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入住東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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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洞】心上人來家裏探望我, 撞見我裸【嗶——】體怎麽辦?急急急, 在線等!
這一瞬間,太一腦海內閃過了無數念頭——
她喜歡我這樣的身材嗎?會不會覺得肌肉太多?第一次來我家,就看到我裸【嗶——】體,會不會覺得我太輕浮,對我印象不好?
……
其實太一的擔心有點多餘。
在淩薇的眼裏, 現在的太一就是半個人形加半個馬賽克。
‘小哥哥……’淩薇內心複雜, ‘你把他胸和下麵那啥打碼也就打碼了, 怎麽臉也給他糊上了呢?’
‘哦。’係統冷淡地回答一聲, 相當不走心地敷衍道,‘手抖。’
淩薇:……
你別驢我啊我跟你說,你一個係統哪來的手!
係統【冷漠】:代碼抖了。
淩薇:……
嗯, 她不跟係統爭,畢竟她大人不計小人過。沒錯就是這樣,才不是因為她還要靠著係統金主的粗大腿混【忽】日【悠】子【人】呢╭(╯^╰)╮。
不過太一小哥哥真的好害羞啊, 雖然看不見臉,但是渾身皮膚都泛起了粉色誒o(≧v≦)o。
淩薇這裏被糊了馬賽克, 直播間觀眾那兒自然也不能幸免。
淩薇抽空瞄了兩眼, 彈幕裏一片哀【狼】嚎之聲。
圍觀我太一陛下:嗷嗷嗷好美啊!這個身材簡直了,正宗八塊腹肌有沒有, 求摸!
太一·被圍觀·陛下:這種事情,其實我是拒絕的……
劃水摸魚:霧擦!有本事放裸【嗶——】體, 你有本事別打馬賽克啊!
淩薇【迷之微笑】:我也不想打, 但是係統小哥哥脾氣倔, 我管不了。
直播間裏太一的臉也是被糊上了的,淩薇淡定地接受了觀眾們“有種不打馬賽克啊”的指責:我一個姑娘,要什麽種?
就在大家統一抨擊淩薇的時候,一條濃綠的馬賽克慢悠悠從直播間當中浮現,懸住。
朕的大清滅了:隻有朕注意到,以某處馬賽克的麵積而言,太一的“資本”非常雄厚嗎?
看到這個評論,淩薇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太一兩腿之間不可言說的部位飄去。
那個馬賽克的麵積……還,還真是啊……
下一刻,淩薇眼裏的太一沒什麽變化,直播間裏太一卻直接從半個馬賽克,變成了一整塊馬賽克,上注紅色大字:淫.穢物品。
看了彈幕裏的直播間截圖,淩薇好懸沒笑出聲。
【管理員提示:因違反“和諧直播管理條例”,觀眾“朕的大清滅了”已被禁言,望各位觀眾用戶引以為鑒,勿要再犯。】
係統真是……
淩薇【捂臉】:簡直犯規!怎麽可以傲嬌的這麽可愛!
