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朱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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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算運途的人,麵相上是個老實憨厚之人,打扮上也是老實的人,穿的是一般儒生都穿的士子服。

    不過穀仁不止看人表象,這個家夥不一般,身上籠罩著一股氣息,這股氣息有些奇異,像陰氣卻又像元陽大氣,有陰又有陽。

    不過,他是個人,正常的一個人。

    最後也就得出不是的凡人。

    而且這人坐到穀仁麵前的架勢頗為豪放,也不知是心寬還是沒腦子。

    “貴姓?”穀仁問道。

    “免貴姓朱,名爾旦,來京師求考會試,見先生不凡,特來一卦,請先生賜教。”朱爾旦禮儀周到,又頗為豪爽的說道。

    “朱爾旦?嗯,好名字,好名字。”穀仁一聽這名字,也是有些驚訝。

    才剛想這一擺攤就會搞事情,沒想到事情就找上門了。

    雖然穀仁很想說爾旦你好,爾旦再見,可是想想朱爾旦背後那位,穀仁就沒有心思走了。

    “我的名字好?先生,此話怎講?”朱爾旦疑惑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獎他的名字。

    “朱顏玉質,可謂朱字之美,詩經采薇有道: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可謂爾之繁盛,旭日東升而曰旦,這名字可真是好,真是妙。”穀仁搜腸刮肚下說出了這些能想到的好話。

    “先生……好…文…彩。”朱爾旦聽得也是木木的,這位算卦先生不簡單啊,可比他縣城裏的那幾個強多了。

    “嗯,不敢當,不敢當,公子乃舉人老爺之名,文采想必遠勝於我………所以我剛才那些話公子都聽到了?”做個生意可真是不容易,這也要誇那也要誇,服務業命苦啊。

    “啊?什麽話?評價我這名字也需要卦金?”朱爾旦驚異道。

    “不用,不用,隻是公子可是看到我為剛剛那位大娘卜算了?”穀仁直接挑明。

    “前頭還有一人?”朱爾旦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先生也是一日隻有三卦?”朱爾旦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沒有,我還沒有那般厲害。”穀仁擺了擺手。

    所謂一日三卦在穀仁看來也就那種真正的鐵口直斷做的事了,他這麽一個假冒偽劣產品還沒法一日三卦,他一日一百卦都可以。

    這其中的道理穀仁與風彧居士討論過,大概就是一日三卦的人在裝逼………

    那些真正有本事算卦的人絕對也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還會怕什麽天譴?而且在街邊算雞毛蒜皮的小事會有天譴?

    這些事隻要神念一掃,將周圍情況查探清楚,然後在觀察這人身上的種種細節不就可以推斷了。

    好吧,以上是穀仁的簡單粗暴的算卦法,真正的算卦應該根據道家的種種典籍中記載的卜道以及易道。

    然後經過嚴密的探究後,根據各種信息的整理後,得出結論。

    嗯,跟穀仁簡單粗暴的方法差不多。

    收集信息,整理信息,最後推斷信息,得出結果,就是這樣。

    當然,那些直接跳出了時間線的大能就不要比了。

    所以隻要有精力,隻要遇上每個客人都不閑扯,那麽穀仁可以一天一百卦。

    “不知公子所為何事?”穀仁問道。

    雖然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想求功名,但還是問一問的好。

    “為了功名。”朱爾旦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就說出來意。

    “公子…這不好算啊!而且此事可不止看命。”穀仁搓了搓手。

    其實穀仁隻想說,我算不來,雖然穀仁算完就直接跑路,可是這良心還是要有的。

    “想來公子也是前些天來的,也是見到了當今皇帝的厲害了吧。”穀仁小聲的說道,還特別伸長身子靠近朱爾旦。

    “聖上正是耀武揚威之時,正需我等為其搖旗呐喊,治理四方,我隻求有一功名,可為聖上進言,為聖上分憂。”朱爾旦聽了,立馬就豪爽的嚷道。

    這個家夥看著木訥,實際上木訥的心早就已經被換了,所以這所說的話可都是有分寸,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也絕對隻有在皇帝麵前加分,絕對不會減分。

    不過,皇帝的事可不是誰都可以亂講的,這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可能換幾個字,就能夠讓朱爾旦死無葬身之地了。

    “好嘛,原來是個假聰明。”穀仁頗為無奈。

    穀仁是對於朱爾旦的答非所問感到無語,並不怕朱爾旦因為這番話而發生怎樣的事。

    畢竟這家夥也是有一番運氣的,死也應該是老死,而非遭了橫禍。

    “公子有心為國分憂,在下頗為佩服,既然公子想報效國家,那麽我便為公子算上一算,隻是公子最好能先拿卦金來,否則等下說不好,怕被公子掀了攤子。”穀仁擺明車馬,坦言道。

    穀仁這番話,朱爾旦聽了也沒有不快,直接就拿了十個銅板。

    “先給你十個,算完再給你剩下的。”朱爾旦說道。

    所以看這家夥時,絕對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嗯,十個就夠了。”穀仁收好銅板,笑著說道。

    “………”

    “公子這次會試,最好還是打道回府的好,免得到時還得受人白眼。”穀仁笑眯眯的說道。

    “………”

    “好了?”朱爾旦臉黑的像鍋底。

    “好了,公子最好憑著舉人身份去謀個官職,莫要再混科舉考場了。”穀仁又補上一刀。

    “………”這下,朱爾旦的臉更黑了。

    “先生這意思是我一輩子都考不中?”朱爾旦的聲音帶著點怒火。

    “沒有,你還有下輩子。”穀仁正臉嚴肅的說道。

    這個冷幽默可是讓朱爾旦的怒火直線上升了。

    “別掀……”

    朱爾旦的臉通紅通紅的,因為他正使著全身的力氣,雙手抵在穀仁的攤位桌子,想要將桌子掀開,可是怎麽也掀不起來,似乎有千斤石頭壓在上麵一般。

    朱爾旦試了三秒鍾後,立馬就收了手。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遇上高人,那他這顆心可就白換了。

    “嗯……失態了,這是卦金,請先生收好。”朱爾旦立馬轉變了臉色,討好式的笑著,然後又拿出了一個銀錠,大概有十兩。

    “嘿嘿,沒事,沒事,公子可是幹大事的人,未來這天地間可是有著公子一席之地,公子這卦金我可就收好了。”穀仁笑了笑,將銀錠收起。

    反正這是在做生意,朱爾旦立馬就賠禮道歉了,穀仁自然也不會斤斤計較。

    而且看朱爾旦這樣子,還要請客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