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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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以後,我就有點後悔了,我媽那是一個很堅定的無神論者,從來不燒香拜佛,我爸到是在信與不信之間,可是我爸向來以我媽的指示為行為依據,根本就是個妻奴。

    呸,不對,是妻女奴,兒子是用來使喚的,老婆和女兒都是寶貝,反正我家我是最底層被壓迫者

    至於我妹妹周曉曉,這孩子像我,接受力極高,倒是不用擔心。就是我二大爺那邊會不會以為我瘋了,好好的大學不上非要去當神棍?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解決辦法,可是灰小寶那邊卻激動的不行,直接都打包行李住到了我家,就連胡玲玲和柳真媛,也一起住到了我家裏。

    “我說,你們怎麽都來了,我這還什麽都沒準備呢,你們住哪啊。”

    “沒事兒,你做你的,不用管我們,從今兒起,我們就是你的報馬,也就是貼身保鏢,你的安全和你家人的安全,我們都包了。”柳真媛別看是個蘿莉的樣子,其實性格很有東北女同胞的爽朗。

    我看這也勸不走,也就不管他們了,隻能自己坐在書桌旁,唉聲歎氣。

    三人組團將我的臥室和我家裏的房間,全都圍觀了一遍,更是把所有的家用電器研究了一番,玩了一圈回來看到我還坐在桌子旁邊,就全都圍了過來。

    “怎麽了,大川?”自從我認識胡玲玲起,她就一直是個挺靠譜的大姐姐,而且三人也一直是以她為首。

    “我在想,怎麽讓我無神論的老媽,相信世界上有鬼。”

    “為什麽是相信有鬼,而不是相信有仙家?”柳真媛這破孩子可能是到了叛逆期,現在特別喜歡和人抬杠,現在基本上沒什麽人願意搭理她。

    “要不,我給他們來一個‘五鬼搬運‘?”灰小寶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的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這個現在雜誌上有科學解釋,沒用。”

    我媽最近兩年愛上了看《走近科學》、《魔術揭秘》這類雜誌和電視節目,一般的法術根本就不成。

    “要不讓我施展一個牆影現形的法術?”

    柳真媛不抬扛的時候其實還算不錯,尤其是出主意的時候,我感覺,比灰小寶靠譜。

    “那是什麽法術?”我好奇的問道。

    “你看牆。”柳真媛指了指我眼前的乳膠漆白牆,然後右手掐了一個手決,嘴裏念念有詞。

    我睜大眼睛看著牆麵,慢慢的,牆上出現了一個黑霧,之後黑霧形體漸漸變換,出現了雲朵、小橋、河流、遊魚、細細的小雨,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古代人物的剪影,兩人慢慢從橋的兩邊走到橋中間。

    我看了半天,越看越眼熟,“你這不是《新白娘子傳奇》裏麵,斷橋相會那個橋段嗎?”

    “怎麽樣,不錯吧?”柳真媛得意洋洋地叉著腰,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我看行。”我點點頭,覺得這個看著不嚇人,而且一看就不是科學能解釋的出來的,不過,這內容得換換。

    然後由胡玲玲出馬,我們三人從旁協助,想了一個大約十五分鍾的本子,主要講的就是我和胡玲玲、灰小寶是怎麽認識的,然後我們又去見了胡六爺的小故事。

    原本還想弄點配音來著,但是柳真媛學藝不到家,隻能看皮影戲,沒辦法,胡玲玲又緊急編了一些台詞和報幕,才算是把這十五分鍾的小短劇給弄出來。

    第二天,我早早出門去買了菜,然後又去買了一瓶大泉源,還給我妹妹買了一盒冰淇淋。從中午就開始進了廚房,把雞收拾了出來,又把排骨燉上,我甚至還切了一塊五花肉,打算做一個紅燒肉。

    你問怎麽隻有肉菜?不膩啊。

    這才中午,青菜現準備都趕趟。

    六菜一湯,絕對符合正席標準,趁著有時間,我又把家裏的客廳收拾了出來,把桌子擺好,等著我爸媽接了我妹妹從學習班回來。

    “今兒這是什麽日子,你這臭小子怎麽做了這麽多菜。”周解放一進門就看到客廳擺的滿滿的飯桌,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自己兒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幺蛾子。

    “你這是,整啥呢?”

