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來還是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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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讓墨雅一下子就失了冷靜,身體顫抖的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不,墨雅,不可以慌張,絕對不可以慌張,努力的安撫自己,這個前世墨雅無數次做的暗示因為墨雅顫抖的聲音而顯得飄渺,但卻足夠讓墨雅慢慢的平靜,慢慢掩住所有的慌張。

    恢複理智的那一刻,墨雅快速拿起兩封信看日期,發現兩封信距離現在足足有五天時間,而前世爺爺和父親就是在失蹤的第五天被找到並宣布死亡的。

    墨雅猛的站起身子,“墨伊,墨伊。”有些尖銳的叫喚。

    “小姐。”墨伊驚訝的進來行禮。

    “這幾天有沒有家裏的來信,或者家裏的任何消息?”幾乎是質問的口氣,墨雅的好脾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隻剩下煩躁與怒火,已經五天了,為什麽現在她還沒有收到消息。

    “沒有,小姐,家裏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墨伊皺眉回憶,接著肯定的說道。

    “那麽,墨伊,你現在給我收拾行禮去牽馬,我要馬上回去墨氏莊園。請現在立刻。”墨雅說完就大步走出去,她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意義,但她想要去確認一下。

    氣喘籲籲跑到學院傳達室的時候,裏麵瞌睡點盹的老先生驚訝的抬頭,迷蒙的看著一臉慌張的墨雅。

    壓住了粗喘出口喘息,墨雅焦急的問道,“請問有沒有來自墨氏莊園的來信,很著急拜托您仔細找一下。”

    老先生也看出了墨雅的急切,“孩子,我馬上就給你找,先坐下來,不要著急,孩子,沒有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說著老先生拿出整體整齊的信封快速看起來,墨雅雙眼緊跟著看。

    兩人速度飛快,但直到最後一封信也看完,沒有來自墨氏莊園的來信,也沒有需要墨雅接收的來信。

    失望與憤怒湧上了心頭,墨雅的眼中第一次毫不掩飾狠厲,五天了她不相信家裏不知道爺爺和父親的失蹤,她也不相信整整五天的時間,家裏沒有辦法給自己寄信讓自己知道這個消息,那麽,就是有人不想要寄信,不想要她知道了。

    墨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重新回到宿舍的,她隻知道她離開傳達室的腳步從一開始顫抖慌張到後來的堅定果決。

    經曆過最初的憤怒與失望後,她在匆忙回宿舍的路上終於平靜下來,前世多年,她已經足夠成熟到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墨伊已經站在門口,看著墨雅匆忙出去又平靜的回來,他的臉上帶著不解和擔憂,然而墨雅卻不想解釋什麽,確切的說她現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她的家人為了家主之位這麽算計她嗎?

    想到前世就沒有來得及見爺爺的最後一麵,墨雅心頭苦澀掩飾不住,但不同的是這一次她非常確定,目前最重要的是,立刻回到墨氏莊園。

    “墨伊,你呆在這兒,好好看看有沒有家裏的來信,如果五天後還是沒有來信,你馬上幫我辦理畢業手續並幫我將紳士榮譽勳章拿墨氏莊園,我會在那裏等你。”冷聲說完,墨雅轉身大步離開。

    費城離墨氏莊園騎馬需要整整兩個日夜,但墨雅心中急切,隻聽到墨伊說了馬已經喂好就上馬離開。

    有人說等待是最讓人焦急的,但曆經兩世的墨雅認為最焦急的是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念頭,身體卻還在趕去確認的路上,一如前世她聽到墨氏莊園被蘭開斯特伯爵府接收消息時的絕望,一如她現在趕赴回家確認的迫切。

    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急,馬兒也非常聽話的不斷奔跑,墨雅有時看著身下這匹陪伴了自己兩世同樣焦慮時刻的馬兒,心中總會多了無限的勇氣。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們還隻跑了小半路程,墨雅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找戶人家休息一下,她已經完全看不清路了。

    但直到進入小路馬兒依舊熟練的翻過淺溝,跑過岔路,墨雅不由慶幸,馬兒果然是她的吉星,這下子不用擔心夜裏趕路的問題了。

    一人一馬不眠不休的趕了整整一夜的路,清晨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來到一片草地,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讓墨雅拉住了馬兒的步伐,已經是過了一半的路程,他們都需要休息一下。

    拉著馬兒慢走一小圈,墨雅這才敢讓馬兒去喝水,走到一邊將比較高的草拔下來放到一邊。

    等到馬兒將頭埋入水裏晃動,然後抬頭清爽的晃動,水滴灑在墨雅布滿塵土的臉上,墨雅抬頭勉強對著馬兒笑了笑,這才牽著馬讓它趕快吃草。

    而自己則是走到另一邊粗魯的洗了把臉,拿出馬背上的水壺喝了少許,然後翻出另一邊的糕點,顧不得噎住三下五口吞了下去,然後喝水。

    喝完水墨雅抬頭便看見馬兒已經昂著頭似乎在等待自己,叫了一聲好夥伴,墨雅重新翻身上馬。

    離得越近墨雅的心也變得更加複雜,熟悉的稻田,熟悉的葡萄莊園,以及熟悉的忙碌人群,一切都在告訴墨雅,馬上就要到達墨氏莊園的封地了。

    很多年沒有將這些熟悉的景物看在眼裏,墨雅有一種陌生而微妙的感覺,然而這一切等到她在距離墨氏莊園不遠的地方聽見破空而出的長鳴時,統統化為飛速過去的動力。

    等到那高大的門楣越發靠近的時候,墨雅才完全看清楚了門上的一切,倒吸一口冷氣,墨雅眼神緊緊盯著披散在門上的白布,眼淚瞬間彌漫了眼眶。

    飛快下馬拉住一個過路的侍從將馬交給他,墨雅狠狠抹了一把洶湧而出的淚水,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似乎被無數白布包裹著,幾乎看不清裏麵的大堂。

