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鷹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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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的心中滿是詫異。 vw看現場這情況,這名日軍哨兵顯然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偷襲的。

    能偷襲摸掉日軍哨兵,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借著微弱的月色觀察了一下屍體,頸部動脈被一刀割開,傷口平整光滑,明顯是個高手。江山趴在原地楞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事兒是哪位英雄好漢幹出來的。附近除了獵鷹,沒聽說有什麽抗日武裝力量啊。即使有,也是力量極為薄弱,在雙方實力對比極為懸殊的情況下,冒冒失失地就去進攻日軍據點,那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江山索性也不再瞎琢磨了。但是有一點兒是肯定的,今晚上想要偷襲上水嶺村據點的事兒,恐怕要再好好合計合計了。這個出手殺死日軍哨兵的人,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勢力,是敵是友也不清楚。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江山還是決定謹慎一點兒。他可不敢拿自己整個小隊冒險。

    他收拾了一下,把刺刀收好,剛想轉身離開,一個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你就這麽走啦不打鬼子據點了

    江山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掏出刺刀就揮了過去,緊接著,他又立刻停了手。清幽的月光下,張成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前的刺刀刃上,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片刻之後,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落在了刀刃上。

    江山現在心中的驚駭一點兒也不比張成輕多少。自己好歹也是受過魔鬼般特種訓練的精銳軍人,平時四五個日軍想要近自己的身都困難,現在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山裏小子摸到了身邊而不自知。這要是敵人的話,恐怕這會兒自己頸上這顆大好人頭,可就要挪挪地方了。

    他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聲問到:你怎麽會在這兒這個鬼子是你殺的

    張成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說到:嗯,是俺殺的。剛才他就隱藏在距離江山不遠的地方,靜靜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原以為江山會帶人迅速的幹掉鬼子據點,哪知道看江山的行動,卻是要離開。報仇心切的張成哪裏還沉得住氣情急之下,連忙出聲詢問,這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藏。他也不傻,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幹掉這個鬼子據點,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不過江山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電光火石之間,刀刃就已經到了自己的脖子跟前。張成常年在山上打獵,自然見過不少猛禽野獸捕食,那一瞬間,他想到了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擊致命,獵物根本就沒有掙紮反抗的機會,而自己,就是被眼前這條毒蛇盯上的獵物。

    江山疑惑地看著張成,他發現,自己好像低估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憨乎乎的山裏小子了。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日軍哨兵,還能悄無聲息的接近到自己的身邊,先不說這一身的本事,就是這份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他拉著張成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然後沉聲問到: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成被他問的一愣,然後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地說到:俺就是個山裏的獵戶,咋地了

    江山微微一笑,繼續問到:獵戶一個普通獵戶,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身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鬼子哨兵還能接近我的身邊,而讓我毫無察覺

    張成愣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搞了半天,是自己的身手讓對方產生了誤會。他小聲的反問到:這位軍爺,您不會覺得,您比山裏的野兔子更機靈吧我要是連您都能驚動了,別說獵兔子狐狸了,就連個野豬都能讓我嚇跑了。我早餓死了

    江山險些一口老血噴在地上,他考慮了半天,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麽個答案。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張成常年在深山老林裏打獵為生,肯定有一手別人無法比擬的藏身和追蹤的本領,否則的話,那些警覺的動物們,早就被他驚得四散而逃了。

    想通了這一層,江山也放心了不少。不過,他緊接著又問道:你幹掉鬼子哨兵,據點裏的鬼子發覺了嗎

    沒等張成回答,江山就照著自己的腦門呼了一巴掌,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我這問的啥白癡問題要是發現了,還能站這兒和我說話

    張成看的心中暗自好笑,不過還是強忍住了。他正了正神色,繼續說到:裏麵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的這個哨兵被俺幹掉了,裏麵除了這個放哨的,一共還有倆鬼子。晚上他們喝了不少酒,剛才聽著裏麵呼嚕震天響呢。

    江山心中一喜,暗自琢磨,這下子事情就好辦多了,至少想要占領據點,能省下不少力氣,剩下的事情,就是以逸待勞的等著出去掃蕩的那幫鬼子,乖乖的回來送死了

    現在的上水嶺村據點,就像是一個門戶大開的羊圈,等著江山這群餓狼進去大開殺戒。這樣的大禮,江山和獵鷹的隊員們自然不會拱手讓出。山狼跟在江山的屁股後麵,悄悄摸進了據點,然後用刺刀解決了兩個醉的不省人事的日軍士兵。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戰火錘煉,獵鷹的這幫隊員們早已經不是那些初上戰場,被嚇得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了,他們現在是江山精心錘煉出來的戰爭機器

