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平的話，明顯帶有某種隱喻，在場眾人誰都能聽得出來。

    “衛平，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麽顧慮？”錢老正色問道：“有什麽話，你盡管跟我說，我解決不了的，我可以找上頭！”

    “錢伯伯，我不是有什麽顧慮，而是現在天工實驗室剛剛起步，我還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安排處理。”楊衛平稍作沉吟後答道：“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回國，最多兩年之內，我就會回去！”

    “我知道，國內的一些條件肯定比不了國外。”錢老若有所思地說道：“特別是在實驗室所需的各種先進設備和儀器，我們手裏的已經落後西方發達國家太多了。而且在生活待遇方麵，國內也比你現在所在的瑞士差得多。但是，衛平，兒不嫌娘醜，子不嫌家窮。不論你身在何處，你記住，你的根在華夏，你的家，在華夏！”

    “放心吧，錢伯伯，落葉歸根的道理，我懂！”楊衛平鄭重肅然地點頭說道：“有些事，我現在不太方便跟您說，等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再跟您老詳談。”

    “嗬嗬，小楊啊，如果你信不過我們這些老家夥，要不我們回避一下？”董老半真半假地笑道：“要不這樣，你安排人帶我們參觀一下你的天工實驗室，也好讓我們這些土包子長長見識嘛！”

    楊衛平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抬頭說道：“也好，我馬上安排。”

    說完後。也沒管高遠方等人是啥反應，楊衛平徑自走到會客室門口，將門打開。

    正在門前那一排椅子上在記事本寫著什麽的傑西卡，看到老板現身。趕緊將本子收起來，起身問道：“老板。”

    “傑西卡，你帶董先生等人去各個實驗室轉轉。”楊衛平邊說邊示意傑西卡跟他進來，指著董老等人說道：“所有實驗室都對他們開放，你就是我說的。”

    “是，老板！”傑西卡點頭領命，然後右手虛引，“董先生。請跟我來。”

    錢老和董事互視一眼，錢老點了點頭，董老估摸著楊衛平可能是有些不便外人知道的私事要跟錢老單獨談，也就沒多說什麽。率先走出了會客室。

    等傑西卡領著董老一行五人走後，錢老慈祥地望著楊衛平笑道：“說吧，你個小鬼頭是不是有什麽事不願意當著高主任的麵講。”

    “我不太喜歡那人的官僚語調。”楊衛平直言不諱的答道：“我雖然沒在國內，但我猜也能猜到，中央當前的主要重心還是在政治方麵。我對政治沒有半點興趣。更不願意再被無辜的卷入什麽政治鬥爭中去。”

    “唉！看來過去的那十年，肯定是讓你吃了不少苦頭。”錢老很是無奈地歎然說道：“也怪我這個老頭子沒用，沒有照顧好你，我都不知道你這十多年是怎麽過的。過的好不好，我真是愧對你父母啊！”

    “錢伯伯。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楊衛平正容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有些事。不是我們這些隻知道搞學術研究的人所能左右得了的。錢伯伯，我實話跟您說吧，今年十月份之前，我就會秘密回國！這件事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更不想引起外界的關注。”

    “好！好好！好孩子，伯伯沒有看錯你！”錢老動情地起身拉住楊衛平的雙手，在他手背上連連拍著，激動地說道：“你想的很全麵，像你這樣的科研天才，想回國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想當年，我從美國回來，不知道費了多少周折，甚至為此還犧牲了不少我們的特工人員。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是看得我們的祖國變強大的。”

    “是啊！錢伯伯，西方發達國家，他們是絕對不願意看到一個擁有八億人口的資源大國，實現國家工業化的！”楊衛平深有感慨地歎然說道：“他們是巴不得我們的國家越落後越好，巴不得我們變成農業國。我甚至可以預見，隨著華夏的國門重新對世界敞開，以美帝為首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必定會想盡各種辦法，為我們的國家工業化進程設置重重阻礙。”

    “我聽說中央已經決定與美國恢複正常的外交關係，國家也準備實現對外開放政策。”錢老深皺著眉頭問道：“衛平，你是不是在國外聽到了什麽對我國不利的消息？”

    想到七九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爭，楊衛平心中一動，臉色變得格外凝重地點頭說道：“蘇聯正在謀求在我國的南部邊境搞一些小動作。”

    “情報可靠？”錢老嚴肅無比地問道。

    “我確定！”楊衛平肅然點頭答道：“我國與美國恢複正常的外交關係，這讓蘇聯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因為一旦我國完全倒向美國，就美蘇冷戰的戰略層麵而言，這對蘇聯是有為不利的。所以，他們現在正在支持越南，扶植**勢力上台！”

