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蔣暮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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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蔣暮雲的故事!
“這幾個相聲,有新意,跟得上時代潮流,卻也能顯出來傳統相聲的底子!”
蔣申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你這個年紀,又不是專業說相聲的,能把相聲說得這麽好,太難得了,更何況這些相聲還都是你自己寫的,這就更不得了了!”
“哎呦,您再誇,我的臉都紅了!”蘇澤真的不好意思了,把手機收了回去。
“很好!很好!”蔣申又誇了兩句,而後說道:“既然你相聲說得這麽好,那幹嘛不繼續說相聲?我現在就給京城電視台領導打電話,讓他們允許你繼續說相聲!你看看這些年,相聲成了什麽樣子,像是一潭死水,固步自封!這種情況下就得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冒出來,是好是壞暫且不論,交給時間來評說!但如果不嚐試,那就不會有任何進步!”
說著,他又要拿手機打電話了,蘇澤連忙又攔住:“蔣老師,蔣老師,您先聽我說句話,再決定打不打這個電話。”
“什麽話?”蔣申問。
“欲速則不達。”蘇澤說了五個字。
蔣申拿手機的動作停住了,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輕歎了口氣:“有道理。”
蘇澤點點頭:“我的這三個相聲,有很多人喜歡,但也有不少人在批判他。這就說明現如今我們的文化環境還不太適宜這種相聲的生長,最起碼,它不適合於電視台這種環境下。”
“那你就準備這麽放棄了?”蔣申問,他是真的覺得蘇澤很有相聲天賦,如果就這樣不說相聲了,未免太可惜了。
“不能,為什麽要放棄呢!”
蘇澤笑道:“這種相聲放在電視台說可能有點兒不合適,但是我想普通觀眾應該還是比較喜歡的,所以我和幾位說相聲的朋友有個想法,成立個相聲社團,從民間開始發展。相聲起源於街頭,發展於劇場,現在到了電視台。但我覺得電視台因為其性質的特殊性,給相聲的束縛太多,如果相聲想要發展,想要傳播,還是要回歸劇場的。”
“相聲是要回歸劇場的。”聽到這句話,蔣申一愣,而後眼睛越來越亮:“相聲是要回歸劇場的嘶——有道理啊!”
他一臉驚奇地看著蘇澤:“真的想不到,你對相聲的發展還有著這樣深刻的感悟!”
蔣申真的是越來越喜歡蘇澤了,剛開始隻是因為蘇澤是女兒的朋友,後來聽了蘇澤的相聲,覺得他是個非常有相聲天賦的孩子。現在蘇澤竟然對相聲的發展提出了這麽一個讓人耳目一新而且深思之下很有道理的理論,這不由得蔣申不對蘇澤刮目相看了。
“沒什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蘇澤笑著擺擺手,“其實原本我還擔心您會連同相聲界的其他人封殺我,嘿嘿,現在倒是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了。”
郭雲剛不止一次地想要邀請蘇澤合夥,郭雲剛知道自己的流雲茶館能夠保住而且突然火起來,那都是因為蘇澤。
而蘇澤來京城,隻是參加節目的。這種情況下,一旦蘇澤離開了京城,流雲茶館誰來支撐?
就算沒有馮三來鬧事,那些被蘇澤養刁了胃口的觀眾,又有誰能滿足他們的要求?
到時候,流雲茶館估計又要逐漸衰敗。
所以郭雲剛想要邀請蘇澤合夥,甚至不惜提出了給蘇澤四成幹股,隻要蘇澤掛個名,時不時地給寫個本子,來露個麵就成。
蘇澤其實也想在相聲這個圈子裏做點事情,但他的想法又不僅限於區區一個茶館,他想要把相聲做大做強,甚至有可能的話,推動相聲的發展,在相聲的發展史上留下自己的一筆。
所以他想要重新辦個相聲社,邀請郭雲剛他們入夥,之前因為蔣申的一條微博,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既然是一場誤會,蘇澤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做!放心去做!”蔣申大聲說道:“隻要你把相聲社辦起來了,我就親自去給你捧場!”
