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清雪喉結上下動了動，心裏膩味極了，要不是他缺錢，也不會幫金少出頭。

    在他看來，這錢好賺，不就是替他收拾一個人嗎？他就是幹這行的。以往收拾過多少人啊，他自己都數不清了，也不怕再多一個。

    想不到，這回不走運，對方竟然是洪。早知道是他的話，拿把槍指著他，他都不會來。

    洪像是看出來了，說：“這樣吧，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龍清雪連連擺，說：“哥，您的錢我哪敢要啊。這小子有眼無珠，還說要廢了您，這樣吧，交給我們吧。”

    金少嚇得險些暈過去。

    洪說：“要是不給錢的話，我怕你們礙於交情，下留情呢。”

    龍清雪說：“我們沒啥交情，哥請放心，保證讓您滿意。”

    洪說：“你剛才說什麽？”

    龍清雪心疑惑，不明白他這麽說什麽意思，隻好又說一遍：“哥請放心，我保證廢了他，讓您滿意。”

    洪放下酒杯，淡淡地說：“我不喜歡抬著頭，聽人家說話。”

    龍清雪反應極快，一聽他這話，便馬上跪下了，說：“小的該死，打撓您用餐，請多多見諒。”他額頭上汗水直冒，他身後的人見他跪下，也都跟著跪下。

    要是這個時候有人推門進來，會以為他們在舉行什麽重要的儀式。

    這麽多人跪在地上，洪若無其事地坐著，怎麽說呢，心裏還是有點得意的。他一直都想保持低調，可是以他的實力，別人根本不想他低調下去。

    不管龍爺也好，溫家也好，都把他視為成敗的關鍵。他偏向於哪一方，哪一方便能碾壓另外一方。試問，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怎麽低調？

    況且像梁州城這樣的國際大都市，經常有猛龍來過江，就像上次天風樓那波人。

    洪說：“說說看，為什麽要來？”

    龍清雪隻好把金少怎麽找到他們，並且開價多少，一五一十地說了。

    洪說：“你經常做這事吧？”

    龍清雪心想：“做我們這行的，誰沒幹過這事啊。”他有苦說不出，臉色漲成了豬肝。

    洪知道，這是個暴利行業，不管哪座城市都有這樣的地下勢力，就算有正當行業的人，也欲罷不能地參與進來，妄圖分一杯羹。

    洪說：“好好幹，總有一天能出頭。”他話鋒一轉，說：“出頭之日，離你毀滅之日也就不遠了。”

    龍清雪不敢吭聲，龍爺也跟他說過類似的道理，出頭鳥是沒有好下場的，真正精通生存之道的人，都會隱藏在幕後，悶聲發大財。災難來的時候，還可以全身而退。

    像龍爺這種人盡皆知的大梟雄，未必就是最大的獲利者，或者說，在這個圈子裏，需要這麽一個角色，龍爺隻不過被各方勢力選來充當這個角色而已。

    洪說：“你不打算說點什麽，讓我放過你？”

    龍清雪說：“我……我……不管哥有什麽要求，隻管開口就是了。”

    洪搖搖頭，說：“這話說得太沒水準了，如果我是你，就會拿出一點實際的東西出來。”

    龍清雪不解，什麽是實際的東西？錢嗎？他們身上沒多少錢，勞力士倒有，可是這玩意兒，洪能看得上眼？

    前幾天洪給莫婷在明月小區買房，龍爺出了大力，洪不好做得太過份，那邊兩千多萬的房款，洪一分錢都沒有出，全都是龍爺替他搞定的。洪恩怨分明，得了別人的好處，心裏記得清楚。

    龍清雪摘下表，說：“我就隻有這個了。”

    洪笑了笑，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龍清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個意思。他站起來，帶著自己的人離開。那個金少嘛，自然嚇尿了，被他們架著離開了。

    這些人一走，包廂裏頓時清靜下來。

    梁芬猶豫了好久，這才鼓起勇氣問：“你是他們的老大？”

    洪說：“當然不是，我是一等良民呢。”

    梁芬心想，怎麽所有的黑射（同音）會老大，都說自己是一等良民呢。

    梁芬說：“我明白了，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麵吧。”

    洪說：“什麽意思？嫌棄我啊？”

    梁芬說：“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窮也好，富也好，醜也好，俊也好，我都不在乎，可是如果你走上了歪路，我……在乎。”

    這就是她的立場。

    洪說：“你想怎麽樣？老死不相往來嗎？”

    梁芬咬咬牙，說：“我會。”

    洪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水、茶水、湯水全都飛濺起來，把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咪咪姐心想：“老大發威，果然嚇人。”

    洪說：“我們好不容易才重逢，你跟我說這個！”

    梁芬說：“相見不如懷念，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洪說：“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有我的路。”

    咪咪姐說：“芬姐，你誤會了，老大他……”

    梁芬說：“夠了！你叫他‘老大’，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梁芬說完，轉身離去。

    洪竟然沒有開口挽留。

    咪咪姐呆呆地說：“老大，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洪說：“你說呢？”

    咪咪姐嚇得臉色發白，上次在海邊的帳篷裏，洪發起火來，直接坐她身上打屁股……

    這次，不會又來這套吧？

    好在洪隻想自己獨嚐苦果，沒有多說什麽。

    羅偉說：“老大……芬姐她說說氣話罷了，以老大的魅力，她怎麽會老死不相往來呢？”

    洪說：“這話我愛聽。不過，女人狠起心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她的心思，我這輩子都猜不透，不然，她早就是你們的大嫂了。”

    洪心裏五味雜呈，單憑自身的魅力就能泡到她？要是真能這樣的話，四年前他們就在一起了，還用等到今天？

    洪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命的克星，涼粉就是我的克星，雖然我從沒吃過涼粉，我喜歡吃豆腐腦。”

    難得他還能保持幽默。可是沒有人笑得出來，因為他們看到，洪的眼眶濕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