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斑馬斑馬！

    這幾個人，好像除了黃義之外都是不認識蘇澤的。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在一首歌，或者說僅僅聽了幾句後就成了蘇澤的粉絲。

    蘇澤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五百塊錢，又看看眼睛哭紅的女人，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啊

    不過，到了三四十歲的年紀，誰又沒有點兒回憶起來就想流淚的故事呢？

    “可以。”蘇澤點點頭，準備再唱一遍。

    然而手指剛剛放在吉他上，在一旁蹲著的江魚忽然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站在了蘇澤麵前，輕哼了一聲，道：“我不要你唱，這首歌是寫給我的！隻有我自己可以聽你唱！”

    “這”蘇澤沒想到江魚會突然這麽說，一時間愣在那裏。

    沒錯，這首歌是送給江魚的，江魚有權力這樣要求。

    女人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麽一出，呆了呆，看向蘇澤：“是這樣嗎？”

    蘇澤笑了笑，點點頭：“沒錯。”

    “好吧”女人悵然地輕歎一口氣，倒也沒有強求，“那就算了。”

    然後她看向江魚，輕聲道：“妹妹，能夠有一個願意為你寫歌唱歌的人，是你的福氣。”

    她又看向蘇澤：“能有一個這麽可愛漂亮的，固執地把你的歌據為己有的女孩，也是你的福氣。”

    她露出一個說不出傷感還是欣慰的微笑：“願你們珍惜，一直好好的，好好的。”

    說完，她抱著小女孩，轉身就要走。

    “等等！”蘇澤連忙叫她，彎腰撿起來地上的五百塊錢，“你的錢，拿回去吧！”

    女人轉頭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又要離開。

    “那我再唱一首歌吧！”蘇澤說道。

    說是可憐也好，說是矯情也罷，蘇澤不想看到一個被回憶傷到的人就這樣帶著遺憾離開。

    女人稍稍一愣，而後點點頭，站了回來：“好，謝謝。”

    “又要唱歌了！”那一對小情侶，女孩聽到蘇澤又要唱歌，開心不已，激動地晃動著男孩的手。

    “嗯嗯！”男孩連連點頭，剛才那首歌也把他深深吸引了。

    黃義當然也很激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身為一個業餘歌手，能夠現場看自己偶像演出的機會可不多！

    隻有江魚，似是對蘇澤的行為略有不滿，皺了皺眉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隻不過，這個動作被那個女人看到了，女人不禁略帶調侃地嗬嗬笑道：“小妹妹別怕，姐姐不和你搶男朋友。”

    這麽一說，倒是把江魚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俏臉微紅地吐了吐舌頭。

    而此時，蘇澤已經彈起了吉他。

    合上一首歌差不多的是，這首歌的旋律依然帶著淡淡的憂傷，吉他旋律一起，蘇澤身前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了。

    蘇澤的手指撥弄著吉他，眼神飄向人來人往的街道。

    在這座擁有著上千萬人口的全球最繁華都市之一的城市裏，多少人為了生存努力著，掙紮著，他們拚搏，他們競爭，他們會為了一個機會而戰鬥，為了幾十塊錢而爭吵，他們用堅硬的外殼武裝自己，用彩色的麵具偽裝自己。

    可是在這些後麵，有誰能看到你那顆早已疲憊不堪的受傷的心呢？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

    “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

    “我隻想掀起你的頭發。”

    “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

    “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打開啊，”

    “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蘇澤的聲音略顯沙啞，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滄桑和柔和伴隨著歌聲慢慢發酵，像是一團酸酸的雲飄在心上，有絲絲的酸酸的雨滴飄灑而下。

    “斑馬，斑馬，你來自南方的紅色啊，”

    “是否也是個動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戲子如果不能留下，”

    “誰會和你睡到天亮”

    這首歌，蘇澤是第一次唱，但是這一唱，他就深深喜歡上了這首歌。

    斑馬有什麽寓意嗎？蘇澤忽然想起來一個非常冷的動物知識，斑馬在獨自一匹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必須要有同伴才能睡著。

    所以說，姑娘，你是一匹失去了同伴而無法睡著的斑馬嗎？

    “你隔壁的戲子”離開了你麽？那麽，你能不能再找到和你睡到天亮的那個人呢？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隻會歌唱的傻瓜”

    姑娘，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啊，我是那個隻會唱歌的傻瓜，我也是那個強說著憂愁的孩子，在無數的夜裏默默地想著你，可我知道我除了談著吉他唱歌之外什麽也不會啊。