鬼車回過神來,一個轉身擋在淩薇之前——嗯鬼車比現在才一米七,在洪荒被叫小短腿而不是殘疾都是給麵子了的淩薇高多了,把淩薇擋起來完全不費事。
“咳,道友啊。”鬼車擠出了一個笑容,神情璀璨,眼眸明麗,一點也看不出她現在滿心都是“藥丸藥丸藥丸!陛下會怎麽折騰我,會把我扔去和白澤那個死東西一起共事嗎?還是打我一頓吧求您了QAQ”。
淩薇平靜地將視線從鬼車波濤洶湧的胸前移開,默默把自己腦海中那個“啊好大啊想揉揉想蹭蹭想親親手感一定超級棒!”的想法使勁兒摁回去:“道友請說。”
鬼車:如此淡定,處變不驚,不愧是讓我們陛下動了心的修士!【突然自豪.jpg】
淩薇:並不是很想告訴她,我隻是繃著臉以避免自己笑出聲來。
鬼車急匆匆地帶著淩薇走了,途中根本沒敢回頭看看太一反應。淩薇這,太一被係統打了馬賽克,看不到他臉和關鍵部位,所以也沒太關注太一,順著鬼車的意,輕易地跟著她一起離開。
留下太一【劃掉】一個人【劃掉】一隻鳥赤條條站在原地。
啊女神走了。
太一悄悄鬆了口氣:總算沒那麽尷尬了。
畢竟本質上還是個純情羞澀的懵【萬】懂【年】小【老】青【處】年【男】,即使是在洪荒這麽個奔放不要臉的大環境下,和自家未來道侶【×】的第一次正式見麵,就如此坦♂誠相見,太一也還是會有【非】些【常】害羞的。
但是為什麽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剛剛她進來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也從之前的輕鬆變成嚴肅,是不是覺得他太不矜持太不莊重了?
……
端著茶杯和鬼車坐在正廳,相當有默契地和鬼車有一句沒一句地尬聊的淩薇並不能get到太一此時內心千回百轉、柔腸百結【並不】的心思。
她自己也在糾結:這鬼車對她的態度,是不是太好了點?
淩薇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悄悄地戳了係統小哥哥:‘小哥哥~’
係統:‘什麽事?’顯然已經摸清了淩薇這個有事小【鍾】哥【無】哥【豔】,無事通【夏】天【迎】元【春】始女媧太一等【……】的性子。
淩·厚臉皮·薇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相當順溜的接著係統的話往上爬:‘小哥哥,他們對我態度怎麽這麽好呀~\(≧▽≦)/~。’
剛剛還態度很好的係統突兀“嗬”地冷笑一聲:‘太一沒安好心,你防著點。’
‘誒……誒?沒安好心嗎?’淩薇表示震驚。
太一對她態度那麽好來著!她看了他裸♂體他都沒動靜,怎麽會對她不安好心?
不過說到這,太一還真是個好脾氣呀。沒怪她不說,連他辦了錯事的下屬好像都沒怎麽怕?
就今天這事,擱通天身上,估計進門的時候一劍就戳過來了,保準“透心涼,心飛揚”。換了元始更別提,一鞭子抽上去那都是真愛,不提著盤古幡追得她夾著尾巴滿洪荒跑,她都要感激涕零地叩謝聖恩了。
嗯,之前看太一在群裏和通天掐的那麽凶,還以為他是個暴脾氣呢,是她武斷了。不過這樣會不會太包子了啊……【憂心忡忡臉】。
鬼·辦錯事·不害怕·車:道友啊……你那是沒看到我沒看到我衣服下麵的手已經抖成帕金森了!
太·好脾氣·一【冷笑】:今天這事吧,換了二旁人,我都要讓ta嚐嚐東皇鍾的滋味。不過既然是她……【突然臉紅.jpg】。
係統:‘總之你自己注意些。’
淩薇心底不解地應了,係統心滿意足地繼續潛水,一點沒有自己在自家宿主麵前抹黑了她追求者的心虛。
它說錯了嗎?想把薇薇娶回家也是居心不良,它沒說錯╭(╯^╰)╮【理直氣壯.jpg】
鬼車和淩薇坐在下手處,雙方就“啊,天好藍啊”,“啊,雲好白啊”,“道友啊,你知道要吃早飯嗎”等嚴肅問題進行了一係列親切而友好的會談。
淩·茶癡·薇低下頭喝了口茶:嗯,微微的苦味,酸甜的回甘,味道不錯,比元始那苦倒牙的茶強多了!
元始:……
所以果然就不該縱著淩薇這個沒良心的混賬東西去亂翻他的珍藏!