    “請你們吃飯啊,能整啥。”我白了一眼我老爸,覺得這人特不上道,我殷勤的招呼我老媽上桌,又是給挪椅子,又是給遞手巾,別提多諂媚。

    今兒主要需要攻克的就是我媽,我爸那就是個順帶。

    不論我爸怎麽看,反正我媽是挺感動的,覺得我長大了,懂事兒了。

    弄得我心裏特不好受,畢竟我不是什麽細心的人,要不是為了出馬,我都不會想起來給我媽正經做頓飯。

    無論怎麽說,家裏人挺買帳,雖然我湯做的有點稠(澱粉放多了),排骨做的有點黑(醬油放多了),基本上,眾人還是很滿意的。

    席間,我給我爸倒了一杯酒,他挺高興,讓我也點了一杯,陪他喝了一頓。

    酒足飯飽之後,我覺得這氛圍什麽的,差不多了。

    我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我爸媽一看,正事兒來了,也都放下筷子,就連周曉曉也乖乖的坐著,好奇的看著我。

    “那個,是這麽回事兒啊,我吧,前幾年認識了幾個朋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那幾個朋友吧,是東北的仙家,呃,媽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我爸打小在東北長大的,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主要是我媽原本是南方人,在這邊生活了不到二十年。

    “知道,你說吧,你是不是要出馬了?”

    我媽這話一出,把我嚇了一跳,我尋思著,這,她怎麽知道的,這不太可能啊。

    “你小時候有一次生了大病,在家躺了一個多月,你還記得嗎?”我媽聲音一直很溫柔,尤其是還不急不緩,聽著就舒服,隻是今天這口氣,聽著我總感覺瘮得慌。

    “記得。”

    我點點頭,等著她往下說。

    “明明是感冒,可是怎麽都不好?我帶你去了三四家醫院,中醫西醫都看了,可是都說你就是感冒,可是光感冒能整晚的打擺子嗎?後來你大娘說,鄰村的三姨會看虛病,成不成的,去看看。

    我當時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看你難受的樣子,我心裏實在是不忍落,於是就帶你去了,那時候你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

    三姨說,你這是八字輕、身上有功德,容易召些髒東西,後來在鬼節那天,我和你爸照著三姨說的法子,在街口給老祖宗燒了紙錢。

    第二天你就能睜眼,之後雖然還是病歪歪的,但是卻不像之前那麽嚇人了。我想這是巧合,可是後來你上高中,總說身上難受,但是醫生卻檢查不出來,隻說你是亞健康,沒什麽事兒。可是你明明在之前半個月做的體檢,身體好的跟體育特長生有一拚。

    我又去找了三姨,那時她就說,你身上有仙家,將來可能會出馬,這個根本逃不掉。”

    說到這裏,我媽突然哭了起來,我爸連忙抱著她小聲安慰。

    “後來你也沒什麽事兒,我還以為躲過去了,沒想到你入學通知書都要到了,怎麽又要來這一出。”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在旁邊愁的擼頭發。

    “要我說,自然是不想你出馬,我好好的孩子,憑什麽去當神棍啊。可是三姨和我說,這出馬的事兒不是能自己決定的,被選上了,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隻能出馬。

    三姨當年是□□的好手,最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後來被折磨了整整七年,撐不過去了,隻能出馬,之後天天要給仙家上香。

    你這些年,天天讀書用功,好不容易要上大學了,要是出馬,你可怎麽上學啊。”

    我一聽,我媽是擔心這事兒,連忙解釋:“媽你放心,這出馬搬杆子(建堂口)之後,還有一段磨合期,再說了,也沒人規定出馬就不能上學呀。”

    “可是就算能上學,可將來怎麽辦,真去跳大神麽,那你的學不是白上了?想你姨奶奶,這輩子都呆在農村,天天煙熏火燎的,那是什麽日子啊。”

    “我這堂子和她的不一樣,我都打算好了,到時候我在學校外麵租個房子,把堂子放在那,我不是學的油畫嘛,倒時候給人畫佛像護身符什麽的,這不就兩頭兼顧了嘛。”

    我當時是順嘴胡謅,但是說完了一想,這主意還真就不錯。

    畫宗教畫,這可是繪畫藝術的一個分類,再說我也是練過的,給畫像開個光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兩邊都學以致用,我還是挺聰明的嘛。

    我媽聽了我的計劃,哭聲小了很多,過了一會兒,就用很期待的眼神看著我:“真的能行?不用給人看事兒嗎?”

    我點點頭,“真的,我這堂子都是高手,那活兒不接,我是誰啊,將來出馬弟子裏麵學曆最高的,你見過哪個高材生下工地的?我這是高級人員,做文職的。”

    為了讓我媽放心,我也是拚了。

    當然,那時候我說這話還真有人信,但是現在嘛,這年月大學生可真就不值錢啦。大學生搬磚算什麽,掃大街的都有研究生去應聘。

    把我媽哄好了,我們一家又愉快的說了會兒話後來我想著,之前排練的節目也是費了大家一番,不看怪可惜的。

    於是我們一家,將客廳的沙發掉了一個個,麵對白牆,看了一出光影效果賊拉好的皮影戲。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上榜,我也是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