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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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帶到走廊上的是一位身著華貴錦衫年約十□□歲的俊美少年,那少年看著一臉莫名的昱靈吃吃地笑道,“小兄弟,我見你年紀不大,竟有聽人牆角,窺人雙修的愛好,實在有些意思!”
昱靈本來被這人突然帶出來還覺得很是莫名,聽他說自己聽人牆角又有些惱怒,再一想剛才聽見的女聲竟是雙修之音,不禁尷尬無比,他漲紅了臉,急急辨道,“我沒有……那個,我不知道那是……”
青年嘖嘖搖頭歎息道,“你聽人牆角也就罷了,居然敢聽當朝宰相李丞相的牆角,膽色實在有些肥,剛才若不是我將你拉出來,被李丞相發現,我看你項上腦袋可就要搬家嘍!”
昱靈覺得脖子涼的緊,幹幹道,“我並非有意闖入他人房間,隻因內急出來方便,一時沒找到自己的房間,迷了路,方才……”
青年意味深長地笑道,“哦~原來是這樣!”不知從哪裏摸出把扇子敲敲腦袋道,“雖說如此,但方才怎麽說也是在下救了你一命,小兄弟,你準備怎麽報我的救命之恩呢?”
昱靈覺得很無措,他活了三千年,從未欠過別人恩情,更不知道如何報恩,他磕磕巴巴地道,“呃……兄台,方才多謝你救命之恩,小……小弟我並無報恩的經驗,兄台若有什麽難處,小弟定當竭力相助。”
昱靈看著他將敲腦袋的扇子又敲一敲手心,他覺得凡人十分奇怪,明明已經過了中秋,天氣也很涼了,為何這凡人少年還在半夜三更拿把扇子敲來敲去,瞧他那模樣,指不定待會還要將扇麵打開扇扇風,昱靈忽然想起老鬆樹愛風雅這件事,老鬆樹愛穿銀白的衣衫,估計和眼前這位愛耍扇子的少年一樣,都想要達到某種境界罷!隻是,這種境界,昱靈不懂!
那少年又將扇子舞到昱靈肩上敲了敲,“我暫時倒沒有什麽需你相助的地方,隻是你記得欠我個人情就行,今日能在這小小客棧中遇到你,也算是有緣分,我叫齊歆,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昱靈道,“在下昱靈!”
齊歆將扇子在手中轉了轉,道,“好,昱靈小兄弟,在下現在還有事需要即刻去處理,就此先行別過了,咱們後會有期!”說著,將扇子收進袖口,向昱靈抱抱拳。
昱靈也抱拳道,“後會有期!”
齊歆對昱靈笑笑,轉過身迅速地消失在走廊裏。
一邊笈雋漸漸顯出身形,他看著昱靈道,“這人身上氣息不俗,應該是皇室之人。”
昱靈驚愕,皇室之人?皇室之人不是應該呆在皇宮裏麽,跑客棧來做什麽?
剛才昱靈看見笈雋走到他們麵前,正想開口喚他,但他見齊歆似乎並沒有看到笈雋,便想笈雋定是用了隱身術,現在齊歆已走,昱靈趕緊站到笈雋身邊,疑惑道,“那他半夜三更不在皇宮呆著,來這裏做什麽?”
一股肅殺之氣驀然湧來,昱靈也感覺到了。笈雋拉著他的衣袖道,“我們上去瞧瞧。”
瞬息後,昱靈同笈雋站在客棧上方的一朵雲上,昱靈扒著雲頭向下看,隻見客棧四麵八方驀然出現幾條黑影,那黑影悄無聲息地向客棧靠近,動作迅速鬼魅,一會的功夫,全潛進客棧中,片刻後,黑影“嗖”地再竄出來,迅速地消失在四麵八方。
笈雋道,“可能出事了,我們去客棧看看!”
一股血腥之氣從客棧的某個廂房內蔓延出來,笈雋和昱靈站在廂房中央,昱靈看著橫陳著的兩具屍體,覺得蛇鱗林立,他是第一次見到凡人的血,覺得有些不舒服。
笈雋帶著他再走出廂房,昱靈看著麵前的那扇房門疑惑道,“咦?這間好像是我剛才走錯的房間,聽齊歆說,這裏麵的是當今丞相李丞相。”
笈雋沉吟道,“李丞相輔佐的是三皇子元祁,李丞相一死,三皇子大勢已去,看來,這皇位之爭早已腥風血雨了。”
忽然一陣過堂風,昱靈覺得蛇磷涼嗖嗖的,他不禁喃喃道,“不知凡間的皇帝做著是何滋味,竟能讓手足相戮,至親相屠。”
笈雋道,“凡人性本多貪,心中濁氣滌蕩,妄想於瞬息間享旁人不能享之福,得旁人不能得之利,到頭來,不過是空空來,空空去,但俗人看不透,一世之後終究也隻能是凡人而已。”
昱靈默默點頭。
笈雋看著他道,“夜深了,先回去歇著吧!當朝宰相死在這小小客棧中,估計明天勢必有一場好戲。”
昱靈有些擔心道,“要不,我們離開這裏吧!萬一被當做凶手抓起來,會不會耽誤尋找小皇子的計劃?”