抬起頭來,淩薇的動作就頓住了。
原因無他,門口處,穿戴整齊,沒有被糊上馬賽克的太一,正大步走了進來。
在長達10s的時間裏,淩薇的腦海中是空白一片。
當美麗到達了極致,能給人帶來的衝擊是難以想象的。
僅憑空想,你絕無法想象出世間竟能有如此顏色。
之前淩薇還感歎的準提容貌美麗,現在和太一比起來……真的是差太遠了。
金發紅唇,穠豔絕麗,卻因他周身淩厲的氣勢而不帶有絲毫女氣。
身上冕服繁複,不同於女媧冕服的低調,華麗又張揚。
衣服金色的底色很容易帶給人一種庸俗不堪的感覺,穿在他的身上,卻隻是更襯出了他渾然天成的威嚴氣勢。
淩薇在心底和係統喃喃:‘難怪……叫東皇啊……’
高不可攀,溫暖明亮。
像太陽。
係統:‘……’瞬間get到淩薇話裏的未盡之意,強忍著沒吐槽幾句“叫東皇才不是那個意思”“什麽像太陽,他本來就是太陽,再不像就可以自刎謝罪【×】了”,開口提醒淩薇:‘該打招呼了。’
淩薇“嗯”了聲,還沒從發現絕世美人的【劃掉】性【劃掉】興奮中緩過勁兒來:‘我跟你講,長這麽大我第一次發現金色居然這麽漂亮!’她盯著太一被束起的陽光般的淺金色長發,一邊起身去和太一見禮,一邊對係統道,‘啊啊啊好想摸一把啊!’
淩薇有了動作,剛剛死了一樣的彈幕也漸漸活了過來。
我來看紅星二鍋頭:……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何厚鏵……什麽小鮮肉老臘肉二次元男神,老子要脫粉了!
喵嗚:東皇陛下我的愛,剛剛笑你那一團馬賽克打上去就像【嗶——】的我真是該死。求您再愛我一次QAQ。
為VIVO打call:這是美顏了吧,絕對美顏了……怎麽會有這麽美的男孩子啊啊啊啊!
洪荒選美委員會官方微博:據可靠消息,就在一分鍾前,妖族股份有限公司第二大控股人東皇太一,盛裝出席知名作家淩薇第一場簽售會【×】,豔壓之前出場的通天教主,元始天尊,準提佛母等人。
淩薇:不同時出場居然也可以豔壓的嗎?
哦等等,關注點歪了。還是先心疼一下被豔壓【×】的元始通天他們←_←。
淩薇這人有個常人都比不了的【劃掉】毛病【劃掉】優點,什麽優點呢?
憐香惜玉。
見到太一這真·盛世美顏,她瞬間把剛剛係統說的“你要當心”扔到了一邊。親親熱熱地同太一說起話來。
什麽?她剛剛答應了係統會當心?嗯不記得了。
係統試圖再拯救一下:‘薇薇,太一對你存有……’
話沒說完就被淩薇打斷:‘胡說,這麽好看的美人,怎麽會對我有壞心思?!’
係統:‘……’
看著和太一相談甚歡的淩薇,它默默閉上了嘴,縮到角落裏自己心塞去。
【求助】我家宿主是顏控晚期怎麽辦?急急急,在線等!進來的同事花式不卡頓,不死機,病毒不入侵。
回複:現身說法,沒得治了,家屬放棄治療吧,建議換一個宿主。抱走花式。
其實淩薇和太一也沒什麽好談的。
一個暴力狂,一個大忽悠,關注點完全不在一個地方。但是耐不住兩個人都想聊【撩】啊╭(╯^╰)╮。
一個是情竇初開對著自家初戀的小夥子,一個是看著美人就覺得“哇塞棒棒棒你美你有理你說什麽都對”的顏控協會會長。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接話,一時間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程度。
——至少鬼車從沒見過她們東皇陛下和誰聊天這麽開心的。
太一在聽到淩薇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悄悄紅了耳根:她想必是看到我在群裏說的那些話了,怎麽沒有反應?是……害羞了吧?也是,她是那麽含蓄羞澀的一個姑娘。那,嗯,接下來定要循序漸進,可不能太過急躁,嚇跑了她。
又想想,她之前是不是出了書?是大哥放在書房結界裏,悉心收好的來著。他看到的時候,書的書頁都給翻卷邊兒了。
能讓大哥這樣愛不釋手,悉心品讀的文章,必定極為難得。他喜歡的姑娘,果真與眾不同【自豪.jpg】
不過說起來,他把書從大哥書房拿過來之後,給放哪兒了?
