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畫傀有形無意 畫形意形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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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生疑惑,他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天示家”,遂紛紛猜疑起來。
宗無聖看著仙兒前來,生怕其來幫倒忙,倒是沒有考慮“天示家”為何家族。
反觀雲六道,此時臉上陰晴不定,正在心中反複思忖“天示家”他為何沒有聽過?就在其準備不再思考,打算把“天示家”當做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族時,靈台中神光一閃,頓時麵色驟變。
雲六道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字——宗。
在毗盧國,這個宗字何其了得,宗家乃是王族,掌管毗盧國天下的正是當今王族宗家的宗太極。這個“天示”之意漸漸明了,雲六道分析的頭頭是道。
天字之意,乃是寶蓋頭囊括天下萬物,而寶蓋頭之上又有一點,寓意一人淩駕於天,與下方示字連起來便可理解為——一人淩駕於天,向天下昭示他便是天下之主,這個字正是宗字。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遠處一棵大樹樹冠上,隱匿著一位黑衣人,當他見到仙兒出來時身體微微一震,當仙兒自報家門“天示家”時,那人用渾厚的聲音小聲嘟囔,“一人淩駕於天,向天下昭告其為天下之主,仙兒這‘天示’妙哉!妙哉!”
就在其眾人紛紛猜疑之時,仙兒已然帶領三位絕色紅顏來到眾人麵前,公子纓與公子昂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公子纓見過公主,第一次見她女扮男裝時就認出,此時不足為奇。
公子昂也已經聽公子纓說過,那位女扮男裝的便是當今公主,故此也沒有猜疑任何,反而臉上有如釋重負表情,心道她既然是公子聖朋友,此時能出頭雲六道必然沒有好果子吃,於是放鬆下來靜靜看戲。
仙兒見雲六道還在沉思,遂再次開口,“難道我這提議不好?”
聞言,雲六道頓時轉過神來,臉上不再是不可一世之表情,口氣也不再那麽強硬,帶著驚恐表情輕聲道:“既然‘天示家’提議,我雲六道自然不能不給麵子,就與這位公子比試一下築象師功力。”
除了幾位知情人,所有人都很訝然,這名聲稱“天示家”的女子到底有何厲害,竟然讓雲家六長老都低聲下氣,甚是奇怪。
得到雲六道回複,仙兒又將目光落在宗無聖臉上,不易察覺的擠了下眼睛,顯然是在問:我厲害吧,給你出的辦法妙不妙?
宗無聖自然猜出仙兒何意,不禁更加好奇其身份,可惜他現在心思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根本沒有細細分析“天示”二字,若是他用一點心,不難得出仙兒身份背景。
朝著仙兒微微頷首示意,宗無聖再次上前幾步,朗聲道:“既然是比試,那就要有點籌碼不是?我這人別的不擅長,獨有一份賭徒心理,不知雲家六長老敢不敢與我賭一把?”
麵對宗家雲六道不敢造次,但是宗無聖這無名之輩他不足為懼,掛著諷刺意味笑容,手拈著腮上一撮白毛道:“黃毛小兒,你但說無妨,何為賭注?”
宗無聖看了一眼黯然神傷的公子虔,心道公子虔是如此癡情之人,如此重情重義之人自己定然要幫,於是道:“若是我贏了就要扈十娘的屍體……”
等等!”
宗無聖話到此處便被雲六道打住,“扈十娘我雖然沒有娶進門,但雲家上下誰不知道那是我剛納的小妾?既然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如何能將屍身給你?”
在一邊的公子虔聽聞宗無聖要求,也是非常不解,扈十娘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要一副屍體有何用,留著反而會讓自己更加心痛。但是轉念一想,難道公子聖是想為自己贏得扈十娘屍身,好讓自己好生埋葬她?
