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年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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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當一輩子小妹妹的周曉曉, 絕對是這個家庭裏對這個新生命最為期待的人, 打從知道自己要當姐姐以後,周曉曉的生活重心, 就是圍著懷孕的媽媽,問東問西。

    實話,以前我在周曉曉心裏, 是最有地位的人, 現如今, 小家夥幾乎都不搭理我了, 反而一到了時間,就催促我去給媽媽和弟弟做飯。

    周曉曉同誌想要個弟弟, 理由是可以養大了當跟班,嗯, 理由很強大, 非常不錯。

    元旦過了沒多久,我們一家就開著我爸新買的越野車,回到了鄉下老家,準備過年。

    順便說一句,之前我爸跟我說的那個海那邊的親戚,是我奶奶那邊的,這次來呢, 也算是落葉歸根吧。

    我奶奶呢,是建國前的一個地主家的小姐,呃, 成分不太好的那種。也是幸虧嫁給我五代貧農,全家參加抗戰的爺爺了,要不然也過不了安生日子。

    我奶奶吧,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都是姨娘生的,打小就是互相照顧著長大的。那個兄弟呢,當時也參加了抗戰,不過是在禿子的軍隊,給一個軍長當副官,後來解放後,跟著一起去了海的那一邊。沒幾年就又去了香港,這兩年不是回歸了嘛,因此也想著落葉歸根,回到老家,選塊地,死在老家。

    老爺子今年八十一,身體倍棒,每天早上繞著村子走兩圈,每頓飯能吃一大碗米飯加上五六塊大肉,一天一杯藥酒,比一些年輕人活的都好。

    之前老爺子帶著一家老小回來的時候,家裏已經聚過一次了,就我沒在這邊,現在我回來了,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的。

    我老家的房子是我大伯住著呢,今年入夏的時候整體翻修過一次,現如今也是漂亮的青磚大瓦房,而且還起的小二樓,我們幾家回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哦,對了,我奶奶娘家姓祁,我這位舅爺爺叫祁連升,在香港那邊開了一家超市,隻有一個兒子兩個孫子,現在在這邊陪著我舅爺爺的,隻有一個小孫子,叫祁峰,據說是什麽什麽m國高材生,才畢業。

    兩人現在都住在我大爺家裏,不過我舅爺爺已經在村子裏選了一塊地皮,等到春天就動工,起個房子,自己住。

    據說,那裏原先就是他家以前的一棟宅子的所在地,後來年久失修,運動的時候一把火給燒了。

    我這位舅爺爺是個看起來很儒雅的小老頭,但是大約是當過軍官的關係,身上氣勢很足,這要是膽小的,都不敢靠近。

    我這舅爺爺顯然也很喜歡周曉曉,怎麽說呢,人家老爺子也是一家子的男性成員,沒有個姑娘。

    我這舅爺爺看到我,很是友善的招呼我坐在他旁邊,問了一些我在學校的事情,聽說我拜了老爺子為師,還挺驚訝的。

    “我前兩年去了一次巴黎,在那一個畫展上買了一幅盧先生的畫作,現在還掛在我家裏呢。隻可惜,當時盧先生瑣事纏身,我們沒有好好的聊一聊,真是憾事。”

    我去,不是說這我舅爺爺就是個開超市的嗎?這得多大的超市啊,才能有閑錢去買老爺子的畫,那可是五十萬歐起價的啊。

    “老爺子過年,帶著我師娘出國看閨女去了,得三月份才能回來。”所以,您二位還是見不著的。

    我舅爺爺很遺憾的點點頭,然後又招呼我和我這新出爐的表哥坐一塊,說是讓我們年輕人在一起多接觸接觸。

    我這表哥,簡直就是個香蕉人,說話的時候不時會冒出幾個英語單詞,但是看得出來不是故意的,看來也是在國外生活了很久,一時半會的改不過來。

    我雖然英語成績很普通,但是光是聽單詞我還是知道是什麽意思的,這樣一來,我們倆交流還真就沒有什麽問題。

    “哎,憋死我了,你不知道啊表弟,我這些天和誰說話,他們總是聽不懂,好不容易有幾個隔壁的親戚能聽懂,可是他們又不在這邊生活,我的根本感受不到live。”

    我忍著對他的同情,帶著他在村裏到處逛了逛,講了講我小時候的光輝事跡,有時候一些俚語講不明白,我竟然能用英語翻譯,突然發現,我的外語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uncle真厲害,竟然又要當爸爸了,我爹地倒是有個小老婆,可是也沒看他弄出什麽東西來。”

    祁峰的母親早逝,不過我那個祁家伯父一直沒有再娶,但是也在外麵沒斷了女人,最長的一個已經在一起十幾年了。

    哦,這都是祁峰這個大嘴巴說的,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被娛樂小報報道過的東西,沒什麽可隱瞞的。

    我就嗬嗬了,一個開小超市的老板,會被娛樂小報看上嗎?