    不過對於這些戰士的心狠手辣,江山的心裏並沒有太多的喜悅。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當人性在戰爭中泯滅了之後,要用多久才能找的回來呢可是沒辦法,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人性和憐憫會成為拖累自己的累贅,想要勝利,就必須拋棄這些東西。

    收到江山發出的安全信號以後,埋伏在遠處的梁建斌立刻帶著獵鷹小隊其餘的隊員進入了據點。兩個人碰了下頭,江山抬手看了看手表,說到:現在沒時間磨嘰了現在是十一點三十八分,根據時間和路程估算,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出去掃蕩的日軍就要回來了。老梁,你立刻帶人上樓頂,占據製高點,一會兒等鬼子回來,進入探照燈的照射範圍之後,遠程射擊記住,帶槍法好的

    梁建斌也知道時間緊急,當下不再含糊,匆匆回了一句知道了,點了三四個戰士的名字之後,轉身就朝樓上跑去。江山轉過身,繼續下達命令:火力組,帶兩挺機槍,到遠處埋伏起來。等鬼子進入伏擊圈之後,繞出來給我斷了他們的後路記住,一個也不能放跑了山狼扛起機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小聲說到:好嘞,看我的吧,保證一個也跑不了說完就招呼著自己的副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

    安排好了這些,江山抱起自己的槍,走到射擊孔前,靠著牆角慢慢坐了下來,然後把槍膛裏的子彈都退了出來,又掏出刺刀,在彈頭上挨個劃了幾刀。三八式步槍彈的射擊穿透力強,彈頭侵透力差,打到人體之後,往往就是一個對穿的血洞,如果不是直接命中要害,有時候中彈者的行動能力都不會受影響。他這簡單的幾刀,能夠有效地破壞彈頭的空氣動力學效能,進入人體之後形成不規則的翻滾,這樣一來,子彈進去時一個小孔,但是再穿出來的時候,就是連肉帶骨頭的碗大的洞了。這樣的傷口,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難救。說白了,就是自製的達姆彈。

    張成這會兒被他晾在了一邊,一時無事可做,也百無聊賴地蹲在他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他猶豫了好久之後,才期期艾艾地說到:這位軍爺,您看,能不能也給俺安排點兒活計你們都有事幹,俺這麽幹看著,也不是那麽回事啊。

    江山撇了他一眼,說到: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打仗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你什麽經驗也沒有,容易出危險。

    張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不過看江山繼續專心致誌地擺弄手裏的子彈,失去了說話的興致,也就不再說什麽了,牛頭輕輕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樓頂負責警戒的山貓小聲報告:隊長,鬼子回來了。看手電光的距離,估摸著距離還有不到一千米

    正閉目養神的江山翻身爬了起來,迅速吧眼睛靠在射擊孔上觀察著,其他戰士也紛紛抓起自己的武器,在事先分配好的戰鬥位置上各就各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據點外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日軍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江山屏息凝視,小聲吩咐到:所有人聽我命令,等到日軍進入探照燈的照射範圍後再開槍現在個人確定設計目標

    山貓,目標指揮官,一號目標,確認山貓眼睛緊緊盯在準星上,冷冷地說到。

    毒刺,機槍手,二號目標,確認江山也確認了目標。

    火狐,擲彈筒,三號目標,確認獵豹,四號目標,確認各人紛紛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之後,也就不再說話,等待著戰鬥開始。

    糟了,剛才被幹掉的那個鬼子哨兵沒來得及隱藏,萬一被敵人發現怎麽辦緊要關頭,梁建斌突然想起來這件事,要是鬼子發現自己的暗哨已經被人摸掉,肯定會有所防備,到時候戰鬥難度肯定會有所增加。

    江山冷冷一笑,說到:沒事兒,我給他們加了點兒料,還怕他們發現不了呢。告訴山狼,一會兒鬼子靠近以後,用探照燈往他們的方向照照

    日軍這次負責帶隊出去掃蕩的是軍曹和也龍平,這個家夥是第五師團的老兵了,參加了淞滬會戰和南京戰役,手底下也是血債累累。按說以他的戰功,現在怎麽也該是個少尉了。不過這個家夥向來桀驁不馴,繼承了日軍一貫的下克上的優良傳統,對於自己的長官,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上級對於這個凶名遠播的士兵也是又愛又恨,難以取舍。這不,上個月,就因為自己在慰安所裏麵沒有取到一個靠前的號碼,這家夥竟然揮拳把一個少尉軍官打成了腦震蕩。和也龍平的上級對這個家夥傷透了腦筋,索性把他扔到了偏遠的上水嶺村據點,眼不見心不煩,正好讓他去對付那些難以管理的中國人。

