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命運的給予與掠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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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燼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使命之後,對於有關夜淺涼喜好方麵的學習就更仔細了。夜星輝也從那時起,開始教授墨燼如何使用地球上的武器。
等待的時光總是極度漫長的,過去是夜星輝一個人盼望著他摯愛的妹妹快些來到星球上,如今則是墨燼與他兩個人一起期盼等待。
墨燼雖然在聖賢塔生活,卻基本不與夜星輝以外的獸人接觸,直到第二任聖賢者卸任,滄瀾正式成為聖賢塔的第三任聖賢者。
墨燼第一次見到滄瀾時是獸化的形態,當時滄瀾的臉色極為難看,似恐懼又似擔憂。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夜星輝,看起來很希望墨燼能回避一下,讓他能與夜星輝單獨聊聊的樣子。
夜星輝自然也看出了滄瀾的用意,便率先開口說道:
“滄瀾,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就好,墨燼是我的弟弟不是外人。”
夜星輝的話讓滄瀾驚駭不已,沉默了半天後,艱難的開口說道:
“大人,您不可能與他是兄弟,他是上古魔獸後裔飛龍獸人。大人您有所不知,獸人星球原本是上古神獸與上古魔獸分庭而立,千萬年前的神魔大戰後,上古魔獸幾乎盡數被誅殺,就算有活下來的也都被囚禁在魔靈深淵之中,永無逃出生天之日。上古魔獸獸人天生嗜血好戰,他們雖然可以被教化,本性卻永遠不會被改變。您將一條上古魔獸中靈魂最為邪惡的飛龍獸人留在身邊,就是留個禍患啊!”
墨燼被滄瀾的一大段話說的有些惱怒,卻礙著有夜星輝在場並沒有發作出來,而是極力隱忍的換化回了人形,站在夜星輝的身旁。
墨燼的意識中具備上古傳承記憶,自然也清楚滄瀾所說的上古神魔獸人大戰。可那與正邪無關,隻是不同種族間為了生存空間的爭奪戰而已。他們魔獸獸人一族戰敗了,也心甘情願的接受了戰敗的結果和懲罰。
在他所接受到的傳承記憶中,並沒有仇恨也沒有被賦予複仇的責任。他不理解,為何他這不僅險些被滅族還有同族靈魂和肉體被生生分離囚禁於暗無天日的戰敗方,都不與往昔的世仇計較。他們這些占盡了便宜獨霸星球的種族幹嘛還揪著他們祖輩的事情不放?
“滄瀾,世間萬千生靈都是平等的。你不能因為上古魔獸獸人一族曾經的過錯而遷怒無辜的墨燼。他雖然是魔獸獸人,卻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曾作惡。你不能因為他的種族而對他有偏見。”夜星輝的話說的很嚴厲,讓尚還年輕的滄瀾有些委屈。
“可是他們的靈魂就是邪惡的,如今不作惡不代表他今後不會作惡。大人,您不能放任這麽一個巨大的隱患留在世間,更不應該將他留在聖賢塔這麽神聖的地方。”滄瀾固執的爭辯道。
“你有病吧?我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上輩子抱你家孩子跳井了啊?你我第一次見麵,你上來就懟我不說,還攛掇我哥滅了我,你以為你是誰啊?”那段時間夜星輝正在教導墨燼學習地球上的俏皮話,因為印象深刻,墨燼被氣的冒煙,張口就噴了一大堆出來。
“噗~~哈哈哈哈~~~墨燼,你這學以致用的也太快了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滄瀾被噴的有些不明所以,夜星輝卻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哥,我這生著氣呢!人家都當著我的麵就攛掇你殺我,你還笑的這麽開心?能長點心不?”墨燼惱火,有些氣急敗壞的抱怨道。
“哈哈哈~~~我不笑了,噗~~~不笑了。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你是我養大的,品行如何還用別人說嘛。”夜星輝忍笑忍的艱難,隻好按著肚子哄道。
“大人,您不能被他哄騙了。上古魔獸獸人天生狡詐,最擅長蠱惑人心了。您不能被他外表做出來的假象給騙了啊!”滄瀾焦急的滿頭大汗,不依不饒的繼續規勸道。
“夠了滄瀾,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我在強調一遍,墨燼是我的弟弟,是如今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你在對他不敬,別怪我不客氣。”夜星輝瞬間冷了臉,語氣嚴厲的警告道。
夜星輝雖然脾氣很好,臉上總是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帶人也極為和善,骨子裏卻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他一開始隻是覺得較真的滄瀾很有趣,對他的話也沒太在意。可滄瀾這幅如臨大敵的認真模樣,和望著墨燼那毫不掩飾的厭惡表情,已經超出了夜星輝的忍耐極限了。