    反正我家也沒說要沾什麽便宜,管他呢。

    祁峰以前在國外,也是自己打工掙零用錢和生活費的,聽說了我的慘破生活之後,很是同病相憐。

    “大川你現在畫作能有人欣賞了,以後應該會好很多,要不要我介紹一個畫廊給你啊,我有個朋友是開畫廊的。”

    我搖搖頭,“不用啦,我的目標是跟我家老爺子簽到一個地方去,我正在為此努力呢。”

    其實,當時呢,我是知道我家老爺子簽的那家畫廊,很是有名,但是具體多有名還真就不知道。

    但是祁峰知道啊,當年那畫,還是他陪著我舅爺爺去買的呢,因此對我的目標,很不看好,但是也沒打擊我,反而說,要是真簽上了,就請我去一家香港的米其林餐廳吃飯。

    嗯,這個可以有。

    當然,我沒和他們說我是個神棍這件事兒,家裏也沒有人提,在他們的印象裏,家裏出個神棍是個很丟臉的事情。

    好吧,我也從來都不好意思和別說我是個神棍,感覺非常不上檔次。

    反正我之所以當神棍,就是為了活得久一點,其他的,我也不在乎。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等著三十的時候,寫黃表,上報天庭我們仙堂一年的工作成績,順便提一下我的小命問題。

    我的要求真的不高,讓我正常的壽終正寢就成,作為一個沒事兒就做好事兒的新時代好青年來說,這個要求真的不過分。

    不過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我倒是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最近我在給家裏幾位老人家畫肖像畫,主要是我大爺爺和四爺爺,這兩位已經是家裏碩果僅存的兩位老人家了,身體也是一天天的衰敗下去了,家裏人都很擔心,也知道相聚的時日越來越少了。

    兩位老爺子要求我給他們哥四個畫個全家福,這可把我難住了,好在家裏也有幾張我爺爺和二爺爺的照片,我找出來,照著老了畫,倒也湊和能用,把這兄弟四個,畫在了一幅畫裏麵。

    半個月趕工,要是正常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我有作弊器啊,我一把自己投入到那種玄妙的狀態之下,不僅畫技提升,而且效率也會提升很多,半個月,倒是真讓我在年三十的時候,把畫趕工出來了。

    哦對了,我這舅爺爺過年的時候帶著孫子回香港了,說是過完年再過來。

    老輩人的思想,絕對不在別人家過年。

    我奶奶嫁人了,我大爺家裏就是周家,祁家人又不是沒家,自然是要和自己家人一起過年。

    再說過年,我大娘依舊很貼心的給我準備一件空屋子,那裏原本是放了一些不常用的大件物品,歸置一下還是能倒出來一塊地方擺放供品的。

    至於表文,這東西怎麽寫啊。我拿著毛筆站在桌子前,整整五分鍾,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沒辦法,我隻好上香,把我好久沒見的師傅請過來了。

    我師父依舊風輕雲淡,神色和藹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想來對於堂口上今年的業績,也是很開心,看到我,更是給我了一個笑臉。

    可是我卻愁死了,這表文到底怎麽寫啊。

    “師傅過年好,師傅福如東海不老鬆,功德無量,早日升仙。”

    過年吉祥話,這個絕對不能忘。

    “好好好,川兒今年做得很好,我的很多朋友都對我誇獎你啊。”

    我眨眨眼,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誇獎我,我就是一個宅,平時也不出去交際啊,沒認識什麽同行。

    不過我師父沒給我解釋,想來在他看來,這很不重要。

    “師傅,這表文怎麽寫啊,我沒寫過,有範本嗎,我參考一下。”

    我師父很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指了指我,“你這孩子,總想一些討巧的捷徑,這很不好。”

    我無奈的撓撓腦袋,“可是師傅啊,我是真不會啊。”

    “算啦,我來寫,你看著,記住了,以後都要自己寫的。對了,你不是得了一根筆嗎,拿出來,把我寫的表文謄抄一遍。”

    其實這個表文說白了就是像寫信,這個隻要仔細一點就會學會,打表文必須用毛筆寫字,一般就是黃色的紙張寫紅色的字體,紅色的紙張用黑色的顏色,這樣的話表文清楚明了。

    內容呢,有點像是現在的申請報告,先寫上這是寫給誰的表文,然後在裏麵寫上具體事情,在之後呢,寫上堂號,蓋上堂子的堂印。

    我這堂口的掌印童子是個灰家一位長老,這個職位平時沒什麽事兒,但是卻很重要。

    據說,有的堂子上仙家爭權,有時候這掌印童子不給表文用印,讓出馬弟子很是為難。我這邊倒是沒這些事情,畢竟,我的大教主是黑媽媽,誰敢在堂子上惹事啊。

    表問寫了好了,我掐著時間連忙到屋外的供桌上,點好香,將表文燒了。

    表文燒完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位不怒自威,年月二十上下,一身白色翻領西服的男人,接了表文,直接飛到天上。

    呃,據說上天上遞表文,是需要帶一些禮物進行打點的,我這位通天使,不會直接去反腐吧?

    話說,我家通天使是狴犴的後代,這個選擇到底正確不正確啊,其實讓他當刑堂主事才對吧。

    我帶著我的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外麵等待著結果。

    大約過了一個鍾頭,香燒完了,香灰呈現一種鬆枝的樣子,看來是成了。

    鬆樹,那是長壽的意思,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澄清一下:我問肥皂的製作方法,主要是怕哪天突然穿越了,但是現在想想,我這樣的沒什麽起伏的人生,應該不會被選中,所以,我已經放棄了。