    “可惡的老毛子！”錢老咬牙切齒地握拳在沙發扶手重重砸了一拳。

    “雖說這癬疥之疾而已，對我國也造不成什麽傷筋動骨的大損失，但是，趁著我國十年動亂大病初愈，拖拖後腿還是有可能的。”楊衛平微眯著雙眼，深沉地說道：“可以說，這是老毛子想利用安南猴子對我國今後實施的戰略決策進行的一次試探。我國的西南邊境隻怕有陷入戰火，甚至是麵臨戰爭的危機了。”

    “這個情報太重要了！衛平，我回去後一定將你說的這些向中央匯報！”錢老鄭重無比地說道。

    “錢伯伯，您回去後，一定想提醒軍委領導，對我國現在武器和彈藥的庫存現狀進行一次摸底排查！”楊衛平極為嚴肅地說道：“十年動亂，導致我國的軍工企業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軍工質量問題，關係了無數前方將士的生命安全，這方麵是絕對容不得半點閃失的！我現在非常擔心，一旦我國的西南邊境爆發戰爭，過去的十年中生產製造出來的槍支彈藥，在質量方麵肯定或多或少要受到影響啊！”

    “嗯！你放心，事關我軍將士的生命，我一定會提請中央和軍委領導，對現有軍工單位展開一次係統的清查和盤點！”錢老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

    “有您老親自向上位傳話，我就放心多了。”楊衛平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氣。

    “我這次出國，原本是抱著試試看有沒有機會跟鼎鼎大名的楊約翰博士接觸一下，沒想到這個楊博士居然是你這個小家夥。而且還有機會讓你錢伯伯也當了一回情報員，衛平啊，如果你剛說的都是真的，你這次可是為咱們的國家和民族立了一大功啊！”

    “功不功的我從沒想過這些，我隻是不願意看到因為我們的軍工企業出現質量問題，而造成前方將士無謂犧牲。”

    “嗯，你說的對，軍工是一個國家的國防基石，如果軍工質量不過關，這個國家的國防事業肯定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影響。”

    “錢伯伯，這次您想辦法多呆幾天，我跟美國麥肯錫管理谘詢公司有點關係，現在麥肯錫向全球推廣的那套iso9000質量管理體係，是一套非常嚴格的質理管理和控製標準，這套標準可以全球通用。我相信，這對提高國內的軍工和其他民用國營工廠的產品質量都有幫助。”

    “沒問題啊，隻要能跟你楊大博士搭上線，別說多呆幾天，多呆幾個月也沒問題。”錢老笑嗬嗬地跟楊衛平開了個玩笑。

    說完後，錢老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馬上收起笑臉，正色問道：“衛平，香港那個天工鋁業集團，是不是你的公司？”

    “嗯，是我的。”楊衛平點頭答道：“全資所有，沒有任何外人持股。”

    “我聽說，天工鋁業集團發明了一款新型鋁合金，可以應用於航空航天領域，是不是真的？”錢老非常認真地問道。

    “嗬嗬，錢伯伯，我想，這肯定是香港xfs的人傳回去的情報吧？”楊衛平嘴裏雖然說的輕鬆，實則心裏在暗自嘀咕道，天工鋁業的高管層果然有華夏的特工人員在潛伏。

    “你個小家夥在香港搞出這麽大的規模，還不讓別人對你格外關注啊！”錢老像是長者慈父般地伸手在楊衛平腦袋上輕輕拍了下。

    “我現在大規模生產的那款鋁鎂矽係列的合金還算湊合，不過，較之第二代鋁鋰合金在航空航天方麵的應用，就差了個檔次。”楊衛平不以為然地笑道：“這款合金我主要是用於民用方麵，當自行車材料在使用。”

    “衛平，難道你真的搞出比較成熟的第二代鋁鋰合金了？”錢老似是聽出了楊衛平的言外之音，一雙老眼瞪得老大，充滿了明顯的激動和興奮神情。

    “老毛子不是搞出了一款1024合金嘛，我搞出來，肯定要比老毛子的更好一點。”楊衛平撇著嘴不以為然地笑道：“我確實是搞出了一款可焊接性能比1024合金還要上一個檔次的新型鋁鋰合金，不過，這款合金我拿去跟英國人做了筆交易。”

    “糊塗啊！平平，你怎麽能把如此重要的合金材料賣給外國人啊！”錢老有點痛心疾首地責怪道。

    “這要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我才拿來跟英國人換點發展事業的啟動資金。在香港，我還得背靠著英國政府這棵大樹，不然我也沒可能在歐洲建立這家天工實驗室了。”楊衛平看錢老老眼一瞪，又要責罵他了，趕緊話題一轉，正色說道：“我有比這款合金更好的材料，準備帶回國交給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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