“大人!”滄瀾還想再勸,卻被疾言厲色的夜星輝直接打斷了。
“滄瀾,如果你一直保有這種不客觀又固執的種族偏見的話,我想你並不適合成為聖賢塔的聖賢者。你連真正的對與錯都分不清楚,如何教化其他獸人分辨善惡是非?”夜星輝的話說的極為尖刻,讓年輕的滄瀾瞬間紅了眼眶。
“你自己想想,我雖然是上古魔獸獸人,也跟你一樣清楚上古神魔之戰。作為戰敗方,在我的族群眼裏,你們搶奪了我們在星球上的生存空間,誅殺了我無數的同族,還殘忍的將我的一部分族人囚禁在在魔靈深淵,那樣會讓獸人靈肉分離的地方。我在見到你們的時候,有帶著敵意嗎?我有一見麵就讓我哥哥殺了你嗎?講講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還口口聲聲的說我與我那些被你們殘害過的同族是邪惡之徒,你憑什麽?”墨燼氣惱的對著滄瀾吼道。
滄瀾原本正氣凜然的氣勢消散不見,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思想中的問題。滄瀾好歹是接受聖賢塔的教育長大的,自然要比一般的獸人思想開闊些。
“滄瀾,自然界講究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獸人的世界也是一樣。當年的神魔大戰戰敗的一方是魔獸獸人,所以你們可以將他們當做無惡不作的匪類,那如果當年戰勝的一方是魔獸獸人呢?你們如今是不是能甘心被滅族,被囚禁。不心懷怨恨,不伺機複仇?別人怎麽樣我不清楚,單看你剛剛的表現,我覺得你至少是做不到的,至少墨燼沒有一見到你就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所謂成王敗寇,曆史上的所有紛爭結果,都是由戰勝的一方來書寫的。其中真實的情況如何,你一沒有親臨當時的那段曆史,二沒有接觸過其他的魔獸獸人,你哪來的這些言之鑿鑿的指責?”夜星輝倍感失望的說道。
“對不起大人,是滄瀾想法偏激了。”聽到夜星輝的這段話,滄瀾似乎是真的想通了,糾結的表情舒展了開來,望向墨燼的目光也沒了之前難以壓抑的防備和厭惡。
“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古語有雲知錯能改還善莫大焉。麵對有過過錯的獸人,我們尚且要給予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怎麽能因為獸人的種族而去判斷他的善惡?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你有這方麵的偏激想法,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想你就不適合待在聖賢塔了。”夜星輝極為嚴肅的說道。
“是大人,滄瀾知錯了,今後再也不會對獸人以種族論善惡了。”滄瀾態度謙卑誠懇的認錯道。隨後又望向墨燼,滿含歉意的說:
“墨燼,對不起,我不該對尚不了解的你出言詆毀。”
“沒關係,你是哥哥選中的獸人,我還是信任我哥哥的眼光,相信你的人品是沒有問題的。”墨燼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
雖然墨燼與滄瀾的第一次相遇的結局還算良好,但在那之後,墨燼卻盡可能的對滄瀾避而遠之。墨燼並不是心胸狹窄的獸人,但他對滄瀾就是喜歡不起來。天天跟他相處在一起的夜星輝自然感覺到了這一點,卻也沒有對墨燼的態度多說什麽。
墨燼一開始還以為夜星輝會希望他與聖賢塔的獸人好好相處,卻不想夜星輝多年後對他說:
“墨燼,我建立聖賢塔隻是為了給涼兒的未來鋪路。我隻需要聖賢塔的所有獸人足夠聽話,在未來能夠成為涼兒的助力。並不是真的想成為聖人,教化這些不懂先進科技的獸人。這也是為什麽我不教他們學會使用地球的武器的原因。無論在哪個世界,人類都是最可怕的生物,更何況是獸人星球上這些強悍勇猛的獸人。我教他們地球上的知識,是為了涼兒今後可以盡可能的生活的舒適,我讓他們心懷信仰,是為了讓他們絕對忠誠。其實,我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人。”
聽到夜星輝的這段話,墨燼沒有覺得他做的有什麽不對。也許是因為他從小就是被夜星輝養大的,他的性格為人處世的方式,都受到了夜星輝的影響。
他不知何時起,已經與夜星輝的心思完全一致了。他們唯一在乎的就隻有那個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小雌獸而已。
在夜星輝與他直白的說明了他所做一切的目的之後,墨燼對聖賢塔內的獸人更加不在意了,也更加沒有了接觸來往的興趣。
在墨燼的理解中,聖賢塔也好,聖賢塔的獸人也好不過都是夜星輝手中的工具而已。隻要他們能安分守己的發揮工具的作用,他們的想法如何心情如何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時光在聖賢塔的不斷完善中漸漸流逝,直到夜星輝決定帶他一同前往上古神廟探險,他們的命運也隨之脫離的正軌,走向了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