好像……嫌棄主角修為增進速度快的不合理,拿去墊桌腳了?
太一心虛了下,說話一頓,對麵的女子就關心地看過來:“太一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到了他這個修為,哪兒那麽容易就身體不適的。
但縱使如此,太一心中還是一股暖流流淌而過:“無事。”他俏臉【×】微紅道,“想起了些事情,讓你擔心了。”
她叫我太一了她叫我太一了!是不是她心裏我們已經很親近了!
係·上帝視角·統:……戲太多。【重讀】我家【重讀】薇薇就是喜歡美人兒而已。
當初昆侖之巔決戰之後,元始惱得連個眼角都不樂意給淩薇,她還不是見人家沒真動怒的意思,麻溜兒的就順杆爬,直接從“道友”改叫了“元始”?
元·被順竿爬·始:……
淩薇和太一聊的投契,一邊被忽視了的鬼車那叫一個坐立不安。
眼見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她壯著膽子起身告退,想趁著這機會逃了懲罰:在你心愛的姑娘麵前,尤其是她還這麽溫柔,你能暴露你的凶殘本性嗎?!
“陛下,臣手裏還有公務積壓,就先退下了。”
正在跟興致勃勃聽講的淩薇說著“飼養龍的九百九十九條秘技”的太一,聞言話聲一停:“好。”他溫溫柔柔道,“你去吧。”
太一先前和淩薇聊天時臉上淺淡浮起的紅暈還沒散去,本就美極的臉上
此刻他微微笑著,輕言細語地同鬼車講話的模樣,簡直讓鬼車忍不住懷疑自家東皇陛下是不是被奪舍了。
“白澤手裏還有幾份公文待決。”太一聲音溫和道,“你去幫他處理了吧。”說完,他還很不好意思一樣,羞羞澀澀笑了一下。
鬼車:“……”
她頂著對麵太一掃過來的看似溫和實則暗含警告的目光,悄悄看了眼淩薇,卻見女子滿眼欣賞憐惜地看著他們陛下,鬼車一時之間隻覺牙疼。
她吸了口氣,頗為一言難盡地應了聲“是”,低頭退了下去。
嗯,確定了,沒被奪舍。這個蔫壞勁兒,除了他們東皇陛下,沒誰了!
淩薇問過太一,自己要不要去見見太一他哥,妖皇帝俊。得到。了太一“哥哥和嫂嫂近些日子出了點小問題,無心待客”的回複後,心安理得地放下了這回事。
淩薇就這麽在東皇宮住了下來——沒錯,美人就是美人,就是這麽清新不做作。他的宮殿就是幹淨利落的叫做東皇宮。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
通·妖豔賤貨·天&元·妖豔賤貨·始&女·妖豔賤貨·媧:……嗬!
彈幕:提上褲子就變臉,渣男!