    自打和也龍平來到上水嶺村據點之後,據點裏麵的日軍士兵們算是放了羊,這個新來的曹長,隻管戰功,對於軍紀根本就是不管不問。這個小小的據點,一個月的時間裏,竟然出去掃蕩了五六次之多,每次都是滿載而歸。

    這不,今天下午,聯隊長打來電話,一輛運輸車遭到中國地下抗日武裝的襲擊,物資丟失,四名帝國士兵失蹤,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對於這種事情,負責區域治安的和也龍平自然是難辭其咎。聯隊長在電話裏大發雷霆,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和也君,你就自己切腹謝罪吧

    挨了一頓臭罵的和也龍平自然是憤恨難當,惱羞成怒之下,他集合了自己據點的士兵,留下三個人看家,連夜殺奔了事發地附近的上水嶺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江山他們看到的了:瘋狗一樣的日軍,展開了血腥的報複,上水嶺村一百八十多老弱婦孺被屠殺殆盡

    發泄完的和也龍平心滿意足地帶隊返回據點,這下子據點周圍算是清淨了,再也不會有中國人來搗亂了

    到了據點不遠的地方,和也龍平心中暗自嘀咕,這個點兒,怎麽不見潛伏哨問自己口令旋即他又自嘲地笑了,這幫家夥,肯定又在據點裏麵喝的酩酊大醉了。不過,也得給這幫可惡的家夥提個醒了,再怎麽說,這裏也是戰區,必要的小心還是要有的。

    還是負責偵查的士兵眼尖,指著不遠處對他說到:曹長閣下,山田這小子是不是又睡著了

    和也龍平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朦朧的月光下,負責警戒的日軍哨兵靜靜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現在已經到了十一月底,華北地區的晚間已經很是寒冷,要是一個人趴在那裏,呼吸之間,怎麽也該有霧氣吧

    他掏出自己的手槍,小聲吩咐到:警戒田內,你過去確認一下,情況不對立刻開槍

    哈伊被他點到名字的士兵應了一聲,端著槍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江山倒是對和也龍平的戰鬥素養和觀察能力有些意外了,不過也僅限於意外而已。他朝著山貓做了個手勢,山貓會意地點點頭,將探照燈對準和也龍平的方向,猛地打開了開關。

    刺眼的燈光照在和也龍平臉上,讓他產生了短暫的視覺盲區,沒等他開口喝罵,江山就用日語喊到:口令

    和也龍平一愣,下意識地喊到:聖戰緊接著,就聽到那邊負責偵查的田內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然後就是一聲巨響。那個倒黴的家夥翻動了哨兵的屍體,觸發了江山設下的詭雷,被巨大的衝擊波撕扯成了碎片。

    和也龍平剛剛來得及喊出隱蔽兩個字,獵鷹隊員們手中的槍就響了。早就把他套在準星中的山貓扣動了扳機,0.3秒之後,三八式步槍獨有的6.5毫米步槍彈打著旋兒的一頭紮進了他的腦袋,然後又帶著和鮮血從後腦勺鑽了出去,深深紮進他身後的泥土裏才停止了自己的行程。

    和也龍平要是泉下有知的話,絕對會慶幸不已,至少,他沒有像江山盯上的那個機槍手一樣。同樣是三八式步槍,被江山稍微加工了一下的子彈,帶來的傷口卻是難以相提並論。那個倒黴蛋的額頭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彈孔,但是翻滾變形的子彈卻掀飛了他的整個頭蓋骨滾燙的和鮮血甚至飛濺到了他身後三米遠的戰友臉上。

    畢竟是夜視條件,獵鷹的隊員們雖說是早有準備,但是第一輪集火射擊下來,還是隻有江山和山貓準確地命中了目標,火狐的子彈隻是鑽進了擲彈筒手的大腿根部,讓這個日軍士兵在地上抱著腿哀嚎不已,看起來,這一槍應該是很湊巧地打碎了他的腿骨。

    江山撇撇嘴,冷冷說到:所有人明天開始,據槍練習加一個小時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哀歎。

    遭受了突然襲擊的日軍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迅速鎮靜下來,接替和也龍平指揮的是上等兵村山。這小子倒也機靈,知道想要靠自己這幾個人,想要重新奪回據點,是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立刻大喊一聲:撤出戰鬥,撤退撤退

    見勢不妙的日軍轉身想跑,不過已經晚了。山狼早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後麵,眼看日軍要跑,獰笑著扣動了扳機。又有三個日軍士兵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彈雨之下。