笈雋道,“若我們現在離開則更有欲蓋彌彰之嫌,現在皇位之爭愈演愈烈,我們不如安心住下,靜觀其變。”
昱靈點頭,與笈雋一同回到房中。
昱靈在笈雋身旁躺下,雖有笈雋身上的體溫溫著,但他還是感覺蛇磷涼的緊,不自覺往笈雋身邊靠了又靠。
笈雋道,“怎地了?是不是凡間的床睡著不舒坦?”
昱靈將腦袋往被子裏鑽了鑽道,“不是,這床很軟很舒服。隻是剛才看到凡人的屍首,心裏有些不舒服,蛇磷涼的很。”
笈雋翻個身,麵對他,將手擱上他肩頭,“那你睡過來些,我幫你捂著!”
昱靈抬眼看笈雋,月光下,他的臉看的並不真切,隻隱隱約約看到些輪廓,但,便是這些輪廓,瞧著也十分風雅清俊。他話說的十分真誠,不知為何,昱靈覺得喉嚨有些緊,微微咳了聲,幹幹道,“無妨,這樣睡一會便好了。”
誰知,笈雋竟主動往他身邊湊近些,擱在他肩頭的手也往下滑了滑,滑到他背上頓了頓道,“你同我客氣什麽?”
昱靈覺得很無措,“呃”了一聲便不知如何答話了。
笈雋周身金光一閃,驀然變成隻白虎崽子偎在他身邊,“這樣,你是不是自在些?”
昱靈心中一驚,磕磕巴巴地喃出聲,“離……離榮?”
變成離榮的笈雋頭靠在昱靈的下巴處,左前爪搭在他的前襟上,他低低笑道,“與你相處這些日,竟忘了告訴你,我乃是天上的白虎星君,如今這副樣子,也不過是我小時的摸樣罷了,你瞧著還可愛麽?”
白虎星君?笈雋兄他竟然是四方神白虎神監兵神君?昱靈隻當他是仙階頗高的仙君,卻未曾想到他竟是白虎星君!
昱靈曾在老鬆樹那裏翻到本《山海宗錄》,裏麵有記載,白虎星君,性剛猛,主殺伐,百戰不殆,挫噬鬼魅,德行鳥獸。按照記載裏說,白虎星君該是位勇猛威武的神將,與眼麵前清風淡雅的笈雋實在有些搭不上邊。
昱靈趕忙翻身下地,對著毛絨絨的虎崽子恭恭敬敬地躬身道,“沒想到,笈雋兄你竟是四方神監兵神君,小妖這些時日多有怠慢,還望神君你莫要介懷!”
笈雋本想變成虎崽子取悅昱靈,沒想到,說出真身,竟有些嚇到他,看他這副敬畏模樣,好不容易聚攏的親近之意驀然又拉遠了。
笈雋眼尾沉了沉,金光閃過,變回真身,他翻個身躺平在床上,“昱靈,你又與我生分了!”
昱靈恭敬道,“小妖不敢!”
笈雋似乎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曾與你說過,在你麵前,我從不是什麽神仙,我僅是笈雋而已!”
是,這話是吃飯的時候說的,昱靈也還記得,自己回答他說,他也僅把他當成笈雋。可是,不知為何,聽他說自己是白虎星君之後,心中的恭敬之心油然而生。
昱靈忍不住再恭恭敬敬地道了聲“是!”
笈雋翻了個身,麵朝牆壁睡下,未再與他答話。
昱靈瞧著他的背影,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了!他摸到床沿坐下,看著笈雋的身影道,“笈雋兄,你可是睡了?”
笈雋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道,“你也睡吧!”說完又靜默了一會,忽然坐起身,看著昱靈道,“你莫不是不想與我同睡?如此,我出去換個地方睡罷!”說完,就要下床。
昱靈慌忙拉住他手臂,急急道,“笈雋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方才是想說,你可否再變成小虎模樣,我……我……”
笈雋看著昱靈沉默了會,昱靈感覺心中很是忐忑,不知為何,他竟有些怕,怕笈雋因此與他生分開來。好在笈雋並未說什麽,變成小虎靜靜睡在床上。昱靈也翻身上床,心房顫顫地將小虎摟在懷中。小虎乖乖地在他懷中拱了拱,未再說什麽!
昱靈想,笈雋兄變成的小虎與離榮並無區別,隻當他是離榮好了。如此一想,感覺輕鬆許多,不自覺地將笈雋變的小虎摟緊些,沉沉地睡了。
笈雋變成的小虎此刻驀然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昱靈默默歎了口氣,便也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從世博會上回來,我很憂傷~~~
補上一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