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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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踢我了。”蕭悅沄呆呆道。
原本一臉緊張的傅朗的聽了這話, 立刻如遭雷擊。兩個準爸爸傻傻地看著對方許久, 傅朗才輕輕地將自己的大手也覆蓋上去, 壓在蕭悅沄的手上,感受著那鼓起的肚皮下微微跳動的生命。
兩人大氣都不敢喘, 好一會兒才又等到了下一次的胎動。
“哎呀!”這一次踢得比剛才的更加厲害,惹得蕭悅沄驚叫一聲。
傅朗感覺到掌下有力的震動,居然有眼眶濕潤的衝動。第一次在b超片中看到這孩子時, 他還隻是個拳頭大小的一團,初為人父的喜悅很快被蕭悅沄那一陣艱難的孕吐期給磨掉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對愛人的心疼。蕭悅沄在傅朗的印象裏一直是個健康乖巧的少年,還身手不凡, 他從不知道蕭悅沄也會那樣脆弱的時候, 因為難受而倒在床上,吃什麽都吐出來,小臉蒼白地瘦了一圈, 讓人揪心不已,那陣子對傅朗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有一些瞬間,傅朗真恨不得不要這孩子了,也不希望蕭悅沄再那般難受下去。直到蕭悅沄坐穩了這一胎,重新恢複生氣, 傅朗的心裏才好受了許多。
他對這個寶寶當然也是期待疼愛的, 一想到這是他和蕭悅沄的孩子,傅朗就驕傲滿足極了,然而如果真有一道選擇題擺在麵前, 讓他在蕭悅沄和孩子間隻能選擇一個,傅朗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蕭悅沄。
而這一刻,感受到孩子有力的律動,傅朗忍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將耳朵貼到蕭悅沄肚子上。
溫柔地揉了揉肚子上久久不動的大腦袋,蕭悅沄有些哭笑不得,他剛剛那股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興奮激動已經逐漸平複下來。
掌下的頭發硬硬的,就像它的主人對外的形象一般,冷漠銳利,誰承想真正的傅朗其實隻是個呆子悶葫蘆,細心體貼極了。
“好啦,看樣子孩子已經動完了,你趕緊起來吧,我腿都要酸了。”蕭悅沄忍不住扯了扯傅朗的一撮頭發,隻覺得手感完全不如方文清家的金毛狗好摸。
聽他這般說,傅朗才趕緊起身,蕭悅沄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居然有點微紅,當即便覺得有點感動。
傅朗倒是對自己的狀態毫不在意,輕輕攬過蕭悅沄的身體,然後慢慢地平穩地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些天,蕭悅沄已經習慣傅朗這個動作了,下意識便配合他放鬆了身體,勾住他的脖子穩住自己。
傅朗抱著人順著抄手遊廊迅速進了東廂房,然後將蕭悅沄輕輕地放到了床上,仿佛他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嗯,沄兒剛才說腿酸了,他現在需要休息。
待蕭悅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一次回到了自己呆了一上午的床上。看著剛剛緊張過度,現在又摸著自己肚子傻笑的傅朗,蕭悅沄隻好無奈地先繼續在床上窩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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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與許教授在學校見了幾麵,交上了幾幅書法作品。許教授原就欣賞他,又見幾個月不見他的字更加精益,便知蕭悅沄在家也筆耕不輟,更是歡喜。
除了年後的第一次書法協會的總聚會,之後蕭悅沄婉拒了好幾個書法圈的邀約,這讓許教授很是不解。畢竟前陣子他風頭正勁,之前參加全國大學生書法大賽的那幅字畫價格也在持續上漲,快要趕上協會裏的邱教授了。
“那都是網上虛高的人氣,我不希望別人買我的字隻是因為我的名氣,而不是欣賞字本身。況且,我覺得我的字還有待提高,接下來半年多我會閉門練習。到時候再拿作品來給各位前輩品鑒。”蕭悅沄溫和有禮地解釋道。
聞言,電話那頭的許教授停頓了許久,感慨了一句後生可畏,然後就不再勸說蕭悅沄出山,顯是支持了他的決定。
放下電話後,蕭悅沄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已經蓋不住的肚子,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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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四月,蕭悅沄以生病為由,請了半年長假,證明還是傅二叔的醫院給開的。杜菁接到蕭嶽海親自送過來的申請時,唬了一跳,還想親自去醫院看望。
但是被蕭嶽海拒絕了,說是蕭悅沄很快會出國治療,不用太擔心,醫生說治愈前景樂觀,隻是需要時間。
杜菁這才點頭作罷。
走出了學院辦公室的門時,蕭嶽海神色從容,步履堅定,然而內心其實有些汗顏。想他頂天立地的蕭家兒郎,今天也身不由己地虧心了一次。
不過,為了弟弟,以及未出世的小外甥,這些都不足掛齒了。
蕭悅沄養胎的日子還在繼續,隨著孩子月份越來越大,蕭悅沄的肚子也像一個氣球般鼓了起來。
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照顧,不敢大意,連隔壁省的傅興也時不時打電話回來用暗語問問情況。
為了以防萬一以及保密,傅朗在四合院內院裏辟出了幾間房間,改成了現代化的醫療室,以及當產房的手術室,有傅二叔的幫助,裏麵的設備及藥品更是一應俱全。
六個月的時候,呂爽上門來給蕭悅沄做產檢,在蕭家的b超室裏告訴了他們孩子應該是個小男孩。
雖說生男生女都好,不過能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別,親人們都非常高興。
