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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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墨雅身體完全好已經是三天以後了,一大早墨雅就起床鍛煉了一會,洗完澡神清氣爽的吃飯,準備出門。

    臨到門口,墨雅突然想到什麽,讓墨邇裝了一些墨家特產的香米放到馬側麵袋裏。

    將家裏交給墨伊後,墨雅和墨邇管家兩人騎著馬向楊家出發,因為事前已經遞過拜帖了,所以墨雅和墨邇兩人並沒有太過著急。

    楊家距離墨氏莊園不過一個鎮的距離,騎馬也就一個半時辰,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進入楊家地界的時候,墨雅還是不得不被這裏的高大森嚴震撼。

    早就聽說楊家以武出身,故他們的住所也以軍營式風格為主,城民管理均半軍事化,甚至有傳言講楊家郡的所有人扛起武器就能上戰場。

    雖然有點誇張,但足以體現楊家的行事作風以及楊家郡的鮮明特點,這一點真正處在楊家郡城門前的墨雅觸感最深。

    進入城門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整齊有序的巡邏士兵,他們穿著整齊一致的衣服,在寬闊的街道上遊走,再往前是分列在兩邊的商販們,延續了軍營的作風,他們並不大聲呼喊或者熱鬧叫賣,反而老神在在的等待,有客人上門也不急著說話,等到客人問話這才懶洋洋的報價,客人思考一下接著說出一個低一些的價格,商販們作風也幹脆,如果滿意就直接交貨,如果不滿意就不再說話,隻安靜的看著客人,那些客人也很熟悉他們的作風,要麽加價要麽識趣的轉身離開。

    墨雅有些新奇的看著這樣的做生意風格,在她前世後來的記憶中,資產階級商人的地位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多,於是商場從一開始的資產壟斷,定死了高價,客人搶著搶貨,甚至不惜抬價;到後來拚的不僅僅是質量、新奇、商品,還有服務,那時候的她每每出門即使問問價,也得到的是熱情的招待與燦爛的笑容,曾經還有那麽一段時間她總是特意出去逛一天,也並不是想買什麽,隻是想看著別人燦爛的笑容溫暖自己。

    想到這,墨雅倒有些好奇那個時候楊家郡的商人們是否還是這樣做生意?

    一進入居宅地界,墨雅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眼前這一大片整齊統一的房子,甚至外圍的布置都一模一樣,完全不像自己莊園地那裏全憑喜好,風格不一,卻又充滿個人特色溫馨的房屋建築,這裏給墨雅的感覺像監獄一般,讓墨雅加強了這個念頭的是,隨著東北家號子響起,原本整齊的房間紛紛打開門,家家戶戶出來穿著整齊的城民,領頭的是一隊士兵,他們喊了一句開始工作,城民們有序的排著隊伍拿著農具跟著出發。

    直到墨雅走過了好遠都還能看見那長長的隊伍,沒有人出列,也沒有人隨意走動,這裏的人似乎把秩序刻進了骨子裏。

    這真是一個奇異的現象,卻也讓墨雅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以後,不,確切的說是資本改革越來越多的那個時候,一定要過來看看楊家這裏,畢竟在那個強調個人自由與私產的時代,不知楊家能否一如既往的這麽規整有序。

    隨著兩人越發深入,士兵也越來越多,他們銳利的眼神時不時掃過兩人,接著若無其事的閃開,這樣強烈的注目禮一直持續到楊家大宅的門前。

    楊家是擁有千年底蘊的古老世家,這一點從他們的建築可以體現,墨雅曾見看過爺爺拿出來老祖宗親手作的畫,那裏有很多這樣的建築,據說是東方的都城建築,墨雅原本並不是很明白那樣暗沉的紅色,以及連成一片並不太高的房子究竟有什麽值得喜愛的。

    直到今天,看著連成一大片完全看不到盡頭的楊家老宅,墨雅才似乎明白這樣精美建築的吸引人之處。

    高大的圍牆仿佛鎖住了這裏的一切,城牆上方高出二米多的望風台上紅衣士兵正打量著他們,剛才在距離還有一段的時候墨雅曾和墨邇兩人登上了那裏的望風台,據那裏的士兵說隻有在那裏才能看見完整的整個楊家大宅。

    雖然墨雅大概猜到這些一路上都不怎麽理會他們的士兵之所以讓他們上去觀看,為的不過是炫耀與震懾,但真正看過一次,墨雅也是震驚非常,那連綿不絕,高低分明的建築群形成一個紅色的天地,莊嚴宏偉。

    一直到真正近距離的接觸下來,墨雅心中突然就多了幾分忐忑,這些宏偉建築帶給她極強的壓迫感與威嚴,守門的士兵打量了兩人幾眼,直到墨邇管家會意的伸手拿出一個黑色的福袋遞給士兵,他這才玩世不恭的掂量幾下福袋,在其他士兵異樣的笑容注視下,懶散的伸了伸手臂,悠然的朝裏走去。

