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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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一天,約莫是晚上八點,我躺在床上,秋怡坐在旁邊給我扇扇子。
我閉著眼哼哼,睡不著。
秋怡說:“娘娘,要不讓小廚房把下午剩的酸梅湯熱熱,您喝一點再睡?”
我說:“熱什麽熱,拿來在我肚皮上放一會,保準比廚房熱的好。”
秋怡她們都忍不住笑起來。這一點我倒是很滿意,這一班小丫頭們對我的俏皮話都特別捧場,不像某人,從來不笑。
就比如昨天,我穿了件鵝黃的裙子,頭上又插了朵碗口大的黃花,自己覺得俏死了。結果人一進來就皺眉。
“見天的毒日頭,從含元殿過來曬了一路。進來你又是這副樣子,是誠心要曬死朕麽?”
我提著裙擺才轉了半圈,聽了這話頓時就懶得轉下半場。我說:“這不是新衣服才想著先穿給你看麽!不喜歡我就換了算了。”
女為悅己者容。雖說眼前這位倒不一定悅我,但至少是我這兩年見過的最多的男人。原本興衝衝跟人展示一番,倒討個沒趣。
說著我就要去換衣裳,他說算了,穿著就穿著了,習慣了也不像乍一看那麽晃眼,勉強受得了。
吃著飯,日頭落了,他閑聊一句,往日覺得四盞燈不夠亮,今日還好。
我隨口接道:“現在知道這身衣裳的好來了吧,顯亮,省燈油錢。”
我自覺著玩笑開著是極好的,對麵略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複垂眸,夾了魚吃,未開尊口。
得,又嫌我。
夜裏躺在一處,我說池子裏蓮花開的好,紅的多,白的少。藕肯定也多,蓮蓬也多,說著說著就流口水。
我翻個身戳戳他胳膊,“知道怎麽做醋藕麽?我講給你聽?”
他往裏麵娜挪,沒說話。
我既而不舍,索性撐起來一點湊到他耳邊,“糯米藕我也會做,甜絲絲的,想知道怎麽做麽?”
他忍無可忍,撐得比我還高,“平日裏是短了你吃食還是怎的?三句不離個吃字,連太液池裏的蓮花也不放過?”
我倆就這麽嘴對嘴吼著,相互都能吹到對方喉嚨裏。
就這樣都沒接上吻。
最後我兩個背對背睡了。
說到這我又想起來,這人今天上哪去了。
可我已經躺下來,我的原則就是躺倒最大,天塌了我也不管的。
偏偏就有人不叫我清淨。
繪墨跑進來到秋怡身邊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說:“娘娘睡著了麽?前麵來消息了,陛下去了綺嵐殿!”
秋怡打她,嘶嘶地說:“娘娘還沒睡呢!”
我用被子蒙住頭,我睡了我睡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繪墨就開始毫無顧忌的散發怨氣:
“狐狸精!不擇手段!矯揉造作!目中無人!賤人!”
我暗自翻白眼,又來了。
這些女人,仿佛天生自帶宮鬥屬性,熱愛收集和傳播消息,擅長相互算計,不愛打麻將。
秋怡雖然不輕易罵人,也是非常生氣。不過她倒不是氣別人。
秋怡:“娘娘自己也要上心些啊。別再總是惹陛下生氣,這連來了好些天,好容易像有個盼頭,又被人截胡。”
盼個屁。都蓋毯子純睡覺了。
我就說吵什麽吵,都是你們老說話,害我現在要去便便。
我上廁所不要人跟,怪別扭的。這跟女生下課結伴上廁所不一樣。簡直就是圍觀,被圍觀的人仿佛是個金貴的猴子。
過度放鬆的結果就是容易忘形。我回到寢殿,路過桌邊時停下來摳了個腳。
抬頭,有人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卷全是字的書,正麵無表情看我。
我彎腰,腳翹在凳子上,與他對視。
尷尬。
我卻沒有來的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流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