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等機會，不能太著急，畢勝男那邊怎麽樣了？”白初夏問了一句。
    當初被她安排跑到省城殺了丁雲璐的人，自然是曾經在地下賭場有著“玉嬌龍”外號的畢勝男，得手後就被柳如煙安排躲了起來，沒再露麵過，以前是短發，現在都留起了長發。
    “她沒什麽事，挺安全的，甚至都覺得自己沒幹什麽，就拿了那麽多錢，有時候還會不好意思。”柳如煙無奈笑了笑。
    “農村出身，苦日子過來的人，都比較憨厚老實，沒什麽心眼，懂得感恩，你真誠對她好，她就對我們忠誠，你把邵長柱的照片給她，讓她把人認清楚，等我消息吧。”白初夏手指敲打著桌麵說道。
    “我明白了，我等會就跟她溝通。”柳如煙點頭道。
    “告訴她，她是為我們做事，不是為我們賣命，她的命隻屬於她自己，她還有親人要養，所以即便將來失手也沒事，大不了再找機會，可要是拚命殺了人，最後被抓了，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白初夏一臉嚴肅。
    這就是她的馭人之道，她不想畢勝男出事，否則對她來說很麻煩，所以要時刻給畢勝男灌輸這種思想，可以行動失敗，但是不能漏馬腳。
    柳如煙也深知這一點，保證自己會再三提醒畢勝男，緊接著她不忘問道：“對了，丁鶴年現在被胃癌折磨，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蔡康現在幾乎沒什麽事了，他有沒有再跟你要求過什麽？這個人後麵你預備怎麽處理？”
    “我又給了他一筆錢，暫時顧不上他，等邵長柱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這家夥跟了丁鶴年時間長，加上丁學義也挺信任他的，說不準以後還能派上用場。”白初夏目光很長遠。
    她最近很忙，正在調整公司的業務，而且這月中旬的時候，葛天明通知她過去省城一趟，她找理由沒有去，葛天明說魏世平對此很不高興，她打算五一期間去見一下魏世平，再怎麽說魏世平也是省長，真得罪了對她沒什麽好處，還是要盡可能的去維護好跟魏世平的關係。
    “你這兩年真的太辛苦了。”柳如煙有些心疼道。
    “沒事，以前那麽難熬都過來了，以後咱們日子隻會越來越好。”白初夏鼓勵著自己和柳如煙，人總得有奮鬥的目標，她不能停下腳步，否則隻會被魏世平和兆輝煌這些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
    次日清晨。
    江臨市第一醫院。
    病房裏，丁鶴年掙紮著，嚐試想要坐起來，可他的手根本不聽使喚。
    自從被確認為胃癌後，丁鶴年情緒非常不穩定，經常咿呀咿呀發火，可是又說不出清楚話，隻能憋著悶氣，偶爾男護工還能喂他喝點清湯寡水，但大多數丁鶴年都沒有胃口，基本就靠營養液撐著，整個人暴瘦，以前的董事長氣勢早就一去不複返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餘杭市的副市長，兼任公安局長金明貴。
    金明貴一大早就趕了過來，臉色很不好看，可在看到丁鶴年的時候，還是強行擠出了一絲笑意。
    “你先出去吧，我要跟丁董說幾句話。”金明貴冷漠的掃了一眼護工，吩咐道。
    見男護工猶豫，丁鶴年一個勁點頭，嘴裏嘰喳，蹦出了出去兩個字，護工這才起身乖乖出了門。
    很快，金明貴走到床前，坐了下來。
    丁鶴年看著他愣了幾秒，突然咧嘴笑了，結果口水順著歪嘴，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丁董，前一段你讓學義通知我來見你，我工作實在太忙，一直到今天才騰出時間，你心裏可別不高興，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你變成了這樣。”金明貴歎了口氣，從旁邊抽了一張紙巾，給丁鶴年擦了一下，扔到了旁邊。
    “謝謝……你還記得我。”丁鶴年哆嗦著嘴角，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我……女兒。”他指的是丁雲璐的案子。
    “我知道，不僅你女兒，還有你兒子的槍殺案，兩件案子已經並案了，但是還沒有結果，我一直在給下麵分局施加壓力，他們在全力破案，但是現在省城聚寶齋的事兜不住了，邵長柱隨時都可能被抓捕，現在已經躲起來了。”金明貴說道。
    丁鶴年點了點頭，嘰嘰哇哇的說著話，大概意思就是這些跟他好像沒什麽關係。
    “你先聽我說。”金明貴示意他保持安靜，隨後說道：“柳琛你沒忘記吧，我記得你說過這個人跟白初夏有過一腿，你說你本來就厭惡他，正好把他處理了，我發現邵長柱前不久跟白初夏見過一麵，他們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是白初夏好像給了他錢，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吧？”
    這些事情，丁鶴年一點都不知道，自從他病倒後，丁學義也變得很低調，不敢再摻和太多的事，生怕被人找到把柄穿小鞋，所以外麵的事情，已經沒有人再向他通風報信了，此刻聽金明貴說起這些事，丁鶴年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大，一個勁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邵長柱這家夥現在覺得自己危險了，我懷疑他很可能為了錢，泄露了當年那件事，我打算跟他攤牌，如果是真的，白初夏一定恨透了我們。”金明貴補充道：“除了這件事，還有你兒子和女兒的死，我會拚盡全力破案，隻是到現在沒什麽頭緒，我在想這些案子背後是什麽邏輯，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些事……”
    “白……初夏，她有嫌疑，你去找常征，還有學義聊聊，他們比較清楚。”丁鶴年留著哈喇子，吐字不清的說了出來。
    金明貴聽到這裏，愣了下，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這樣，我馬上找他們兩個了解一下情況，抓緊推進調查的進度，回頭找時間，我再來看看你，總之白初夏這個女人，我會盯住的。”
    丁鶴年見金明貴這麽上心，一個勁的點頭，滿臉感激。
    他對白初夏的疑心從來沒有消除過，隻是白初夏隱藏的太好了，一直到他病倒在床，都沒有揪住白初夏的狐狸尾巴，哪怕是白初夏的幫手，都沒有摸到任何線索。
    現在常征也落馬了，丁鶴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金明貴身上，這是他最後一張底牌了，也隻有金明貴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的幫他繼續追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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