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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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章盤道!

    量活。

    這是專業的相聲用語,指的就是相聲演員中的捧哏。

    李鬆嶺的意思就是,既然蘇澤有這個水平,他給蘇澤捧哏表演又何妨?

    或許大多數的人在幸福童年裏看到的隻是一個個搞笑的段子,幽默的自黑。但學相聲出身的李鬆嶺更多地看到了蘇澤的相聲創作水平,還有他的相聲表演能力。

    同樣的笑話,有人說出來就非常搞笑,聽的人能樂半天。可換一個人來講,說不定等他說完,別人隻會覺得索然無味,覺得有點冷,甚至可能都沒聽明白這人講的什麽。

    別看幸福童年並不長,但這個單口相聲講起來的難度卻是比那些熱熱鬧鬧的小品難多了。因為它的表演者隻有蘇澤一個人,而且他還不能跑動,就站在那兒講。

    怎麽樣把這些段子講得清楚明白,怎麽帶動觀眾情緒,怎麽把笑點表達出來並且讓觀眾抓住,這裏麵是有技巧的,說起來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就憑這個幸福童年,李鬆嶺就可以判定,蘇澤的相聲水平不差!

    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啊,天才也不過如此!

    “那麽這次您準備說個什麽相聲呢?”李鬆嶺問,“傳統相聲,還是您自己寫的?”

    “自己寫的。”

    李鬆嶺的眼前一亮,“有沒有帶來?”

    “沒有,可以現寫。”蘇澤指了指腦袋,“都在這兒呢!”

    “早就聽說你是天才,寫歌不費吹灰之力,難道寫相聲也這麽簡單麽?”

    李鬆嶺笑道,對剛才那個倒水的服務生招了招手,“小蔡,去我把我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很快,服務生小蔡拿來了筆記本電腦,李鬆嶺交給蘇澤,“來!你寫一段,然後咱們爺倆試試活!也不能說我答應你了咱們就去表演,我也得先說幾句讓你放心不是?”

    蘇澤點點頭,然後拿起筆記本電腦,在電腦上新建了一個文檔,開始劈裏啪啦敲了起來。

    王道和李鬆嶺也不說話,就在那兒靜靜地等著。

    倒是那個服務生小蔡站在蘇澤的後麵,目光時不時地偷偷瞅著電腦屏幕,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一個勁想笑,嘴巴緊緊抿著不敢笑出來,非常辛苦的樣子。

    這一幕,更使得王道和李鬆嶺好奇了。

    要知道,相聲這門藝術,台上表演是很重要的。

    那些有本事的相聲演員,可以把看似普通的段子講得風趣幽默,化腐朽為神奇。

    大多數的段子,隻看文字,是沒有什麽趣味性的,而且有些還頗為乏味無趣。

    蘇澤寫的什麽,才能讓小蔡樂成這個樣子?

    蘇澤劈裏啪啦敲了二十分鍾,他的手速飛快,短短時間就敲出來了將近兩千字,然後把筆記本電腦遞給小蔡,“麻煩去打印出來吧!”

    “好,好——”小蔡連聲答應,隻不過這一開口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

    笑了幾聲,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小臉頓時通紅,抱著電腦快步跑了出去。

    打印好的劇本送到了李鬆嶺的手中,李鬆嶺大概掃了幾眼,看了幾段對話,也笑著拍起了大腿,“哈哈哈,有意思,好玩兒!”

    “我看看,我看看!”王道把頭伸過去。

    “看什麽!”

    李鬆嶺卻是不讓他看,“這麽好的本子,我忍不住了,你也別看了,我倆給你說一段!”

    說著,他看向蘇澤,“爺們兒,整一段?”

    “好!”蘇澤嗬嗬一笑,和李鬆嶺一起站起來,兩個人並排站在了一塊兒。

    就這麽往那兒一站,兩個人身上的氣質仿佛都發生了變化,且不提蘇澤,就說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李鬆嶺,此時笑容收斂,站在蘇澤的身邊,整個人溫潤平和,給人一種非常質樸的感覺,一下子就把蘇澤的年輕活力給襯托出來了。

    這一站,蘇澤也是看得眼前一亮,心道這李鬆嶺果然是學相聲出身的,一看就知道他以前肯定是一特棒的捧哏。

    一個捧哏,不能搶了逗哏的風頭,卻也不能毫無存在感,如何拿捏衡量這個尺寸,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老話說,三分逗七分捧,雖然有些誇張,但也絕非無理。

    李鬆嶺站在那裏,乍看起來普普通通,他沒有年輕帥氣的蘇澤有吸引力,但他的這種普通質樸會讓人心裏麵感覺特別踏實,穩當。

    這是一個好捧哏。

    蘇澤的心裏有了初步的判斷,輕輕一笑,開口了,“中國相聲界非著名相聲演員蘇澤向大家致敬問好,謝謝~!”

