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這倆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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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洪掰開一雙一次性的竹筷,一左一右互鬥著,玩得不亦樂乎,他說:“很簡單,因為我是個糙人嘛,物以類聚,我自然更喜歡那個赳赳武夫,而不是那個一身才氣的馮青雲。”

    這是真實想法嗎?

    魯小魚說:“哥,你不是什麽糙人,你是個武全才,按照書上的說法,叫做‘有經天緯地之才’,你不喜歡那個馮青雲,一定有你的理由,我隻是想聽聽罷了,這點小願望都不能實現嗎?”她輕輕地撅嘴,原本就嬌豔欲滴的紅唇,此刻就像水蜜桃一樣誘人,讓人有種想強吻的衝動。

    洪短暫地穿越了一下,重新回過神來,說:“很簡單,人雖然精細卻易偽,武夫雖然粗糙卻不失真,我交朋友,不會介意對方的出身、學曆、興趣愛好,卻很看重一個‘真’字。因為朋友一輩子,如果連個‘真’字都做不到,就得時刻防著他,這樣的朋友還不如沒有呢。”他說的是實話,隻是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出來。那個原因,還是埋在心裏吧。

    魯小魚說:“這話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馮青雲字寫得好,采也不錯,哪一點偽了?”

    洪說:“有些事情,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來支撐,不過交朋友不是這樣的,感覺好就行了,我有種直覺,這個馮青雲藏得很深。”

    魯小魚明白了,說:“也是,交朋友得對胃口,不然何必在一起廝混呢?”

    洪笑笑不語,說話間,鍋爺已經將兩碗麻辣燙放在了他們的麵前。魯小魚讒相畢露,激動地說:“太棒了,鍋爺!”

    洪說:“小時候,你爸有沒有教你說‘要特別能吃苦’?

    魯小魚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想了想,說:“有。”

    洪說:“不錯,你至少做到了前麵四個字。”

    魯小魚先是一愣,隨即笑道說:“討厭,不帶這樣取笑人的。”

    洪見她笑靨如花,秀色可餐,心裏想:“這妞還很純真,沒有一點城俯,實在太難得了。”他說:“特別能吃,也是一種很高的境界。”

    魯小魚說:“我爸還說過,能吃是福。”

    洪說:“你爸說得對。”見她大快朵頤,洪夾了顆牛肉丸咬了一口,頓時他的味蕾就被爽爆了,讚道:“真不愧是鍋爺!”

    鍋爺笑道:“好吃就常來。”

    洪說:“我在隆泰集團上班,離這裏不是很遠,以後有空就過來捧場。”

    鍋爺說:“小夥子,混得不錯嘛。這隆泰集團可是梁州城的大公司啊,能進這樣的公司,說明你有學曆,有能力,有前途。”

    洪說:“這話聽起來像那麽一回事,可實際上未必啊。”

    鍋爺說:“我聽人家說啊,就是看大門的保安,也有五六千呢。”

    洪說:“工資方麵,隆泰集團確實不錯。我說的是人事方麵啊。”

    鍋爺怔了怔,說:“這人事方麵,有什麽問題?”

    洪說:“樹大有枯枝啊,某些公司老總喜歡耍大牌,不把下麵的員工當人。唉,算了,說多了都是淚。鍋爺,家醜不可外揚,這些破事,就不多說了。”

    鍋爺連聲說:“對的對的,說這些幹嘛,做人要多想想快樂的事情。”

    洪不禁重新打量起鍋爺來,他應該在十開外,頭發花白,雙目稍顯混濁,臉上有不少老年斑,額上爬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不過他精神矍鑠,談吐不俗,就像傳說的武林高,自有一股真氣護身。

    洪試探著說:“鍋爺不是一般的人啊?”

    鍋爺一邊笑一邊擺,說:“我啊,以前是教書的,現在退休了,不想做空巢老人,趁自己還能動,就出來做點事情,掙點小錢也是不錯的,免得有一天老年癡呆。”

    魯小魚拍拍,說:“鍋爺好棒!您的心態值得咱年輕人學習。”

    鍋爺說:“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就是想認識些年輕人,看看他們在做什麽,聽聽他們在想什麽,這個世界啊,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

    洪豎起大拇指,恨不得給他一百個讚,說:“鍋爺了不起,真了不起。”

    明白了鍋爺的想法,洪覺得原本美味的麻辣燙更加美味了。

    兩人吃完一大碗,並不急著離開,因為還早,還沒到開吃的時候,所以並不影響鍋爺做生意。

    魯小魚擦擦嘴巴,說:“哥,那個傻大個明天會來嗎?”

    洪說:“他要是還有點血性,就會來的。畢竟這個世界很現實,有這麽好的工作不要,留在東風物流幹苦力,那就真是傻大個了。我看他啊,不傻。”

    魯小魚自然明白洪故意激他,說:“要是他來了,公司不收他怎麽辦呢?”

    洪說:“這個不用擔心,不就是幾個老頑固嗎?我保證收拾得他服服帖帖。”話是這麽說,可他也知道沒這麽容易,不過他有信心擺平這些事情。

    魯小魚麵有憂色,說:“劉總這老流氓,不會同意的。”

    洪說:“這事本來隻需要人力資源點頭就可以了,不過眼下,我正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被劉運榮、畢雲濤盯得死死的,要是讓他們知道,傻大個是我介紹進來的,肯定會出幹涉。不讓他們知道嘛,怕是不可能,他們在公司應該有很多眼線。”

    魯小魚說:“我聽說,畢雲濤有個表姐就在人力資源部。”

    洪說:“就是嘛,另外估計還有很多人,都是他們那一夥的。所以說,這事想要瞞過他們,也是不可能的,還不如直接跟他們說。”

    魯小魚想了想說:“還有個問題,也很敏感。”

    洪說:“傻大個的學曆。”

    魯小魚說:“不錯。公司明規定,保安得是退伍軍人,還必須是高或以上學曆。傻大個初都沒畢業,也不是退伍軍人,別說劉總反對,我怕卿總那關都過不了。”

    洪冷笑著說:“學曆算個屁啊,公司一直都在銳意開改,連董事局的會議,都敢發到網上去,要是還死守學曆這道門檻,那不是讓人心寒嗎?”

    魯小魚說:“哥,你剛來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聽人家說的,自從花總上任以來,確實大刀闊斧地進行了人事改革,一次大清洗,好多倚老賣老、屍位素餐的家夥全被洗出去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劉總仍然毫發未傷,可見人家的段。我聽人家說,在公司,花總都要讓劉總分。”

    洪苦笑著,說:“這種人哪都有。說他沒能力嘛,他有。可就是不用在正道上。喜歡玩弄權術,喜歡結黨營私,喜歡窩裏鬥,至於多做些對公司有利的事情,他想都不會想。一心想著鞏固自己的勢力,滿足自己的私欲,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順者留,逆者滾。你知道嗎?我上午進去見他的時候,他正在看股票,看得可認真了,對我愛理不理的,我大喊了一聲,嚇得他的鋼筆都掉地上了。”

    魯小魚笑得直捂嘴,道:“哥,你真逗。”

    洪說:“我想早點回到公司,把傻大個的事情跟他們說說,不然人家大包小包過來了,卻不讓人家進去,終究不好。”

    魯小魚看看表,說:“趕緊,不然來不及了。”

    洪付賬,鍋爺笑著說:“算了,以後常來就是了。”

    洪說:“這怎麽行?您收下吧,咱們年輕人再窮,也不能啃老啊。”

    鍋爺見推辭不掉,隻好收下。看著他們風風火火地趕往公司,鍋爺笑道:“這倆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