    一路上看不清兩旁人們的表情,也顧不得他們的竊竊私語,墨雅任憑著自己挺直了身子走向中央。

    “小姐,你回來了。”推開湊上來準備拉住自己的管家服男人,墨雅冷著臉緊緊地盯著正中央高放著的那兩個牌位。

    墨氏第五代家主墨源之位,墨氏子孫墨宗之位,兩個牌位仿佛能夠灼傷人一般,讓墨雅的心狠狠的揪住,四處翻轉□□。

    原來,我還是趕不及見到爺爺最後一麵。

    “墨雅,你回來了,看你灰撲撲的,先洗漱一下吧。”李柔人看見墨雅的身影趕忙過來想要扶住眼淚似乎怎麽也止不住的墨雅。

    “不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很堅定,接著越過李柔人,沒有看前方兩邊跪著穿著白色孝服的弟弟妹妹們,墨雅步伐堅定的走到最中央,然後直挺挺的跪下。

    “爺爺,我回來了,父親,墨雅回來了。”說完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墨雅這才直起身子深深看著已經化成牌位永遠不會再出現的親人,許久,墨雅這才轉身大喊,“墨邇管家在哪裏,為什麽現在不在大廳?”

    “小姐。”沒等其他人回答剛才那個穿著管家服的男人再次上前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卻接受到墨雅不耐煩以及狠厲的眼神,仿佛要撕碎他一般,瞬間僵了身子,不敢再開口。

    李柔人見此忙上前安撫的對墨雅笑笑,這才柔聲說道,“墨邇管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前些天還因為悲傷昏過去了,所以我就做主讓他休息幾天,畢竟你爺爺、父親的逝世對他打擊很大,這個管家是我剛提拔上來的,為人忠厚能幹,這幾天家裏都是他安排的。”

    “母親,墨邇管家身為管家怎麽能在老主人去世的葬禮上休息,陪伴了爺爺幾十年難道臨到最後一刻就堅持不了了。”墨雅冷漠的打斷李柔人的話,“還有,母親,我墨家管家世代都是墨家人,還請母親以後不要自作主張,墨邇管家,現在馬上去請出來。”墨雅無法原諒李柔人的不通知以至於自己見到的隻剩下一個牌位,墨雅也無法原諒李柔人在爺爺剛死的葬禮上就安排李家的人過來做管家。

    “小雅,你這些日子不在家不知道家裏的難處,我們這些老幼婦孺懂什麽,多虧了你舅舅派人過來幫忙才不至於手忙腳亂、辱沒了你爺爺、父親的名聲。”李柔人不明白長女為什麽回來冷著一張臉,唬的她心中都開始忐忑,不由哭著說道。

    “夫人,還請夫人慎言。”沒等墨雅反駁,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率先說道,接著他推開扶住自己的男仆,緩緩走上前,“墨邇陪伴家主一輩子,最後的葬禮自然要參加,墨家雖然不是頂尖的世家,但也沒有沒落到需要李家管家的地步,小姐放心,老主子的葬禮,墨邇一定會辦理好,絕不會讓墨家被人小瞧。”沒想到自己昏睡了一天就出現這樣的事情,老主子,墨邇差點就讓你被李家那些奸詐之輩辱沒一世英名,您放心,墨邇這把老骨頭絕對會讓您走的風風光光。

    “好,那麽你現在馬上下去安排妥當,李家的來人是客人,就不要讓他們為墨家太過操勞,墨家上下幾十個仆人,如果誰需要換個地方盡管過來告知我。”墨雅說完冷冷的掃一眼四周,然後看向另一邊身著孝服的幾個身影,“母親,小妹呢?”

    剛被墨雅和墨邇一番話說的心中難過,委屈的不行,此時一聽墨雅問起墨嫣,李柔人怯怯的縮了縮身子,這才小聲的說道,“嫣兒太小了,她自小身子身子瘦弱,我就沒讓她出來。”

    “來人,馬上去請嫣小姐出來守靈,爺爺和父親的靈堂,沒有哪家的規矩是子女不出來守靈的。”這次不等墨雅發話墨邇就高呼出來,墨嫣身子瘦弱?哼,那在堂上縮著身子,不時咳嗽一聲的三小姐算什麽?

    “不可以,嫣兒才剛睡下,不許去。”李柔人心中一急不由尖聲阻止,接著看向墨雅,“小雅,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妹妹,但她還小,身子壞了以後怎麽辦?”懇求的看著墨雅,眼中滿滿的對墨嫣的關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羊還是比較喜歡的,墨雅回到墨家的首戰,需要的不是多說話,而是雷厲風行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