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咪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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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出來,敖天是個富二代!
這就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洪第一次看到他,他在東風物流李英俊下做事,就是幫忙裝貨卸貨,順便充當打,按照他自己的描述:天不收,地不管,下班後喝酒唱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話聽起來豪邁,可也掩蓋不了他在幹苦力的事實。
一個富二代跑去幹苦力,這種裏才有的裝逼橋段,活生生地擺在洪麵前。
洪還跟魯小魚說,他交朋友最講究一個“真”字,那個一身才氣的馮青雲隱藏得比較深,相反,這個傻大個要真實很多,沒想到他看走眼了。他敖天才叫隱藏得深……這話也不算對,敖天沒想過隱藏什麽,隻是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坦白而已。
這樣看來,敖天學曆也是有的。洪想到自己先入為主地以為像他這種幹苦力的人,怕是連初畢業證都沒有,這也太好笑了,因為這事,他跟公司幾位老總鬥得死去活來。要是早知道他有憑,就不用鬥得這麽辛苦了。
全錯了!
洪說:“扮豬吃老虎啊。”
暴牙男氣焰囂張,說:“走,去東湖公園!”
敖天說:“不去是孫子!”
看得洪直搖頭,倒是敖天的妹妹敖敏,一副興致高漲的模樣,洪看到她居然偷偷地鼓掌,等著看好戲的節奏。
這幫人從電玩城出來,朝著距離不到1000米的東湖公園而去。
洪悄悄說:“我以為你進了隆泰集團,接受了公司的化熏陶之後,會變得斯一些,沒想到還是這麽野蠻,你看看你,就像神農架跑出來的野人。”
敖天說:“你要是怕死,就別跟來,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什麽化熏陶?老子……小弟我昨天才進的公司。”他一向“老子”“老子”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他知道洪不喜歡人家在他麵前自稱老子,昨天洪還特意為了這事教訓了他一回,讓他長記性。
洪說:“你跟別人說,我也不怕。不過,咱們還是別去了。不是說怕人家,犯得著為了這些小事糟蹋心情嗎?好不容易休天假來著。”
敖天說:“怕就是怕,哪有這麽多的借口?”
洪說:“都說雙拳難敵四,人家這麽多人,你一個應付不來的。”
敖天說:“說到打架,我這麽多年來就沒輸過……呃,除了上次跟你打。”
十幾個學生崽,有人前麵帶路,有人跟在後麵,把洪和敖天攔在間,那是防止他們半路溜號的意思。
洪拿他沒辦法,丟下他不管,又有點狠不下心來。他現在有點搞不清楚暴牙男的身份,如果他是敖敏的朋友,那麽他們應該不至於對敖天下狠;可他們要是跟敖敏沒啥交情,也就碰巧湊在一起玩玩,她又何必叫上這些人跟自己的哥哥為難呢?
這關係實在太複雜了,洪有點想不明白。看看走在他前麵身材高挑的妹子,洪心想:“這兄妹倆倒是繼承了父母優秀的基因,單看外形,就不是凡類。可是她這小腦袋瓜子,是不是進水了?做事都不經大腦的?”
洪說:“你妹妹是親生的吧?”
敖天說:“算是吧。”
洪一愣,問:“什麽叫算是吧?”
敖天說:“說出來你又不懂,以後再慢慢跟你解釋。”
洪隱隱猜到一種可能,可又不敢肯定,他說:“你有沒有幫?要不要把東風物流那些哥們叫來助威?”
敖天說:“我又不是他們老大,叫不動他們的。”
洪說:“我事先聲明,今天休假,我不打算動動腳的。你一個人搞定他們。”話是這樣說,要是他真不想動,也沒必要跟過來了,他是想看情況,要是敖天撐不下去了,他自然不會袖旁觀。
敖天傲然說:“你翹著腿坐旁邊看就好了,要是我連這幫學生崽都收拾不了,我就真是傻大個了。”
東湖公園是座廢棄的公園,廢棄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城市擴建。兩個月前,東湖公園不是這樣子的,那個時候,遊人如織,熱鬧非凡;兩個月後,東湖公園也不會是這樣子的,屆時會有新的建築物出現。
這裏早就沒有什麽遊人,因為已經封鎖入口。
可是公園裏麵一如既往地空曠,那些經常來玩的人,心裏割舍不下,總有辦法溜進去,享受這美麗的自然風光。
一行人來到公園門口,從另外一個方向走過來十多號人,全是些16、1的小青年,有男有女。
洪知道附近除了梁大之外,還有好幾所學,這些人要麽就是學生,要麽就是剛剛輟學出來混社會的小青年。
這讓洪想起了那段青澀的歲月。他讀書的時候,不是學霸,也不是學渣,他應該是那種戴著學霸麵具的學渣。這話怎麽說呢?因為他本人喜歡學,喜歡談論詩書,同時又喜歡數學、物理學,這就給人一種學霸的錯覺,事實上,他的學習成績並不算好,因為他太偏科。
那時候為了吸引女生,他也幹過不少傻事,讓他想起來就忍俊不禁,比如說彈吉他。有人說了,彈吉他也算傻事啊?可是你知道嗎?洪不僅彈吉他,還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彈,深更半夜地,一邊彈一邊唱,歌詞也是他自己寫的,抒情倒是抒情,可是在別人聽來,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
學生時代所做的事情,動不外乎就是吸引異性,包括那些埋頭苦讀的學霸,本質上還是希望以好的成績來吸引心愛的人。
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太武斷呢?