公子虔並不知道,宗無聖有複活扈十娘的辦法,隻是憑他現在能力,複活的扈十娘若是沒有“附靈草”維持,最多能活半個月。
宗無聖在剛才觀戰之時便在腦海中的記憶裏翻找,果然被他找到“畫形”之法。
畫形”相較於“離魂”是反其道而行之,“離魂”為攻擊魂技,能抽離人體內的靈力魂源;“畫形”則是畫天聖帝當年自創絕技,能畫人體殘缺,補齊身體缺陷。
比如有人少了一條腿,經過“畫形”之法便可畫出一條腿,為殘缺者補齊身體缺陷。扈十娘是用剪刀刺破心髒而死,根據“畫形”絕技記載,隻要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魂魄沒有脫離本體,為其畫一個心髒出來融合進扈十娘體內,方可複活。
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畫心難於登天,耗費魂力原液無數,而且通過“畫形”複活之人,若沒有“附靈草”維持,勢必會引起生命法則排斥,畫出來的心會驅逐出本體,導致本體蔫枯而亡。
宗無聖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他相信公子虔對扈十娘的愛意如此濃烈,隻要能將其複活,即便千難萬險,他也會找到“附靈草”讓其維持生命。
宗無聖還是考慮有些簡單了,他觀察雲六道自從來到洞香春,得知扈十娘死去並沒有表現出不舍,反而臉上一直掛著風輕雲淡,顯然是對扈十娘死活不甚在乎。
念及此處,宗無聖以為這個賭注很可能會讓雲六道一口答應,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雲六道有“畫傀”之法。
所謂“畫傀”,則是勾畫特殊法陣,打入屍體之內,能讓屍體變成活死人,雖然畫出來的傀儡思緒混亂,但卻是極為聽話。
雲六道本來就不是什麽好鳥,更喜歡看女人臣服在他胯下仿若奴隸之樣貌,他方才就打算好,扈十娘雖然死去,但是樣貌嫵媚動人,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將其帶回去製成“屍傀”供自己淫樂,豈不是美哉?
故此,他才對宗無聖提出的賭注反駁。
宗無聖思忖有頃,猝然“哈哈”大笑起來。雲六道見無名之輩竟然癡傻般大笑,其臉上竟然帶著濃濃的嘲諷之色,不禁怒火中燒,“黃毛小兒,你笑個甚!?”
雲六道的問話宗無聖恍若未聞,兀自將頭轉向公子虔,“公子虔,我們已經贏了,還沒有開始比試,那雲家六長老便知道他必輸無疑,不敢與我們賭扈十娘屍體,這賭局不賭也罷,我們還是離去吧。”
宗無聖的激將法顯然奏效,雲六道臉上掛著怒氣,厲聲喝道:“黃毛小兒休得猖狂,我隻是與你計較賭注,何曾說過不敢賭?既然你一心要那具屍體,先贏了我再說。”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宗無聖又目光看向仙兒,“請各位做見證者,若是雲六道輸了反悔,還請眾位證明。”
我自會主持公道,你們盡管比試。”仙兒說話間,雙眼中已是萬分期待。她也沒怎麽見識過築象師的神奇,隻是偶爾聽宮裏人提及過,故此對築象師心生好奇。
老夫雖然不是君子,但卻也是輸得起之人,若是老夫輸了,自然不會與你耍賴,你盡管出題吧。”
看著二人即將要展開築象師之間的比試,遠處大樹的身影顯然也很好奇,站在樹冠上一動不動,目光死死盯在二人身上。
宗無聖朗聲道:“既然扈十娘是刺破心髒而死,那我們就比試一下畫心,為其再鑄一顆心髒,你可敢?”
哈哈哈……”
雲六道仰天大笑,繼而道:“老夫最得意的便是‘畫傀’,不但能畫出心髒,而且還能讓扈十娘複活,你豈不是不用開始便輸了?”
聞言,宗無聖微微一愣,腦海中迅速從記憶中翻找“畫傀”記載,沒想到記憶中真有此法。一字一字查看過後,宗無聖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冷笑道:“畫個沒有意識的傀儡出來,與畫個畜生有何區別?真是什麽人筆下生什麽。”
對於宗無聖的咒罵,雲六道權當聽不見,在這時講出了他的條件,“若是我輸了將扈十娘屍體給你,若是你輸了呢?”
悉聽尊便!”
好!”雲六道遂轉身麵向仙兒,用商量的口氣道:“若是此人輸了,可否將其交給我來處置?”
仙兒有些為難,遂將目光看向宗無聖,感受到目光後,宗無聖朝其正中點點頭,示意他同意。
盡管仙兒還是有些吃不準,既然宗無聖都同意了,她又有什麽理由拒絕,於是開口道:“好,若是雲長老贏了,我保證不會插手你與公子聖之間的事情,但憑你自行處置。”
二人均得到滿意賭注,隨即在眾目睽睽下,身體淩空而起,漂浮於空中雙雙召出天懸針。
雲六道右手執筆,左手接連變換印訣,一番準備後,右手將漆黑大筆猛然提起,在麵前空氣中先是勾畫出一個繁瑣法陣,既然落筆如飛,眨眼間便勾畫上前筆。
下方眾人仰頭看著雲六道行雲流水般的落筆,每一次點在空氣中,都會在天空現出一點金光,讓人觀之光彩奪目。
宗無聖打量一番雲六道畫功,內心中也不禁生出讚歎,心想雲六道的畫功卻是超然,與自己相比沒有多少差距,隨即懸腕提筆,筆尖懸於空中,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眾人觀察宗無聖,但見其保持懸腕姿勢,卻是雙眼緊閉,似乎入定一般在空中禦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