傅朗和蕭悅沄對視一眼,很快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隻能生出來才知道到底是娚兒還是男孩了,真是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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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沒有大周時那麽多規矩,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傅朗一直跟蕭悅沄同睡一床。他幾乎推掉了所有出差,力求每天在朗峰高科把所有工作高效處理完,每天按時回家,陪著蕭悅沄。朗峰上下每天簡直如打仗一般,效率和業績都蹭蹭往上漲,當然工資分紅也頗厚,讓公司員工們都鬥誌昂揚,卓峰也笑得合不攏嘴。
不明真相的他還感慨過英雄難過美人關,想不到跟蕭悅沄確定關係都一年了,傅朗還沒過了這熱戀期,不由覺得膩歪。卓峰認識傅朗這麽多年,還真沒想到他是這麽個癡情種子。就是他自己和老婆戀愛的時候,也不見這樣啊。
不理會旁人何如想,傅朗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在蕭悅沄身邊陪伴照料。
晚上,他會扶或者抱著蕭悅沄去方便,會幫忙按摩蕭悅沄抽筋的小腿,甚至因為夜裏蕭悅沄忽然想吃什麽東西而去廚房忙活一陣,或者驅車去城市的另一邊買回來。
蕭悅沄想寫字,他就幫忙磨墨,蕭悅沄彈琴,他就當聽眾,蕭悅沄看書,他就陪著。傅朗還愛上了聽肚皮的姿勢,每天就盼著兒子跟自己心有靈犀,在他附耳過去時伸伸胳膊腿,隻要一下他就能樂上好一陣子。
有時候,蕭悅沄會用手和大腿根幫傅朗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情到濃時,傅朗也會伸到前麵去幫助蕭悅沄紓解。每次結束後,蕭悅沄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概是懷孕後激素分泌的關係,蕭悅沄的身體比以前更加敏感了,那事的滋味竟然比以前更讓他食髓知味,便也沒舍得拒絕,很積極地配合了傅朗的求歡,反正傅朗也是有分寸的。
而到中後期,跟醫生請教確定無礙後,傅朗還忍不住進去過幾次,第二天蕭悅沄雖然腰酸腿疼,但身體卻比以往更加饜足。
白蓉看到蕭悅沄一副被滋潤的慵懶模樣哪能不懂,立刻不讚同地瞪了傅朗好幾眼。
傅朗摸了摸鼻子。
兩人的夫夫生活即便在孕期也十分和諧,感情也因為有了共同的羈絆而更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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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蕭悅沄懷孕後期,傅朗的精神也越來越緊繃。
大概是持續的精神緊張焦慮,傅朗居然時隔兩年又一次犯病了。
那是在一個早上,蕭悅沄自然醒來,睜開眼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正安靜盯著自己的傅朗,此時的他正用右手撐頭側躺著,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背上,讓蕭悅沄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蕭悅沄微笑著說,嗓音還帶著晨間的沙啞,伸手揉了揉眼睛,閉目醒神。
然而,習慣中的那一個早安吻竟然遲遲沒有落下,蕭悅沄挪開手,睜開眼再次看向傅朗。
這一次,他眼睛清明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乍一看,傅朗的眼神非常空洞,表情也無悲無喜,隻那樣愣愣地看著自己。
再一深看,傅朗的眼神卻又如一個黑洞般,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你……”蕭悅沄瞬間就想起了傅朗的病,知道對方應是又失去自我意識了。他不由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輕撫上傅朗那張熟悉的如刀削一般的俊臉。
任他摸著,傅朗依舊沒有動,視線仍是牢牢盯住蕭悅沄的臉。
蕭悅沄忽然想起兩年前,也是一個這樣的早晨,他因為擔心而去傅朗房中尋他,遇到的也是這個樣子的傅朗。那時候,自己本就正跟傅朗鬧著別扭,卻不料這家夥居然上來就強吻,當時自己可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蕭悅沄一聲輕笑,一隻手繼續在傅朗臉上比劃著,仿佛在回想記憶中那掌痕的形狀,另一隻手卻在被子裏摸到了傅朗的左手,輕輕地拉了過來覆在了自己的大肚子上。
傅朗還是麵無表情,但這回卻有了反應,動作輕柔地摸了摸他的肚子。
不知為何,蕭悅沄總覺得,他可能是有些好奇。
果然,下一刻,傅朗掀開了被子,眼神空洞地盯著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許久,然後俯下身,就像正常的傅朗無數次做的事一般,側耳貼著肚皮開始聽裏麵的動靜。
蕭悅沄微笑著摸起了他頭上的硬毛。
即使沒有醫生的背書,蕭悅沄也從不覺得傅朗會對自己不利,他相信,任何情況下的傅朗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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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一片天空下,華國某省某監獄大門口,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刑滿釋放。
跟獄警道別,保證會重新好好做人後,女人好心情地踏出了監獄大門,望了望碧藍的天空上刺目的太陽,她有些不習慣地眯起了眼睛。
深呼吸了一口氣,女人摸了摸自己胸前造型古樸的鈴鐺,然後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帶著詭異的空靈之感,不似凡人。
等著吧,我會去找你們的,女人心想,然後朝來接自己的車走去。
鈴鐺在風中微微顫抖著,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這裏了,接下來幾章會小小虐一波,之後肯定是甜甜爽爽到結局啦。
傅朗當了40多萬字神經病了,背負了多少讀者對他“神神叨叨”的評價,這一次終於要痊愈了。
感謝妹子、十裏、梓瞳、赤小豆豆湯扔了1個地雷。
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所有讀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