問我，在某一天，「我覺得那裏不錯。」

    「但你怎麽辦？」當時的我這樣回答，毫不猶豫，「我不想讓你一個人。」

    伊莉睜大雙眼，望著我的表情，像是在說，她愛我。

    「我會好好的。」伊莉說，露出微笑，「我會為了你堅強。」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跟伊莉沒有交往，或許，就因為我賭一把、說出的那些話。

    獲得能力之後的〝我〞，行事意外謹慎。當實驗室的人告訴他，可以用能力回到過去、改變某些事時，他的回答是。

    「不行。我永遠不會使用這個能力。我答應過未來的自己，要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活著，不要後悔。雖然我做的還不夠好。」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看著這個不一樣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真的改變了許多。

    畫麵飛快翻過。

    伊莉的身世曝光；繼承大典上的詛咒；我替伊莉擋下詛咒，需要真愛之吻的人……變成我。

    ──幹得好，巴裏艾倫。我怎麽沒想過還有這招？

    我看見自己毫不遲疑地親吻伊莉。

    詛咒消退。伊莉望著〝我〞，熱淚盈眶。

    「我本來打算等畢業後再求婚。」他這麽告訴伊莉。我這麽告訴伊莉。帶著些許無奈、和喜悅。

    伊莉用力點頭。拚命點頭。

    「你不介意我們跳過交往的部分？」〝我〞問她。

    伊莉破涕為笑。

    「怎麽會介意？」她說，用力擁抱〝我〞，「我們已經交往了好幾個輪回。每一次，我都決定嫁給你。」

    最後一幕畫麵停留在這之上。

    時空隧道中，我逐漸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是某個清晨。

    我是被頭痛痛醒的。渾身酸得像昨晚有大象在我背後跳舞。我睜開雙眼，看見雙人床、另一顆枕頭、跟水藍色格紋的被單。

    這時候，我先愣了一秒。

    顯然，這不是我的被單顏色。

    ……等等，一切似乎有點眼熟。

    我花了好幾秒，想不起來發生什麽事，。陌生的空間陌生的情況，空氣中飄來烤培根的香氣，我猛然轉個身，坐起來，聽見房外傳來我想念許久的聲音。

    「巴裏？你該起床了。」

    我倒抽一口氣。

    左手無名指上、婚戒冰冷的觸感提醒我，這不是夢。我萬分檢真，心如擂鼓，不管身上穿著什麽、衝出房間，果然撞上人。

    「親愛的。」伊莉抱住我，無奈又好笑，「不用這麽急，你還沒遲到。」

    我難以冷靜自持，雙手按住伊莉的肩、觀察她；對，是伊莉，是我的伊莉。約莫二十六、七歲，成熟美麗，紅棕色短卷發跟灰綠色的眼珠，穿著套裝，笑容輕鬆。

    「我沒有遲到嗎？」我喃喃，用掌心摩挲伊莉的臉頰，確認她是否真實存在。

    伊莉定定望著我。

    「不。」她說，揚起微笑，「你沒有。」

    我別過頭，這才發現眼淚即將滑落。

    「薩諾斯呢？」

    「被封印了，斯特蘭奇的功勞。」

    「你的工作？」

    「老樣子，在哈利手下，每天負責扯他後腿。」

    我失笑。

    「最後一個問題。」我說，珍惜地、用雙手捧起伊莉的臉。

    「伊莉，你懷孕沒？」

    ───完───

    最後附上一個惡搞版的小劇場。

    「最後一個問題。」我說，珍惜地、用雙手捧起伊莉的臉。

    「伊莉，布魯斯穿越沒？」

    「……你就非得要在我們接吻時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嗎，巴裏艾倫。」

    「不是啊，我真的很好奇。難道你不好奇嗎？誒誒，穿越的可是那個布魯斯韋恩，那個蝙蝠俠耶！」

    「停止置入性營銷，親愛的，觀眾會搞混。現在，我們接吻。」

    「──卡！」

    後續，以及番外：

    #01-

    關於伊莉懷孕。

    對，她懷孕了。同一個寶寶。

    巴裏還沒想好名字。

    #02-

    穿越的布魯斯。

    對，他穿越了。跟史蒂夫一起。在之後會出現的某個故事。

    並且他會碰上這輩子的天敵……那應該算天敵吧？某個會在他斷背後的複建中，拿著嬰兒玩具在他麵前晃、發出彈舌音，要他快點左腳右腳一步兩步往前走的女人。

    都是巴裏的鍋。

    #03-

    至於韋德？

    你們以為，這個像旁白對話的後記，是誰在跟你們互動的？

    死侍愛你們。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沒意外的話這個故事就到這裏

    意外就是我其實沒有把字數抓得很準……

    好，基本上，故事全劇終。感謝看到這裏的各位。沒什麽好說，接下來我要回歸克拉克跟史蒂夫的大胸。

    愛你們。也請愛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