    突擊無望後路被斷,再加上本方損兵折將,村山明白,自己這個班,今天恐怕要凶多吉少,弄不好就要集體玉碎了。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麽戰鬥隊形了,大喊:各自分散突圍他現在就一個想法,最起碼跑出去一兩個人,能告訴聯隊長這裏發生了什麽,也好替自己報仇。

    得了命令的日軍士兵們,頓時如炸了窩的老鼠一般四散而逃。這樣一來,反倒弄得江山他們有些難辦了,目標分散,再加上夜色遮蔽了視線,想要一個一個的消滅這些一心逃命的日軍,根本就來不及。山狼的機槍也隻能封鎖住一個方向,對於其他方向的日軍,根本就照顧不過來。

    果然,盡管江山他們拚命射擊,還是有兩個日軍士兵越跑越遠,眼看著就要消失在夜色中了。江山端起槍瞄了一下,又無奈地放下了。他心中歎了口氣,這個距離,這種可視條件,他也沒把握能準確命中目標。

    全殲和兩人逃脫,帶來的後果完全是不一樣的,至少日軍的反應速度會迅速上不少。想要從容的打掃戰場,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隻能無奈地說到:去,通知副隊長,快速打掃戰場,撤退

    話音剛落,他的耳邊就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遠處一個狂奔中的日軍士兵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江山愣住了,循著槍聲的方向看去,隻見張成端著一支步槍,槍口還散發著上一次擊發帶來的硝煙。這小子這會兒也不說話,稍顯稚嫩的臉上沉靜從容,古井無波,迅速轉動槍口,瞄準最後一個日軍士兵。

    從江山的視角看來,那個日軍士兵距離張成的距離絕對已經超過了五百米,在黑夜中,已經是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點兒了。要不是頭頂的鋼盔反射了月光,根本就看不見他。看起來,張成已經很難再準確命中了。

    不過讓江山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張成放下槍,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用大拇指沾了點吐沫,在空氣重試了試風向和風速,然後又估算了一下距離,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日軍士兵的跑動路線之後,穩穩地舉起了槍,開始瞄準。片刻之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江山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這小子瞄準的是日軍士兵前方五米左右的距離。也就是說,張成充分地考慮了提前量和風向風速以及日軍士兵的速度,完美的打了一個時間差。這個倒黴的日軍士兵,基本上就是自己一頭撞到了子彈上

    靜周圍死一樣的安靜所有人都被張成這一手絕活驚呆了。火狐愣怔了半天,捅了捅同樣發呆的山貓,小心翼翼地問到:老貓,看見了嗎你能做到嗎

    山貓被他一捅才回過神來,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說到:廢話,我連那鬼子的影都快看不見了,還能打的著嗎俺的個娘嘞,這不就是李廣轉世啊

    江山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成,問到:你能看到那個鬼子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張成放下槍,滿不在乎地說:這有啥俺在山裏打獵的時候,那些狐狸啊鹿啊跑的比他快多了。小鬼子真笨,畜生還知道拐著彎跑呢,他就這麽直不楞登地跑,打他還有啥難的不過你別說,這槍還真是比俺的土槍打得遠。

    江山眼睛裏直發亮,心裏也是噗通噗通直跳。這視力,再加上這槍法,還有一身躲藏的好本事,這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狙擊手啊不行,這小子說啥也得拉倒自己的小隊裏來,要不然就浪費了

    他連忙問到:怎麽樣小子,你現在也是無家可歸了。跟著我們鬼子吧多殺幾個鬼子,給你娘和上水嶺村的鄉親們報仇

    張成愣了一下,看著江山,說到:那倒是行,不過俺有個條件,你得答應俺

    江山連忙說到:說,啥條件隻要是能做到的,絕對沒問題

    張成摩挲著手裏的步槍,說到:你隻要答應俺,這把槍歸俺用,俺就跟著你了

    江山一愣,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還以為張成要提啥難題,誰知道這個淳樸的山裏娃,隻是提了這麽個簡單的要求而已。他連忙滿口答應:行沒問題別說這把槍,以後整個隊伍裏的槍,隨便你挑

    張成也樂了,不住嘴的嘿嘿直樂,樂完之後,才說到:那好,以後俺就跟著你們打鬼子了

    梁建斌捅捅樂歪了嘴的江山,說到:哎,我說江山,得此良將,心裏開花了吧趕緊著琢磨琢磨,給這小子起個啥響亮點兒的名號

    江山低頭想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到:以後,你就是獵鷹小隊的眼睛代號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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