淩·一臉懵逼·被加戲·薇:……不是很想說話。
東皇宮很大,就是太一裝作不經意的刻意把淩薇安排在了最近的側殿,也還是跟他的主殿相距太遠。如果兩人不刻意找對方的話,至少幾千年撞不上問題是不大。
嗯但是太一當然會每天努力找機會和淩薇“偶遇”。
在妖庭住下的短短半年內,淩薇已經因各種的“巧合”跟太一偶遇不下百次。
兩人都有心交好,因而熟起來的速度簡直是比奧運會百米跨欄還迅速。
淩薇在感情的事上算不得遲鈍——不要臉點還能自稱下老司機。
但是她還真沒發現太一對她的那點兒心思╭(╯^╰)╮。
因為她也在想法子親近太一。
喂喂喂都別忘了她來妖庭是要做什麽!她是要拔太一的毛啊,當然是太一跟她越近乎越好←_←。
洪荒不計年。
在雙方刻意親近之下,當淩薇接到女媧寄來的短箋,她也可以在太一瀟灑自在地屋裏來去自如的時候,已經幾百年過去了。
女媧的短箋上的內容很短,用詞風格是和她本人一樣的簡潔明了。
大意是:你好啊大妹子,好久不見我想死你了,跑了之後也不來看看我,快快快,我這裏有好玩的東西。趕緊的一個人過來,別帶其他人啊。
當然女媧的用詞肯定比這文雅多了,嗯不過意思也就這麽個意思差不離。
既然女媧特意點明了,說是隻讓她一個人去 ,那淩薇也不好再不識趣地帶上其他人。
因此,即使太一用那雙睫毛長得讓淩薇日常手賤想揪一根的琥珀色眼眸,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她也忍住了沒心軟鬆口,擼了一把太一淺金色的【頭】毛【發】,忍痛轉身離開。
到達媧皇宮的時候,遠遠就能看見女媧站在宮口。層層階梯之上,男子【×】長身玉立,遠目洪荒,淩薇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下一刻,女媧看到她,本是漠然的神情一瞬柔和,整個人仿佛瞬間從玉雕化成了活人,變得生動起來。
“危危來了。”她含笑向淩薇招手,“來。”
淩薇自覺地上前,一點兒不認生地摟住女媧手臂:“怎麽來了門口等我?”說著話,就要帶著女媧往殿裏走。
女媧腳步不動,伸手阻住淩薇:“我們便不進去了。”她含笑道,“今天辦的事,是要在外麵做的。”
淩薇有點茫然地隨著女媧向外走:“這是要做什麽?”
女媧微微一笑,聲音低而微啞:“危危,聽說過聖人嗎?”
聖人?當然是聽過的。
彈幕上有說起過這個問題,所謂聖人,元神寄托於天道,與洪荒休戚相幹,不死不滅。
有一句話說得非常中二,卻讓淩薇看到的時候忍不住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顫栗起來:聖人以下,皆為螻蟻。
淩薇點點頭,等待女媧下文。
現在洪荒上還沒有聖人這個說法,按理說淩薇不該知道,但是女媧在女媧眼裏。淩薇來曆神秘,底細不凡,因而也沒好奇她是怎麽知道的。
見淩薇點頭,她就幹脆地繼續下文:“今日,是吾成聖之日。”
淩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彈幕上一排排“不科學”“說好的女媧娘娘是在第三次講道後成聖的呢?這才第二次結束啊”“連鴻蒙紫氣都沒有,要怎麽成聖”刷過去,淩薇全無理會的心思,她沉默了一會兒,問女媧:“既然今日成聖,必定於觀看者大有好處,怎麽不叫伏羲道友一同觀看?”
“兄長啊。”女媧不在意地一笑,“他身子不適,在宮內休息。”
淩薇直覺不對。
這樣大的好處,沒有不讓伏羲跟來看的道理,身體不適,怎麽不適非要錯過這個?再不成女媧壓著,等過兩天伏羲好些再成聖不行麽?