    說著,他深深鞠躬,而他身邊的李鬆嶺卻是並沒有和他一起道謝,而是在蘇澤直起腰來的時候抬手虛扶了蘇澤一下,動作隨意自然。

    這就是一個捧哏演員要做的事情,逗哏演員可以說各種笑話,做各種動作,氣氛熱烈了可以滿場飛,但捧哏的必須站穩不動。他不僅要把逗哏的段子給捧起來,更要把節奏給托住。

    “看見大夥兒我痛快啊,我打心裏這麽美得慌啊,老少爺們捧我來了,我心裏高興啊,我無法表達我這種心情啊”

    客房裏,蘇澤和李鬆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很快地,王道那豪放的哈哈大笑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又過了一會兒,服務生小蔡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王道和小蔡聽得很開心,蘇澤說得也很爽,此時的他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自己身邊的這位李鬆嶺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捧哏演員。

    李鬆嶺是剛剛拿到本子的,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任何的排練,甚至就連在心裏揣摩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了。而在這種情況下,李鬆嶺的捧哏非常到位。

    對於捧哏來說,逗哏的每一個話茬怎麽接,接話茬的時候用什麽字,多大的音量,多快的速度,什麽樣的聲調,都是極有講究的。就拿說話速度來說,有時候甚至要精確到十分之一秒,你說晚了不行,早了也不行;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一個好的捧哏隻有通過天賦和長久的學習,才能靈活的掌握這個節奏感。

    能遇到一個好的捧哏,對於逗哏演員來說也是極為幸運的事情。

    而此時的李鬆嶺,雖然看似平靜,笑嗬嗬地捧著,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手指在止不住地顫抖著,這是心情十分激動的表現。

    蘇澤為遇到他這麽一個捧哏而感到搞笑,而對於從小學相聲說相聲,後來無奈放棄了相聲卻又始終割舍不下的李鬆嶺來說,他的心情更加難以平靜。

    他深知蘇澤寫的這個相聲有多麽搞笑,多麽吸引人,一旦站在舞台上表演成功,必定能夠引爆全場,甚至可能會在相聲界引起一番風波。

    此時的他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能夠在十年前遇到蘇澤,遇到這樣的相聲,那該有多好?

    那樣的話,自己也就不必放棄相聲達十年之久了吧?

    李鬆嶺一邊說著相聲,心裏也是思緒萬千,難以言明。

    而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砰砰的敲門聲,一個聲音同時在門外響起:“鬆嶺!鬆嶺!快開門!”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房間裏的四個人,蘇澤還好,直接停了,看向李鬆嶺,王道和小蔡滿臉不悅,不過也沒有說什麽,李鬆嶺倒是有些意外,“雲剛?他怎麽來了?”

    “老郭?”王道也聽清了門外的人,在李鬆嶺去開門的時候,王道小聲向蘇澤介紹了一句,“外麵這個人叫郭雲剛,鬆嶺以前就是給他量活的,後來鬆嶺開酒吧,老郭倒是堅持下去了,還弄了一個相聲茶館,以前生意一直冷冷清清,也就是靠著一些老顧客,才勉強糊口度日,過得挺苦的。也就是這兩年,大家都富裕了,手裏閑錢多了,老郭把票價往上提了提,又找了幾個朋友一起幹,情況才有所好轉”

    說話的功夫,李鬆嶺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皮膚略黑的方臉漢子,這人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看到李鬆嶺開門,就急聲說道:“鬆嶺,不好了,我們遇到盤道的了!”

    “盤道的?”李鬆嶺驚訝道:“不是吧?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盤道的?”

    “是新風茶社的人,你也知道,這兩年我的生意好轉,他們卻半死不活的,就見不得我的生意好!”方臉漢子,也就是郭雲剛,罵罵咧咧道:“媽的!以前也就是在暗地裏給我下絆子,找人查封我,要麽就造謠生事,那些都被我擺平了。可我沒想到他這麽狠,竟然直接派人來我這裏盤道了!”

    說到這裏,他又苦笑,“鬆嶺,你也知道,我和你不一樣,是個野路子,沒有師承的。而且新風茶社的人這次也是下狠手了,請來了蔣申前輩的弟子來盤道。我這身份,在人家麵前,連個屁都不是啊!”

    “蔣申前輩的徒弟?”李鬆嶺倒吸一口涼氣,“新風茶社的老板是徐年超吧?他怎麽會認識蔣申前輩的弟子?如果真認識的話,他也不可能落魄到今天了!”

    說到這個,郭雲剛就破口大罵:“媽的!徐年超這個癟三,把自己女兒送給人家當小三了!哎呀,你先跟我走,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