這幫人也不例外吧。
看他們呼朋引伴,吆五喝六地,多搶眼啊,多忍人注目啊。就是泡妞撩漢,也比別人容易得。
這幫人加上暴牙男那十來人,總共四十多號人,不容易啊,一個電話能叫來這麽多人,也算牛掰了。
“偉仔,誰打你了?”
一個留著板寸、穿著藍色背心的學生妹還沒走近,大聲問道。
暴牙男就是偉仔,全名羅偉。他招了招,說:“咪咪姐,就是這小子。”
咪咪姐自然是個外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就是這幫學生崽的頭頭。
什麽樣的女生,敢用“咪咪”來做外號?那自然是對自己的胸圍極度自信的女生。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硬扣上去的帽子,可是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那就更加客觀準確了。別說,洪一看,一顆心狂跳不已,心想:“現在的學生,都這麽早熟了呀?這胸,怕是不比雲格格小吧,至少也有6d吧。”
“挺拔、有彈性,是我最愛的尖筍型,隻是不知道感怎麽樣?”
洪看得口幹舌燥,要是有塊西瓜解解渴,那就完美了。
咪咪姐眯著眼,說:“你打人啊?”聲音流裏流氣地,跟她的容貌不搭調,可能是經常暴露在陽光下的緣故,她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她的眸子,也被南國炙烈的陽光,賦予了一種野性的光芒。
敖天說:“是。”
咪咪姐看看敖天,又看看敖敏,說:“兩兄妹吧?”
敖敏說:“他是我哥,不過,就算你們把他打傷了,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咪咪姐冷冷一笑,說:“敖家的公子哥,難怪像隻螃蟹,橫著走!不過呢,敢動我咪咪姐的人,就是不給我麵子!”
敖天說:“為什麽要給你麵子?”
咪咪姐眼睛眯得更小,胸脯卻聳得更高,目光裏火星子飛濺。
羅偉說:“咱們進去再說。”人多能壯膽,羅偉的語氣,像是吃定敖天他們了。
在洪看來,這種小場麵等同於幼兒園小朋友過家家,他讀書那會兒,班裏也有這樣的學生,他偶爾也會跟他們出去打打架,至於目的嘛,無非就是為了哪個妹子(通常還不是自己喜歡的妹子,隻是為了幫‘兄弟’搶妹子),或者純粹就是為了爭一口氣,要把對給比下去,等到長大之後,想起這些事,覺得那時候拽得挺可笑的。
洪掃了一眼這些學生,這當沒有什麽厲害人物,他們所倚仗的,就是人多。這些人要是一擁而上,對敖天來說,也構不成什麽威脅,倒是不用擔心。
可是,洪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們圍著公園繞行幾分鍾之後,從一個偏僻的地方鑽進去,洪發現,在一片大草地上,早就坐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才是他們的壓軸人物。
昨晚的大雨,地麵濕氣未幹,草地上還不能坐人,那人坐在一塊磚頭上麵,盤著腿,正在呼吸吐納。
他穿著唐裝,布鞋,有綁腿,不同凡俗的服飾,使得他看上去像個世外高人。至少在這幫學生崽眼裏,他是個世外高人,深不可測。
咪咪姐走過去,彎腰說:“九哥,偉仔被這家夥打了。”
那男人冷電似的目光射向敖天,似是被他的身高給震驚了,慢慢站起來,說:“哪裏鑽出來的野人?”
敖天可不是馬大哈,看他的精氣神,就知道是個練家仔,暗自提防著,他說:“你嘴巴好臭。”
咪咪姐說:“他是敖家的人,她哥哥。”她指了指站在旁邊的敖敏。
九哥一聽,哂道:“敖家的人又怎麽樣?敢動我的人,就是不把十太保放在眼裏!”他說著,一個巴掌打過去,敖敏沒想到他會動打她,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耳光,“嗯”地失聲叫道,臉頰火辣辣地疼,疼得她掉眼淚。
敖天雙目噴火,怒道:“馬勒隔壁!”
九哥戰意濃烈,說:“來吧,看我不拆了你骨頭架子……咦?怎麽是……你?”
他的目光停留在洪身上,先是有些吃驚,緊接著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目光裏除了恐懼之外,沒有別的。
就像一個氣球,碰到一根針,他身上的霸氣瞬間消弭於無形,隻剩一具臭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