掰扯出這麽一個一聽就不靠譜的理由,女媧幾乎是明擺著告訴淩薇:別問了,這事我不想說。
淩薇作為一個來占便宜的,很識趣的沒有再問。
女媧駕雲帶著淩薇一路到了一個崖邊,一邊破幻陣,一邊對淩薇道:“我身有限製,除仰賴天道功德,不得其他成聖之法。此處崖上有一葫蘆藤……”說話間,幻陣被破,淩薇順勢看去,就看到崖邊空蕩蕩一片。
淩薇:這就尷尬了……
女媧盯上這根葫蘆藤,是在上次葫蘆成熟時,和一群大能同時來此,共分七個葫蘆時候的事。
因為當時還在猶豫要不要成聖,加之葫蘆藤那時放被摘了葫蘆,元氣大傷,品質大降,她也就沒有摘取,隻分了些自己的息壤埋在此處,蘊養葫蘆藤。順便下手設了個幻陣,以免有人闖進來。
是以此時見到此處葫蘆藤不見,女媧也皺起了眉來。
她抬手掐算一番,才道:“是有人特意來偷走了葫蘆藤。”不但偷走了葫蘆藤,還把女媧埋下的息壤一並帶走。
淩薇在心裏戳了戳係統:‘小哥哥,是誰偷走的?’
淩薇問了,係統立刻去查找了一下,秒回:‘跟你從一個地方來的。’
它態度很好地自首+道歉:‘是我這次帶你從商朝過來的時候沒注意,從你原來世界被牽引過來的。她現在正躲在旁邊。’虛空中,係統用紅線畫了一個隻有淩薇能見到的箭頭,‘你順著箭頭的方向揮一下手。’
女媧正打算繼續掐算是誰盜走了葫蘆藤,就見一直安靜跟在自己身邊的靈危,視線如刀刺向空中某處,右手同時向那一劃,不見什麽法力波動,簡直就和平時玩鬧般的一揮手沒什麽區別,不遠處的空間卻陡然裂開一道口子。
縱然早就知道靈危不凡,女媧也還是被靈危這一手驚了一驚。
淩薇盯著從裂隙中狼狽滾落的女子。
女子生了副好【身】容【材】色,此時她們麵前一站,瞬間秒殺女媧和淩薇兩【平】個【胸】。
女子惱怒皺眉看靈危一眼,傲然看向她們:“道友好沒禮貌!”
女媧挑眉:“道友此言差矣。吾等不過是發現此處有賊人窺視,故而出手。”暗示女子是賊人暗示得毫不客氣。
女子一噎,道:“吾乃妖後羲和!”
妖後羲和?那個傳說中治得妖皇帝俊服服帖帖二十四孝的女人是這個德性?逗呢吧!
聯想一下當初太一所說的“兄嫂之間這陣子出了點小毛病”,後來混熟了以後,太一偶爾苦惱的“嫂嫂仿佛有些不一樣了”,加上某次震驚的“哥哥今天居然駁斥了嫂嫂”……
淩薇心裏頓時一萬頭羊駝奔湧而過。
這,這是奪了人家羲和的舍啊!而且很明顯還被羲和道侶帝俊看出來了吧……
淩薇此時已經在心裏默默把之前想【×】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場景打了個叉。
這姑娘的樣子……不說品行,就是智商,也明顯不達標啊……
淩薇猜得沒錯,穿越者的確是在幾百年前穿了過來,奪了羲和的舍。
不過能奪了這麽個大羅金仙的舍,倒不是穿越者厲害。而是她當時初穿越,身上裹挾著一絲時空之力,羲和那時又剛剛受孕,精力之類極大受損,才被她一時壓製住,生生陷入沉眠。
帝俊這些年也有了羲和被奪舍的猜測,隻是一來怎麽看穿越者都是羲和原裝,二來羲和現在身體有孕,帝俊不敢做什麽大動作,生怕打草驚蛇傷了羲和,也就一時沒有挑破,隻是暗中監視著穿越者。
近些年,穿越者身上的時空之力已經開始逐漸消散,孕育小金烏又極是耗費精神,加上羲和漸漸在沉眠之中恢複了些力量,此消彼長之下,穿越者幾次差點壓製不住羲和,讓她從昏睡中醒來。
能讓羲和醒嗎?