“好啊!一言為定啊!”蘇澤大喜,一旦有蔣申的捧場,那麽他的相聲社的發展無疑會順利很多!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蔣申許諾道。
“我敬您一杯!”蘇澤開心地端起了酒杯。
蘇澤和蔣申又幹了一瓶白酒,說起來,兩個人都喝了一斤了。這已經是蘇澤酒量的極限了,再喝下去估計就要發酒瘋了。
蔣申畢竟年紀大了,也撐不住了,被蘇澤送回了臥室。
蘇澤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蔣暮雲還沒有睡,聽到他們喝完酒了,過來扶著蘇澤上樓休息。
上了二樓,有個打開著窗戶的小陽台,涼涼的夜風吹來,讓蘇澤清醒了些許。
“蔣姐,我在這兒站會兒,醒醒酒。”蘇澤說道,他是不想自己一身酒氣地睡在別人家,弄得人家床上都是酒味。
“好吧。”蔣暮雲也沒有阻攔,陪他一起來到了陽台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京城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點點,正對著陽台的方向,遠處是一片小山,星光灑落,像是給群山披上了一層幻美的輕紗,朦朦朧朧,極具美感。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窗外的景色讓蘇澤又想起了這首歌,忍不住哼唱起來,此時涼風吹拂,夜色幻美,蘇澤哼著歌兒,忽然非常想念遠在滬都的柳妍。
曾經,他就是唱著這首歌哄柳妍睡覺的。
思念就像是酒勁,一旦上頭就一時半會兒很難下去。
蘇澤把這首蟲兒飛哼唱了三四遍,站在陽台上沉默不語。
“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蔣暮雲笑嗬嗬地問。
“我不是。”
蘇澤搖搖頭,他的感情經曆並沒有太多波折,雖然談過戀愛分過手,但這種情況非常普遍,談不上什麽有故事。
“我想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但並不是在感情方麵。”蘇澤輕笑。
蔣暮雲微微沉默,然後笑了笑,“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你說。”蘇澤並沒有拒絕。
然後,蔣暮雲給蘇澤講述了她的往事。
蔣暮雲的大學是在南方讀的,上大學的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她的同班同學,一個很溫柔的北方大男孩。兩個人感情非常好,約定好了要在畢業之後就結婚,還要請他們的導師做證婚人。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們大四那一年,他們去爬山,爬到一個陡坡的時候,蔣暮雲一個腳滑,眼看著就要跌落下去。但是關鍵時候,她的男朋友把他救了,他把她推了回去,自己卻因為太過用力而墜落下去,搶救無效去世了。
後來,蔣暮雲用了三四年的時間才逐漸地走出男友去世的痛苦,隻是她也沒有了戀愛的心思,就開始相親。後來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前夫,覺得他踏實可靠,也就嫁了。
可是誰知道,她婚後才發現這個表麵上正經靠譜的男人其實是個酒鬼,一不開心就喝酒,一喝酒就發脾氣,有時候還打人。結婚五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淚,多少個夜裏躲在被窩裏捂著嘴痛哭,卻還不敢哭出聲音。
後來,她終於受不了這種折磨了,選擇離婚,甚至答應了這酒鬼丈夫提出的五十萬離婚費的無理要求。可誰知道,即便是離婚後,前夫還是時不時地騷擾她,給她要錢,如果她不給錢,就要去法院起訴她,要回孩子。
蔣暮雲離不開女兒,可以說她在這世界上最牽掛的也隻有蔣申和女兒兩個人了,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
可是,酒鬼丈夫嚐到了甜頭後,反而變本加厲,愈演愈烈。
蔣暮雲聽到聽到蘇澤唱南山南,聽到裏麵唱了南和北,聽到裏麵的“北方有墓碑”,頓時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又想到自己這些年的遭遇,淚點一下子就被戳中了,所以才有了她淚流滿麵,拿五百塊錢請蘇澤再唱一首歌。
“你沒有再唱那首南山南,但是那首斑馬,斑馬也很好,我當時就在想,我自己不就是這樣一匹受傷的斑馬麽”
蔣暮雲的聲音非常平靜,但越是平靜,其中的悲傷越是深沉。
蘇澤輕歎一口氣:“我再送你一首歌吧。”
“哦?”蔣暮雲驚訝地看著蘇澤,而後展顏一笑:“好啊,謝謝!”
蘇澤笑了笑,看著窗外的繁星,輕輕唱了起來。
“時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隻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隻有在夢裏相依偎”
蔣暮雲和蘇澤肩並肩站在窗前,晚風吹拂而來,伴隨著蘇澤的輕柔的歌聲,輕輕地拂過她的心頭。
也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平靜。
或許,就像是這首歌裏唱的那樣,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隻能回味吧。
誰也回不到過去,誰也改不了曾經,即使你再想逃避一段往事,那傷疤也會提醒你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發生過,即使你再思念一個人,那心底隱隱的痛也在告訴你,你隻能在夢裏與他相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