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卷軸裏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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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裏可瓦爾帝國的軍隊來了!”
清晨,呼喊聲從村頭響起,然後聲音迅的移動到了村子的中心,呼喊聲被傳遍了整個村子,傳到了所有村民的耳朵裏。
熟睡的孩子們被焦急的大人們喊醒,大人們匆忙的收拾著東西,不該帶的絕對不帶,生活的必需品被他們快的收集到了一個大大的包裏。
原本一整間屋子溫暖的家,如今卻隻剩下了一個相比而言小小的包裏。
愛黎就是這樣迷迷糊糊的被爸爸媽媽拉到了街上,還在疑惑的她,聽到了街上匆忙人群的談話。她從村民的談話中,聽到了一個惡魔一般的名詞裏可瓦爾帝國。
愛黎瞬間清醒了,她看著明明住了沒多久的家,但是處處散著家庭溫暖的家,她知道,這個家,又要失去了。
裏可瓦爾帝國,真正可以稱之為惡魔的國家。他們肆意的擴張領土,他們無情的殘殺他們霸占的土地的原住民。
相比惡魔而言,其實裏可瓦爾帝國才是真正的惡魔!他們一次次的把自己從家中趕走,但是即便逃到了如此偏僻的這裏,他們還是要奪走我們的家嗎?
怎麽可以……這樣?
村子的所有居民就已經集中在了街上,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確認所有的居民都在這裏,沒有一人落下後,帶著所有慌張的村民,再次踏上了逃亡的生涯。
這一次又要逃多久,又要承受多少痛苦,沒有家的庇護,還要經曆多少風吹雨打……
一個個問題浮現在了年紀小小的愛黎的腦海裏,她沉默了,她緊咬著牙齒,憂傷的情感讓她淪陷其中,扭頭看著漸漸消失在自己視線裏的小小屋子,愛黎被她的爸爸拉扯著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行人在叢林裏走了一個白天,沒有休息片刻,所有人都非常的疲憊,所有人都很狼狽。但是沒有任何人停下,也沒有任何人敢停下。
他們知道,一旦那些裏可瓦爾帝國的軍隊現已經人去樓空的村子,就會立刻追上來,順著他們來時的痕跡,不急不緩的跟上來。
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要是非要說出一個原因的話,那大概就是那些士兵,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吧。
是的,那些士兵把這當做一場遊戲。愛黎他們一行村民就是老鼠,他們唯一的選擇都是躲避。逃,不停的逃,不然就會被處於貓這個角色的裏可瓦爾帝國士兵抓到。抓到後,貓,就會吃了老鼠。
那些裏可瓦爾帝國的士兵,殺人毫不猶豫,隻要大力的刺出一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剝奪一個手無寸鐵的難民。
什麽讓他們可以這麽張狂的殺人?為什麽上天不能製裁他們?那大概,是因為那個男人吧。
神使王,女神薩麗爾的使者。因為他的存在,裏可瓦爾帝國才敢這麽囂張的擴張領土,因為他的存在,別的國家才敢怒不敢言。在他的麵前,一切都是待宰的羔羊,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
女神什麽的,真的存在嗎?神的使者什麽的,是真的嗎?
如果真的是神,那又為什麽要去幫助壞人?如果真的是神,那又為什麽不回應難民們的祈求?
女神薩麗爾……真是可笑……我看,你才最應該被稱作魔女吧?愛黎心想。
入夜之前,難民們進入了一個大大的森林裏,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一行人才找到了適合休息的地方。
一群人不敢生火,害怕明亮的火焰會引來那些帝國的惡魔。
大家隨意的吃了一些幹糧後,就鋪了一層被褥在地上,各自抱著自己的家人,很快的就入睡了。大家都很累了,睡的沉沉的。
愛黎被爸爸媽媽一起抱著,睡在了兩人中間。她聽到了森林深處傳來了幽長的野獸的吼聲,夜晚的森林裏,是各種各樣野獸的聲音與時不時的鳥叫聲。
她躺在被褥上,看著寂靜的夜空,銀色的月光灑在密密麻麻的樹葉上。可是這一切顯得卻並不是那麽美,反而還有些淒涼。
愛黎感覺有些冷了,她躲在了爸爸媽媽的懷裏,感受著親人的溫暖,閉上了眼睛。
在夢裏,她看見了那個原本的家裏,美麗大方的媽媽在廚房裏忙碌,爸爸坐在門前的長椅上靜靜的喝茶,自己……
眼淚,從睡夢中的愛黎的雙眼眼角,流露了出來……
“裏可瓦爾的士兵!”
一道驚恐到了極點的聲音把愛黎吵醒了,她睜開眼,看見爸爸媽媽也已經醒了,正在慌慌張張的整理東西。
她看見他們一行人休息地點的四周,不遠的地方出現了很多的拿著火把的身影。
那些拿著火把的身影,將他們圍在中間,並且在緩緩的接近。他們……被包圍了。
“怎麽辦,我們被包圍了,這次死定了!”
一個難民突然抱著腦袋恐懼的喊道。
“我還不想死啊!女神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就我們?女神都是站在他們那邊的!現在能救我們的,隻有自己!”
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突然怒吼道。
“東西都別收拾了!趕緊跟我突圍,隻要逃出去,隻要還活著,那麽生活總是有希望的!”
一句話喊醒了所有正處於恐懼的人們,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了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
“還看著我幹什麽!待會所有人跟著我一起衝,把孩子們和女人保護在最中間,身為男人,就應該擔當起一切!”
男人們麵麵相覷,然後都是握緊了雙拳,點了點頭。
這時候周圍拿著火把的身體已經離的很近了,愛黎已經可以看到火把旁照耀出來的,那一個個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盔甲。
“跟我衝!”
皮膚黝黑的男人大吼一聲,然後帶領這難民們向著一個火把數相對較少的方向衝了過去。
看著難民們衝了過來,看不見盔甲裏的士兵們什麽表情,他們拔出了腰間的配件,就迎了上去。
愛黎被媽媽拉扯著混在難民中間,她看見的,是屠殺。
單方麵的屠殺,這邊是手無寸鐵身心疲憊的難民,對方卻是全身穿著盔甲,手裏拿著利劍的帝國士兵。
再這樣完全不公的條件下,難民們被單方麵的屠殺。
士兵們肆意的砍著,每一劍都砍在了一具具鮮活的軀體上,每一劍都伴隨著難民們痛苦的呻吟。
但是更多的難民卻湧了上去,他們一個個撲上去,把士兵撲到,或者抱住士兵的雙腿,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了一個生命的盾牌。他們在用這樣愚蠢的方法,為女人和孩子們闖出一條生的道路。
愛黎看見了,他的爸爸也在那一群人裏麵。他抱著一名士兵的腿,不讓那名士兵有機會向他們揮出劍刃,看著從他身邊經過的愛黎和媽媽,爸爸欣慰的笑了。
然後,士兵的劍就穿過了爸爸的身體,從爸爸的後背進入,穿過爸爸的胸膛,直接把爸爸釘在了地麵上。
“好好……活著!”
鮮血從嘴角流出,伸出手,似乎抓住他寶貝女兒的手,似乎是要撫摸他寶貝女兒的臉,然而終於是擠出了一句話,手臂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愛黎瞪大了眼睛,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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