    看著士兵這樣的作態,墨雅心中突然多了幾分不安,按理說他們早已遞了帖子,也早早的準備好過來,就算楊家比墨氏莊園地位要高,也絕不應該是這樣的作態,更何況兩人一路走來,沒有任何迎接的人,城門口還讓等待,這些都不是對客人的態度。

    等了不知道多久,墨雅看一眼墨邇管家漸漸凝重的神色,明白他們這一次出行大概有了異變。

    終於姍姍來遲的士兵邁著他那並不算快速的步伐走了過來,掃了兩人一眼在,這才說道,“等著,管家一會就過來。”然後轉身立崗不再理會兩人。

    這樣的冷遇即使在墨雅的前世遇到的也並不多,墨雅是那種如果沒有交集,任憑你地位再高,也決不會低人一等的人,就算是那些有交道的家族,相交也是互相尊重,禮遇有加,隻有有所求時才會故意迎合,但那時需要她那樣的人也並不多,即使有也本著貴族的風度,還不曾有人這麽不客氣的冷待。

    但此時她既不是前世那個擁有伯爵府頭銜的夫人,也不是墨氏莊園正式的主人,對楊家還有所求,能做的也不過是安靜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太陽漸漸伸到了半空,灼熱的燃燒著兩人,為了保持儀度墨雅都不曾太過移動,以至於這樣站下來她的身子都有些麻木,腳底更是疼痛開來。

    汗水滴落在衣裳裏,墨雅的頭發開始有些濕氣,沾染在臉頰上,但兩人的身影絲毫沒有動,反而持續挺直胸膛傲然站立等待,一舉一動不曾丟了墨氏莊園的名聲。

    看兩人這樣的作態,守門的士兵首領倒是看是露出笑容,而他身後的幾個士兵卻滿是嘲諷,也許在他們看來兩人這樣不過是自己難受死要麵子的表現,但墨雅心中卻有著堅持,這是她前世進入上流社會以來得到的經驗之一,永遠不要忘記維持自己的儀態,因為你不知道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刻,你這一刻的失態將成為別人評論你的標準。

    這樣的事情墨雅不是沒有碰到,也不是沒有吃過虧,那之後她就練就了在不安全的地方永遠保持警惕和儀態的作風,這也讓之後的她好幾次被陌生人尊重以及禮遇。

    墨嫣或許有一件事有些道理,她覺得這些禮儀以及風度不過是壓迫人的東西,是人自己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墨雅並不是覺得這些東西不累人或者不沉重,而是在這樣的大環境生活,她明白以自己個人的力量並不足以讓社會認同她的想法,而她也不是站在最高處足以影響規則的那一類人,所以她那時能夠選擇的不過是隨波逐流,並保持一顆足夠理智的心,以便自己在這樣的社會框架中活的恣意一些,輕鬆一些。

    而另外一些東西則是是甜蜜的負擔,即使知道心中卻也是樂意肩負的,比如墨氏莊園。

    管家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一主一仆兩人那穩重如山,淡然自若的儀態,眼中閃過異光,笑容跟著親切了些許,“抱歉家裏事情太忙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哪裏,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恢弘的建築,倒高興能夠多看一會,瞻仰風采。”回答的是墨邇管家,他熟練的外交辭令。

    而墨雅則是淡然的微笑,距離不遠不近,既把握了主仆的距離,也不會給人不尊重人的感覺。

    楊家管家看著兩人這樣的作態,心中明白墨雅即使很著急,卻也不會失了風度,更不會如同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這一點在他看來可比前幾天那些人有世家底蘊,隻是不知道墨雅這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有依仗?

    “前些天墨家也過來人了,老爺接待了一番才離去,因此兩位這次過來老爺也是有些好奇,我作為管家就過來問問你們所為何事?”晾了這麽久再試探應該能夠問出些什麽。

    “真的?我做了墨家三代的管家還不曾聽過家裏要來楊家拜訪不遞拜帖的,怕是有人在中作亂汙蔑我們墨家吧,這點還請管家幫忙解釋一下,今日我帶著我家大小姐前來拜訪,也是先認認門罷了。”墨邇管家老人精一個,自然明白現在不能露出急切。

    “哦?我當時有事不在場倒也不清楚所為何事,依稀記得那個帖子上寫的李姓,若向你說的那樣,怕是我們誤會了,既然如此,你們就進來吧,我去通報老爺過來見你們。”說完楊家管家率先領頭走,墨雅和墨邇對視一眼跟在他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家很有特點的,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他們。

    路過的妹紙們果斷收藏了吧,還以為應該還行,沒想到收藏的數據簡直慘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