肯定是不能啊!作死呢,羲和醒了她妥妥是完蛋的節奏。
那怎麽辦?修煉,或者天材地寶,或者借助功德,壓製羲和。
穿越者修為和羲和差了太遠,前者別想了。後者,天材地寶,妖族寶庫裏一翻一大堆,但是找這種用途的寶物,穿越者又怎麽敢去翻?
自己找?天材地寶之旁,必有異獸相護。就穿越者那個在現代連隻雞也不敢殺的樣子,她心裏也有數:自己就是個戰鬥力為負五的渣渣……
所以果然還是用功德吧。
功德是個好東西。在洪荒中,它幾乎堪稱萬金油,隻要功德夠多,那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嗯是的,就是類似於現代那個印著某位元首頭像的紅色鈔票。
既然幹了,那就幹一票大的。穿越者穿越之前對洪荒也聽說過一些。大部分都印象不深,唯有“女媧造人”這一塊兒,因為小學時不交作業□□蛋老師壓著抄了十遍,所以看到洪荒中的女媧造人的時候,也是瞬間記住。
穿越者別無選擇。她隻有這麽一個機會。
準備了幾十年,總算成功拿到了傳說中洪荒裏女媧造人必備的息壤和葫蘆藤,她用了一張帝俊準備給羲和的隱蔽符,藏在一邊,打算等女媧無計可施時再現身,將葫蘆藤和息壤交給女媧,以此在之後的女媧成聖中分走一部分功德——她那次看到的洪荒文就是這麽寫的!
誰想到竟然被女媧窺破了行蹤?
穿越者朝女媧怒道:“素聞伏羲為人……嗬,今日一見,果然強詞奪理,我不與你說話!”
轉頭看向淩薇:“女媧,我算到手中兩物與你有緣,因而特意在此等候,你竟就這般待你恩人?”
淩薇腦子卡殼半天,才在彈幕裏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之中捋順了穿越者的想法——合著看把女媧真當成了男人,見他們“一男一女”相攜而至,把女媧當做了伏羲,把她當做了女媧呢!
淩薇轉頭去看女媧,果見女媧也明白過來,兩人忍俊不禁對視一眼,淩薇指了指女媧,笑道:“道友卻是認錯了人。女媧乃是這位,我不過一無名小卒爾。”
穿越者愣了愣,見兩人不似玩笑,臉龐一下子漲得通紅——怎麽沒人告訴她,女媧是個男人【×】!
“也罷,我本想做一回好人,把這靈寶送與你們,你既不領情,我走便是。”
說著,穿越者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暗數“一、二、三……”
“道友且慢。”
穿越者心道一聲“果不其然”,揚了揚唇角,矜傲地回過身來:“何事?”
女媧道:“道友先前取了我的息壤,還望歸還。”
女媧說著,見穿越者一副“你竟然想搶劫”的表情,也不耐煩和她掰扯那些——方才肯好言說那麽一句,已經是給妖庭麵子的結果了——一招手,果然有一團燦燦銀光,從羲和身邊飛了出來,徑直落在女媧手裏。
羲和未出口的話就這樣噎住,紅唇微微張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但是想想又平靜下來——怕什麽,葫蘆藤還在她手裏!
看到女媧對著手心裏的銀色土壤輕輕攏眉,穿越者正心裏想著等會兒女媧借葫蘆藤的時候要怎樣為難她,就見女媧揮手放出一個大鼎,將銀土扔了進去,再倒下一滴三光神水,指尖數滴鮮紅血液溢出,飛入鼎中。
女媧思索一下,一偏頭,伸手扯下身旁淩薇的腰帶,灌注進法力,伸進鼎中攪和一番,扯出腰帶往天上一甩,飛濺出漫天泥點。落地化成人形。
穿越者:喵喵喵?和說好的不一樣啊,怎麽不捏泥人就直接甩泥點子了?