    我不是山，我不是海，我更不是可以讓你白天肆意撒歡晚上安然依靠的草原。

    所以，是的，我不能靠近你。

    我隻能背上吉他離開，賣掉我的房子浪跡天涯，做一個匆忙的旅人，做你的世界裏的匆匆過客。

    一首歌唱完之後，蘇澤周圍又聚起了三四個路人，此時已經有七八個人圍在這裏，聚攏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而兩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女孩認出了蘇澤。

    “呀！蘇澤？是蘇澤嗎？”

    “好像是他哎！”

    “我的天，蘇澤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不知道嗎？蘇澤正在錄製的喜劇之星就是京城電視台的呀！”

    “是嗎？我都是在網上看，沒有注意過是哪個電視台。”

    “呀呀呀，真想不到，我們竟然見到蘇澤了！而且還是見到他在街邊唱歌！太難得了！”

    “是啊是啊，他剛才唱的什麽歌呀？好好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首新歌吧？蘇澤寫歌多厲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能是吧嘻嘻，好開心呐！”

    兩個女孩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著，還拿出來手機，偷偷地拍著照片。

    “這邊兒幹什麽呢？圍著好幾個人！”

    “不知道啊哎？好像有人在唱歌？”

    “唱歌有什麽好聽的？回到家裏網上一搜，好歌一抓一大把！”

    “感覺不一樣的，走呀，我們去聽聽！”

    “好吧好吧”

    眼看著又有人圍攏上來，蘇澤看了看江魚，給了她一個不能繼續待下去了的眼神。

    江魚點了點頭，表示懂得。

    “好了，謝謝你的吉他。”蘇澤把吉他還給黃義，“我們走了！”

    “哎？這就走啊？”黃義愣了愣，頗為不舍。

    正在圍觀的那些不認識蘇澤的人這才知道蘇澤並不是街頭賣唱的歌手，而是他旁邊這個人。

    “嗨，哥們，我出二百塊錢，你再唱一首唄，剛才那首歌唱得不錯啊！”

    旁邊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西裝革履的青年，很瀟灑地掏出來錢包，然後很瀟灑地捏出來二百塊錢，又看起來很大方地遞向蘇澤。

    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一個街頭賣唱的，肯定無法拒絕二百塊錢的誘惑！

    畢竟即便是在薪水高消費高的京城，二百塊錢也是很多人一天的工資了啊！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遞出去錢的一瞬間，數道鄙夷的眼光唰唰唰一齊向著他看了過去。

    黃義和那兩個認識蘇澤的女孩心想，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是蘇澤，明星啊，就人家唱的那些歌，隨便賣賣不得幾百萬？還有那本明朝那些事兒，稿費拿了也得有好幾百萬了吧！人家能瞧得上你這二百塊錢？

    至於那手挽手的小情侶則是在想，剛才的姐姐可是拿了五百塊錢呢，你這二百塊錢也好意思拿出來？而且你這滿臉的牛逼哄哄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

    “嗬嗬，算了，算了。”蘇澤嗬嗬一笑，沒有多說什麽，伸手撥開身前的黃義，帶著江魚離開。

    “蘇澤！蘇澤！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啊！”

    還沒走兩步，那兩個女孩中的其中一個忽然開口喊道。

    另外一個一愣，也連忙大喊：“對啊！簽名！蘇澤，我們是你的粉絲，給我們簽個名吧！”

    “蘇哥，我也想要個簽名，可不可以給我簽在吉他上！”黃義也跟著湊熱鬧。

    “可以”蘇澤向來不太會拒絕粉絲的合理要求，兩個女孩喜哄哄地拿出來筆，一個拿出來了本子讓蘇澤簽名，另外一個或許是受到了黃義的啟發，唰唰唰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嘻嘻，蘇澤可不可以給我簽在衣服上呀？”

    “好吧。”

    剛給這兩個女孩簽完名，正要伸手去拿黃義的吉他，給黃義簽名。

    就聽得那一對小情侶裏的女生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

    尖銳的叫聲把蘇澤他們嚇了一大跳，然後就看到她指著蘇澤，驚訝地大叫著：“我想起來了，你是蘇澤！唱那些花兒、煙花易冷的蘇澤！”

    “是我。”蘇澤笑嗬嗬地點點頭。

    “我也知道了！蘇澤！夢回唐朝也是你唱的！我超喜歡那首歌！我也要簽名！”男孩也大叫道。

    然後蘇澤就注意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停下腳步向這裏看來，“蘇澤？哪裏有蘇澤？”

    “蘇澤在那裏嗎？”

    “看起來像是哎！”

    “啊！蘇澤！太好了！快去簽名啊！”

    為什麽我的粉絲都喜歡大呼小叫，悶聲發大財不好嗎，咱們簽完名還可以拍個合照什麽的

    蘇澤見勢不妙，唰唰唰給黃義簽了名，拉起江魚就跑，“下次有機會再給你們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