女媧意思意思甩了幾十次,最後幹脆揮手讓鼎懸空下倒起來。
她看向淩薇,微微一笑:“多謝危危的腰帶解我燃眉之急。腰帶染塵,我便不還你了。”
淩薇搖頭:“你收著便是,無妨。”
內心暴風式哭泣:啊啊啊老子的腰帶!翻遍了元始的收藏好容易找到的一條男女皆宜款式她也喜歡的腰帶!
羲·穿越者·和還想說些什麽,心情不甚美妙的淩薇見到,學著記憶裏元始每次被她惹惱的樣子,一個冰冷的眼刀甩過去,果然見她下意識哆嗦一下,噤了聲。
淩薇:我就說嘛,能有幾個人像我這麽不怕死,什麽表情都不怕【得意】。
係統:不……薇薇,這真的沒什麽好得意的……
女媧順著淩薇視線看到穿越者,皺了皺眉,抬手一道光華飛出,將穿越者傳送回妖庭。
“危危,看這個種族,是怎麽生成的。”
淩薇聽話地看向不停生成的新生人族,忽而就陷入了某個玄奧的境界當中去。
像天地至理平平在她眼前鋪開,像規則道道在她身旁運轉,所有的隱秘都被剖析在她麵前,天地間仿佛已經靜止,洪荒於她而言似乎已經再無秘密。
淩薇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金仙修為。這就是……頓悟嗎?
女媧笑意吟吟地看著淩薇,見她醒來,招手收起懸浮在空中的鼎。
“爾等名為。”女媧看向赤.裸著身體向她跪拜的新生生靈,語調威嚴,“人族。”
淩薇暗讚一聲霸氣。
人,在此之前,是形容所有化形之後,以道體行走洪荒的修士。從此以後,就要成為人類的專稱了。
人族齊呼“聖母娘娘”,天上忽降下一道奇粗無比的金光,籠罩在女媧身上,同時還分出了不算細的一縷,投向了淩薇。
女媧笑著向淩薇點頭,示意她不必緊張:她帶靈危來,本就兩個目的。一者讓靈危感悟,二者找個機會分淩薇點功德。
剛才穿越者的行為可謂是正中她下懷:名正言順撈了靈危腰帶,讓靈危得以分到功德。
係統跟淩薇感慨:‘一件上品先天靈寶,換這麽多功德,薇薇你賺大了。’尤其是就連那腰帶都是從元始那兒刷臉拿的。
隨著功德金光越來越多,女媧身上隱隱浮現出一道紫色氣體與之呼應。
渺茫仙樂自天邊響起。
天降金花,地湧金蓮。瑞氣千條,東來紫氣。
駭人的威壓從女媧身上溢出,隨即洶湧地向整個洪荒壓去。
萬千生靈盡皆跪伏。
金鼇島,碧遊宮。
通天汗流浹背地坐在方才瞬間擺出的誅仙劍陣中,望向女媧方向的眼眸裏是對力量的灼熱渴望:“這就是……聖人?”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盤膝坐在靜室,祭出盤古幡,冷汗順著額角滑下。本就白得過分的皮膚幾乎有些病態。
他兀地低頭咳出了一口血,看著自己雪白袍角上的殷紅血跡,皺了皺眉,將視線投向女媧所在的地方:“女媧。”
妖庭,東皇宮。
東皇鍾漂浮在太一頭頂,太一呼吸急促地挺直了脊梁,身後帝俊和他以背相抵,河圖洛書撐在眼前。
帝俊深吸一口氣:“這是,成聖了……”
太一眯了眯眼,眸光淩厲:“早晚有一天,我會比這更為強大。”
最後一絲金光落進女媧體內,所有的聲勢逐漸收攏。
天地間第一位聖人,出。
淩薇看著女媧,眸色沉沉。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隱約看見鴻蒙紫氣形成一條糾纏的鎖鏈,盤繞著女媧身體,一現即隱。
她問係統:‘是錯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